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回去後,甄家安心在獄中等着皇帝的裁決,案子了結的很快,或許皇帝也當心夜長夢多,太上皇一旦沒事就會生出事端。
甄家男丁除了支脈,三代以內十六歲以上全部發配,女眷全部交由內廷發賣,原本交由教坊司的兩位夫人,兩位少夫人,一個小姐被送入寧國府爲奴。
皇帝說賈薔這些年整頓京營有功,當做酬勞功勳,忠順王一脈雖有異議,但此時許多人已經明白,這位王爺恐怕靠不住了。
榮國府那邊聽到消息,賈母還想接甄家女眷過去,但賈政回來馬上阻止了他母親,告訴她這些人皇上盯着呢,錦衣府派人到寧國府常駐,就是防止甄家舊人聯絡的。
如今的錦衣府其實就是青竹臺侍衛軍改過來的,皇帝剛剛成立的一個監督部門,住在寧國府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這還得說道賈薔,皇帝想另起個名字重新設立青竹臺,可原先的那名字太顯眼了,賈薔想到前世大明朝的錦衣衛,就給了個建議叫錦衣府。
由於沒有詔獄和審判權,朝臣們反對的不激烈,經過幾次的較量,皇帝終於如願以償,原先進入神樞營的原青竹臺原班人馬基本上都轉爲錦衣府衙門。
皇帝其實也知道這些人看不住賈薔,不過做做樣子讓人看罷了,這些人全都是賈薔的手下出身,一個個見到他還是像原來一樣,像見到上官。
本來絕望的青竹臺侍衛被賈薔愣是重新起用,那些人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就是有幾個貳心的,也不敢表現出來,否則同僚們就不會放過他。
但這事別人不知道,只認爲是爲了杜絕甄家故交探訪甄夫人人等,特別賈政這種不通世故的人,更是如此。
賈薔這會子忙着過年的籌備,纔沒空去搭理這些事,這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了,如今已是臘月初。
雖說還有個把月,但今年他閒居,無官一身輕,那些朋友下屬,同年舊誼的,怕是全都會跑來寧國府鬧騰,特別是京營那些人。
臘月中,去打聽夏金桂的人回來了,拿着一沓子寫好的紙給賈薔,看完後嘆口氣說;“還真是嬌養的女兒啊,幸好沒結這門親,不然日後真熱鬧了。”
賈薔親自過府拿給薛蟠看,薛家那邊去探聽的人早幾日回來,雖沒像賈薔這邊尋找許多證據,但也說夏家寵溺閨女,此女甚是任性,性子還有些跋扈。
薛蟠這才死心,薛姨媽張羅着另尋親事,轉眼就到了過年,寧國府果然不出預料,除了初一大朝會賈薔要去參加外,一直到十五,每天府裡都來一堆客人。
賈薔分身乏術,他也要去故舊親朋那拜年啊,不得已只好把薛蟠抓過來,賈薔一旦不在家,薛蟠就早早被接過來接待客人。
別的倒好,薛蟠酒後鬧笑話好多次了,賈薔也頭疼,只好把薛蝌再叫來幫着,也叮囑那些客人別灌他。
過完一個熱鬧的新年,薛蟠還真和幾個臭味相投的京營將校交上朋友,一來二去,不知怎麼就跟如今前鋒營的統領對上眼。
這位杜德庸統領是新任的,原是前鋒營一位遊擊,家中原先也是勳貴,到他祖父時就已經沒了爵位,他父親這輩不願學文,開始拾起祖宗的技藝習武起來。
到他這輩兄弟四人,只有他是嫡子,其他三個都是庶子,從小被父親逼着習武,倒是練出一身好本事。
十八歲時去了邊疆,很是征戰了幾回,累功升到遊擊,被調回京城進入京營,也是最早支持賈薔的那一批人,祖上正是寧國府的屬下。
杜家他這一輩只有一個女兒,是他父親老來得女,今年方十七歲,因父母疼愛,一直不曾許給人家,前年老父過世,他是丁憂纔回來就被賈薔升上去的。
看上薛蟠一是因爲賈薔,更重要的是薛蟠對他的脾氣,跟賈薔一說這事,賈薔高興壞了,樂呵呵地向薛姨媽道喜去了。
薛姨媽如今看重賈薔,不僅僅是因爲想把寶釵嫁給他,而是這些年賈薔確實是有作爲,這是有目共睹的事。
二月裡雙方就換了生辰八字,訂下婚事,說好了入秋就成婚,薛姨媽了了一件心事,整日裡樂呵呵的。
寶釵聽到哥哥的婚事定了,思量後對薛姨媽說:“母親,弟弟訂親多時,原是因爲哥哥未成親耽誤了,這回趁着機會一起辦了吧,邢丫頭在園子裡過得並不好,早點接到咱們家也好照應,畢竟那邊是寄人籬下,到了咱們家就是主人了。”
薛姨媽想想也對,就去和邢家商量婚期,如今已經定親不必再經過邢夫人了,便捷了許多,那邊邢大舅巴不得女兒早嫁出去,少養一個人不說,還能得到一大筆嫁妝,薛姨媽一說他家立馬答應,訂下婚期比薛蟠遲半個月。
相比薛家的喜事,榮國府也有喜事,二月中工部一位員外郎出缺,皇帝欽點了賈政,榮國府熱鬧了一番,賈薔免不了去幫忙。
賈政榮升原是好事,但賈薔知道此事包藏禍胎,因而進宮私下裡湊對皇帝道;“聖上用臣叔祖原是好事,只是我家這位二老爺是個可欺之以方的,若是被底下矇蔽,難免生出事端啊。”
皇帝只是不信,認爲賈政這年齡正是經驗最豐富的時候,況且他爲官多年,如何不知約束身邊,這事還是當初賈政當學正的地方巡撫舉薦的,不會出什麼事。
賈薔拗不過只能作罷,自回去跟妻妾美姬玩樂去了,此事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卻說甄家被送入寧國府的不僅是主母。
皇帝還讓戴權挑了四個絕色的女子給他,這四個其中三個是丫鬟出身,倒是沒什麼,餘下一個原來是甄家二爺的侍姬,也是當年江南的名妓,比袁貞麗她們早幾年。
甄家當年權傾江南,兩位少爺自然經常流連風月場,這位名妓出身的到了寧國府,見到同樣出身的秦淮四絕,個個在這過得很好,絲毫沒有侍姬的感覺,倒像是妻妾。
心思活絡地起了異樣的打算,但賈薔是何等人,如何容許內宅爭權,狠狠地折騰了她幾天,這才壓下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