洛陽方面出兵兩萬人,以李蕩山領軍,其餘曹斌,雲天,方量,樑饒英,易順等部爲其麾下。
其中重裝武卒三千,輕步兵一萬一,輜重兵三千,騎卒三千。總計兵馬兩萬人出擊開封府外叛軍!
最先抵達戰場的是升職後成爲遊擊將軍的樑饒英所部和遊擊將軍易順所部的一萬一輕步兵,面對洛陽方面官軍出擊,白蓮教的叛匪十分鄭重。
整個白蓮教能拉出來的兵馬湊了十五萬的整數,依舊打算用人海戰術的胡三州顯然信心滿滿,白蓮教不比尋常叛匪,在宗~教~狂~熱的情緒下,洗腦有術的白蓮教匪戰鬥意志遠強於流民軍。
於是,面對樑饒英和易順兩部步卒,胡三州命令麾下心腹愛將何燦率部三萬餘人發起進攻,打出白蓮教的威風!
何燦也是信心滿滿,得了城內官軍三萬餘人的裝備後,白蓮教雖說兵馬素質沒有提高多少。但至少靠着裝備,實現了鳥槍換炮的變化,在戰鬥力上大幅度提高。
在何燦看來,打仗拼的就是誰夠狠,誰刀快,誰人馬多。
眼下他手底下人馬三萬,人人有刀槍,半數能披甲。這般白蓮教精銳對上官軍,不說全殲,大勝之也是無礙的。
於是兩軍都在士氣昂揚的情況下爆發了戰鬥,戰鬥前雙方都十分鼓勁,鼓聲擂動,萬人呼喝。
雙方几乎在同一時間內發起了進攻,兩方進擊,官軍兵力弱於敵方三倍的兵力卻絲毫不懼。
顯然官軍的不懼是有底氣的,而白蓮教匪則很快就妾身感受到了官軍的底氣。
這一次官軍依舊拿出了弩陣,圍城解除後的洛陽得到了外界的補充,首批從湖南軍工廠發來的一萬具鋼弩立馬配入了序列。這一次樑饒英和易順兩部拿到了合計六千具弩具。
幾乎過半的官取下了背上的鋼弩,列陣,預備,發射。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當所有官軍腰掛的箭袋被射空後,差不多三十萬支弩箭也完全投入到了白蓮教匪的人羣中。
而這個時候,官軍的弩陣是移動向前的,雙方從三百步的距離一直到官軍抵近射擊到五十步這才停歇。
到了五十步後也等於冷兵器時代步卒全力爆發衝鋒的時候了。
官軍們頓時拋下了弩具,舍了箭袋,提起長槍結陣,揹着小盾長刀衝鋒。當上峰命令發出的時候,一萬一的輕步兵就猶如一體一般衝向了叛軍的軍陣。
而此刻的叛軍,早就潰不成軍了。
遮天蔽日連如雨的箭雨首先就沉重地打擊了叛軍的戰鬥意志,頂着箭雨進攻的叛軍傷亡慘重,三萬人真正倒在箭雨下的也許只有幾千人,但那種恐怖的聲勢和對軍陣的破壞沉重打擊了叛軍的士氣。
及至叛軍好不容易鼓舞一點時期,在近距離發起衝鋒後,他們又不得不承認,比起他們這麼稀裡糊塗,一窩蜂地人海戰術。
官軍們無論在營級大範圍策應,還在伍級戰術配合都要遠強於他們。
於是,戰局發展在這裡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進攻。官軍進攻,叛軍敗逃。他們甚至沒有撐過一個回合就被擊潰了。
白蓮教匪的戰鬥意志並沒有胡三州想象那般繼續狂熱,圍城日久的直接結果導致了狂熱情緒的冷卻。
何燦所部潰不成軍急壞了胡三州,他立馬命令李闖領所部三千騎卒匯合白蓮教匪兩萬人過去馳援。
這一回胡三州算是明白了,碰上精銳,還得是精銳去打。一味地使用人海戰術,極容易在士氣低落的時候被一記悶棍打得全盤皆輸。
於是胡三州盯上了李闖的騎卒,又拉上兩萬大半有披甲的叛軍過去支援。
但很快,讓胡三州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三千重裝武卒加入戰場,身披板甲手持重錘斬馬刀的重裝武卒碰上李闖的騎卒,可謂是一物降一物。難以對板甲造成傷害的騎卒只能繞開重裝武卒,根本不敢對抗。結果這就坑苦了後面的白蓮教匪,重裝武卒一個集體衝鋒,配合之前的輕步兵,頓時便將叛軍打了個暈頭轉向,三千重裝武卒,牛刀入黃油一般將整個叛軍的軍陣來回捅了幾遍,配合着輕步兵再打算分割包圍的時候,儘管得了兩萬援軍,但叛軍依舊是迅速崩潰了。
打到這裡,胡三州算是懵了。
但他還不私信,手底下還握着十萬雜兵儘管大半不堪使用,但胡三州卻對勝利充滿渴望。只有打敗這一部官軍,他才能徹底在河南站住腳!
正當胡三州還想着孤注一擲的時候,突兀地後陣出現了一陣馬蹄聲。三千官軍騎卒從後面斜刺裡地突襲了胡三州的雜兵。
面對這些戰鬥力渣渣的雜兵,騎卒的衝鋒突襲達成了最大的效果,幾乎瞬間,整個白蓮教匪的陣營就亂了,不多時,後方接連燃起了大火,不斷在人羣中橫衝豎突的騎卒擊垮了胡三州最後一絲希望。
他大吼着跑向了白杆的營地,卻不料白杆卻獰笑一聲,怒吼着一刀斬向了胡三州的頭顱。
亂戰中,白杆舉起胡三州的人頭,命令手下扛旗一杆白旗,空手衝向了官軍。
而李闖,卻悲憤地在十數騎的護衛下,朝着東南方的一個缺口突圍而去。
是日,官軍大勝,開封解圍,數十萬流民軍煙消雲散。賊首胡三州被部下斬首邀功投誠,其餘反賊大小十數股向東南潰退,如李闖在數百騎士的護衛下,帶着殘部繼續堅持。河南東南部匪患由此更甚。
雖有瑕疵,但開封一戰,已然成了不下於洛陽大勝的輝煌勝利。
衡王隨後入京,以河南宣撫司宣撫使的名義開始招募人手,雖無三司之名,卻實際上開始行三司之職。只等奏章一上,將湖南三司巡撫之位收入手中。
與此同時,如當初約定那般,出汴河進黃河北上入京的一行人毫不引人注目地開始北上進京了。
這便是當初在河南呼風喚雨的福王極其九子,以及百餘太監僕婦,三千護軍。
這就是當初衡王紙條上所約定的,福王可以帶走的人數。至於一些金銀珠寶,衡王倒是不在意。只要河南入手,就算衡王能夠帶走千萬白銀又如何?
更何況,衡王最爲在意的一個王莊可是徹底易手了。
福王作爲就藩在洛陽的第一等親王,朝廷和皇室自然是十分優渥的。在官爵上華玉潤當然是升無可升,但在良田美宅上卻是可以動心思。
於是幾代福王下來,整個河南三分之一的良田都要歸屬於福王。
如此鉅額的田產纔是衡王注目的一個地方,儘管中原作爲人口密集區並不適合農莊。但趁着這會兒河南人口銳減,手中能掌握的田地猛增,衡王還是在蘇默的建議下推行了農莊制度。也就是將大批戰敗的流民軍俘虜作爲免費勞動力的存在安置進農莊,大體是這些俘虜將要免費幹活三年到五年不等。幹完了期限,農莊便將生產工具,包括鋤頭釘耙耕牛犁之類的東西免費奉送給農戶。而農莊則統一收取最高不超過三成的租子。
爲防止下面胥吏矇混,衡王還很是豪氣地一口氣鑄了九百個鐵柱表。
鐵柱表上不僅標註了該農莊的成員,田地數量,資產,管理人員,管理守則之類的東西。尤其特別醒目地標註了一行字:租不過三成,違令者斬。
如此一文,頓時讓建立起來的農莊徹底得到了百姓們的擁護。
無論是之前因爲戰亂流離失所的百姓,還是被反賊裹脅後成爲雜兵的流民,都發自內心地擁護這一法令。
更加罕見的則是大地主們對衡王這一動作的態度,他們罕見地保留了意見,並未攻擊衡王這三成租的政策。因爲,隨着湖南大批資本,包括蘇氏集團在內的大批工坊,工廠進入河南開辦產業。
按說這些和衡王府蘇默有着千絲萬縷的工坊主們可以不買本土勢力的面子,因爲他們背後支持的衡王已經取得了河南的權力。這個時候過來開辦產業不過是獲取回報的正當動作。但這些人的手腕頗爲了得,硬是沒有自己吃獨食,很是大方地拉着本地的大財主大地主們開辦工坊,開辦產業。
尤其以蘇氏集團最爲代表性,開辦的鋼鐵廠,弓弩作坊,板甲作坊乃至洛圖皇室紡織都是走的合資合營,有錢大家賺的思路。
如此一來,利益頓時就團結在了一起。
再說,開辦實業是要資金要人手要土地的。比起週期性極長的農業,工商業的彙報顯然更加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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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在投入了大批資本進入實業後,本地大地主們對這三成租子的敏感性也就降低了。
就這樣因爲戰亂和福王田地的歸還,官府手中一下子就突然空出來鉅額的無主土地,或者說產權不明收歸官府的土地。
按照以往,這些土地自然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了權貴的口袋。但這一回,這些土地卻因此成立了大批農莊,在產權上永久歸屬於官府所有,不予任何形式進行轉讓。
從而,通過農莊的形式百姓們重新獲得了土地。流民們因此得到了新生的機會,整個社會最爲尖銳的土地兼併問題得到了最大的緩解。
“可以說。政權入手後,民心,也入手了!”蘇默站在開封城城樓上:“九百個農莊,足夠讓這次金百萬流民安穩下來。河南將大治,也將成爲我們跳躍北上的一個前進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