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一直計劃要和北洋軍第三鎮正面交鋒,以此來確認北洋軍真正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少,軍事戰爭就是這樣,裝備、訓練都只是戰鬥力的一個方面,不能靠推測去評估對手,很多時候只有是在真正交戰之後才能知道對手的實際水平,然後才能根據對手的實際水平制定不同的作戰規劃。
結果讓宋彪失望了。
東北革命軍佔領開平縣之後就佔到了一個鐵路樞紐,一條通往京師,一條通往天津,全軍正式在開平縣建立指揮總部。
兵貴神速是用兵第一訣竅,而東北新軍的最大特點就是“快”和“猛”。
第二十鎮的起義和第三鎮的逃跑讓宋彪擁有了快速用兵的新空間,重新調整之後,他採用了一個預備的作戰計劃,直接安排趙庭柱、傅良佐的第一步兵師插入廊坊,蔡鍔、孫樹林的第一騎兵師深入涿州縣,將北洋軍六鎮完全割裂,同時控制京津、京漢鐵路咽喉,切斷滿清政府外逃的路線,再用第三步兵師急行軍插入通州縣,沿路控制京奉鐵路,第二步兵師、第二炮兵旅沿鐵路在三天內抵達通州、大廠、香河,和滿清禁衛軍、北洋軍第一鎮、第六鎮在通州決戰。
第二十鎮革命軍整頓兩天後,配合兩天後抵達的蔣雁行的第五步兵師南下進攻北洋軍第四鎮、第三鎮殘部,宋彪手裡將會繼續保留吳祿貞的第五騎兵旅作爲預備力量,許葆英的第一炮兵旅則在最短時間也要加入戰局。只是具體派往哪一個方向都要看鐵路的運輸能力,以及哪個戰場更爲焦灼。
許葆英的第一炮兵旅是重炮旅,列裝48門m1908型122mm榴彈炮,22門m1902克虜伯150mm重榴彈炮,24門m1904型克虜伯12釐長管加農炮,8門m1902型15釐長管加農炮。
這是宋彪手中真正的王牌,這個旅要是派到京師戰場。基本能將北京城的半壁城牆轟垮。
在大規模機械化之前,“快”和“猛”對於任何一支部隊都是一個難以解決的矛盾,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加部隊的數量。通過平均分攤單位運輸量來增強部隊的總戰力值,所以,東北新軍的每一個師的規模相對德軍、俄軍、日軍都要大。
東北新軍一個師的正規編制是2.3萬人。第二步兵師因爲列裝了一個重炮團,同時管轄着四個鐵道重炮營,它的總兵力規模就是2.45萬人,重炮相對於輕型炮,馬力要大出一倍的數據。
第二、第三炮兵旅都屬於輕炮旅,主要列裝m18981909型105mm克虜伯輕榴彈炮,該炮自重1225公斤,和德制不同,東北新軍採取的的炮彈,最大射程7000m。加上炮彈,每一門輕榴彈炮平均需要56匹馬力,6匹頓河挽馬拉炮車,2匹挽馬負責輪換,32匹蒙古馬負責拉炮彈。採取雙馬拉四輪車的拖運套具,單車標準馱力1050kg,四車爲一個馬隊,每門炮要保證四個馬隊的炮彈供應量,保證人力和馬力的飼料等供應又單獨需要兩個馬隊。
這個輜重量基本可以維持每炮常規1200發炮彈的供應量,在激烈戰況中通常也只能維持一週的炮彈數量。按照東北新軍的設定,遇到這種特殊激烈戰況時,軍部直轄的輜重旅就要協助負擔大量的物資輸運工作。
如果是m1908型122mm榴彈炮,這是法國技術的俄造炮,自重1460公斤,炮彈重量爲,最大射程8700米,所需要的馬力相對105mm輕榴炮就直接翻漲一倍。
(雖然德國dwm公司積極推薦了自重1120kg的m1905型克虜伯120mm輕型榴彈炮,也就是日本38年式120mm野炮,一方面出於平衡俄德的關係,另一方面也是考慮法國技術的優勢性,東北新軍採用了俄國m1908型122mm榴彈炮。)
東北新軍的“快”,主要取決於輜重部隊的數量,以及輕武裝部隊的快速行軍,在只攜帶6077mm口徑迫擊炮的情況下,各步兵團都要具備一天100公里的急行軍能力,這是訓練指標,戰鬥中通常要求是12小時55公里,24小時70公里,並且具備維持7天的作戰能力,爲此,整個東北新軍的物資供應和補給都具有鮮明的特點,槍械彈藥的配備同時是非常特殊,迫擊炮彈採取每人負重一發的方式攜帶,而手榴彈數量則減少到每人3枚,機槍彈要求和步槍彈統一,每名士兵需要多帶一個輕機槍彈匣。
各步兵團的馬匹同時配備標準的帆布袋馱具,急行軍放棄挽車,全部採取馱具,標準負重減少50%。
在此基礎上,東北新軍就是另外靠人數的衆多來提高部隊的戰鬥力,通過組織小規模精銳部隊來解決重點突擊突防和突破的能力,通過大規模列裝蔡司精準步槍減少彈藥的消耗率。
簡而言之,東北新軍是靠平均攤派和特殊的裝備調整來提高“快”,通過人數增多和輕武器裝備的特殊化、精銳小股部隊來提高“猛”。
良弼採取的這種北洋軍六鎮分散佈置的特點,恰好就給東北新軍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舞臺,在軍部採取了備用作戰計劃後,各師部迅速調整裝備和後勤部署,以快速的輕機動方式急行軍。
第一騎兵師將師部的輕型騎兵炮的炮彈供應量直接削減一半,在保證迫擊炮彈和輕機槍彈的基礎上,以24小時180公里的速度快速前插,要求在36小時內切斷京漢鐵路線。
全軍以36小時爲總運動時間。在1910年7月26日凌晨4點之前,各部都要部署到位,將北洋軍的六鎮全部切割開,集中主力部隊攻擊京師的第一鎮和第六鎮。
考慮可能和北洋軍在京師形成較爲長期的對峙局勢,第五步兵師和第一炮兵旅緊急加快進入關內的步伐,優先抵達開平縣,要求在72小時後完成增援第二、第三步兵師的準備工作。
奪取開平縣之後。東北新軍就像是高速旋轉的電鋸,以切開一切的架勢割向北洋軍,而直到這時。在京師的陸軍部尚書良弼才彷彿是突然驚醒,要求將京津、京奉鐵路的列車全部抽回京師,下令將第二鎮、第四鎮、第五鎮北洋軍都抽調回京師。
抽調列車的意義不大。並不能阻止東北新軍的前進,因爲東北新軍從關內抽調的列車更多,在開平縣也控制了一定的列車,何況東北新軍擁有充足的人力和馬力,並不完全依賴於鐵路。
北洋軍六鎮回撤京師是有必要的,第五鎮駐紮在濟南,那是根本來不及了,第二鎮在保定,第四鎮和第三鎮的殘部都在天津,現在能否抽調回京師就是拼時間。
北洋軍的主要缺點就是輜重部隊數量跟不上。它是模仿德軍師團,同時又縮減輜重部隊的新軍,在蔭昌率領北洋軍南下鎮壓革命軍的那段歷史中,輜重和運輸能力的匱乏是導致北洋軍大規模混亂的主要因素之一。
但是,北洋軍各鎮都駐紮在有鐵路的地段。他們可以通過鐵路快速機動,這就要看他們是否願意快速返回京師,如果他們願意放棄輜重,跳上鐵路就跑,那當然是能搶在東北新軍之前回到京師。反過來,假如他們還是將彈藥、火炮都搬運到鐵路上。那就很可能在半道被東北新軍攔截。
雙方都在拼速度。
至少良弼在和宋彪拼速度,恍然驚醒的他和載灃都忽然間明白,他們所謂的退讓和拉攏,以及他們開出的那些看起來應該是很貴重的條件根本無法說服宋彪。
京師裡早已是一團混亂不堪。
不可能擋住東北軍的那種呼喊聲此起彼伏,醇親王載灃這兩天都沒有回家,他一直住在軍機處裡,整個人就像是忽然之間蒼老了幾十歲之久,甚至有種精神恍惚之感。
衙門來來往往的官員如此之多,每個人都想要找他說什麼,可他似乎是一句話都想不起來,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他找良弼找了過來,兩個人守在花廳裡商量對策。
良弼找了一張軍事地圖,顯得很慌亂的指指點點的說了一大堆事,可載灃根本沒有聽明白幾句,他已經思緒凌亂,直到前天,他還在擔心南方的起義軍打下武昌,順着京漢鐵路一路打到京師。
他將希望寄託在東北軍,不惜分封宋彪爲王,想要借東北軍鎮壓反叛,可沒有想到封王的消息還沒有送到東三省總督府,東北軍也反叛朝廷了。
都該殺,都該殺,都要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他咬牙發狠,他恨死了這幫不知道忠君之道的無恥之徒,他早就知道這些漢人全部都是不知廉恥的下賤畜生,他對這幫漢人早已仁至義盡,留夠了活路,這幫人還敢造反。
都要凌遲處死,株連九族。
他們難道就不知道造反都是要株連九族的嗎?
載灃腦海脹熱,根本沒有聽進去良弼剛纔的那番勸說,他只是看着地圖,看着良弼標註出來的東北軍隊,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良弼看着慌亂無措的載灃,說了半天才發現載灃根本沒有聽進去,只能是再問道:“王爺,您到底打算怎麼辦啊?”
載灃盲目的問道:“到底怎麼辦?”
良弼急不可待,道:“都到這個份上了啊,王爺,還是趕緊帶着皇上跑吧,南方的各路新軍是肯定指望不上了,東北軍一造反,咱們手裡就只剩下北洋軍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兩條路,一條是往張家口跑,繞道去西安,另一條路是從京漢鐵路南下到石家莊,轉乘山西鐵路去太原。”
載灃頓然失措,卻又無比憤怒。喝問道:“難道就這兩個辦法了嗎?”
良弼只能跪伏在地,哀求道:“王爺,奴才無能,事已至此,唯有先保全皇上和王爺,朝廷纔能有後起之機,若是留守京師。東北軍一路入關,頂多月餘即將城破人亡啊。我們這些奴才死了不要緊,皇上和王爺不能死啊。要是皇上和王爺死了,咱大清國和咱滿人的江山就真的沒了呀!”
載灃一陣無語,心中悲情萬分。只覺得自己欲哭無淚,十幾天前,他還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統領全國軍政要務,如今卻只能西逃。
他努力的想了想,忽然間是越想越悲涼,道:“如今之事,跑到哪裡能有退路啊?”
良弼道:“向西去新疆,或是入藏,向北則去外蒙。此都是可去之處,只要保全皇室,日後必能有東山在起之時,想我朝基業雄厚,以仁德治國。百姓和各路新軍不過是一時受騙,他日必將後悔,而我朝則可再回中原,入主九鼎。”
載灃說不清楚良弼這番話到底有幾分可信,他只覺得漢人都是畜生,一個都不值得信。自大清開國以來,歷代皇帝都是賢明之君,漢人卻不懂得他們滿人皇帝的好,偏偏要反他們。
他也不覺得逃入外蒙就還有機會回來。
可是,不逃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載灃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新疆,實在不行還能入藏,再不濟又可經西藏入印度、雲貴,總還是有一條可走之路,去了外蒙就只能在大戈壁裡逃竄,一旦蒙人也翻臉,他們就無處可去了。
想到此處,載灃就哀嘆道:“往南走吧,咱們去山西,再去西安,通報陝甘寧總督長庚和四川總督趙爾豐,讓他們務必確保兩地新軍穩定,讓長庚準備派兵至山西迎駕。”
良弼答應一聲“是”,又道:“奴才以爲如今當調禁衛軍一協南下隨王爺保護皇上,而我留在京師,調度其他各軍和東北軍抗衡,若能擊潰其軍一鎮也是好的,若不能擊潰,則在此盡力拖延,爭取各國出面干預。”
良弼這番話才真的提醒了載灃,載灃當即道:“對,對,務必要拖延時間,爭取各國干預,就說這些革命軍都是叛變之輩,一如當年拳匪,必定要和洋人爲敵,各國若是坐視不理,日後必爲其禍。”
聽了這話,良弼沉默不語。
載灃信誓旦旦,彷彿找到了一絲希望,恍然才又發現東北軍和各外國的關係密切,他們必定和外國都有聯繫,絕對不會讓外國人相信這種謠言之詞。
他想了想,明知這番話說出去也不會有洋人相信,可還是和良弼吩咐道:“去擬電報吧,就這麼通報各國,哪怕是有一丁點的可能,咱們也不能放棄。”
良弼只能道:“王爺說的是啊,奴才這就出去辦事了。”
載灃道:“你就別走了,趕緊將北洋軍都調到京師來撐着吧,讓慶親王去找洋人,西遷之事則讓內務府忙着吧……我親自去辦內務府的事。”
說完這話,載灃這就有點失魂落魄的起身離開,他得去稟奏隆裕皇太后。
這位太后是他的嫂子,對他信任有加,他們之間也一直有着很特殊的感情,特別是在風雨飄搖的時刻裡,兩人頗有些相依爲命的感觸。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太后,可他不知道朝廷之危局究竟起於何處,一切都彷彿是突然間而至的危機,事先沒有任何的徵兆,只是在一夜之間,全國各地新軍都開始造反了。
他就說,早就不該辦新軍。
當初誰說一定要辦新軍的?
張之洞、袁世凱都要殺,就是他們禍害了大清國。
他搖搖晃晃的去慈寧宮,心碎了無痕,只覺得天下人都該殺,天下人都是如此之蠢,如此之忘恩負義,愧對大清國列祖列宗諸位賢明之帝。
他一直總想着東北軍反了,他手裡有北洋軍,有南方各路新軍,只要他暫移京師到武昌,調集各路大軍圍剿東北,最終就能平定東北。
幾個月前,他還和良弼商量過這個事,那時候,他們曾經很樂觀的說就是這三五年間,朝廷便能擁有清剿東北軍的能力。到那時,他們隨便找個理由都能逼死宋彪。
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真等他們實力強了,他和良弼估計都不用打仗就能逼迫宋彪進京,收走東北軍的軍權。
結果……總是讓他感到無法接受。
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南方各路新軍先造反,給了東北軍和宋彪一個可乘之機。
他想,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局勢顯然比載灃和良弼所知道更要險惡幾倍。他們的命運,中國的命運此時都維繫在東北新軍第一騎兵師的身上,都維繫在蔡鍔和孫樹林的身上。
如果讓第一騎兵師切斷了京漢鐵路的咽喉。滿人想要逃亡西安就只能從山路走了,再怎麼走也走不了,因爲東北新軍的第二騎兵師和第四騎兵旅同樣在快速南插。明日凌晨就將能對張家口發起突襲,奪取張家口之後,第二騎兵師進一步南下,切斷京師通往山西的各條道路。
最糟糕的是第二鎮統制馬龍標雖然無心參加革命,卻也不打算赴京送死,第二十鎮和第六混成協的投降,第五混成協的一路潰敗讓馬龍標心驚膽戰,開灤已失,東北新軍數十萬大軍持續涌入關內的局勢在所難免。
此時調他北上京師,那就是帶領全鎮將士去送死。
非戰而屈人之兵。
重點通常不在“非戰”。而在於“屈”。
在直接交戰之前,儘可能通過其他方式瓦解對手的抵抗意志,削弱對手的軍事裝備,減緩對手的軍事速度,減少對手的軍事實力。麻痹對手的作戰準備,此爲“屈”。
東北革命軍情報部正在積極通過孫傳芳聯繫馬龍標,將東北軍的備戰情況、裝備水平,以及其他南方各省的革命軍力量通報過去,有些地方也不失時機的誇大,謊稱東北新軍的王牌部隊第一炮兵旅已經抵達開平。48門m1908型122mm榴彈炮和22門m1902克虜伯150mm重榴彈炮絕對不是北洋軍能夠抵擋的,第二炮兵旅和第三炮兵旅各列裝了48門m18981909型105mm克虜伯輕榴彈炮,24門m1908型122mm榴彈炮,8門m1904型克虜伯105mm加農炮,以及其他9釐15釐青銅臼炮16門。
這兩個炮兵旅此時也都到了錦州和灤州,即日就將圍攻京師和北洋軍,
東北新軍的主力各師列裝54門三英寸露西亞野炮、m1908型75mm山炮、m1909型105mm克虜伯輕榴彈炮,此三型火炮都是東北四大兵工廠可自行生產的,麥德森機槍的大規模列裝到排,m19061910型馬克沁輪式重機槍也列裝到連。
這些情報在必要之時突然公佈給北洋軍各部,實際上也是曹錕帶着第三鎮倉惶逃竄的原因,曹錕當時真的以爲第一炮兵旅已經殺了過來,他就是有八個膽子也不敢和這貨廝殺,那真是太不要命了。
從機槍到火炮,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雙方都有極大的差距。
正如曹錕的恐懼一樣,馬龍標此時也是龜縮在保定不敢動,接到了良弼調令的他,選擇龜速整軍,以輜重多爲由慢慢拖延着,一點都不想調往京師和東北軍硬拼。
他已經向想過了,要是東北軍將京師的禁衛軍和第一鎮、第六鎮都打垮了,他就宣佈起義,要是沒有打垮,雙方一致拖延着沒有決出勝負,他還可以居中要價,要一個對他最有利的價碼再說。
所以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神一樣的隊友。
不怕敵軍強大,就怕自家各軍心懷鬼胎,良弼的決策倒是沒有問題,問題在於北洋軍的各鎮未必聽他指揮,大家真心不想和東北軍廝殺,那太慘烈了,根本打不過,白白衝上去送死。
在裝備水平和兵員數量上,別人一個師能打他們兩個鎮,別人是六個步兵師、三個騎兵師,外加三個炮兵旅,相當於是北洋軍的22個鎮的軍力水平。
這仗還怎麼打,何況對手是宋彪這種級別的名將。
馬龍標、曹錕都自負還有點領軍打仗的本事,可和宋彪一比,他們真心是比都不敢比,聽說宋彪已經在開平指揮東北軍作戰了,別說是他們真心求跪,從上到下都是真心求跪。
這種心情就好比保安團出身的一名國軍團長突然聽說前面的部隊是四野,還是林總親自坐鎮在那裡,那感覺別說是多悲涼了。
最糟糕的全軍上下都是如此之心情,甚至不是馬龍標一個人不想去京師救駕,而是全鎮上下都瘋傳宋彪已經到了開平的消息。北洋軍平時似乎都不怕宋彪,一聽說宋彪到了開平,全軍腿軟,誰都不想走,生病的生病,拉肚子的拉肚子,各種病號和哀求探親休假的滿地打滾,連逃兵都出來了,一不留神就跑了一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