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言勿絮。
暫且放下永琪不說,話說揚州,嶽鍾琪父子鋃鐺入獄, 交由司法審問,不提。
話說這一天,行宮的大門前,王妃李思凡正要出行,這時一匹驚馬猛地從牆角竄出來,朝着榮王妃的座駕狂奔而來,說時遲,那時快,一旁的妹妹思塵抱住姐姐,撲倒在地上,一剎那,那受驚的奔馬便從姐妹倆的身上一躍而過,幾乎已經可以感覺到了馬蹄帶着涼風貼着衣服,嗖地一下,連害怕都來不及,就過去了。
那驚馬一溜煙地跑走了,待回過神來,思凡毫髮無損,思塵卻受傷,幸好傷勢不重。
思凡抱住妹妹,心痛地說道:思塵,你不要命了。
思塵看着思凡說道:我的命不重要,姐姐的命才重要。思凡道: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辦?我們這個家怎麼辦?
思塵道:只要姐姐能完成大事,我願意爲姐姐去死。
思凡用手掩住她的嘴脣,說道:不要說下去了。
話說王妃突遭意外,理親王匆匆趕來,他來回踱步,皺着眉頭說道:我看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這背後必有緣故。
思凡不解地問道:父王爲何有此一說?理親王道:女兒呀,你涉世尚淺,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
思凡道:父王,這是什麼意思?
理親王道:嶽鍾琪雖已伏法,可他部下衆多,難免有人會報復, 揚州現在已經不安全,咱們還是趕緊回京城吧。
思凡想了想,說道:父王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理親王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防範一點好。
思凡想了想,說道:女兒聽父王的。
理親王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父王有個想法,這趟回京,恐怕路上不**全,就讓你妹妹思塵假扮作你的樣子,走大道,而你由小路回京,這樣才安全。
思凡道:父王,這樣豈不是讓思塵來替我分擔危險?這太危險了,還有別的辦法嗎?
理親王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萬全之策。
思凡猶豫着,,這時,思塵從帳子後面走出來,說道:我願意假扮姐姐。
思凡道:這怎麼行,萬一你出了事,可怎麼辦?思塵道:姐姐不要爲我擔心,有這麼多人保護着,姐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
理親王也說道:思塵說的是,沿途我會隨行保護她的。
思凡便不再堅持,理親王告退,思凡抱住思塵,哽咽着說道:思塵,姐姐虧欠你太多了,你會不會怪姐姐?
思塵一笑道:姐姐說我們的祖父是年大將軍,祖父和父親死得冤,姐姐要爲祖父和父親平反昭雪,我一定會幫姐姐的。
思凡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閒言勿絮,長話短說,榮王妃妃準備動身返程,理親王爲防萬一,除了加強了戒備,還貼出告示,招募奇人異士,充當警衛,一時間,應聘者雲集而來。
理親王吩咐人在揚州最繁華的集市口上搭建一座擂臺,比武較藝,爲期三天,最終勝出者,將被選作榮王妃最貼身的侍衛,專門負責保衛榮王妃的安全,報酬自然也是相當的豐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第一天下來,應聘者十之六七已被淘汰,等到第二天,那些自認爲身手還不錯的才陸續登場,結果一番較量之後,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的那兩下子,也就在朋友圈裡露露臉還行
等到第三天,真正的高手才一個一個出現,人家那才叫是真功夫,不象前兩天,盡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
拳出少林,劍歸華山,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各人自報門戶,依照江湖規矩,先禮讓三招,之後各出絕招,拳拳到肉,看得旁人一個個血脈噴張,連呼過癮。
理親王坐在主席臺上,看着擂臺上的人,你方唱罷我方上,甚是滿意,最後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淘汰之後,最後一位身形彪悍的光頭大漢連勝三局,正得意洋洋地在那裡叫陣,臺下無一人應戰。
就在此時,從遠處,一人騎快馬風馳電掣而來,高喊一句:我來也。話音方落,只見他從馬背上站立起來,縱身一躍,落在擂臺的正中,大家仔細一看,卻是一位身形瀟灑的年輕人,一臉絡腮鬍子,因此看不出實際年紀,也許二十幾歲,也許三十幾歲。
那光頭大漢沒想到勝券在握的時候,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看那人個頭,比自己矮了整整一頭,心裡便有些瞧不起,他二話不說,當胸就是一拳,那年輕人稍一避讓,閃在一旁,伸出手指,在光頭大漢的身上戳戳點點,那大漢便痛得哇哇怪叫,下面有看不懂的,問身邊的人這是什麼功夫,那人解釋道:這是點穴功。
臺上的大漢惱羞成怒,抄起一把關刀,胡亂地朝年輕人揮去,看得下面的人大呼過癮。
那年輕人輾轉騰挪,一一化解,臺下連連喝彩,理親王用手拈着鬍鬚,心中甚是高興,居然有如此高人應聘,當真是意想不到。
那大漢惱羞成怒,一通亂砍,這時,只見年輕人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迎風一抖,劍尖直取大漢的咽喉而去,那大漢一個趔趄,往一邊倒去,可那劍尖如影隨形,就在快要刺中的時候,突然寒光一閃,還劍入鞘,全過程一揮而就,乾淨利落。
那大漢倒在地上,驚出一身冷汗,他站起身來,躬身說道:我輸了。
年輕人一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承讓了。
那大漢連連稱是,又問道:我技不如人,輸得心服口服,只是想知道這是什麼劍法?我也好替你宣揚一下。
年輕人呵呵一笑道:我這是自己胡亂獨創的,沒有名字。
那大漢一拱手,說道:你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問了,後會有期。
說完,跳下擂臺,走了。
這時,角落裡有一個老頭,悄悄地告訴身邊的同伴道:我看這好像是天山劍法。
那同伴驚訝地說道:當今武林,以天山劍法最是厲害,此人是什麼來頭。
老頭捂住他的嘴,說道:不要多說話,有高人在此,我們還是走吧。
那同伴道:走,走,我們走。
說罷,悄悄離去。
臺下再也沒有人上來挑戰,那自然就是這位年輕人勝出,年輕人自稱賈雲飛,理親王甚是滿意,囑咐他要保護好王妃,還當面承諾,只要他做得好,將來必定飛黃騰達,賈雲飛滿口答應,理親王哈哈大笑。
真的王妃早一步從小路啓程,而假的榮王妃在揚州地方官員的夾道迎送下,浩浩蕩蕩地揚帆啓程,由京杭大運河返回京城。
話說這一天,正在前進的途中,也許是連日以來的舟車顛簸,忽然傳出王妃突發病疾,流鼻血不止,先是以爲休息一下就會好,可卻越來越厲害,怎麼都止不住,暈過去了,隨行的醫官們束手無策,正在那裡商議,恰好護衛賈雲飛從外面回來,看到眼前一幕,於是詢問是怎麼回事,其中一位醫官說道:賈護衛,王妃突然流鼻血不止,止都止不住,我們都看不出是怎麼回事,正在這裡商議。
賈雲飛一聽,當即說道:先用銀針封住她的**穴,然後拍打後背一下,立時就可止血。醫官們一聽,一齊搖頭,都說不可,這時裡面的侍女跑出慌慌張張地說道:不好了,王妃暈過去了。
這時,賈雲飛顧不得避諱,進入寢室,只見王妃,其實是思塵,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賈雲飛取出銀針,那些醫官拉住不放,都說:不行呀,使不得使不得。
賈雲飛大聲說道:人命關天,出了什麼事,我負全部責任,於各位無關,快放手吧,再耽擱就真的來不及了。
那些醫官實在是無計可施,只好放手,賈雲飛上前,讓人扶起榮王妃,從**穴扎進去,猛拍一下後背,剛纔還在往外流個不止的鼻血漸漸地止住了。
賈雲飛長舒了一口氣,一旁的醫官也放下心來。
這思塵從小就有一個流鼻血的疾病,比較嚴重,以前都是她媽媽爲她扎針止血,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距離上一次發病已經很長時間了,這一次沒想到突然發作,若非賈雲飛在場,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場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有賈雲飛一個人留下來在一旁觀察病情,思塵昏昏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從思塵的口中吐出幾個字來,含含糊糊地聽出了是:表哥,表哥。
一旁的賈雲飛一愣,可思塵的眼睛依然緊閉,然來是在夢中囈語,終於思塵睜開眼,賈雲飛問道:你醒了,感覺好些了沒有?思塵點點頭,吃力地說道:好多了。
賈雲飛轉過頭去呼喊外面的侍女,說道:王妃醒了。
再回過頭時,只見思塵愣愣地看着自己,於是問道:你在看什麼?
思塵吃力地說道:我看你的背影好像一個人。
賈雲飛一笑道:像誰?
思塵道:象又不像。
這時侍女進來,賈雲飛告退,侍女們小心服侍,不提。
航船繼續前行,一路上順風順水,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思塵經過調養,也漸漸恢復,賈雲飛一直左右不離地守在思塵的身邊。
京杭大運河是世界上里程最長、工程最大的古代運河,大運河南起餘杭,今杭州,北到涿郡,今北京,途經今浙江、江蘇、山東、河北四省及天津、北京兩市,貫通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全長約1797公里。
航船漸漸行進至山東地界,河道開始變得蜿蜒曲折,水流也開始湍急起來。
一天正午,風高浪急,航船行駛在河中間,不時左右搖擺,船工們儘量使船平穩下來,這時,從後面尾隨上來十幾只小船,乘風破浪,快速靠攏,大船上有人高聲喊道:這是王妃的寶船,快點讓開。
一連呼喊數遍,那些人充耳不聞,這時,一隻利箭攜帶破空之聲嗖地一下射中那喊話之人,那人一下栽倒,倒在血泊之中。
大船上的衛兵開始警戒,雙雙開始對射,一時間,箭如雨下,互有傷亡。
這些人來的蹊蹺,用的卻都是強弓硬虜,並且行動急速,來去如風,他們胡亂地朝大船上放火箭,立時大船起火。
話說大船着火,四下箭雨紛飛,一起射向大船,思塵的身邊只有護衛賈雲飛,賈雲飛護住思塵,尋找安全的位置,這時一隻箭朝思塵射去,賈雲飛縱身一躍,抱住思塵就地一滾,箭尖幾乎擦着賈雲飛的額頭射了過去,思塵因此躲過一劫。
理親王指揮着衛隊趕這些小船,又撲滅了大火,航船雖有破損,但依然可以航行,於是繼續前進。
理親王吩咐衛兵打掃大船,賈雲飛拾起幾隻鵰翎箭,細看過之後,向理親王說道:這些鵰翎箭長短一致,且製作精良,不像是出自一般的匠人之手,而應該是出自兵營纔是,我仔細觀察,這些人看似強盜裝扮,但是步調一致,進退有度,更像是久經沙場的兵士,絕非一般的江湖草莽。
理親王聽後,沉默不語。
賈雲飛便不再多問,大船繼續航行,過了山東,便來到河北地界,這裡水勢平緩,地域開闊,離京城也越來越近,終於可以稍稍放下心來了。
這一天的夜裡,皓月當空,船頭前獨自坐着一個女孩子,用手託着腮,望着天上的月亮發呆,是思塵。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從後面走來一個人,是賈雲飛,他上前問道:王妃,在想什麼呢?
思塵回頭一看是賈雲飛,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保證不許說出去。賈雲飛問道:是什麼秘密?
思塵看看左右,說道:我其實不是真正的王妃。賈雲飛聽了,說道:這麼秘密的事情你爲什麼要告訴我?
思塵道:這一路上都是你在保護着我,爲了我,連命都不要了,我怎麼可以去瞞着你呢?
賈雲飛道:你就那麼相信我嗎?
思塵道:你是個好人,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害我的。
賈雲飛笑了笑,思塵道:真正的王妃其實是我姐姐,我和姐姐是孿生,因爲姐姐得罪了人,怕路上不安全,所以讓我來假冒姐姐。
賈雲飛道:那你剛纔一個人在想什麼?
思塵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低着頭,半晌之後,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個秘密,從未向別人說起過。
賈雲飛笑道:你還有什麼秘密?
思塵說道:看在你救過我的命,我告訴你吧,不過你可不許說出去,你得發誓。
賈雲飛於是發誓,思塵一連囑咐他幾次,才說道:其實我心裡面一直有一個喜歡的人。
賈雲飛笑着說道:你有喜歡的人?是誰?
思塵猶豫了半晌,才說道:是我表哥。
賈雲飛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思塵問道:你怎麼了?
賈雲飛道:然來是你表哥?
思塵看着賈雲飛,問道:你怎麼了?怪怪的。
賈雲飛道:沒什麼,今晚的夜色真好。
思塵一笑道:我讓你陪我說說話,你說月色幹什麼?
賈雲飛道:太晚了,快些回艙休息吧。
思塵道:我還不想休息,你陪我說說話吧。
賈雲飛說道:那好吧。
思塵接着說道:我和姐姐是孿生姐妹,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從來就沒有分開過,小時候,表哥也來家裡玩,我知道,姐姐一直喜歡錶哥,我怎麼能跟姐姐去搶呢。
賈雲飛敷衍着說了一些話,然後兩人返回艙中。
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