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謀真毒,一箭雙鵰。
但我現在還沒太害怕,因爲劉千手那支槍也指着向麒玉呢,我們還有籌碼。
可向麒玉接下里的一句話,讓我幾欲抓狂,他嘖嘖幾聲說,“劉邋遢,是你太笨還是我太精明呢?你以爲你那支破槍對我有威脅麼?來吧,衝這打一槍試試,看我這鋼鐵之軀怕你的子彈不?”
他說着還大步往劉千手身邊走,拍着胸脯做出挑釁樣兒。
劉千手皺着眉沒回答,不過他手上沒閒着,稍有猶豫後就扣動了扳機。
咔咔兩聲傳來,竟然是啞炮。不過這咔咔聲把我弄得心裡一緊。
劉千手的槍可是指着向麒玉的眉心呢,真要打出子彈來,保準讓向麒玉腦袋上多個窟窿,就此斃命。可沒想到他槍裡的子彈被人做過手腳。
我先有些納悶,搞不懂劉千手的槍一直貼身待着,子彈怎麼會被掉包了呢?但我又想到一件事,前幾天槍庫那邊要檢槍,把三個探長的槍都收回去半天,向麒玉一定是趁那段時間做鬼了。
我心裡那個後悔,心說給子彈掉包的事,以前冷青就做過,這都是同一夥人,我怎麼就沒想到向麒玉也會玩這陰招呢?
向麒玉也被這咔咔聲弄得嚇了一跳,他緩過神後還來了脾氣,瞪着劉千手說,“呀哈,你這老東西,還真他媽敢開槍,我抽你我。”
他說完甩了一巴掌,正打在劉千手臉上。礙於現在的形勢,劉千手捱了這巴掌也沒啥反應,悶頭吃了這啞巴虧。
可我心裡都有種被刀絞的感覺,我心說這可怎麼辦,我倆怎麼才能逃走呢?
我發現向麒玉打人還打上癮了,他抽完劉千手又扭頭看着我,大有也打我一嘴巴的意思。
我不想讓他打,也試着儘可能的往後退了退,但我退能退到哪去?這期間他還昂首挺胸,拿出一副傲慢的樣子幾步走到我面前。
向麒玉歪着腦袋看着我,用一種恥笑的口吻說,“你就是何雪的前任窩囊男友吧?我真挺懷疑的,何雪怎麼瞎眼看上你了呢?就是一個小警察,要啥啥沒有,吃啥啥沒夠那類型的,可惜啊可惜。”
他這話就是故意氣人的,另外那三個探員聽完都附和着笑了起來。我心裡不住默唸讓自己別生氣,也試着把情緒強壓下去。
向麒玉一直觀察着我的表情,他看我一點動怒的樣子都沒有,臉上出現一絲失望的神色,隨後又舉起手,還故意慢慢擡起來,盯着我臉頰壞笑着。
他打人就打,何必非要先折磨一通呢,我最看不慣他這樣,心說既然我倆落在你手裡了,死不怕,但也不能死前窩窩囊囊的。
我上來一股倔脾氣,也顧不上有槍指着自己,盯着向麒玉的右眼,悶哼一聲,一拳砸了上去。
這就是所謂的大眼炮。都說打人不能隨便打眼睛,不然打順了,一下能打出個弱視來。而我這次就絕對打順了,一拳正中他眼珠子,他那眼眶都形同虛設。
現在就是沒機會測視力,不然讓向麒玉看看視力表,他絕對能從之前的5.0落到4.1去。我這拳的衝擊力也把他弄得連連後退,還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就這麼一會,他右眼全紅腫起來,疼的他捂着眼睛直哼哼。
我打是打爽了,但接下來怎麼辦,這讓人頭疼。一探組的三個人,雖然以前是我同事,但都被向麒玉收買了,不可能再跟我講什麼交情,他們一看自己的頭頭吃了大虧,全紅眼了,有個小夥還呲牙咧嘴的,走過來就勢要把槍頂在我腦袋上。
我有種放棄抵抗的想法了,心裡想着,自己賺到了,他們要把我打死,我也認了,只要以後向麒玉戴着一副左眼正常,右眼五百度的眼鏡時,能想到我,這就夠了。
可劉千手護着我,他本來沒說話,現在卻擋在我面前,爆喝一聲說,“怎麼着?你們都是警察,還想殺警察是不?爲了那倆騷錢做這麼喪盡天良的買賣?也行,是個漢子就給我倆來個痛快,別磨磨唧唧拿槍光指着。”
一探組那三個人也真就是做做樣子,他們哪有擅自開槍的權利,他們聽完劉千手的話,全扭頭看着向麒玉。
向麒玉捂着右眼,光用左眼瞪着我,我發現他目光真挺嚇人,就好像一隻餓了好幾天的狗,突然見到一塊肉一樣。
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氣的原地來回走了好幾圈,不過最終他沒殺我們,反倒說,“先留着你們倆個畜生,等一會的,我慢慢送你們下地獄,不把你們靈魂擊垮,我他媽就不是個好警察!”
他這話說的,讓我幾欲作嘔。另外那三個人接到這命令,都把手銬子拿出來,給我和劉頭兒帶上,或許是爲了表現一把,他們很默契的給我上了兩個手銬子,那意思我是罪大惡極的。
接下來他們抽出兩個人來,帶着我和劉頭兒往後面那個警車那兒走。
我發現劉頭兒不僅不怎麼緊張,還顯得很冷靜。我就不行了,對現在這種氣氛,稍有煩躁感,總覺得這種明知要死卻一時死不了的感覺,是很窩囊的。
可還沒等我們上車呢,遠處照來一束強光,有一個黑摩托快速的往這兒趕。
不用說,這一定是杜興了,之前劉千手一定用手機聯繫他,把我們的暗棋找來了。
向麒玉他們都留意到摩托了,向麒玉還對三個手下喊,“這個人太危險,不能留,解決掉!”
杜興的外號叫槍狼,雖然這個名頭在警局也都傳開了,但其他人真不知道杜興的深淺,尤其現在這三個人,都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應對着。
想想也是,他們這三個人,平時一定肥吃肥喝,濫用職權的,自己拿把槍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哪見過大世面呢?
在我旁邊這倆警察當先行動了,他倆也不找掩體,一同舉着槍向黑摩托走去。面上看,他倆挺漢子的,不過我心說,等一會被打得滿身是窟窿時,看他倆還會不會這麼硬朗。
黑摩托一點要降速的意思都沒有,又離近一些後,杜興把身子往下壓,讓自己儘量貼在摩托車上。
那倆警察也都算着距離,等差不多了,他們一起開槍。不得不說,他倆射擊還算有點準頭,好幾發子彈全打在摩托車上了。
只是杜興藏得好,一時間沒受傷。這倆警察也不傻,有一個警察打到半道就停了,舉槍不動,而另一個警察把一彈匣全打光,又在同夥的掩護下要換彈。
杜興等的就是這機會,他一摸後腰,拿出一把左輪槍來,他也沒多開槍,砰砰兩聲過後,這倆警察的腦門上全激起一股血霧。
這可是爆頭的節奏,我眼睜睜看着這倆傻爺們跟麪條似的癱在地上,哪還有剛纔的神氣勁了?
這一系列的變化很快,向麒玉和另外那個一探組的警察都慌了,向麒玉嚇得趕忙往警車裡跑,另外那個警察倒挺有種,上了警車,從裡面拿出一把突擊步槍來。他是想跟杜興玩命較較勁了。
這讓我看的害怕,突擊步槍的威力不小,尤其這槍還能連發,他要對着摩托車突突突一番,杜興想躲都躲不掉。
但杜興也有招,他一看對方把大槍拿出來了,他又把車速提了一個檔次,還在離我們有二十米遠的地方猛地連人帶車向地上滑倒。
這是一個挺冒險的車技,他想讓車貼着地面划過來,當成一種進攻武器。
我和劉千手可不想被誤傷,我倆也有默契,我直接往路邊上一撲,就勢臥倒在地,劉千手比我好過一些,他一跳一爬,直接坐在警車上了。
我倆把路面騰出來的很是時候,這摩托橫着掃了過來,奔着那警察撞過去了。
那爺們剛把槍調到連發狀態,還沒等找準目標呢,就被這摩托掃到腿了。這得多大的衝擊力?那爺們幾乎是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啊,橫的摔在地上,但他挺逗,這時候還開槍了,對着夜空,突突突,突突突的打上了。
杜興被車速的慣性一帶,在地上一直滾啊滾得,少說滑出十米去,不過他懂得保護自己,尤其還帶着護具和頭盔,這一番下來,除了有些暈乎,並無大礙。
他掙扎的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的往這邊走,趁空舉起槍,砰砰兩槍把那亂開槍的警察擊斃了。
這麼一來,只剩下向麒玉一個人了,我發現他是個關鍵時刻就掉鏈子的主兒,也不知道是因爲手抖還是其他啥原因,他啪啪給車打火,但就是打不着。
我最恨這個壞爺們,也不等杜興過來,我站起身往那警車那跑。我雙手是背在後面被銬上的,但這並不耽誤啥。
我先揹着身子把車門打開。向麒玉在我打車門時,還試圖拽着車門反抗呢,可我帶着怒氣,爆發力很大的,他平時也慣了,哪有勁啊?這麼一比較下,根本攔不住。
等我打開車門時,他臉都綠了,問了句你要幹嘛,接着又要往副駕駛那兒爬。
我心說他不是不出來麼?那好啊,那我就不讓他出來,我擡腿就往他身上踹。
別小看我踹人,最近我換上了硬底皮鞋,用鞋跟兒踹他,至少能讓他身上留點內傷。
向麒玉殺豬似的在車裡嗷嗷嚎叫了,我也沒同情他,反正只要逮住機會,能踹上半身就不踹下半身,能踹敏感部位,就不絕不踹他屁股。
我頭次覺得踹人是一件既幸福又上癮的事,打心裡也覺得,是真他孃的解恨啊。
沒一會兒,杜興和劉千手也都趕來了,劉千手考慮的多,讓杜興趕緊攔住我,怕我真發瘋,把向麒玉踹死了。
也真被劉千手說對一點點,我們把向麒玉拽出來時,他都半昏迷了。
杜興又把手銬子的鑰匙找到,想給我倆解開禁錮,我以爲這事就過去了,我們也終於贏了唄,其實卻並沒結束。
突然間,傳來嗤嗤嗤的三聲輕響,這是在路邊一個灌木叢裡發出來的,我們都沒留意,全着了道。
我們仨要麼脖頸上,要麼大腿或屁股上,全捱了一鏢,這鏢很特別,鏢頭跟針尖一樣,刺進去的瞬間不太疼,但隨後就好像有股電流順着傷口往心裡走,它所到之處,還變得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