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營百發

連營百發

“不是說我是反賊嗎,那我就讓你見識下也是所謂反賊的尚宗雪尚大人多年前的自創招式……桃花繚亂!”

小童擲地有聲,滿滿殺意。百官看見滿殿刀光劍影早躲進柱後牆角。侍衛們被她擺出的奇怪劍陣所震,都橫刀相向,不敢輕易向前。原本就守在大殿上慶西的親衛甲士們見普通侍衛不是這姑娘的對手,都站到最前圍出個人牆。

小童環視一週,也不先發,右手立住“海天”,左手擁起小衣,拾起那件厚錦白袍裹住她:“能再撐一會嗎?”話落而無回,小童發現不對,臉色大變,驚慌地在小衣身上亂摸:“你說不出話嗎?!他們把你怎麼了?!”小衣自然還是答不了,只是指着耳朵費力擺了擺手,又抓住小童的左手,順着手腕攤平手掌,以指代筆,歪歪扭扭劃出一個“皇”字。寫罷,小衣已不能支撐,倒入小童懷裡仰頭急切地看着她。

小童明白小衣心思,緊握住小衣的手,微微點頭。她剛想寫個字讓小衣安心,離劍圈最近的兩個甲士相視一看,同時揮刀,從不同的方向衝向小童。八尺壯漢,黑盔重甲。那兩把鬼頭大刀,被用盡全力地揮舞,如同有鋒刃的巨大鐮刀,割麥般地向小童捲來。小童把小衣扶下躺好,向前跨了半步依舊站在劍圈中。她一提手,倒捏銀槍,用槍柄挑起正對左邊甲士的那隻長劍。

長劍像正欲開放的花朵,繞槍柄着越來越大地揮舞開來,又好似帶刃的風車一般,飛快地旋轉,刺破風聲,呼嘯地向那那甲士旋去。甲士剛衝忙停住腳步,立刀來格。誰知這一劍只是虛晃,小童雙手猛地發力一揮,那長劍擦着甲士的刀鋒飛向右邊,直扎進另一位甲士脖子裡!那甲士根本沒想到長劍是這般用法,手都沒擡就栽倒在地。

左邊的甲士見同伴倒下,好歹揮刀來擋,可是經剛剛彈劍一揮,海天的槍尖已經刺到面前。他只覺眼下白光突現,一股熱流就從自己咽喉噴射出來,濺紅眼下這個姑娘胸前的衣襟……

小童從甲士屍體上挑回那隻長劍,銀槍一抖,劍又落回原先的位置,穩穩立住。她收回步伐,把海天繞在身後,側臂橫握。槍尖上的一滴餘血飛離出去,濺在旁邊的大柱上,粉身碎骨。

“桃花繚亂第一式:含苞待放!”

今日的皇宮,和往常不同。不見那些點燈掃廊的內侍宮女,顯得格外寧靜。可在寒風蕭蕭中,似乎能感受到從遠處傳來的那一陣陣令人不安的殺氣。城裡的守軍正在與城外馳襲的敵人鏖戰。精心下來,能聽見依稀的鼓點和斷續的喊殺。在皇宮一門,肩負守衛國君之責的親衛隊,也是各個都重甲在身。騎兵胯,下的戰馬噴着響鼻,搖頭甩尾,彷彿迫不及待就要馳騁千里。刀槍劍的寒光陣陣,把冬日的陽光映得更加冰冷,而戰士們盔甲後的白色披風又給這冷色添了幾分柔和。隊長雷鬍子緊拽着一把長刀站在最前面,眉角髮梢都透着興奮與激動。

“今天,終於輪到我們了!”雷鬍子聲音雄厚,底氣十足:“老子我自從當上皇上親衛隊的隊長,就有人說我的閒話。說什麼靠外戚裙帶,我呸!先皇后堂姐的母舅的外孫的表哥……這也能叫外戚?!今天我們就證明給那些說閒話的龜孫看!皇上詔命!宮內之事一概不管,死守宮門!”

“是!”戰士們振臂高呼,刀劍頓挫的聲音格外振奮人心。話音剛落,宮門外就傳過一片紛雜的馬蹄,急速而來。

“孃的,這麼快!老子話還沒講完!”雷鬍子手一揮,弓箭手們奔出宮門外,拉弓撘劍,嚴陣以待。馬蹄聲漸進,雷鬍子站高遠眺,來的是一隊騎兵,粗略一算有二百餘人。黑盔黑甲黑色披風,猶如一團黑色的旋風,沉重地壓過來。雷鬍子乾嚥口唾沫,剛要下令放箭。突然聽得一聲高喊。

“雷大人!我是王鵬之!不要放箭!”雷鬍子聽清來人聲音,趕緊極力探前身再看。飛奔在最前面的兩騎是一個緋色官服的年輕人和一個小姑娘。那年輕人可不就是王鵬之嗎,小姑娘卻不認識。再看那些騎兵,黑色披風正中是太陽鴉的白色圖騰,這是燕南軍的標誌。雷鬍子事前已接到密令,這下命兵士趕緊讓開一條道。待到王鵬之他們衝進宮門,雷鬍子對王鵬之大喊:“王大人啊!你們這讓人泄氣咧!”

王鵬之沒減馬速,繼續向前衝着,回頭笑道:“雷大人,有讓你痛快殺的時候!”說完,他對身後的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喊道:“李將軍,我帶你們去寢殿!”

這個將領正是李琮,是這兩百燕南軍士中唯一不戴頭盔的人。他大約三十餘歲,相貌竟十分英俊,下巴上有一道淺壑,配上極短的鬍渣,頗有風味。他不戴頭盔,長髮就用武士頭巾束起,額角垂下的黑髮中不知爲何夾有一縷白髮,非常顯眼。他跟着王鵬之策馬向前,邊轉頭對那小姑娘說:“小翎,你還是退下吧,你要有個好歹,我沒法向你姐姐交代。”

小翎費力地夾緊自己騎的小馬的馬肚,這馬雖比身旁的那些高頭大馬小兩圈,跑起來倒是飛快。她飛快擡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又趕緊握回馬繩,對李琮說道:“李叔叔你別再說了,我也身負皇命豈可臨陣脫逃。而且,”小翎望着出現在不遠處的恢弘宮殿,不禁翹上嘴角:“這種場面世間有幾個人能見着,不看看太可惜了!”

鵬之遠遠地看去,沁星殿四周被層層兵士包圍了。他趕緊拉繮立馬,攔住李琮:“這就是皇上的寢殿!看來已經被敵人佔住了,皇上一定在裡面!”

李綜驅馬上前幾步環視四周,看了個大概。而對面的兵士也看見李琮他們,一面高聲喝問,一面擺開陣勢。李琮沒有搭理他們,回頭對王鵬之小翎道:“你們兩退後!”說完,舉劍一揮,策馬向寢殿奔去,騎兵們跟在他身後,從王鵬之小翎的馬旁呼嘯而過。

“百發!”

弩騎兵們得到李琮的命令,端起大型連射弩,以左臂相托,向敵陣射去。幾百只□□精準而力沉地射出,如半幕天空中黑雲般的劍雨,速度奇快地射穿鎧甲,刺透皮肉。頓時,慘叫聲四起。李琮又一揮劍,弩騎兵散開,緊跟着一隊拖刀騎兵,揮舞着大刀衝進敵陣,破盾裂甲,把對方陣型都衝散開來。眼看燕南騎兵勢急,盾牌兵上前硬擋,弓箭們則急速向後退去,躲開燕南騎兵的衝擊,勉強擺開陣型反擊。一時間,□□齊飛,刀光劍影……

鵬之和小翎向後退去,還沒走的幾步,就聽得身後嗖嗖的破風之聲。鵬之暗叫不好,想也沒想,從馬上縱身向小翎撲去。待小翎反應過來時,自己已被撲倒在馬下。她轉頭看下剛剛立馬的地方,三隻流矢深深紮在馬蹄前。她還未將頭轉回,臉頰上就一片溫熱。小翎舉手一抹,鮮紅。再看鵬之雙眉微皺,手臂上被捂住的傷口還在滴血,才知道他爲了救自己被箭頭擦傷,滴在自己臉上的血正是他的。小翎看看鵬之,又盯着自己手上的鮮血,耳旁是不遠處震耳的廝殺聲……她猛然醒悟過來,自己剛剛就是生死一線,突然間,巨大的恐懼從心底冒出,催得胃一陣陣的痙攣。

小翎嘴裡滿是苦味,終於忍不住,趴在地上乾嘔起來。而寒風又嗚嗚地颳起,捲來城外石火爆裂的巨響……

淡淡的血腥味,揉進寒風,刮進了每個人的鼻子。讓膽寒者兩股戰戰,卻使武士血脈噴張。現在在勤政殿上的甲士,本來都是百裡挑一的武士,開始完全沒把眼前的黃衣小姑娘放在眼裡。可見那兩人連刀都沒出就被殺翻在地,驚愕中不敢再輕敵。又有四名甲士衝出,從不同方向圍向小童。小童又一次拿槍挑起右手邊的一把長劍。衝在最前的甲士見小童又要出招,早做了防備,邊向前衝邊端起刀擋住自己的面門。他剛衝到劍圈前,見小童沒和剛纔一樣把長劍挑在劍上,而是接劍在手,把槍尖插,進地上的劍縫裡,縱身一躍,單足踏在槍柄上。槍柄的堅韌彈性竟把讓她凌空飛起。

甲士眼見不好,慌亂下不知該如何出招,本能地用盡全力橫刀向小童揮去:“喝!”大喊中他沒看清小童的招式。只覺得黃衣閃過,後頸一涼,而小童已握住槍柄繞回劍圈之中。甲士停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小童,臉擰成一塊,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害怕,甚至還有迷惑。突然,他雙目暴瞪,只聽“噗!……”

血,如煙花般衝上半空,甲士的頭顱被血柱頂起,完完全全地脫離身體,連着黑盔一起,在空中劃出個猙獰的弧線。血沒多時就噴盡了。“撲通”……甲士的身體轟然倒地,那顆頭顱則咕嚕咕嚕地向殿前滾去,直到慶西腳邊才停下。

血雨之中,小童已半身鮮紅。她沒有躲開,反手用劍挑起小衣身上的厚錦衣擋住小衣。小衣感覺到衣袍上滴滴答答如下雨般的落血,呆呆地看着眼前這位平日私下裡愛說愛笑,甚至偶爾咋呼的姐妹,嘴巴都不記得合攏。

待血落盡,小童抹掉臉上的血沫,把血跡斑斑的長劍又插回石縫裡,挑過海天,槍尖色如海浪般的藍穗虎虎生風: “第二式,日照花間!”

剩下的三名甲士被這身首異處的慘狀所懾,一時不敢向前。慶西用餘光瞟一眼那個頭顱,橫劍拔出歸塗指向小童,咬牙喝道:“是你自尋死路,沒命時休要怨恨!”

小童挑起槍尖,對準慶西的脖頸,仰起下巴微微一笑:“林慶西,你們能近我一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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