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見劣勢

似見劣勢

像要趁勝追擊般,朱清語話音剛落,就傾身飛奔,剎那就踏在蕭言身前,劍尖奔胸口而去。

豈料蕭言這下沒有遲疑。她來不及躲閃,便左手撐地,單靠左臂的力量騰空躍起。劍鋒剛好從她指尖下滑過。朱清語一劍刺空,蕭言已落在她身後。她還沒來的及轉身,就覺得背後強風嗚嗚作響。

“當……!”清脆而又悠長的銅鐵聲在樹林裡迴盪。朱清語反手沉劍接下的這一招震得她虎口發麻。當她以爲危機暫時化解,轉身要回擊時,卻發現剛剛接下的只是被劍氣操縱的落葉,真正的塵仞劍正撲面而來!

“啊!”她慌忙擡劍,運力去擋。劍鋒是格擋住了,可是如狂風般的劍氣簡直把她吹起,彈飛在身後三十餘步的大樹樹幹上。

“咳咳!噗……”朱清語伏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塵仞的寒氣刺透身體,使她五臟六腑像洗了冰水澡,涼徹骨髓。

“怎樣,接下‘破天’的感覺怎樣?”頗有點得意。這種大招,若是一招沒中,還真有點可惜。

朱清語凍得嘴脣都發白了,還要扯出個冷笑:“呵呵……還真是殺招呢。”她抹掉臉上血跡,柱劍站起。雖然自己體內又痛又涼甚是難受,可擡頭時,還是被蕭言的模樣驚住。

蕭言靜立在橫倒一片的樹幹中央,閉目捏劍。血如同潺潺細流般從她嘴角不斷涌出。鮮紅的血液,滑過淡藍色的衣袍,剎那間竟有炫目的錯覺。

朱清語這才恍然大悟。她本來還疑惑蕭言爲何不追上來,趁她受傷再補一招。現在看來,不是不想,而是無法做到。那招“破天”不僅讓她吃了大苦頭,大概也撕開了蕭言自己的病痛吧。朱清語默默一笑,翻上大樹,躲進樹葉裡抓緊調息。

蕭言暗暗拖長喘息,以緩解肋部的疼痛。此時心中有股涌動的情緒一次次地撞向胸口。這種情緒尖銳得顯而易見,是剛剛被擊疼的強烈憤怒。她猛然發現,憤怒能幫她壓住不安和煩躁,特別是被那成年往事所攪起得混亂恍惚。正是如此,才能擊出“破天”。

“呸!”蕭言吐淨了嘴裡最後一口血。疼痛已經稍減,她捏緊塵仞開始蓄力。“除卻殺了你,我不會有第二個選擇。你說的那些,只讓我知道了你那可笑的仇恨……我只知道,戰線上的百姓生靈塗炭。尉遲蕪在我面前吞下劇毒的‘江汀雨’。尚宗雪……宗雪在荒郊野嶺流盡了身上所有的血!”憤怒越來越洶涌,涌上眼角,視野都模糊了。“你把她們,當什麼了?!”

“哈哈哈哈……”朱清語大笑,笑聲充滿諷刺。“爲什麼不說陳芝婷呢?到現在您還認爲芝婷狼子野心,十惡不赦嗎?”

憤怒……抓住這份憤怒……

“我把她們當什麼?自然是棋子啊!小尉遲,宗雪,芝婷,都是絕好的棋子,用來圍死您這位又癡又傻的國君!”

……不管她說什麼……繼續蓄力……再有一招“破天”就能……

“爲師最後指點你一回吧。其實您最辜負的人,不是您的父親,不是天下百姓,甚至不是吃盡苦頭的小尉遲,慘死荒野的宗雪,而是那個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從來就沒有真正親近過的……”朱清語故意拖長了音,似乎在找怎樣割蕭言的心會更疼。最後她看準了位置,一個字一個字地扎去:“陳芝婷!”

……憤怒……憤……開什麼玩笑?!

蕭言拖起塵仞,直奔朱清語藏身的那棵大樹,兩步踏上樹幹,甩劍就向那片樹葉砸去:“你給我說清楚!”樹葉被砸得如水花亂濺,朱清語已不在其中。

“您就是這樣,永遠都看不清楚。”朱清語的聲音又透過枝頭,遠遠近近地傳來:“就比如宗雪,您和她從記事起就在一起。您知道她到底追求的是什麼嗎?”

“咳咳咳……”蕭言胸口突然癢痛,跪倒在樹幹上連聲咳嗽,脣上指縫間又有了血痕。此處離太廟前殿太遠,看不見那個冒着緩緩青煙的香爐。但她知道,那隻香大概只剩一半長度了。

朱清語已隔蕭言好幾棵樹,見她一時難以追來,便遠遠地在樹上藏定。帶着少許笑意的聲音透過樹葉傳來,顯得更加冰冷詭異:“宗雪爭強好勝,又十分勤奮。是爲了什麼啊?她真有您看來的那麼純粹嗎?呵呵,她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爲了不讓‘尚家大小姐’成爲她一生的代號。‘世人一提到尚家,就不自覺地想到我尚宗雪的名字。’這對宗雪來說,該是多麼有誘惑力啊……”朱清語惡意模仿宗雪的語氣,又得意地笑道:“起兵反對國君建造海市蜃樓,爲天下百姓爭一個福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爲她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呢!所以她會放棄艱難的言路勸諫,直接採取兵諫這種更加極端的方式。所以她會不顧尚家的安危,把處置的主動權推給您。”朱清語越說越得意,都快笑出來了:“當宗雪在昌洲宣檄文時。我不用想,都能知道她心裡有多麼地興奮!”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笑聲淒厲,嚇得樹葉都嗦嗦亂抖。用這長嘯般地大笑,蕭言總算壓住胸口癢痛。可是,剛剛覺得視野模糊一直沒有好,她用手背揉過眼睛才知道不是有淚水,就是越來越看不清。蕭言心中一沉,料想是使用藥物的後果開始顯現。她跳下樹幹,重新站在砍倒大樹的空地中央,閉上眼睛,努力去辨別朱清語的方位。

可朱清語偏偏和她作對似地,馬上從葉叢中跳出,躍到另一棵大樹上去。她邊轉換位置,一邊繼續說道:“還有小尉遲,她就更有意思了。她想要什麼,您更不知道了吧。她出身富商家族,不渴求財富。與人無爭,生性淡泊,又不是爲了名。她要什麼呢?呵呵……會是要您嗎?”

蕭言緊鎖眉頭,汗水一滴滴地從下巴尖落下。她顫抖地從腰帶裡摸出那條先前撕下的袖口布條,蒙在眼睛上。朱清語見她如此,滿意地抿了抿脣。不再繞着圈子跳躍,又再次向她靠近。

“小尉遲,其實是你們四人中最叛逆大膽的,向來自視過高。對先皇,就是您的父親。沒有其他兩人的那種尊敬和感激。甚至,有一絲怨念。至於爲什麼,我說到這如果您都不能明白那我也太失望了……我想提點您的是,她沒有收到您的回信,又屢次聽到您要大婚的傳聞。這種怨念就加劇且變質,直至密謀起兵,要與你刀兵相見,愛恨轉變如此輕易……她真的信任過您嗎?她真的,愛過您嗎?”

啊!

蕭言驚慌又無助地喘氣,像溺水的魚。她沒想到朱清語能擊中她的命門。“你,你早就知道我們……”

“我當然知道。雖然小尉遲不像您那麼糊塗。她很剋制,也很隱蔽。但我依舊能知道。”朱清語從腰帶裡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她不會像蕭言那樣以葉爲劍。不過這刀片就足夠鋒利了。“還有一個人知道,您知道是誰了嗎?”

“誰……啊!芝婷嗎?!”

“沒錯,我每天都在觀察你們,和你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在觀察。宗雪是不知道您和小尉遲的真正關係,而芝婷知道。但她沒有告訴您父親,甚至沒有告訴宗雪。她只是把這個秘密藏在了心裡,一直在幫你們保密!如果她真有野心,企圖造反,她是該這麼做嗎?想想您光是不大婚就被民間議論成什麼樣了。”

“那她起兵是爲了什麼?!造反是爲了什麼?!爲什麼……”

朱清語打斷蕭言,厲聲喝道:“您還有臉問爲什麼?我說了,您最辜負的就是她了。您把她的所有感情都踐踏在腳下!您派人監視她,不就認定了她會造反嗎?現在她真的打入皇宮了,您倒來問我爲什麼了。”

“你……把芝婷派到濮洲,安排密使在她身邊,這些都是你……”

“是啊!是我教您做的,因爲我料定你不會信任她!她們是棋子,這便就是我下的最關鍵的一步棋!”朱清語把刀片含在嘴裡,騰出雙手把髮髻拆開,又用髮帶束起,然後將刀片捏在兩指指縫間。“我再告訴您一個秘密。在生米古道,她的手下來搶詔書御物是我和她佈下的局。但是,她出老千了。我受了重傷卻性命無憂,不是因爲她手下避開了要害,而是我早有準備躲得快。她是真的想殺我!她害怕我會在最後關頭,要了您的命!”

“嗖!”極快的破風聲!蕭言視野模糊,用布條蒙了眼睛想增強聽力。這下暗器來勢洶洶,她揚手出劍去格。劍空旋一圈,竟沒有格中!

“噗嗤!”鮮血從蕭言肩頭飛濺出來,灑在她臉頰上,又慢慢滑下。另一片刀片則劃破了她的束髮皮冠,烏絲散落,暫且遮住她臉上的血跡。

朱清語一擊得手,把腰帶中所有的刀片都摸出來,扣在手心。“皇上,矇住您眼睛的不是這條衣帶,而是您每每用錯地方的感情!您連您最親近的三個侍讀都看不明白,還想治理天下,實在是太可笑了!這皇宮的中央,馬上就要飄揚濮洲的旗幟。不如爲師送您一程,免得您看見了,要心痛死!”

話音剛落,蟬翼刀片就如驚雷下瞬間而落的暴雨,全向那個已渾身是血的目標砸去。

請對小言有點信心……

另吐槽,石蘭要是姬如的該有多好……高月公主越來越御姐了……好吧,我知道不能用發掘百合的角度來看秦時明月。

秦時明月第三部已經很不錯了,第四部預告太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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