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你是不聽本王的話了?”烈王陰險地眯起眼。
“父王,您要孩兒帶她過來孩兒也帶過來了,請您適可而止!這些年來孩兒敬您是父親,希望日後也能一直尊敬下去,孩兒告辭!”說罷,冷然而去。
屋裡,烈王卻是大笑兩聲,“她處心積慮只爲逼他反抗,倘若讓她知曉他開始反抗了卻是爲別的女人,不知做何感想?”
“殿下,她,是指禁地裡那名唱歌的女子嗎?”慕容雪鳶挨近,小心翼翼地探問。
“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滾回去!沒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雲霞閣半步!”烈王憤恨地推開她,拂袖而去。
跌倒在地的慕容雪鳶面容猙獰,今日所受的屈辱全是陸芸給的,來日定叫她加倍奉還!
……
出了烈王府就只看到鍾衛一個人,南宮烈擰眉,“她呢?”
“陸去趟茅廁,把奴才打發出來等候。”鍾衛說罷,看了看四周,上前悄聲道,“爺,過去陸是災星,現在看來是福星,上次誤打誤撞替您擋了毒酒,這次又陰差陽錯替咱除了烈王他們內定的武狀元。”
“也許這次是陰差陽錯,但上次真的是誤打誤撞嗎?”
“爺,您是說……”
“喂!接着!”聲音突然從牆上傳來,緊接着一個包袱砸下來。
鍾衛連忙接住,南宮烈則是利落地伸手接翻牆下來的女人。
陸芸站好後,拍拍小手,從胸前掏出一個梨啃起,徑自前行。
主僕倆傻眼,她穿的是抹胸裙好吧!
“那是給那個替換我的婢女的。”
前頭傳來她的聲音,鍾衛趕緊打開包袱,金光閃閃差點沒亮瞎他的眼。
“爺,烈王府的茅廁有金銀珠寶可撿?”不是去了趟茅廁嗎?怎麼多出這麼多金銀珠寶。
南宮烈意會地勾脣,舉步跟上……
※
翌日,同樣是日上三竿。
“包子,別鬧!”陸芸呢噥着踢開扯走她被子又扯她褲腳的手。
那隻手還不依不饒了,眼看要曝光了,她發惱地一把坐起,“包子,你最好有天大的理……”
消聲了,傻眼了,眼前擾她清夢的哪裡是包子,而是——
一隻狗?
陸芸揉了揉眼睛,確定是活生生的一隻狗沒錯!
狗通體雪白,體型高大,像極了現代的薩摩耶犬,睜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看着她,看起來萌萌噠。
她驚喜地跳下牀,連鞋都沒穿,蹲到它面前伸手想摸它,它卻突然退後幾步如臨大敵的防着她。
陸芸苦惱地托腮瞪眼,看來陸芸不止對它主人下手,連它也沒放過。
“你叫劈風是吧?你不能一大早調.戲了我就跑啊!做人呢就得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做狗也一樣,同意我的說法就過來,來呀——”
劈風不動,神情就好像是在考慮她的話,少頃,擡腿跑向她。
“哈哈……就是嘛,咱拿得起放得下!”陸芸抱着它樂不思蜀,一遍遍地撫着它的背毛。
“原來你還懂狗話。”清清淺淺的嗓音響起。
寢房帷幔被掀開,一抹頎長的身影走進來,滾金絲的黃衣黃袍,金冠束髮,晨光隨來,隱隱約約打在他臉上,深深淺淺的陰影裡,他清貴優雅得
彷彿走下神壇的神仙。
“我這裡歡迎狗,但不歡迎連狗都不如的人。”她沒好氣地說。
南宮烈不置可否,坐在她的梳妝凳上,看到她赤腳,已快入秋,容易着涼。
劈風見主子的目光落在牀前的繡花鞋,蹬蹬跑回去把鞋叼過來。
膝蓋被蹭,陸芸側目一看,驚喜不已,“劈風,你果然比你主子有人……”
她的笑臉在接下鞋子、看向劈風的嘴裡時徹底僵住,震駭,心痛。
難怪都不曾聽過它的叫聲,因爲它根本是被割了大半的舌頭!
是陸芸做的嗎?
一定是的,不然南宮烈不會在她重回似雪院後馬上把狗藏起來,不然鍾衛也不會說不會讓她再有機會傷害劈風。
陸芸心疼地伸手抱住劈風,揉它的腦袋,卻不知襟口鬆垮,露出裡面的芙蓉色肚.兜。
“看來,狗比人寬容得多,不計前嫌。”某男盯着若隱若現的那片芙蓉色,有些口乾舌燥。
聞言,陸芸肯定了是陸芸做的,她惋惜地看了眼劈風,然後氣騰騰地起身逼近他,“你好意思跟我說不計前嫌?!流言是你放出去的吧?你會出現救我也不是跟着我去的吧?烈王府唱歌的女人跟你有關係吧?”
“……”南宮烈被她逼得不得不往後仰,黑眸無法不去看那纖細白.嫩的玉頸。
“告訴你,姐記仇得很,尤其利用我、算計我的,記到死!”她霸氣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身爲一個男人能讓一個女人記到死也是件不錯的事。”他與有榮焉地說。
陸芸氣結,她都自認爲夠不要臉的了,這男人比她還不要臉!
“原來姑娘家的肚.兜竟是這般好看。”
跳躍的話讓陸芸一怔,順着他調低的目光往下一看,俏臉刷紅……
她連忙拉好衣服,再看他意猶未盡的樣子,便氣得一掌按開那張欠揍很久了的俊臉。
“都是見過人事的人,你跟我裝什麼純!”
“見過,沒經過呢。”他拿下她的手包在掌心裡似有若無的摩挲,盯着她輕聲呢喃,那眼神彷彿是在考慮拿她來.經歷一番。
饒是活在二十一世紀二十一年的陸芸也沒見過有人耍流.氓可以耍得這麼無邪、這麼優雅的!
沒經過?誰信!
“放開!”她兩眼噴火地瞪向摸她手的爪子。
“姑娘家的手都這般柔.軟好玩嗎?”他一臉純男的不.恥下問,倒也放開了她的手。
“少跟我耍白癡!”他特麼拿她當生理學教材嗎!
“是真的挺舒服的。”呵氣般的嗓音倏地在耳畔響起,酥了她一身雞皮疙瘩。
他是什麼時候靠近的?還舒服,不知道這會讓人腦洞大開嗎?
南宮烈看着彈開的陸芸,又看了看乖乖坐那裡的劈風,“既然劈風都能與你冰釋前嫌了,我們……”
“沒門!”她跟他的樑子早結大了。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哪個男人會忘尖着身子被一個女人踹下水的事呢,何況前賬未清吶!”他一本正經地望天興嘆。
死狐狸!比她還小心眼,上輩子一定是女人!
“喔,對了,林月死了。”他上前撫着愛犬狀似閒聊。
“早死早投胎,不錯。”她坐在銅鏡前開始梳頭
。
“刑部尚書御前告你逼死愛女,已經請旨要將你緝拿歸案,此時應在來承陽殿的路上。”
啪嗒!
梳子被掰斷了,陸芸狠狠瞪向那個把這事說得像聊今天天氣一樣的男人。
“需要幫忙嗎?”他很誠懇地擡頭問,還盜用她那個‘求我呀’的表情。
靠!不早說也就算了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也不想想是因爲誰她才攤上這些破事的,真的很想上去海扁他一頓,解氣!
陸芸磨拳霍霍地走過去,“你是要我把你扔出去還是你自己滾?”
“我等你……開口。”他篤定地看着她。
“等我開口是吧——滾!”要她求他?下輩子吧!
南宮烈扯出一抹深不可測的淺笑,牽着劈風信步離去。
陸芸在他背後憤憤地揮空拳,然後迅速跑到屏風後更衣。
“,似雪院被刑部的人包圍了!”
才梳洗完畢走出寢殿,就見包子咋呼地跑進來。
看到外面來勢洶洶的捕快,陸芸僅是淡掃了眼,坐到主位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包子,我的早膳呢?”
“,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惦記早膳,刑部尚書林大人可是領着聖旨來的呀!”
看到包子着急得把可口的臉皺成一團,陸芸不得不出聲安撫,“包子,我肚子餓的時候腦子不好使。”
“,眼下不是肚子餓的時候啊!”
“包子,我肚子餓的時候脾氣也不太好。”陸芸更加不耐地開口。
包子再急也沒轍了,可看了眼外邊堵住門口的捕快,攤手,“您想用早膳也不行了。”
陸芸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忽地拍桌而起,行至屋外,居高臨下,大有一番‘一怒衝冠爲早膳’的架勢。
她看向慕容丞相,勾起一抹慵懶似春風的笑,“林大人,我非常、非常不喜歡別人讓我餓肚子!”
那笑,那嗓,讓所有人忍不住爲之失神,再看她一身水綠色的束腰長裙,輕靈若仙。
“嗯,餓肚子是不好受。”欠揍的嗓音又響起。
陸芸循聲望去,刑部的人退爆只見院門處擺了一張軟榻和矮几,四方矮几上擺了滿滿一桌美味佳餚,剛纔已經離開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軟榻上愉快地用早膳,時不時夾一塊肉放到坐在地上的劈風的碟子裡,更過分的是美食仍在魚貫而上!
陣陣香味撲鼻而來,引人垂涎三尺。
居然跟她來這招,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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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怒氣衝衝而來的慕容丞相看到當今烈王爺坐鎮,蔫蔫地上前行禮後,小心翼翼地探問,“太孫殿下,臣是領了聖旨來的,您……”
“即是領了聖旨就按聖旨辦吧。”南宮烈頭也不擡地表明立場。
慕容丞相暗裡捏了一把汗,烈王爺這般說委實讓人摸不透他到底想袒護她還是要做壁上觀,倘若是前宅那他就算辦了這女人,得罪了烈王爺日後也不好過。
這烈王爺生性淡漠,不喜與人往來,也從不多管閒事,但若動了他在意的人,憑他受寵的程度,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需要本王撤卓”淡淡的一個眼神讓慕容丞相冷汗直冒。
“不不不……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太孫殿下請繼續。”慕容丞相趕忙轉身硬着頭皮下令,“來人,將陸氏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