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忍功啊衛寧將黃忠送來的書信丟在案几上,不由自主的冷冷一笑,“青州還是被他搶走了一半有餘!”
黃忠領兵三萬疾馳攻打青州,先佔據樂安,而南泰山,章丘,而後東進一直到了臨淄,便止住了腳步。曹操兵馬已得北海,昌邑,東萊等郡,而後集合兵馬防守北海,若不是曹操兵馬不多,實際上,便連臨淄恐怕也不會落到衛寧的手中了。
衛寧只的樂安國臨濟,齊國臨淄,平原郡等地方,如此,青州之土,以有二分之一入了曹操手中,加上本來之前便被曹操佔領的濟南國南半部,河東在青州的爭奪上,實際卻反而是輸給了曹操半籌。
畢竟是曹操不敢逼迫太盛,限於兵力不足,也不敢一口氣再強硬吃下青州剩餘的地方,這才能夠留給衛寧五分之二的土地收歸。不過,如今曹操得了青州一半之多的土地,加上徐州,兗州,一下子也擴充了三倍的實力,尤其,徐州的富庶雖不及赫赫有名的冀州,河東,荊州等地方,但卻也是難得的大糧倉了。
有了徐州土地,稍微經營發展一下,曹操爭霸天下,便有了穩固的籌碼。
衛寧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又放在了豫州袁術的身上,“曹操日後會怎麼做呢?趁着袁術和劉表,孫堅的消耗,吞下豫州?也對……光看孫堅在徐州邊境和他演出了一場好戲,他和孫堅肯定是有秘密協議的了,那麼該是什麼協議?讓曹操得豫州,讓他孫堅得荊州?”
衛寧冷冷一笑,左手託着腮幫,右手卻習慣性的敲打着案几,“江東在周瑜和孫策的帶動下,只攻破了淮南便偃旗息鼓,縱容袁術如今還沒敗亡,江東的實力定然是沒有徹底告白天下的……而趁着我河東和河北之間的一年大戰。明面上只道攻打彭城困難,實際上不過是藉機來消化徐州所得,所謂的彭城本就不過早在他掌握之中,顯然,現在的曹操實力已經恢復了不少……”
想到此處,衛寧不由皺了皺眉,“不過。假如曹操和孫堅結盟,驟然攻擊還在交戰的劉表和袁術軍地話……孫堅要吃下荊州是肯定的,不過這豫州嘛……他曹操敢要嗎?”
衛寧在案几上輕輕的點畫了起來,“一但將兗州和豫州聯繫起來。西面便又將與我司隸虎牢關所聯繫在一起,那麼我河東南下的道路。便被他曹操橫腰攔截下來!哼……若等我河東修養生息完畢的話,他曹操敢一力抗衡!?”
“等等……!”衛寧敲了敲額頭,當即站起身來,從身後書架上取下一張圖紙,正是當初他草草繪畫的大漢地圖。經過了無數人的努力和繪製,顯然這張圖紙便是清晰和精確了不少。
“對!沒錯……宛城!一但孫堅取得了荊州。南陽孫堅自然絕對不會放過,那麼宛城張濟也勢必逃不了了!”衛寧用手指在地圖上劃下一道大圓,“若日後我軍要南下,必然要過豫州,或者是兗州,孫堅不想看到曹操覆滅,必然便會出宛城直接威脅司隸,弘農!我軍便爲腹背受敵……”
衛寧臉色微微一變,眼中炯炯有神,幾乎驚愕地脫口出聲。“當初奉孝暗中降服張濟。更推波助瀾的讓他前去宛城……莫非便早算好了今日!?”
衛寧本來已經做好放棄,甚至殺掉張繡的打算。如今當曹操和孫堅關係急速升溫的時候,宛城地重要性,一下子便昭顯了出來,甚至可以說,宛城便如同一枚釘子,釘死在曹操和孫堅聯合起來的空隙上,只要運用地巧妙,足夠將兩方勢力的聯繫,徹底粉碎瓦解!
借宛城東可出魯陽,攻略豫州,南可出安衆,襲荊襄。甚至,假若豫州,荊州聯合起來,也可以宛城,將聯繫攔腰斬斷!
一但宛城成了別人的手中寶劍,這個卡住司隸三餚的重鎮,便掐住了衛寧的脖子!
“張繡……不能殺!”衛寧腦中這個念頭,越發清醒……
張繡若死,必逼反張濟,而後,假若張濟獻出城池出去,不管是給誰,都會讓衛寧坐立不安。
而現在,張繡這個張濟唯一地繼承人還在手中,張濟自然會爲河東拼死賣命,宛城勉強還能保住。
衛寧這個時候纔有些後悔,那麼早將張繡在河東的事情暴露出來,不管是讓袁術,孫堅知道,恐怕,宛城都不能再在夾縫中求存了……
在張繡已經暴露了身份兩個多月後,如果傳到南面,恐怕也不會太慢。就算張濟得到了河東地資助,兵器,馬匹,糧秣不少,若被敵軍全力攻打,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時間。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劉表似乎還沒明白孫堅這個明面上的盟友,對他荊襄九郡的野心……這還可以勉強讓劉表稍稍作爲牽制。
既然已經想到了這一步,衛寧當即命人取了紙墨筆硯,奮筆疾書一分軍機調令,又取下隨身攜帶的令箭信物,讓人用八百里傳書直奔洛陽而去。
在與袁紹決戰的時候,司隸的兵馬抽調了不少,但現在戰事已經完結,沒有人會在如今衛寧威勢名望一時無二的情況下再敢挑釁反抗,各郡防備的力量也算是可以微微削弱一些,初步計算,司隸可以動用的人馬也還有個一兩萬人,只要能趕在宛城張濟挺不住之前,入主了城中,那麼便萬事無礙了。
張濟本身便是皇帝親自封賜地宛城太守,名正言順,即便劉表身爲荊州牧,也無權將他替換。衛寧又寫好了一封書告,連夜送往安邑郭嘉處,只讓他進宮請得皇帝聖旨,徹底給張濟定下名分歸屬,將張濟真正意義上地融入河東集團之內。
以劉表袁術還在糾纏的情況下,想比這幾個人也絕對不會擅自挑釁河東地權威,而且,還沒在大略演變成衛寧所預料之中的情況下。就算孫堅和曹操能夠猜透衛寧的用意,袁術和劉表這兩個直接毗鄰的人。也必然不會那麼衝動!
如今已經漸進了十一月,天氣越發冰寒了起來,再過不久,也便該到了年關,衛寧在信都也呆了不少時日,從二月底出兵以來,已是過了大半年。行軍旅自然也越發想念起遠在安邑的家來。
事實上,不單單是衛寧,隨着氣候的轉涼,大多數兵卒出身涼州。幷州各地,也多想念迴歸故土。只是冀州,幽州新定,還需軍力穩固威懾防範宵小,卻也是不能輕動。
除了保留必要的守備力量外,衛寧也只能抓緊時間。督促各方州郡官吏在開春前,徹底將冀州和幽州地袁氏殘餘抵抗力量所平定下來。到時候,也可以讓這些兵馬重新迴歸本地,幫助屯田。
倒是衛寧不止一次看見自己那個侄兒翹首盼望西南安邑的方向,自己何嘗不也也有些歸心似箭。
“來人!去叫小公子前來見我!”衛寧想到此處,當即對書房外高聲呼喚道。
半晌房門開時,有虎賁宿衛進了房中,低下頭,有些猶豫道,“呃……回稟衛侯……小公子去城中一大戶人家戲耍,小人這便前去召喚……”
“呃!?大戶人家?!戲耍!?”衛寧呆了呆。繼而有些怒色。“如今我河東新取冀州,以兒身份。怎可隨意走動,若受了逮**害或者蠱惑,如何是好!?”
那宿衛吞吞吐吐一下,當即哭喪着臉跪倒在地,請罪道,“衛侯恕罪!“
衛寧倒反而一愣,自己雖然有些不爽,但也不是什麼大事,看那宿衛怎會是這般惶恐不安,不由道,“爲何如此懼怕!?莫非有事瞞我,還不快快道來!”
彷彿宿衛營中的人,大多都跟典韋一個木訥德行,見衛寧有了怒容,不禁結結巴巴起來擡起頭來,哭喪着臉道,“昨日小公子在府中實在沉悶,便要讓小人等隨同護衛上街遊玩。我等本奉衛侯吩咐,不敢稍有疏忽,卻不料,小公子非要出行,恰逢衛侯處理公事不讓旁人求見,我等無奈,便找了十數人陪同小公子出府……”
衛寧臉色微微一變,卻是想到昨天在和王象,崔琰等人商議如何處理冀州政事,而後疲憊,便一直睡到今日早晨,卻是吩咐了別人不許打擾。
擺了擺手,衛寧道,“繼續!”
那宿衛微微擡起眼皮偷看了衛寧一眼,接着唯唯諾諾道,“我等護衛小公子上街,卻也是不敢聲張小公子身份,本也是相安無事,卻不知道,街上何處喧鬧無比,人羣洶涌。小公子來了興致,便要上前,我等躊躇,卻又被小公子責罵,無可奈何。等及近前,卻道是冀州一大戶人家開倉救濟百姓,滿城貧民聞風而來,幾乎將街角堵死,我等不過十來人,猝不及防,卻……卻……卻讓小公子衝散了……”
衛寧終於有些忍不住氣了,正要驚怒起身,卻想到剛纔分明便說如今衛還沒有事,這才勉強壓下怒氣道,“然後呢!”
“我等焦急之下,幾乎失了方寸,正要調集兵馬封鎖城池,分散百姓,卻見一個十一二歲幼女牽着小公子領着幾員家將,方使小公子送回了我等身邊……”那宿衛腦袋垂得更低了,顯然也覺得頗爲丟人,他們可是宿衛營啊,是直接護衛衛寧安全的最強戰士,竟然會將小主人給弄丟,還被一個十二歲的女娃找回來。
說道此處,那宿衛又道,“而後,我等方纔知道,那幼女正是開倉佈施糧食的富族,據聞,那富族在冀州也頗有義名,乃望族……”
“哦?”衛寧面無表情道,“這麼說來,你說兒如今正去那富族家中了?”
“衛侯恕罪……小公子此去,雖依舊讓我等不得透露身份,但我等自是不敢怠慢,已調了三十護衛扮作護院,保護小公子安全……必然不會再復昨日之事……”那宿衛已經後悔不迭,早知道自己現在投案自首,也何必再去顧念衛的威脅,竟就這樣從了。
聽到有三十宿衛保護,衛寧倒鬆了口氣,他最怕地便也就是有袁紹的殘餘死忠黨羽。會用暗殺等卑劣的方法對付他甚至是衛,不過顯然,他也對宿衛軍充滿了信心。
衛寧心中稍定,這才道,“那麼說來,定然是衛這個混賬小子威脅說要將他被你等弄丟的事情告訴我,方讓你放他出門了!?”
那宿衛哭喪着臉回話道。“確是如此……”
衛寧搖了搖頭,低聲罵道,“混賬小子!若算起來,我要罰也當先罰他纔是!”
“你不聽我命。擅自放小公子出去,還險些釀成大禍。自領三十軍仗,可服!?”衛寧輕輕敲了一下案几,沉聲道。
宿衛大喜,“謝衛侯!”
“唉!以後要是這混賬小子再刁難你等,且可與我直說。不必顧忌於他!”衛寧搖了搖頭,嘆口氣道。“去叫典韋將軍前來見我!你便先退下吧!”“喏職這便告退!”那宿衛這才惶恐起身,所謂三十軍棍對於他們這些宿衛軍來說,不過只是撓撓癢癢而已,顯然衛寧也並沒有什麼責怪地意思。
正待要轉身出門,卻聽衛寧又將他叫住,“等等!……兒如今所在那大族,在何處,族姓什麼?”
宿衛慌忙回身稟報道,“恩……我聽那幼女自報家門,彷彿是昔日大漢太保甄邯後人。上蔡令甄逸之女……但那甄逸早喪。族子年輕,卻由主母主持門庭。威望卻是弱了不少,只是勉強還在望族行列之中,如今甄氏一族卻在信都城東有宅邸!”
“哦?也便是一個漸漸衰敗的士族了……?”衛寧點了點頭,卻猛然擡起頭來,道,“什麼?!甄氏?那你可知那幼女喚作什麼?”
“呃……小人不知……”那宿衛見衛寧忽然間來了這麼大地反應,有些疑惑,轉而眼神也有些奇怪了,人家只是個十二歲左右幼女而已吖!
衛寧卻也是感覺到了那宿衛奇怪的眼神,臉上微微一僵,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怒道,“還不快去自領軍仗!順便叫典韋前來見我!再如此慢慢騰騰,便打你百杖!”
那五大三粗的宿衛在衛寧惱怒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是了……按照時間算起來,袁紹要比正常歷史早滅了好幾年,那麼甄宓也自然沒有嫁個袁熙了……現在還是個小丫頭片子來着……不過甄宓沒有嫁給袁熙,甄氏一族因爲甄逸地早死,就算家資鉅富,也漸漸衰敗起來,在這個時候能識時務寬宏開倉,救濟百姓,似乎有提過也是這個丫頭片子提出的建議呢……”衛寧捻了捻下顎長鬚,微微點了點頭,心頭似乎微微有了主意。
沒過多久,便有典韋在門外大大咧咧地嗓門吼叫起來,“公子喚我!?”
衛寧揉了揉耳朵,起身出外,怒聲道,“吼什麼吼!給我準備車架,我準備出外一行!對了……去給我從府內取兩對玉璧帶上吧!”
衛寧卻沒見到,在典韋身旁卻還有太史慈跟着,微微一愣,“子義莫非又被這潑皮拉住斗酒比武?”
太史慈卻不敢如典韋這般放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卻瞥了典韋一眼,苦笑道,“本以爲衛侯召喚典將軍,卻不想,又被拖來此處,衛侯既有要事,慈便可告退了……!”
典韋眼睛一瞪,不喜道,“慌什麼慌,剛纔一場還沒分個勝負,你又沒什麼軍務!正好公子要出巡,你也隨同護衛!你先在此處等着,我先去備車架,拿……呃?那個啥?”
“兩對玉璧!”衛寧無奈,對典韋真是脾氣全無,這傢伙對重要地事情確實絕對不會馬虎,但有些時候,就是這般大大咧咧。
典韋嘿嘿一笑,當即一拍腦袋,正要走,又對太史慈道,“子義啊!如今又無外人,你卻不用這般拘束!”
太史慈搖了搖頭,卻依舊恭恭敬敬的立在當前。
沒過多久,便見典韋大手抓着兩個錦盒,風風火火又殺奔而來,高聲對衛寧道。“公子!東西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啦!”
衛寧這才輕輕拍了拍太史慈肩膀道,“呵呵!老典說得不錯,既無外人,自可不必如此拘束。若你等這些習武之人少了那份爽快,可反而讓我不喜呢,看看老典的真性情。卻常讓我莞爾一笑!”
“呃?公子去哪?”典韋跨上戰馬,將錦盒給身邊宿衛小心抱住,勒馬過去,等衛寧上了車架。便隔着車窗問道。
“城東甄府!兒,如今還在那甄氏府上呢!”衛寧微微笑道。“我倒覺得,恐怕那早熟的小子,怕是被某個小美人勾走了魂呢!”
“阿勒?”典韋牛眼瞪得老大,“那老典我可得去瞧瞧了!嘿嘿,這次沒白來!”
“好了!出發。城東甄府!”典韋收回腦袋,當前開路。一聲高呼,車架便向城東緩緩而行。周圍兩百來宿衛兵,護住車架,一派威嚴,倒讓路旁百姓戰戰兢兢退到兩道,等有眼尖地認出這車架主人的身份,更是又驚又畏,不敢有絲毫怠慢。
“老夫人!家主!城東甄府內,甄府管事臉色驚恐無比,彷彿連滾帶爬般衝進了大門。向中庭疾奔而去。
眼看府中主管竟是如此驚慌失措。左右家僕侍婢不明所以,慌忙讓開道來。但那平日裡看上頗爲沉穩地管事顯然失了方寸,逢人便問甄府老夫人和如今主事的甄氏二子。
“老夫人和家主如今正在後堂談事,大人可自去便是!”或有人出聲回道。
“你等都將手中事務全部放下,速速將庭院,堂廳,府門都給我打掃乾淨,還有……還有!讓膳房備好酒水果盞!都給我用最好地!對了……!你們,快去給我換上乾淨衣衫,快去”那主管歇斯底里,噼裡啪啦地將話吩咐完,這才又直往後堂疾奔而去,弄得一羣僕從侍婢面面相覷。
卻說後堂內,甄府老主母自從丈夫甄逸逝去後,便接受主管了整個家族地事物,本以爲大兒子磨礪一些時間,便足可接替家族,偏偏,大兒子也早死,二兒子當初爲了振興家門,投身在袁紹帳下,還未位居顯位,偏偏袁紹面對河東竟然又如此不堪一擊。真當是流年不利,偏偏甄氏一族在冀州也是大富之家,眼紅者不少,三子年幼,二子賦閒,四個女兒出閣,但在袁紹如今慘敗地情勢下,夫家顯然也沒有多少餘力來幫助甄氏一族,落井下石者趁機敲詐挑釁,甚至還有利用手中權柄打壓的跡象。
若不是自己最疼愛地小女兒提出讓甄氏散財消災,以民心輿論保全家族安危,恐怕早被以前甄氏的敵人給一口吃下了。不過民心這個東西,卻也不好說,一個量度沒拿捏住,更容易引起當權者的猜忌,尤其在他們甄氏一族如今在官場上幾乎沒有什麼根基的情況下。
事實上,昨日開倉放糧,本已經算是甄氏最後地一次佈施了,如今信都大多百姓都對他們甄府感恩戴德,若有人想要動他們,只要稍微有些百姓挑頭,便能引起民心的憤慨。只是,因爲那個大人物如今還在信都,或許沒人會敢把局面弄大,若那個大人物一走,恐怕也便放開了那些人的手腳。
甄府的老主母甚至都已經起了舉族遷徙避禍地念頭,而今日忽然來了那麼一個小孩,似乎讓她又生起了那麼一絲希望。
那小孩,不過七八歲的模樣,所謂登門拜訪,倒是頗爲可笑,但護送他來地那三十名家門護院,倒讓甄府上下有見識者人人驚駭不已。
甄府老主母在甄逸死後,繼續支撐甄氏數年不倒,眼光自然毒辣,那三十護院人人氣勢不凡,甚至光眼神觸及便有股背頰冰涼地感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家族的私兵力量。
那麼那小孩地身份,絕對便非比尋常了。
甄氏老主母一想到自己二兒子因爲袁紹的敗亡而斷了仕途,在這個時候,心思便有活絡了起來,她在冀州多年,自然不會不知道哪家門庭有哪些子弟,衛面生雖年幼但氣度顯然是頂尖地門第出身,幾乎可以讓她肯定,衛必然是來自河東的真正望族,甚至還可能是實權派。
若能夠通過衛聯繫到他地宗族。讓自己的次子去河東搏一搏功名,以如今整個北方都屬於河東集團的威勢,甄氏一族的財富和安危自然可以保全了!
尤其在得知,竟然是昨日那小孩遊玩本亂民衝散,爲自己幼女相救,今日是特來上門謝禮,甄府老主母臉上幾乎就小開了花。彷彿將衛當小祖宗一般款待。
衛的身份只在河東軍中保密,大多數人都只知道衛寧帶了侄子從軍,卻從沒想到衛寧這個侄子竟然不過是個七八歲地孩童,甄府老主母自以爲是河東抽調來的冀州上任的官吏家眷。加上衛也沒有明說自己出處,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孩童竟然便是天下間最爲尊貴,生下來便權勢滔天的人物了。
甄府老主母便如同逗兒孫一般,想要和衛親近親近,卻不知道這個七八歲的小孩童談吐竟然頗爲清晰,心智早熟讓人驚愕不已。而顯然,衛根本也不在意她這個老太婆。但當自己小女兒甄宓出來地時候。衛那雙眼睛便彷彿移不開了一般……
年紀不過十二歲地甄宓便如同清水含苞,花再將開欲開之時,但沒人會懷疑,當她長成,必然便將會是傾國傾城。
心中總算明白了什麼事,也爲自己有個如此俏麗地女兒而沾沾自喜不喜,那甄府老主母便讓甄宓陪同衛玩耍,自己便召喚了次子甄儼商議計較自己地想法。
事實上,正當她將兒子召喚回來,還沒問起如今信都政務調度有哪家安邑豪門前來上任。便聽得門外那主管熟悉的聲音叫起。語氣中便還多了不少的驚恐,“老夫人!家主!大事……大事!”
老主母和甄儼心中卻是一驚。加上那府中主管地聲音惶恐無比,心中彷彿鼓響擂動,生怕對甄府的噩耗。
“何事……如此慌張!?”在老母示意下,甄儼拉開房門,臉色焦急地問道。
那主管臉上惶恐神色倒並不是帶着悲懼,反而卻是多了幾分喜色,讓甄儼微微一愣,卻聽那管事道,“老夫人!家主!還請快快準備一下,準備出府等候!衛侯……衛侯來訪甄府來了!”
“衛侯?”顯然甄儼的腦袋一時間還沒轉過彎來,倒是屋內的甄氏主母驚呼,語氣顫抖不已,“可……可……可是……河東衛侯!?”
現在的甄氏顯然和甄宓嫁給袁熙後的甄氏是差天共地地,不提三子甄堯年紀尚輕,兒子甄儼還沒爬上高位便因爲袁紹的敗亡而賦閒在家,便是上一任家主,她地丈夫甄逸也不過區區上蔡令而已。若不是前幾代家主官職不小,爲家族積累了不少的勢力,恐怕便會因爲袁紹的覆滅,而徹底喪失冀州望族的身份了。
而即便他甄氏還算是冀州的名門,但也從沒有人想過,如今入主河北的霸主會親自上門來拜訪他們。衛寧的如今的身份,在一統北方之後,比起袁紹來說已經超過了太多太多。袁紹都足夠讓他們仰視,更別提現在的衛寧了。當朝太尉,少年封侯,又是天下唯一的郡侯,挾天子真正北方六州半地掌權人,生殺在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便說,那三十護衛必然不會是尋常人家可以培養出來地私兵,那不過七八歲便有如此談吐氣度,也決然不會是尋常豪門子弟……宓兒啊,真爲我們甄氏立下了大功了!”不待那主管回話,內屋裡,甄府老主母嘴脣顫抖,激動的喃喃自語,顯然,衛地身份已經呼之欲出,想通了,衛寧的到訪,便也是理所當然。她本來只不過以爲衛是哪家從河東調任來的官員家眷,卻沒想到自己的小女兒竟然撿了一塊和氏璧。衛寧的到訪,便是甄府千載難逢的大好機遇,有了自己幼女從亂民踐踏中救下衛的恩義,若能把握住,讓甄儼好好表現一番,若能得到衛寧的賞識,甄氏一族的崛起,飛黃騰達將不是夢想。
比起在去與那些舊袁紹麾下官僚虛與委蛇,得到了衛寧的認可,便是在北方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大搖大擺了。
顯然,聽到了自己母親的低聲自語,甄儼並不愚鈍,很快反應了過來,同樣瞳孔微微一凝,驚顫道,“母親……你是說……?莫非那個孩子便是……?”
“定是衛侯的侄子衛了!我前翻曾便託人打聽。只知衛侯無出,視親侄爲子,本以爲可隨軍征戰,該也有十三四歲。卻不想竟是孩童年歲……”甄主母苦笑一聲,這才炯炯有神地看着甄儼道。“如今,衛侯親自來訪府上,你可卻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若能得衛侯賞識,我甄氏一族便可重新站穩腳跟了!”
“孩兒自是明白!”甄儼也知道這個機會不容錯過。肅然道。
“好了!快叫府中下人都打掃堂廳,備好酒水果品。叫上你三弟,便隨我出門相迎,卻是切莫失了禮數!”甄主母點了點頭,率先站起身來,一邊對主管吩咐,一便對甄儼道。
“哦……對了!你可去通知……那衛氏小公子一聲!”甄氏主母這纔想到,便對主管吩咐,猶豫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又微微笑道。“另外……可叫宓兒一同前來相迎!”
主管當即恭敬道。“小人來時,便已經吩咐好了府中侍婢。僕從打掃庭院,堂廳,現在便去知會衛氏小公子了!”
說完,便向內院小榭而去。
卻說小榭處,衛回憶起昨日,那數百名亂民羣潮洶涌,將自己裹在人堆裡,正當倒地馬上便要被人踩上,那清脆溫柔的聲音叱喝,自己便一員家將從人堆裡搶救了出來,若是再晚一刻,恐怕自己少不得被一羣平民給踩死了。
這種死法,衛一想到便驚懼不已,要是就這樣掛了,莫不是要成爲河東衛氏嘲笑千年的恥辱?
正當他怒氣勃勃要尋宿衛讓這羣亂民吃些苦頭的時候,卻纔想起剛纔卻有那麼一聲動聽的清吒。
等從回過頭看時,那十二歲便已經頗爲豔麗的眼睛彷彿將他地魂都給吸走了一般,衛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回事,只覺得心頭跳動得也有些激烈了,彷彿渾身都有些微熱,剛纔的怒氣也被那雙水靈的眼睛所抹平,甚至被宿衛所接走,心頭纔有微微的惋惜,雖然不強烈,但衛生來便是什麼都不缺過,對這樣遺憾地感覺反而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一直回到府中,衛便總覺得很想再見她一面。
今日來了之後,當眼前這個女孩牽着他的手在小榭中指指點點,彷彿恨不得將每一株小草都拔下來給他看一般,那甜美地笑容,只讓平日裡驕橫跋扈的衛一時間對話都有些吞吞吐吐。
看着衛漲紅的小臉,倒是甄宓頗爲覺得有趣,反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逗弄得衛更加開心了,卻讓衛更加不知所措,臉紅得如同蘋果一般。
剛纔倒不過是無意識的回答,等清醒過來便打了個冷顫,又結舌道,“我堂姐……凶神惡煞……心腸狠壞,老欺負……我……”
“你這樣揹着姐姐說她壞話,可不好哦!”甄宓皺了皺鼻子,輕笑道。
“我說地是真的!我每次見了她,都只能奪得遠遠地……”衛急了,當即道。
“呵呵……那我若以後我有機會能見你姐姐,便勸她以後不要欺負你了!”甄宓微微笑起來,讓衛不知何故,心中陡然流過一絲暖流,很是感動。
“哦!對了……你是第一次來信都麼?似乎我都沒聽說過,信都有姓衛的家族呢!”想了想,甄宓驀而探出腦袋,好奇的貼在衛的臉頰前面,問道。
衛有些慌張的別開腦袋,臉頰卻越來越燙了,但到底是甄宓提到了他的家族,本來是準備隱瞞身份的,而且也只告訴了甄宓她一人自己的姓氏,卻也不知道爲什麼不想欺騙眼前這個給他奇怪感覺的小姐姐。
事實上,衛本便以自己身體裡的血液爲最爲榮耀地地方,一時間便挺起了胸膛,鼓足氣力傲然道,“哼!區區信都地世族怎麼能有資格和我們衛氏相提並論!你一個女孩,見識自然是不夠,但若是你母親,你兄長便必然知道,有我叔父在,天下便沒有人不知道我們家族的!天下之大,不管他有多大地官職,多大的名聲,都不敢不對我叔父有半點不敬!”
甄宓心智不弱,加上十二歲的年紀便參加了家族部分事務,比起衛的成熟也不遑多讓,如今聽得衛那傲氣的聲音,加上那“衛”字鏗鏘有力,美目連轉,小手情不自禁的捂住嘴巴,努力使得自己不會叫出聲來,半晌才盯着衛道,“你……莫非是……?”
恰在這時,甄府的主管滿頭大汗的竄了出來,正見了衛,不敢有半分失禮,隔着在外面防備的那三十名宿衛軍賠笑着高呼道,“衛小公子,衛侯駕到,老夫人,請您前去迎接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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