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見見族嫂

端陽,又名重午,與九九重陽般,皆源自華夏古人的天象崇拜。

每歲端陽,蒼龍七宿運行至天穹正南中方位,先天八卦以乾坤定南北,天南地北爲序,上爲天爲乾,下爲地爲坤,故端陽星象合易數乾卦中最吉之爻。

周朝就已有端陽祭祀和“蓄蘭沐浴”的習俗,五月採摘蘭草,盛行以蘭草湯沐浴、除毒之俗。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此句辭確是屈原老先生所詠,但漢代的端陽節真跟他沒半點關係,龍舟競渡到東漢也成爲端陽風俗,估摸也不是爲祭祀楚地“愛國詩人”,實屬後人附會罷了。

漢人重孝,講究祗敬感德,重大節慶皆會祭祖敬老,普遍性的家祭和拜謁師長,自然就會引發人潮和錢潮,換後世的話,就是商家狂歡的年中購物旺季。

女孩子家家,依照習俗,浴蘭湯,華採(彩)衣,洗得香香的,穿得美美的。

蘭草無處採之?

綵衣無物飾之?

買!買!買!

沐完蘭湯若仍覺不夠香,尚有蘭花香型的皁角任君選購。

十餘年前,衛陽候目光長遠,向數名權貴籌措貲財,不惜以六千金的高價拍下香皂的製作法門和獨家販售權,又長久維持着與少府的良好合作,如今漢境內經營沐浴用品的最大商團,名曰芳馨浴用,背後東家就是他。

“浴”,與“御”諧音,剛取這名頭時,惹了不小非議,好在昔年的太子已然登基爲帝,聞之此事後,曬然失笑,道了句:“朕確有御用此物,雖是少府庖制的,卻也沒甚麼可避諱的,若連諧音都要摳着字眼計較,索性讓天下萬民皆緘口不語好了。”

皇帝陛下的話“不經意”傳了出去,傳話的人本意是想頌揚陛下心胸豁達和仁德聖明,芳馨浴用卻是沾了光,跟着出了大名。

竇氏和陳氏外戚創辦清河百貨後,芳馨浴用的各類製品亦多由清河百貨上架代售,更是暢銷各郡縣。

長安乃大漢帝都,北闕甲第乃長安城內權貴聚居之地,章臺大街的清河百貨卻不如在旁的坊市般生意火爆,原因無他,進駐長安商區的百餘商團皆在寸土寸金的章臺大街購置鋪面,設了精品店乃至旗艦店。

賺錢尚是次要,博名頭纔是重中之重。

品牌意識,早已深入人心,長安權貴圈子喜用慣用的好貨,無形中就拔高了檔次和逼格。

芳馨浴用的旗艦店前,太子殿下望着四開間的門臉,面部神經不斷抽搐。

堂堂儲君,端端直男,豈能踏足這等香風迷眼之地?

“太……族兄!”

香風撲面,蘿莉襲來,但見一道小小身影從鋪內奔出,向劉沐撞來。

向來盡忠職守的內衛隨扈卻沒出手攔阻,任由那小女孩近了太子的身,拽着他的袍袖抱怨連連。

承澤翁主劉悌,虛年九歲,常山王嫡女,若說她想行刺太子,內衛是不信的,若說她能行刺太子,內衛更不信了。

太子殿下非但自幼習武不輟,今歲入得黃埔軍學,更是曬成現今這般的黑炭頭,虛年九歲的小妮子若能行刺得了,黃埔軍學的武席教官們怕是都要羞愧得以死謝罪。

看着自家族妹,太子殿下面色訕訕,尬笑道:“你怎的在此?”

劉悌覺着小嘴,口無遮攔道:“族兄真真氣人,多日未見,要遊玩怎不想着帶上我,卻是遣人去邀趙婉,難不成真是見色忘妹?”

“呸,休得胡言,你到底跟誰學的這話?”

太子殿下真真尬翻了,額角直飆汗。

“是皇……”

劉悌剛嚷出兩個字,就忙是掩着嘴,賊兮兮的四下打量。

“行了,我醒得了。”

劉沐無語凝噎,雖聽着像父皇的語氣,卻定是自家那不靠譜的母后又在學舌。

甚麼見色忘妹?

在母后口中,怕不是見色忘母,有了媳婦忘了娘。

歸根究底,也就是上次休沐時,他要領趙婉去太子府苑廄,瞧瞧她那匹快要產馬駒的照夜玉獅子,沒功夫與母后到滄池靶場賽槍法,連日來沒少遭母后的譏笑。

若非父皇不準,煩的頭腦發脹的太子殿下寧可到軍學齋舍睡大通鋪,也不回太子府,如此就不用每日皆到未央宮椒房殿用晚膳了。

“赭端不是去傳了話,讓你先到永和豆漿等着麼?”

劉沐擡眸看向劉悌身後的趙婉,想到自己爲她遭了大罪,沒好氣道。

趙婉故作訝異:“沐公子昨夜不是遣人回話,說今日有要事,無暇帶小女去苑廄麼?”

“……”

劉沐這纔想起此事,素來不喜妄言的小直男難得扯謊,卻是被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自是頗爲心虛。

好在太子殿下脾氣雖暴,卻非氣量狹小之人,不至用惱羞成怒來掩飾自身的尷尬。

“確是有要事,乃是父……父親交辦的,尋你作陪也是臨時起意,此地不宜多說,你且隨我來便是了,莫讓人久候,恁的失了禮數。”

太子殿下看着又莽又憨,實則與自家母后般,是很有些鬼腦筋的,又不乏老劉家祖傳的痞氣,瞬間想到擺出自家父皇,瘋狂甩鍋。

果不其然,聞得是他的“父親”交辦,非但趙婉斂了神情,便連劉悌亦是縮了縮小腦袋,唯恐自己適才口無遮攔的抱怨傳到皇帝伯父耳朵裡。

“族兄,那我……”

劉悌搖搖劉沐的袍袖,想要跟着,卻有唯恐族兄嫌她誤事,然要就此離去,卻又不捨,自族兄入得黃埔軍學,已是許久未見,更遑論如過往般時常帶她四處遊樂。

“罷了,你也跟來吧,權當提早見見族嫂,多親近親近也是好事。”

劉徹撓了撓頭,如是道。

將來劉塍多半能爲他臂助,讓其與皇族維繫牢固本已淡薄的血緣關係,再用來制衡世家大族的勢力,就更是穩妥了。

這些都是父皇囑咐過的,對賢王府和族姊劉徵臣,亦是如此。

他雖尚難完全領會父皇深意,卻也曉得,父皇向來比母后靠譜,不坑兒子的,聽父皇的必是沒錯。

“啊?族嫂?”

劉悌可不曉得自家族兄在想些甚麼,只是聽了他的話,便忍不住嚷出聲了,更是下意識的看向趙婉。

果不出她所料,趙婉臉色霎時發白。

女孩多是比男孩要早熟,尤是在盛行早婚的漢代,到得趙婉這年歲,許多事就已無師自通了,更遑論皇后時不時召她入宮賞些好物件,大長秋又屈尊紆貴爲她女師,悉心教導之餘也不乏旁敲側擊的。

她不傻,也懂得裝傻,然此時聞得劉沐的話,她終究做不到面不改色。

劉悌年歲更幼,可她是出身天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加上入宮邸女學後與趙婉朝夕相處,彼此視爲閨蜜,自然能敏銳的察覺到某些事兒。

她甚至還偷偷與自家母妃提起過,然母妃卻是緊皺眉頭反覆叮囑,讓她莫再多想,更莫要與旁人說去,否則傳揚出去,指不定要招來大禍,到時連父王都護不住她。

劉悌可不敢不聽母妃的叮囑,再沒提及此事,卻也已心裡有數了,故與趙婉跟是親近,倒不是想提前抱大腿,而是出於類似愛屋及烏的感情。

常山王妃裴澹出身卑微,劉孝劉悌兄妹沒有底蘊深厚的母族倚靠,太子劉沐對他們的親近與迴護,無疑很有必要。

若非如此,心智成熟的宗親固然不敢欺負常山王的嫡子嫡女,但皇親苑內那羣年歲尚幼的王子王孫就未必了,要曉得,熊孩子在爆發口角爭鬥時,可是甚麼難聽的話都敢說。

罵對方的祖宗就是罵自家祖宗,那就只能罵對方的母族了,誰家母族弱勢,誰家肯定更吃虧的。

譬如廣川王劉越的愛女,她的母族是安陵袁氏,她的外曾祖是袁盎,再熊的孩子也知道是輕易罵不得的。

這實屬正常,小孩子勢力起來,半點不比成年人遜色,甚至可以說,小孩子在三觀未正前,本就是依循天性,有奶便是娘,與好壞無關。

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是困擾人類千百年的哲學問題,作者君也解釋不來。

總之,若非有太子劉沐撐腰,劉孝劉悌可免不得受氣,劉悌自是對太子族兄很是依賴崇拜,察覺到趙婉或可得爲太子妃,自然也就更親近她了。

不料太子族兄竟要帶她去“提早見見族嫂”,又見得自家閨蜜已咬着下脣,雙眼迷濛了,怎麼看怎麼可憐。

“族兄,你……你怎的……”

劉悌急得都結巴了,仰着皺巴巴的小臉去瞧劉沐。

劉沐見她這般模樣,端是滿頭霧水:“我怎的了?”

隨行的小內侍赭端卻慣會察言觀色,否則也不能隨侍儲君多年,此時見得這般情形,忙是趨步近前,躬身解釋道:“貴女們莫不是想岔了,公子口中的族嫂,乃是丹徒候嗣子未過門的夫人,自然是公子與悌小姐的族嫂。”

“……”

一時間,恍然大悟的劉沐啞然失笑,兩女卻是目瞪口呆,臊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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