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離賈薔的打算越來越遠,明白在這宗法社會,自己是沒有發言權的,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原本和自己隔着房的寧國公,現在卻成了自己的曾祖父。
失魂落魄的回到靈堂,正在守靈的秦可卿見到他一臉的不得勁,詫異地問道;“二叔這是怎麼了,太爺不是讓你去宗祠行過繼之禮嗎?”
驚醒過來的賈薔苦笑道:“大嫂子應該明白,兄弟我不想過繼,這府裡的爛事說難聽都夠抄家了,我這是被推入火坑了啊。”
幸好此時靈堂沒外人,除了秦可卿的貼身侍女,再沒有別人,他纔敢說出這話,但秦可卿還是嚇得花容失色,一把捂住賈薔的嘴。
兩人同時呆住了,秦可卿是急了忘了禮法,賈薔是猝不及防,誰能想得到病懨懨的秦可卿,這下子手腳這麼快。
秦可卿的美貌原本就讓人覬覦,如今這麼曖昧的情形,讓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添了一下她的手心,秦可卿渾身一哆嗦,趕緊放下手背到背後,妙目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臉上訕訕的賈薔,急忙叫道:“瑞珠,寶珠,你們傻了啊,大奶奶還病着,如何守得了靈堂,還不扶着回房歇着。”
“是,二爺。”
已經明白賈薔是主人了,兩侍女滿心歡喜,扶着秦可卿就走,秦氏不願意,想要守靈,被賈薔瞪了一樣,只好回去。
心裡暗暗尋思着,這薔哥兒以前真看不出來,剛剛那一眼極有威勢,絲毫看不出以前的紈絝樣子,同時心裡也惴惴的,羞紅了臉想着被他舔過的手心。
宗祠忙着請出族譜,把賈薔的名字劃到賈珍名下,忙活了好一陣終於結束了,賈敬和賈赦賈政等幾個親近的族人,一起來到東府。
“去叫珍大奶奶和蓉大奶奶出來,叫薔哥兒來正堂...”
賈敬吩咐這下人丫鬟等分別取叫人,病懨懨的尤氏被請出來,還未痊癒的秦氏也被請出來,賈敬正坐正堂中央的太師椅。
“薔兒端茶吧...日後這裡纔是你的家,去見見你母親和大嫂子。”
賈敬接過賈薔奉上的茶,輕抿一口後放下說,賈薔應了一聲,依着禮法給她們一一敬茶,府裡有身份的下人也都來了,同樣給賈薔行過禮,寧國公府從此換了主人。
“薔兒,以後這府裡要你操心了,你也是在這長大的,府裡的規矩你都懂,祖父就不多贅言,可有什麼想法說說。”
賈敬也想看看自己定下的繼承人如何,賈珍雖說過賈薔出息了,可他畢竟沒見過,印象裡這孩子就是和賈蓉一樣混賬。
賈薔一聽知道逃不開了,只好硬着頭皮想了想,擡頭看着賈敬說道;“祖父,孫兒有兩件事要說。”
“哦,說來聽聽。”
“第一件,府裡的老人不多了,焦大爺爺可是跟着太爺從死人堆裡出來的,孫兒覺得像這類老人應該禮敬地奉養着。”
說着看了大家一眼,見他們沒有表示也沒反對,微皺一下眉頭接着說道;“第二件事,小姑姑從小在西府養着,按理該接回來,侄兒養姑姑天經地義,即使老太太疼惜,不讓回來,那月例銀子也該由我們東府出,這不是銀錢的問題,是孝道。”
“好,好一個孝道,這話祖父愛聽,按你說的辦。”
賈敬終於露出笑容了,賈赦賈政也跟着點頭,讚許地望着賈薔,榮國府不差那點銀子,但賈薔說的不錯,惜春是寧國府的小姐,如今禮法上是他親姑姑,必須由他來贍養纔對,至於那些老人,他們纔不會放在心上。
要說焦大寧國府沒養他是不可能的,他一個奴僕身份的老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每天還有酒喝,這錢哪來的,還不是寧國府給的。
其實賈珍夫妻對焦大已是仁至義盡了,尤氏還特別交代管事們不要安排活給他做,養着等着送終就是,但賈珍是任事不管的性子,尤氏一個女人總不能每天盯着管事們如何安排工作吧,也是焦大經常倚老賣老,喝酒罵人,那些管事們煩他,故意折騰他。
自恃自己有功的焦大自是不忿,更加把賈珍等人恨上,連那些隱私的事情都敢在人前抖露出來,作爲一個下人這原是不該的。
賈薔作爲穿越者,自然會被後世的思想影響,加上這具身體年歲不大,許多事情他其實並不清楚,想當然地認爲寧國府虐待焦大。
這回說出來見長輩們沒反應,他也不能怎樣,自己這纔剛剛接手寧國府,家裡還有一堆事要處理,自不會再去說這事,目前重要的是賈珍父子的喪事。
......
寧國公府的喪事無需贅言,不外乎莊嚴豪華,但沒了賈珍這敗家子,賈薔絕不許鋪張,一切按着禮法來操辦,反正讓人挑不出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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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的去世讓尤氏姐妹提前來到,姐夫去世她們一則來弔唁,二則尤老孃確實是想投靠女兒,想着大老爺去世了,賈薔是外來的,府裡現在應該是自己女兒掌權,不趁着這時機,日後賈薔成婚了,再想好處就難了。
殊不知尤氏自從賈珍去世,就一直憂心忡忡,特別是大堂上那番話,讓她明白賈薔絕不是可以糊弄的主。
尤老孃剛剛提出一點非分的想法,尤氏豈能答應,立即搶白了幾句,堵了回去,母女三人這才明白,如今不同往日了。
尤氏因爲賈珍的死亡病倒了,秦可卿身體又不好,賈薔只好到榮國府求老太太,讓鳳姐兒過來主持後院,自己在前院忙活。
鳳姐兒巴不得呢,一向好強的她,見可以掌權笑着對老太太謙虛幾句,被她說一句可以,馬上同意了,第二天才五更天就來寧國府理事。
不過鳳姐兒確實能幹,有她坐鎮後院頓時井井有條,那些媳婦婆子誰也不敢偷懶耍滑頭,乖得小貓一樣任她指使。
忙活一個多月,四十九天後出殯,在這期間賈薔把李夫子請進寧國公府,在外面的書房那讀書,秦可卿的身體漸漸好起來,已經能正常理事了,賈薔輕鬆了許多,也能騰出時間讀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