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現的茹菲終於反應過來,一條手臂連忙護住隱私,靈藥也急忙跑了過來一邊給茹菲披上披風,一邊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笑眯眯的看着楚驍。“好小子,吃起老孃的豆腐來了,“噼裡啪啦”的拍得很過癮是不?”茹菲照着楚驍的腦袋就敲了兩個爆慄,而後者也只好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般低着頭不敢吭聲。“噗嗤”一聲,沒想到茹菲竟是笑了起來:“算啦,看就看了吧,都快是老太婆了,也沒什麼金貴的。倒是你小子,中了我的‘幽蔓葇香’爲什麼會沒有中毒症狀呢?”這茹菲倒也是個豪爽性格,走光的事情似乎也沒太介意。
楚驍這才鬆了口氣擡起頭來,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實在太尷尬了,要不是前面有他必須要去的地方,估計他肯定羞愧得再沒臉跟茹菲說話了。“我在偶然的機會下得到過一本書,上面記載了很多靈巫用的毒藥和解藥配方,所以這次進靈鷲山脈,我就配了許多各類解藥,以防不測。”楚驍的回答還算老實,因爲他對面前這個直爽的阿姨印象很不錯,雖然見面還沒有兩個時辰,但楚驍在心裡已經隱隱對她建立了一些信任。
茹菲聽後點了點頭:“哦,是了,自從五十多年前我族的鎮族之寶《巫典》遺失之後,各長老、大靈巫、分支酋長靠着記憶,將各自掌握和知曉的《巫典》內容寫了出來,版本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不過湊在一起也不足原本三部的十之四五,倒是導致了靈族藥方和巫術失落得滿天下都是,你能得到一份倒也不難。”
靈藥聽到《巫典》二字眼睛也是一亮,連忙問道:“我早就聽說過《巫典》是我們靈族無數代人智慧的結晶,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遺失呢?”
茹菲笑着揉了揉靈藥的小腦袋:“時候不早了,先吃飯,我去換件衣服,有什麼問題一會兒再講。”說着便率先向村子走去,楚驍和靈藥也只好帶着青藍獸跟在她的後面。
楚驍現在才充分領略到了靈族人的淳樸,當茹菲向大家宣佈“這個人類青年對靈族是友善的,應該被接納爲朋友”時,村民們的表情瞬間由緊張變爲喜悅,歡天喜地的去準備招待客人的宴席去了。
茹菲去換衣服,其他成年人們忙着燒飯的燒飯、烤肉的烤肉,佈置宴席場地的佈置場地,留下一羣最大也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和孩子,圍着楚驍像看什麼稀罕物一樣瞻仰着,尤其是一些豆蔻年華的少女,更是俏臉含羞的將自己的尾巴伸了過來,像撣灰塵似的在楚驍身上拂動,讓楚驍有一種想要再多穿幾件衣服的衝動。
靈藥端着兩個大木頭杯子過來,驅散了楚驍周圍的圍觀羣衆:“哎哎!看看就看看,別上尾巴啊。說你呢,米娜你這小蹄子尾巴往哪伸呢?”她將一個杯子往楚驍手裡一塞,然後將後者拉出了人羣。“你別介意啊,她們待在這麼個閉塞的山谷裡,世面見得少,我們靈族人,尾巴比手的感覺靈敏十倍,所以剛纔她們那樣相當於在好奇的摸你。當然,這是不禮貌和很丟臉的。”說着,靈藥把楚驍拉到村裡場院上一張剛剛佈置好的桌案旁坐下。“這是村裡自己釀的酒,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依蘭解憂’在靈族裡也是出了名的好喝,族裡平常來這裡的人,有一半是來買它的,你也嚐嚐?”楚驍接過大木頭杯子輕抿了一口,這並不是一種烈酒,清冽甘醇的味道之下帶着一絲淡淡的涼意,讓人驚訝的是,這酒裡蘊含着大量的氣體,入口的一瞬間,細小的氣泡迸裂,如同在舌尖上跳舞一般,讓整個口腔都爲之麻癢,直至入喉,一股輕微的溫熱自喉嚨到腹腔,繼而一陣舒爽擴散全身,讓整個人的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楚驍又狠狠灌了兩口,痛飲和淺嘗相比,又是一種不一樣的驚喜,讓楚驍不由得一拍大腿嘆道:“好個‘依蘭解憂’,我雖不好酒,但這酒的確很合我的口味。我也要多買一些帶回去,免得回去之後想喝卻喝不到了。”就在二人談話間,各種充滿淳樸、粗獷氣息的山野美食已經擺上了桌,茹菲也換了一身火紅毛皮的“精悍”打扮,走過來直接就坐在了楚驍的旁邊,忙活完的村民們也攜家帶口的就座下來,場院上全村人圍坐了大大的兩圈,每張條案後都坐着一家人,或者說是一位母親帶着一個或幾個孩子,而所有的成年男子,除了作爲客人的楚驍,都是坐在外面一圈的,這很明顯是一種母系社會特有的習俗。桌上擺着烤肉、蔬果還有不知道是什麼糧食做成的雜糧糰子,當然還有一罐罐的‘依蘭解憂’,即便放在中州,這宴席也算是極爲豐盛了。
“楚驍啊,你能喜歡這‘依蘭解憂’說明你的品位不錯,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罐子,裡面裝了足夠你喝的酒,算作我的一個見面禮吧。”茹菲手腕一翻,手裡多了一個很是精緻的月白陶瓷小罐,與其說是小罐,倒不如說是一個小酒瓶,不過這酒瓶實在是太小了,估計也就是一個茶盞的容量,讓楚驍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覺得小啊?仔細檢查一下看看。”茹菲笑眯眯的將小罐放在楚驍面前。
一拿起這個酒瓶大的小罐,就發現了它的與衆不同,靈魂之力滲入其中,楚驍竟然感覺到小罐中的空間就像一個水池般巨大,裡面裝得滿滿的都是“依蘭解憂”。“這小罐竟然像儲物手環一樣?”楚驍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器物,不禁很是好奇。
“有儲物手環,自然也可以有‘儲酒手罐’嘍,製作方法沒有什麼太大差別。你別忘了,製作這類東西可是靈巫的專長,這些酒倒是小意思,真正的見面禮就是這個小罐,平時我也是用它來裝酒的,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醉心’,希望你不嫌棄。”茹菲豪氣的拍拍楚驍的肩膀。
如此大空間的一個存儲器具,又是專門盛放液體的,這或許在靈族不算什麼,但是在其他地方卻是極其罕見的,其貴重可想而知。楚驍剛想要推辭,靈藥便在身旁捅了捅他,小聲低語道:“別拒絕,靈族的風俗,送人東西都是誠心,如果不接受就是看不起對方,以後朋友都沒得做。”楚驍這才道謝收下,對靈族人的淳樸和直爽更增添了幾分好感。
“阿姨,之前的話你還沒說完呢,關於《巫典》,既然是我們靈族如此重要的東西,爲什麼會丟失呢?”靈藥無疑有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這個啊,說起來,也和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有關。”茹菲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臉上浮現出追憶之色。“五十年前,我們靈族的最後一任巫王,也是那時靈族唯一的一位巫王,統治着我們整個靈族。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天才,三十歲剛過便成功的晉入魂境,成爲當時恆界大陸上最年輕的魂境強者。《巫典》作爲族內最珍貴的秘籍典藏,自然由她保管着。那時的靈族實力要比現在強大得多,也並不排斥其他的種族。甚至我們的這位巫王還愛上了一個妖族的天才青年,那人也稱得上是個百年不遇的妖孽,三十四歲的年紀也達到了魂境的水平。當時兩族最優秀的天才能夠走在一起,也是恆界大陸上的一段佳話。二人出雙入對,恩愛非常,兩大族羣的關係也進入了一段蜜月期。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們發現了依蘭谷後面的那個地方。也不知他們在那裡發現了什麼,竟然導致那妖族青年對我族巫王痛下殺手,當我族長老在山谷後發現巫王時,她已經殞命,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死因不明,而她的儲物手環也不翼而飛,包括《巫典》在內的許多靈族寶物全都遺失了,那妖族青年自然也是不知所蹤。本來當時雖然有所懷疑,不過在沒有找到那青年之前,還並不能完全證明兇手是他,靈族甚至還和妖族一起滿靈鷲山脈的尋找那青年的下落,可是沒過多久,我們巫王儲物手環中的一些私人物品便出現在了人類地盤的拍賣場中。山谷後面只有他們二人進去,一個死了,一個失蹤,而死者的隨身物品卻會在千里之外出現,這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妖族青年殺死巫王,搶奪她的手環後離開了。如此大仇怎能不報?接下來便是靈巫們滿恆界大陸的尋找那個青年,由於妖族死不認賬,繼而便是兩族長達二十年的戰爭,以及到現在還沒有停止的相互仇殺。這些年來,族中長老以及我們這些大巫師們都陸續嘗試着到山谷後面去好好檢查一番,以便儘可能的還原一下當初的真相,進去過的加上我在內,一共有過十一個人,有兩個死了,還有兩個失蹤,剩下的七個多少都受了些傷,卻是什麼都沒有查到,靈族畢竟強者稀少,我們損失不起了,所以長老院後來就下了禁令,我族的大靈巫和長老、酋長,不得再進入那個地方,而那裡也就成了一片名副其實的死地。”一番話說完,茹菲又是猛灌一杯酒,然後意味深長的看向楚驍。“那是一片及其兇險的死地,機關陷阱遍佈,深處或許還有更多難以想象的危險,你這麼年輕,又才華橫溢,不管什麼理由都犯不着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我已經把那邊的情況如實相告了,你還打算去嗎?”
楚驍確實沒有想到他的目的地會是如此的兇險,可爲了霖洛能夠得到一副軀體,他又何懼危險呢。“謝謝村長的好意提醒,不過我也有我必須要去的理由,明天一早,我就出發。”楚驍淡然一笑,眼神卻是異常的堅定。望着他的這般眼神,茹菲知道自己也勸不了他。她對這個初次見面的樸實人類青年很有好感,她很清楚這樣的一個妖孽天才,在他的家族或是宗派必定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可在他身上卻沒有一絲的傲慢和驕矜,他能擊殺自己的同類救下靈藥,然後又在她的糾纏下帶她一同前行,併爲其想好未來的出路,說明他沒有種族成見,且心地善良、柔軟,她實在是不願這個笑起來像陽光一樣燦爛的男孩就這麼折在那個被詛咒的地方。可作爲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阿姨,她又有多大的立場和分量去勸阻他呢?她只好望向靈藥,希望這妮子能夠纏着楚驍大發嬌癡,讓他打消去那裡的念頭。
靈藥很聰明,立馬收到了茹菲阿姨眼神中的信息,一把抱住楚驍的胳膊,眼中閃動着成千上萬的小星星,動情得道:“楚驍,自從你救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你要去那裡找死,說不得,我也是要和你一起去的,就讓我們倆生死一處吧!”楚驍和茹菲同時一口酒噴了出去,楚驍是徹底被這個插科打諢的奇葩給摁在地上摩擦得毫無還手之力了。而茹菲更是恨不得把這搞不清狀況的小浪蹄子關進屋裡立即執行“繁衍之禮”。
楚驍照靈藥腦袋上輕鑿兩個爆慄,佯怒道:“我救你,又不是欠了你,你怎麼老想着恩將仇報啊?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裡,等我出來還可以考慮帶你走,如果你不聽話,再耍賴的話,我就先把你送回家,讓你去行那個什麼禮,我再不管你了。”
茹菲掰着指頭算計道:“是呢,馬上就是冬至了,她來不及回家,在我這裡行禮也是一樣的。”此話一出口,後圈吃飯的那些男人們立馬眼裡騰起兩道綠光,看得靈藥脊背一陣發涼。
“別別,我說兩句認真的吧,楚驍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他要以身犯險,看他眼神我就知道我勸不住他,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剛纔有一句話我是認真的,我是一個靈巫,靈巫的規矩,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這次去山谷那邊,我一定能幫到你,不管你讓不讓我去,我都會去的,反正靈族禁令只是禁止高層,並沒有包含我這種普通靈巫。如果你們用什麼方法把我綁在這裡,除非你們永遠不給我鬆綁,否則我以祖巫之名起誓,鬆綁之日便是我靈藥自絕生命之時。”此時的靈藥表情及其鄭重,或許楚驍還不明白,但茹菲在聽到她以祖巫之名起誓時,便已知道,這個丫頭是認真的。
“讓她跟你去吧,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靈族人的性格都是頑固的,你如果不讓她去,她一定會說得出做得到。”茹菲搖頭嘆息一聲。
楚驍怔怔的看着身邊這個讓人弄不懂的靈族女孩,她率真、俏皮、美麗,沒想到還是這麼的執拗,或許正因爲這種執拗,才讓她敢於反抗族羣傳承的習俗。或許自己無法愛她,但從這一刻起,卻對她有了一種別樣的欣賞。
楚驍沉吟了一番才道:“我雖然無法阻攔你,但並不代表我贊成你前往。既然你非要同行,那就答應我幾個條件。第一,不要走在我前面。第二,遇到危險你要先跑。第三,一路上要完全聽我的安排。第四,如果需要開打,不許在我之前衝出去。如果不同意,你就自絕在這裡好了,總比慘死在那邊好看一些。”靈藥認真的聽着,舉起三根手指頭不停的點頭,這就算是達成共識了。
解決了關鍵問題,剩下的話題便輕鬆了許多,酒也是越喝越多,山中天黑得早,村民們在場院中央點起了篝火,人們歡笑暢飲,茹菲喝得面紅耳赤,已經豪放的摟着楚驍的肩膀開始稱兄道弟了。而靈藥則是組織了村裡的幾個樂手,帶着一隊少女,在樂手節奏感十足的獸皮鼓伴奏下跳起了一種看上去十分奔放的舞蹈。不光是靈藥,楚驍發現靈族的女子和人類女子比起來,更加的直爽和大方,也更加的開放。她們那清涼精悍的裝束在勁爆的舞蹈之下,春光隱隱,極具誘惑。搞得楚驍都有些尷尬,不得不和茹菲聊天,好轉移開視線。
“楚驍,要不你再住一兩天唄。馬上就是冬至夜了,到時我給你和靈藥單獨安排一個屋子可好?”茹菲將紅脣貼近楚驍耳邊小聲道。
楚驍差點被酒嗆到。“我都說了我對靈藥沒有那個意思了。”楚驍對這些靈族女人的生拉硬拽也很是無奈,彷彿這些人激素水平比人類高很多似的。
“男人麼,有沒有那意思也無所謂,關鍵是人家靈藥對你有意思,這可是靈族裡十分難得的事情,你就勉爲其難,俯就一下唄。”茹菲仍在勸說。
“我跟您說實話吧,我有意中人了,我們人類講究個兩情相悅,我跟靈藥是不可能的,就如同我無法理解靈族的這‘繁衍之禮’,要一個女子面對十個男子的蹂躪一樣,您肯定也無法理解人類對感情的忠誠。這種事情強求不來,您還是別再亂點鴛鴦譜了。”楚驍打算將這個話題永久性的打住。
茹菲卻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吃驚的表情,過了半晌才捂着嘴大笑了起來。“你說一個女子面對十個男子的蹂躪?這是靈藥跟你講的?”
楚驍也是眉頭皺起:“難道她瞎掰騙我?”
茹菲此刻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你也看到了,靈族是母系社會,女子在族中享有絕對的權威,怎麼會有被蹂躪這種事情?”
楚驍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當即就想去找靈藥問問。不過卻被茹菲一把拉住。“好了,好了。她也並沒有撒謊,這丫頭只是以你們人類的道德視角來定義了一下這件事情,反正你很快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說着還一臉戲謔的看着楚驍,搞得後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酒喝到深夜方散,楚驍和靈藥以房屋不夠爲理由,被安排到了一個草屋之中,好在靈藥喝得酩酊大醉,躺在藤牀上睡得很死,不過楚驍仍是以盤膝靜修的方式度過了這一夜。
第二天一早,楚驍便和靈藥收拾停當,告別茹菲和村民,穿過依蘭谷,照着山谷外一條更加深邃的山溝行去。這條山溝地形很是怪異,地面很平坦,沿着一個固定的極爲平緩的坡度向下延伸,奇怪的是,整個一條山溝目力所及範圍內,兩旁山壁間的距離竟然是一樣的,都在十多丈左右,更爲詭異的是,兩旁的山壁平整如刀削一般,光滑如鏡。山溝地形就如同一把鐵鏟在鬆軟的泥地上挖了一鏟似的,只不過這山溝並不是什麼鬆軟的泥土,而都是堅硬的岩石。整個山溝中看不到一絲綠色,或是一隻小蟲,沒有絲毫的生機,給楚驍的感覺就好像這裡是通往地獄的一條人工通道。
“你聞到沒有?這股味道是什麼啊?”靈藥畢竟是個小姑娘,不管嘴多硬,此刻仍是有些害怕了。
楚驍也仔細聞了一下,這是一股熟悉的味道,醉人的甜香中帶着一絲清涼,但具體在哪裡聞到過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據我所知,應該沒有毒。”楚驍在《巫典》的記載中沒有看到過這種味道的毒藥,現在聞都聞了,也只好選擇相信這部靈族的聖書了。
繼續小心的向前走去,大概有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在光滑的巖壁上出現了一棵翠綠欲滴的果樹,它連樹皮都是翠綠色的,雖說是果樹,但畢竟從光滑垂直的巖壁中長出,也就是一株灌木大小,上面生長着八顆雞蛋般大小,晶瑩如無色水晶般的果實,果實及其通透,隔着果皮、果肉,殷紅的果核纖毫畢見,那股讓楚驍感到熟悉的甜香味道,就是從這些果子上飄出的。
“靈髓果樹!”楚驍差點失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