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範小魚去替代丁澈當人質?
這句話一出,頓時像顆炸彈般轟得衆人面色各異,範岱更是不可置信地轉頭看着範通,狂吼道:“大哥,你瘋了嗎?”
“師父,絕對不可以。”
“範大俠,萬萬不可啊!”
羅和嶽瑜齊齊地高呼着阻攔,範白菜更是順手把樂樂往嶽瑜手中一塞,自己則張開雙臂,像一隻雛鳥似的想要保護範小魚,憤怒地瞪着自己的父親:“爹,你不能這麼對姐姐!”
而對面的丁澈則完全呆若木雞,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他和他們一家只不過是萍水相逢,這個範大叔卻可以爲了自己而犧牲他的親生女兒?
範小魚卻笑了,笑的很輕,很淡,很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絕望,她誰也不看,只騰出一隻手緩緩地拉下範白菜的雙手,眼睛卻直直地注視着範通:“爹,你真捨得嗎?你真忍心嗎?”
範通別開視線,不敢正視她,艱難地道:“小魚,爹不是讓你去送死,爹只是想多爭取一些時間和景大俠好好再談一談。”
“和那種小人談個屁!我不同意,打死我都不同意,別人家的孩子重要,難道我們自己家的孩子就不重要了嗎?”範岱咆哮道,“你的心裡總是別人別人,俠義道德,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讓孩子多少寒心?老大,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堅持用小魚去交換。hTtp://.我立馬帶着他們姐弟倆走,別的我什麼都不管了。”
“二弟,你聽我解釋,我只是不想牽連無辜……”範通滿面愁色,卻又不善於言辭。直急的自己也是滿臉通紅。
“無辜,別人無辜,難道小魚就不無辜?你這個當爹地心腸冷硬,我這個當叔叔的可狠不下心。”範岱急的要死,寸步不讓。
對面的景道山看着他們兄弟倆突然相爭起來,脣邊微笑不由越擴越大,還閒閒地拍起手掌來:“妙,妙啊。範大俠,你若是肯讓你女兒過來,我景道山以人格擔保,立刻毫不傷地放這小子回去。”
“住嘴,你有狗屁人格!”範岱掉頭就是一嗓子,雙眼赤紅,“景道山,爺爺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那孩子。但是你給爺爺我記着,只要你敢動手,從此以後,不論刀山火海。我範岱一定會窮畢生之年追殺你這個你無恥小人,一刀刀割下你的肉,給這個孩子抵命。”
“你……”景道山面色一變,知道無法在範岱這裡討得便宜,又冷冷地射向優柔寡斷地範通,“範大俠,你可想好了,到底換不換?我景某自出道以來。就早已把此生置之度外,要是你再猶豫,可就休怪景某妄開殺戒了。”
“換,我換。”鋼牙幾乎咬斷的羅猛然往前走去。
“兒!”範通疾呼一聲,語音未落已掠了過去,一把把羅扯了回來。
“師父。徒兒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讓小魚替我去送死。”羅雙目紅赤地掙扎着。想到自己處處害得師父一家陷入險地,如今又要拿自己的心上人去換的苟活。他簡直已恨不得自己先一頭撞死,洶涌的情動之下,再也無法忍耐,脫口喚出了範小魚的閨名,而不是再尊稱爲師姐。
“我去。”一個傷心卻又堅決的聲音清晰地在羅的吼聲中響起。
羅頓住,範岱怔住,嶽瑜睜大了眼睛,範白菜擰頭回望,丁澈再次渾身僵硬。
“小魚,你說什麼?”範岱幾乎不相信自己地耳朵,急切地道,“你不要理你爹,你放心,二叔會保護你……”
“我說,我去。%小%說%網”範小魚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然後鬆開摟着範白菜的手,小心地托起貝貝,交給範白菜,柔聲道,“鼕鼕,姐姐把貝貝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它。”
“不,姐姐你不能去,鼕鼕不讓你去。”範白菜拼命地搖着頭,豆大的眼淚一顆顆地從眼睛中墜落,緊緊地抱住她不肯放,也不肯接過貝貝。他怎麼能讓亦姐亦母,和他最親最親的姐姐去送死呢,他不同意,他堅決不同意。
“我不管了,小魚,鼕鼕,我帶你們走!”範岱狠狠地跺了一下腳,走向姐弟倆。
“二弟!”範通忙倉促地點住羅的穴道,又閃身過來攔住範岱。
“我說我去,但我有條件。”範小魚提高了聲音,語聲顫抖,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了出來,“我去,是因爲我既然身爲人女就該遵從父親的命令,但是,既然我的父親要把我送入虎口,那麼從此以後,不論我是死是活,我都不再是範通的女兒。”
說到最後一句,她那佈滿悲哀的小臉已經轉化成一片冷硬,同時用力地拉開了範白菜地手,把貝貝塞進他的懷裡,擡袖矇住幾乎要哽咽的口鼻衝了出去,經過羅身邊奔向丁澈。
“小魚!”範岱幾乎肝腸寸裂地喊道,伸手要去抓人卻被範通攔住,他正待和兄長翻臉,範通突然揹着景道山快地說了一句話。
範岱身體頓時劇震,可他尚未分辨出真假已見範白菜哭喊着姐姐要追上去,忙先一把拉住了傷心地大哭的侄子。這樣一分神間,範小魚已衝過了一丈多地距離,離丁澈只有兩米左右。
“我來了,你們放了他。”範小魚望着抓着丁澈的兩個大漢,鼓起勇氣顫聲道。
兩個大漢朝景道山望了一眼,景道山笑着點了點頭,一個大漢立時上前兩步一把把範小魚扯了過去,同時另一個大漢則把丁澈猛地推上前。
月色如水,眼神如線,電光石火間,兩人才交換了一個眼神已被迫分開。
一眼似箭!
一眼萬年!
丁澈慣性地踉蹌着衝向範家那邊,震驚中的他並沒有意識到,就在這一刻,他的生命之中已不知覺地烙下了一個深深的痕跡,一道他永生都難以忘懷的刻骨銘心。
“啊!”眼看着範通已及時地掠過來把丁澈護在身後,範小魚則被大漢粗魯地拉向景道山的時候,範小魚突然故意慘叫了一聲,身體一軟跌向地面。
景道山和幾個大漢的注意力頓被轉移,十分自然地看向範小魚。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剎那間,範小魚地右手突然急拂向抓住自己左臂的大漢手腕,並趁他吃痛鬆開的時候,緊接着左袖猛地一揚,一包石灰篷地在空中炸開,撒向正好俯下來抓他的兩個大漢,而幾乎同一時刻,範小魚的人已藉着半墜向地面的衝力拼命地一滾
誰也沒想到剛纔還柔弱弱弱被生父犧牲地一個小女孩會在陡然間出這麼大地爆力,再加上兩個大漢看見石灰,本能地先閉眼保護住自己的眼睛,抓向範小魚地手難免因視力關閉而一頓。
這段時間已經足夠。
就算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已爲範氏兄弟贏得了時間。
唰唰!隨着一陣密集的尖銳聲響起,兩排削得尖尖的細短竹箭已分別射向兩個大漢,以及兩米外正因這變故而挺身站起的景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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