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燕子霍佔集結伴遊長城

次日,小燕子與霍集佔相約去看長城,一路輕裝便服,不久便至山腳,二人棄車步行,八達嶺長城,史稱天下九塞之一,是萬里長城的精華,在明長城中,獨具代表性,地勢險峻,居高臨下,是明代重要的軍事關隘和首都北京的重要屏障。

卻說小燕子和霍集佔兩人至一轉彎處,見一茶棚,一位老婆子正招呼遊客喝水,旁邊豎着一個算命招牌,上書:卜兇問吉。小燕子好奇,問道:算得準嗎?,一位瞎老頭從招牌後面探出腦袋來,說道:姑娘,要算命嗎?,小燕子道:不知準不準?,老頭道:老朽吳不知,人送外號無所不知,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曉,姑娘,報上生辰八字,老朽替你算一卦,如何?,小燕子哪知自己的生辰八字,半晌說不出來,問道:有更簡單的沒有?,老頭道:要不測個字吧!,小燕子亦不識字,隨手一指,道:就這個字吧!,老頭笑道:老朽眼瞎目盲,不知姑娘指的是哪個字?,小燕子道:便是招牌上最下面的那一個字!,老頭笑道:是個吉字!待我給你道來!,老頭掐了一番,道:姑娘是不是想要喝水呀?,小燕子道:是呀!是呀!你是怎麼知道的?老頭笑道:吉字倒過來便是口乾二字,所以曉得!這口乾二字小燕子還是認得的,經老頭一說,嘖嘖稱奇。

老頭吩咐老婆子給二人斟茶倒水,又問道:姑娘所問何事?,小燕子忸怩地說道:問一下婚姻!,那老頭連道:可喜可賀呀!,小燕子道:你又怎樣曉得?,老頭在吉字下面刷刷幾筆,成了一個喜字,小燕子又問道:若問吉凶,又如何?,老頭依然用吉字,在一旁添個人字,成一佶字,道:吉人自有天相,儘管放心便是。小燕子歡歡喜喜地給了卦錢,繼續上路。

小燕子離去,那老婆子向瞎老頭責怪道:你爲什麼要我往那回人的茶水裡放巴豆?老頭道:放了沒有?老婆道:放了!老頭道:放了就好!快下山去買個爐子回來,多燒點茶水!我們這裡的生意要好起來了。老婆子生氣地說道:這生意都叫你那該死的兄弟吳道德給搶去了,一天才賣幾個錢,你還叫我去買個爐子回來,煮你個老不死的嘛?瞎老頭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聽我的錯不了!我吳不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那可不是吹出來的。老婆子一把擰住吳不知的耳朵,問道:我要擰你耳朵,你知不知道?吳不知咧着嘴,說道:知道知道,我知道。老婆子罵罵咧咧:一天到晚神神秘秘,天天死人,怎麼就不死你個老東西!

二人又行了一程,見一老頭正在那叫賣,賣啥?只聽他吆喝道:我這水,不是一般的水,有養顏,美容,健身,壯陽之功效,還能通宿便,除口氣,一碗水,治百樣病,不買試一試也行,免試,不收錢!,果然有不少人上前一試,小燕子霍集佔也試了幾口,繼續上路。

又行了一程,只見道旁斜倚着一個老乞丐,花白鬍子,一身破舊,眯着眼,半死不活地,小燕子見他可憐,施捨了一把銅板,不想那人不屑一顧地說道:誰稀罕這點破錢!小燕子好生奇怪,道:瞧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一身破舊,居然說起大話來,不怕風閃了舌頭嗎?那乞丐道:我那死瞎子大哥吳不知,說我熬不過大年三十,你瞧我吃麼麼香,身體棒棒,這身衣服雖破,卻是龍袍,千金不換,萬金不賣,小瞧我不是?小燕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真是看不出來,然來你是捧着聚寶盆要飯,你倒說說,是哪個皇帝的龍袍!老乞丐道:這可是洪武朱皇帝的龍袍,我可不是騙你,不信你去打聽打聽!一旁圍觀的閒人不少,議論道:這朱皇帝是個乞丐出身,倒也可能,只是無憑無據,難以置信!,老乞丐道:這旁邊便有專門鑑定古董的專家,不信,可找人鑑定一下。

那霍集佔最愛收集古董衣服,立時便鬼迷心竅,想要據爲己有,豈不知但凡名勝古蹟處,多有賣假古董之輩,賣的人是假的,鑑定的人也是假的,圍觀的也是假的,唯獨騙人的心是真的。莫要說自己有多聰明,只是未到鬼迷心竅的地步而已,一旦鬼迷心竅,想不被騙也不行。

那專家看了又看,憑什麼說人家是專家,人家可是有資質證的,不由得你不信,專家當即斷言,老乞丐所言非虛,這下可鬨動了,圍觀的,看熱鬧的,圍個結結實實,霍集佔最愛衣服的了,豈肯錯過,高價購買,那老乞丐死活不依,道:這可是傳家寶,要留着傳子傳孫!,一人道:你無妻無子,哪來的孫子,不如賣個好價,安度晚年,省得在此餐風露宿,豈不更好!,老乞丐這才心動,賣與霍集佔,霍集佔購得古董龍袍一副,趕緊穿在身上顯擺。

二人繼續前行,天不作美,下起毛毛細雨,小燕子記得附近有座觀音閣,正好可以避雨,偏偏霍集佔經風一吹,有一種想要拉稀的感覺,且越來越明顯,可山上人來人往,要尋個方便處也是不易,只好憋着………

話說這觀音閣裡住着一羣好吃懶做的尼姑,不誦經文,不修善心,專會迷惑人心,想方設法索要施捨,騙了不少的香火錢。這兩日,對面的社廟搭臺唱戲,人都往那邊去了,這觀音閣一下冷清了許多,惹得這觀音閣的住持老尼罵罵咧咧。

一位小尼姑見住持如此惱火,便獻計道:住持,大殿上的彌勒老祖笑得可甜呢!要不擡到門外面去,一定會吸引許多人的!,住持老尼一聽,一拍大腿,罵道:你這該死的東西,怎不早說!還愣着幹啥?快找人擡出來呀!,於是小尼姑找來人,擡的擡,扛的扛,硬是將一尊笑容可鞠的彌勒菩薩挪至廟門外安放。住持老尼左看右看,甚是滿意,卻有人說道:這彌勒菩薩笑得雖甜,可袒胸露乳的,有傷瞻雅!那住持老尼於是責怪起小尼姑來,有一中年尼姑獻策道:住持,我有法子!,只見她從後殿取出一塊紅綢緞披了上去,都道:這法子不錯!

這都是些什麼人,把佛菩薩當搖錢樹了。

且說太后口中的觀音閣便是此處,在彈琴峽石壁上,有一山洞,洞原爲一個廟。顧炎武說:彈琴峽“水流石罅,聲如彈琴,上有佛閣。”如今佛像已無,只剩洞口門楣。

這一日,太后領着宮女前來上香,見一龐然大物立在門口,看得不甚清楚,便問是何物,旁人如實相告,太后不悅。那羣尼姑聞得太后駕臨,迎了出來,溜鬚拍屁,極盡阿臾,太后不悅地問道:爲啥把彌勒菩薩搬到門外面來風吹雨淋?那主持老尼最會哄人,道:老佛爺大駕光臨,菩薩自然要出來迎接!太后聽得順耳,雖覺得荒唐,倒也討人歡心,吩咐擡進去,老尼敢有不從?於是又找來一羣民工,扛的扛,擡的擡,用繩子綁,用腦袋頂,結果弄斷了一根手指頭,擦去半邊耳朵,鼻子也破了。這些尼姑本想多招來些香火錢,不想還得倒貼維修費,主持心痛極了,便盤算着如何拖欠這些民工的搬運費,不提。

寺觀一進三重,十分氣派,一尊用樟木雕成的觀音像高逾過丈,腳踏鰲魚,手執揚柳枝,玉面三分喜,朱脣一點紅,善財龍女兩旁侍立,殿中煙霧繚繞,太后依次上香,禱告,之後,跪在蒲團上唸誦經文,那羣尼姑也陪着唸誦。

卻說小燕子與霍集佔也來到廟裡避雨,霍集佔肚子痛,憋得難受,自己找地方方便去了,小燕子聽說太后也來拜佛,正在殿上,心中好奇,想看一看一向嚴肅的太后是如何小心冀冀地向佛像叩拜,便偷偷地溜進大殿,趁人不備,爬到佛像的背後,只見老太后,一臉虔誠,反覺可笑,正看着,又見一名尼姑鬼鬼祟祟地跑到後殿偷香油,小燕子居高臨下,看得一目瞭然,忍不住撲哧一笑,雖然很輕,但那尼姑做賊心虛,左右瞧不見人影,失聲叫道:菩薩顯靈了!,這一驚,先是引起一陣躁動,繼而都信以爲真,越發地念誦起來。小燕子看在眼裡,笑在心頭,趁人不備,又溜了出去,越想越忍不住笑,最後,笑得連腰都伸不直了…….

卻說這霍集佔想要找個地方方面方便,可這羣尼姑連個茅廁也捨不得搭一個,一概拉撒用具自備,霍集佔實在憋不住,見後殿偏僻,悄悄溜進去,尋個沒人的角落,正欲脫褲子,不幸被人發現,他本是個外族人,相貌不同於中原人士,穿着新買來的龍袍,邋里邋遢,那人大喊道:不是菩薩顯靈了,有鬼!有鬼呀!,驚動衆尼,簇擁着太后,一起來看,太后聲色俱厲地呵斥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待霍集佔解釋清楚,那老尼自作聰明地說道:太后老佛爺,我看這就是個窮鬼,沒多大本事,看我怎樣收服他!說罷,便去佛像前求得三道符,繞到霍集占身後,分別貼在他的頭頂,面額,下巴三處,那霍集佔再也憋不住,放了一串響屁,屎也出來了,一時臭不可聞,衆尼捂着鼻子,用掃帚,用拂塵,用拖把來攆這窮鬼,霍集佔落荒而逃。

霍集佔和小燕子二人猜來猜去,認定正是因爲喝了那能治百病的陰陽聖水所至,於是原路返回,找到正在吆喝的吳道德,拆了他的招牌,打破他的水缸,並用鉢大的拳頭威脅道:下次別讓我看見你,見一次扁一次!,那吳道德兩股發抖,叩頭如搗蔥……….

吳不知遠遠地看着,心裡偷偷地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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