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瞎猜,我覺得杜興身子一定也出現啥異常狀況了,但他死撐着就是不說。
這種幻聽持續時間不長,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白天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了,晚間阿豹回來後,跟我們說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他本來想給我倆求職來着,讓我倆混入歌廳當服務員,畢竟這麼一來,也有更多機會接觸到歌廳老闆,可今天他特意問問,歌廳滿員,不招人。
我聽完有點小失望,不過也明白,這種事急不來,只能一點點熬着等機會。
晚間還是老計劃,我和杜興擠牀上,阿豹睡沙發。
夜裡我正睡得好好的,突然間有人推我,他還唸叨,讓我醒醒。
我知道這是杜興,但讓我搞不懂的是,大半夜的他叫我幹啥。
等看我睜眼後他又噓了一聲,跟我說,“走,帶你去個地方。”
我真都懷疑自己沒聽沒聽錯,心說這時候出外面溜達?我趁空還問了一嘴,“用不用帶上阿豹?”
杜興壞笑一聲,說阿豹太困了,讓他好好睡吧。
我倆出門時,我特意瞧了阿豹一樣,他大咧咧躺在沙發上,雖然沒細看,但我有種感覺,阿豹不一定是困了,弄不好被杜興耍個小手段弄暈了。
我倆下樓後,杜興一掏兜摸出把鑰匙,把樓道里一個摩托車打開了。
這讓我挺驚訝,心說我倆都外地來的,他什麼時候弄了一輛摩托?尤其他有鑰匙,說明摩托還不是偷的。
摩托是改裝過的,排氣筒上安了一個阻抗複合式消聲器,這麼一來,杜興開摩托時,噪音很小。
他帶着我去了這個市的郊區,那裡的環境很荒涼,甚至只有一片稀稀疏疏的樹林,我估計着,裡面肯定有亂墳。
我忍不住問一嘴,“咱倆來着到底幹什麼?”
杜興這次肯回答了,“李峰,今晚上這裡有狀況,我帶你來捉妖!”
我有點懂了,可也有些稀裡糊塗。我本來以爲我倆會隨便找個地方把摩托停下來,但杜興很仔細,盯着路邊看着,還把摩托降了速。
我好奇,跟着留意一眼。當我看到有棵樹上刻着十字架時,心裡咯噔一下。
在普陀山那一晚的情景又浮現在我眼前,要不是有杜興在,我保準會扭頭就跑。
杜興就在這棵樹這兒停下來,招呼我下車,還找了一塊石頭,把那十字架的標記給刮花了。
我發現他刮的很巧妙,要不是仔細看,肯定認爲這不是人爲的。
他又推着摩托,帶我進了林子。我倆找到一片灌木叢,他把摩托橫着放倒,又讓我跟他一樣,蹲下來等待着。
這不是好差事,尤其今晚有點霧,弄得灌木叢溼乎乎的,我蹲累了還不能坐着,不然屁股就髒了。
我本來想吸根菸,杜興也沒讓,還安慰我說,“再等等,他們快來了。”
又過了一刻鐘,打遠處開來一輛車。這車很普通,但很奇怪,它吱的一聲停在那棵刮花的樹旁邊。
我心裡合計着,先不說那個十字架跟之前的兇殺案有多大聯繫,但它被杜興刮花,一定是一個暗號,告訴車裡人,碰頭的人來了。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雖然聽着有些不切實際,卻很符合杜興這幾晚的怪異。
我倆是接了劉千手的任務,過來當臥底,可劉千手還派了別的人選,暗中支援我和杜興。
杜興一定跟這暗中支援聯繫過,還聽了一套計劃,不然憑他一個人,絕不會變得這麼料事如神。
我正琢磨着時,杜興推了我一把,打斷我的思路,他指了指那個車,悄聲做了個逮捕的手勢。
可我也實話實“說……”,一聳肩,那意思咱們啥武器也沒有,怎麼過去抓人?對方不是傻子,看我們突然出現,能不開車跑了纔怪。
杜興笑了笑,從兜裡摸出倆個小盒子來。
這小盒子都是透明的,裡面裝了一個塊狀物,看外表跟酒精塊差不多。
杜興遞給我一個盒子,他自己又撕開一個,當我面示範起來。
我發現這塊狀物好神奇,捏碎了往臉上一抹,就能發出一股股的綠光來。
而且他摸完臉後,乍一看讓我想起了行屍。
我還是有些迷糊,悄聲問一句,“到底搞什麼?咱們抹這個不是讓自己更加明顯了麼?”
我倆現在說話有點冒險,出點岔子就容易暴露目標,可杜興爲了讓我安心,還是悄聲回了一句,“放心好了,一會聽我的命令。”
我沒法子,又學着他,給自己裝扮成行屍。
那車停了半分多鐘,車門開了,從裡面下來兩個人。他倆先湊到那棵樹旁邊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往林子裡走。
其中一個還古怪的叫起來,發出呃、呃的聲響。
這聲刺激的我心裡直噁心,就跟電視裡出現的惡鬼叫聲一樣。
杜興掐着時間,等他倆又離近些後,他猛地站了起來,也呃、呃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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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興說過,讓我聽他命令,可誰知道他的命令竟然指的是肢體語言。
我急忙緊隨着,不過我站的有點急,也有點小亂,被一處灌木掛颳了一下,讓衣服有些凌亂。
這下可好,我站起來後還得穿衣服,弄得乍一看就好像我跟杜興剛纔幹啥不正經的事一樣。
那倆人被我倆的突然出現嚇了一下,不過他倆反應快,迅速鎮定下來。
其中一人四下看着,又問了句,“你們是江爺的人麼?”
杜興嗯了一聲,還在腦門上畫了一個十字架。
我也急忙隨着,但心裡徹底凌亂了,能聽出來,這人說的江爺一定是江凜城,可江凜城不是死了麼?怎麼把他牽扯出來了呢?
奇怪的是,這倆人看我們的動作倒是放心了,其中一個人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紙包來,對着我們晃了晃說,“我這兒東西帶了,你們呢?”
這紙包有小孩巴掌那麼大。阿豹說過,許多多有個怪癖,喜歡讓手下在荒郊做毒品交易,這紙包中弄不好放的就是毒品。
可他又問的那句,我們的東西帶沒帶?
我不知道我們要帶啥!
我發現我傻兮兮的都矇在鼓裡,可杜興卻都明白。
他還嘻嘻詭笑着,拍了拍後屁股兜,“方子在這兒,要不是我兄弟倆混的快沒飯吃了,也不會違背師父的話,把它拿出來賣了。”
方子?我心裡暗暗唸叨着,琢磨着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定跟江凜城兄弟有關,江凜城這人我沒太接觸過,但他兄弟可是個奇才,那晚普陀山一戰,他的機關陷阱沒少讓我們這些警察吃虧。
難不成這方子是機關陷阱的設計圖麼?可話說回來,不管有沒有這個方子的存在,杜大油拍着自己屁股兜兒說有方子,這一定是扯淡呢。
我還不瞭解杜興?他有個習慣,在屁股兜裡永遠放着手紙,怕突然鬧肚子好上廁所應急用。
而對方那倆人卻信了,還都貪婪的笑了起來,拿着紙包那位更是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了走,這就想交易了。
杜興假裝一邊掏兜一邊也往前走幾步。
等我們兩夥人離得挺近時,杜興扯嗓子吼了一句動手。
這次我反應一點都不滿,在他剛喊我就衝了出去。我心說對方一共倆人,我們也倆人,一對一,正好!
前一陣對陣小白人時,杜興教了我一招,飛起來用肩膀撞人。
這可是很毒很厲害的招數,爲了能快速擒住對方,我這次也用起這個招來。
我助跑幾步,帶着速度橫着飛起來,用肩膀狠狠撞在對手的小肚子上。
這要是杜興來做,一招下去,保準讓對手暈厥,可我是頭次做這動作,掌握不到其中的精髓,而且力道也沒到火候。
我一下將對手撞到,不過他沒昏,還咳咳直咳嗽,甚至又打了個嗝。
我壓在他身上,正巧離他嘴巴近。我算服了他這個嗝,我聞了一口,差點翻白眼,心說這哥們晚上吃多少韭菜?嘴裡啥味啊?
我強忍着難受感,順勢往上一爬,坐在他身上。
我不客氣,現在對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性命的不負責,我對他脖頸打了一拳。
這一拳我挺有信心的,以爲對手會暈,可實際出了岔子。
對手捱了一拳,反倒有些興奮,還呃了一聲一挺脖子。
我差點看呆了,他這舉動讓我想起了折翼天使,那次我跟顧倩婷搏鬥時,她也用了這個怪招。
這怪招能讓人脖子變硬,不會那麼輕易窒息。我合計這一定是個功夫裡的絕技,就跟街頭賣藝的用脖子頂刀槍一樣。
我沒死心,又用雙手使勁掐着他脖子試了試,可結果還是那樣,他脖子跟木頭似的。
對手被我連番攻擊,這時回過味來,他也明白了,我倆根本不是江爺的弟子,反倒是敵人。
這哥們真怪,他不理我掐他脖子,嘴裡就那麼呃呃的叫上了,還捏着拳頭,把拳頭弄得嘎嘎直響。
我害怕了,意識到這哥們可能會啥硬氣功。一般人沒見過硬氣功,或許對這東西不瞭解,但我之前接觸過這類的高人,硬氣功發功慢,但要運出力道打到人,那可是非死即傷,骨斷筋折。
我心裡罵一句娘艹的,這哥們是想一炮打死我是不是?我可不會讓他得手。
我四下一劃拉,正巧旁邊有塊石頭。
這石頭有碗口那麼大,還有個很尖的棱角。我一伸手把那石頭撿過來,對準這哥們的腦門砰砰砸上了。
這石頭不比板磚差到哪去,我心裡數着,自己總共砸了五下,最後收手時,對手腦門上全是血,跟個血葫蘆一樣。他望着我,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可我甘心啊,還試探下他的鼻息,很輕微,若有若無的,這是暈厥的徵兆沒錯,他終於暈了。
我長吐一口氣,也忽然意識到,我這邊解決對手了,杜興那邊怎麼樣了?
我扭頭看一眼,發現杜興正樂呵的坐在他對手的身上,像看戲一樣看着我。
他還說一句,“李峰啊,你打架不行!太娘們了,咋啥招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