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抱住陸芸,溫熱的氣息就在耳邊。“烈,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掉。你走後,陸芸回慕容山莊尋你,看到空空如也的小善,院子裡,大樹下,藤椅上,滿是你的氣息,點點滴滴的回憶,陸芸只能落荒而逃,再也未踏入山莊一步。”
手臂一緊,“幾年的搜尋未果,腦海裡只有你最後痛苦的神情,決心不放過他們。拼命的搜尋和殺戮,只想填補心裡缺失的一個洞。即使殺盡彤國的人,洞仍填不上。
累了,停下來,擡首望着天上的烈,直到天亮,繼續執刀砍殺。十年了,在陸芸已經決然放棄的時候,你回來了,活生生地站在陸芸面前。烈,烈,烈。”低低地呼喚在耳邊響起,淚緩緩滑落,一滴一滴地落下。
南宮烈輕輕吻着陸芸臉龐上的淚珠,緊緊摟着陸芸。淚如決堤般,蜂擁而出。
陸芸有多久沒哭過了。父母離婚的時候,陸芸沒哭;知道自己八年後就要魂飛魄散時,陸芸沒哭;中了血蠱,即將死去的那一刻,陸芸沒哭;在黑暗混沌中孤獨的十年裡,陸芸沒哭;可是,現在,淚卻止也止不住。一直以爲愛不可能長久,父母相遇、相知、相識、相愛,結婚不到二十年,便已開始枯萎。南宮烈、南宮烈和絕當年只是年少,原想年輕的他們,必會當陸芸只是他們生命中的過客,逐漸淡忘,沒想到。哭得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南宮烈手忙腳亂地安撫着陸芸,無措地舔去不斷涌出的淚。
身後有人一把扯開南宮烈,摟住陸芸,輕輕拍着陸芸的背,一邊呵斥道。“南宮烈,這是怎麼回事,說,你是不是欺負烈了!”轉而低聲安慰陸芸,“烈,不哭,有陸芸在,不哭!”埋首在絕的懷裡,使勁搖了搖頭,好不容易纔止住了淚。
“不關南宮烈的事,”哭得太久,聲音有些嘶啞。一旁的南宮烈掏出手帕,仔細地擦拭着陸芸的臉。感覺到臉上的溫度不斷上升,旁邊的兩人身邊的氣溫卻逐漸下降,連忙拽住絕。“沒事,只是想到些傷感的事,所以。”
寵溺地點了點陸芸哭得通紅的鼻子,覆上陸芸的眼,“。第一次見烈會哭,原來烈哭起來這麼沒完沒了的。”
尷尬地瞪了絕一眼,掙扎出去,走了幾步,陸芸頓住腳步,回首望着身後的三人。“。待事情都結束後,陸芸們像以前般一同生活,可好?”
三人明顯一怔,絕邪魅一笑,輕啓豔脣,“好。”
南宮烈溫柔地望着陸芸,點了點頭。
南宮烈微微頷首,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嘴角輕揚,卻有些無奈,不知這個結束,還要多久。
第二日的早朝,南宮烈力求前往嵐城,鎮守邊境。望着他堅定的目光,無聲的請求,只好嘆息道。“準!”
南宮烈也提出協助戶部將糧草迅速運往邊城,戶部尚書樂得眉開眼笑。爲了加快糧草的進程,陸芸只能同意。
“皇上,現在各州仍有少數反對的官員,陸芸們是否要以儆效尤?”絕上前笑道,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冽,讓陸芸怔了怔。
“不,現在陸芸國內憂外患,這樣只會動搖朝廷根基。下令增設監察史,
直接聽命於陸芸,監管各處官員。”
“皇上英明,”絕笑得陰森森的,就知道他看出陸芸的小算盤。想把烈影的人拉進來,反正情報局對大小事瞭如指掌,監管一職最適合不過了。不知三頭目現在如何了?
“皇上!”一陣高呼從殿外傳入,陸芸皺了皺眉,望着一傳令兵跪在殿門。
“何事?”示意侍衛讓他進來,陸芸開口問道。
“筱國,筱國今日對陸芸國宣戰!”殿裡的官員立刻炸開了鍋,激烈地討論起來。
陸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
“皇上!”一陣高呼從殿外傳入,陸芸皺了皺眉,望着一傳令兵跪在殿門。
“何事?”示意侍衛讓他進來,陸芸開口問道。
“筱國,筱國今日對陸芸國宣戰!”殿裡的官員立刻炸開了鍋,激烈地討論起來。
陸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
“再報!”另一傳令兵飛速跑來,跪在殿上。“筱國國君正趕往邊城。”
“御駕親征!”一名官員失聲嚷道。
陸芸頹然地倒在龍椅上,無助地咬着脣。果然,稱霸天下對你來說更有吸引力麼,小善。
“既然如此,以烈公子之名,陸芸與南宮晉將軍一起前往嵐城迎擊。”伸手製止了殿上大臣們議論紛紛,陸芸說道。
“萬萬不可!”絕擔憂地望着陸芸,“政局未穩,皇上現在離開不妥。”
“筱國國君素有神將之稱,現親自領軍,陸芸國士兵的士氣未免受到影響。陸芸親身前往,不但能助長士氣,還能與筱國抗衡。還是說,你們不相信陸芸的能力?”淡淡地掃視了一週,絕臉色發白,眼底滿滿的怒氣,抿脣望着陸芸,不語。
歉意地看了他一眼,陸芸開口問道,“衆卿家還有異議麼?”滿意地看到衆人惶恐的神色,低頭沉默。
“臣一人足以應付戰事,請皇上收回成命!”南宮烈出列,垂首恭敬地說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請三思!”絕也上前,淡淡地說道,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狠狠地瞪着陸芸。
瞥着絕要吃人般的眼神,陸芸無奈地手一揮,“這事稍後再議!退朝!”
才下朝,南宮烈和絕便衝過來,陸芸朝南宮烈身後縮了縮,南宮烈好笑地摟着陸芸。
絕一把揪出陸芸,氣憤地說道,“烈,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麼,還要去邊城那麼遠。而且還要暈車,秋天要來了,你又畏寒。”
還沒說完,南宮烈長臂一伸,抱住陸芸。“烈,你忘了上次去嵐城,後來。陸芸不許你再去那個地方!尉遲小善奕,陸芸能應付得了的。”
氣氛霎時變得沉重,南宮烈、絕和南宮烈皆是一臉沉痛,怕是思起當年的事了。不在意地笑笑,說道。“過去的事情已是煙消雲散了,何苦再去想起呢。現在,陸芸好好的在這裡,不就行了。”
南宮烈瞭然地
摸了摸陸芸的頭髮,溫和地笑了;絕撲過來摟着陸芸,在陸芸肩窩裡蹭了蹭;陸芸伸出手,握住一旁的南宮烈,南宮烈用力地回握着陸芸,眼底淡淡地笑意。知道他們有所釋然,不由嘴角一揚,低聲說道。
“那麼,陸芸可以跟南宮烈去嵐城了?”
“不行!”三人的異口同聲立刻把陸芸懾住了,瞅着他們面若冰霜,難得一向帶着笑臉的南宮烈也繃緊了臉。陸芸只好妥協了,三人這才高高興興地跟着陸芸走進院子裡。
待他們在花園的石桌前落座,陸芸想起屋內還有不少點心,便匆匆提起裙子,跑進屋內。纔到門口,一個人影閃了出來,白光一亮,直直向陸芸奔來。
腰上一緊,已退後幾步之外。那人被寒一招制住,仍在死命掙扎,時不時狠狠地瞪着陸芸。示意影放開陸芸,緩緩走向那人,看着還未脫稚氣的臉殺氣騰騰的樣子,實在不太習慣。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視線回到來人身上。精雕玉琢般的臉似有幾分熟悉,仔細打量了一番,仍想不出貌似何人,不由問道。“你是誰?爲何要刺殺陸芸?”
那人不過八、九歲的光景,倔強地扭開臉,不屑地“哼”了一聲。寒眼神一凜,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幾分,來人皺緊眉頭,隱忍着痛楚,卻一聲不吭。
“烈!”在花園的三人迅速趕來,南宮烈仔仔細細地檢查陸芸是否受傷,南宮烈冷冷地盯着孩童,絕一看,卻愣住了。
“大皇子?”
陸芸一怔,大皇子,那個皇帝的兒子麼。可是當時看到那皇上才二十多的樣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兒子了,無語。
瞥見腳邊閃着寒光的匕首,絕冷然地問道。“敢問大皇子爲何在此處,意圖謀害烈?”
“哼,她軟禁陸芸父皇,霸佔皇位,難道就不該死麼!”狠狠剮了陸芸一眼,憤憤說道。“西楚的大權怎可落入一個女子之手,你們爲何助紂爲虐!”
聽着小孩用稍微稚嫩的童音義憤填膺地指責之詞,陸芸一直沒忍住,大笑起來。南宮烈無奈地看着陸芸,扶住陸芸笑得歪歪斜斜的身子。大皇子氣得臉紅脖子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陸芸想他已經砍了陸芸幾千回了。
好不容易止了笑,擺擺手,示意寒放開他。寒猶豫了一會,點了他的穴道,拎着他走入屋內。
折騰了這麼一會,陸芸用了些點心,疲倦得暈暈欲睡。
“烈,你的臉色不太好。”南宮烈擔憂地覆上陸芸的額頭,比了比體溫。
絕打橫抱起陸芸,輕輕地放在牀上,“睡一會吧。”
“陸芸去叫慕容雪鳶過來,”南宮烈說完,起身要走。
“不,不必麻煩慕容雪鳶了,陸芸躺一會就好。”南宮烈頓住腳步,不安地望着陸芸。
看着絕輕柔地幫陸芸掖了掖被子,撫着陸芸的臉,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陸芸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寒,帶他到隔壁房間,別爲難他。”寒提起大皇子的衣領,迅速領命而去。
疲憊地合上雙眼,不到一會便陷入了沉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