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理事的賈敬,在賈薔回去後,尋思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回家一趟,幫着指點一番要準備的事務,剛剛進來就聽到諧鸞的話,也是他不願下人通報,修道久了討厭這些繁文縟節的。
“祖父,這不怨太太,是孫兒不讓要的,原想等孝期過了再考慮,倒是讓太太白擔了不是了。”
賈薔趕緊打圓場,他可不能讓寶貝繼母被埋怨,也明白尤氏遲遲不安排大丫頭的原因,對他來說其實無所謂。
不是他不好色,而是沒時間好色,一直都是被李夫子盯着,到了晚上纔有自由,而已經有了風情萬種的尤氏,婉轉風流的秦可卿,差點的他也看不上了。
“唔,我說呢,這媳婦一直是賢良淑德的,怎麼會虐待繼子呢,不過哥兒要南下了,不能再拖了,我看就剛剛說話這丫頭吧,模樣心思都不錯。”
賈敬從不理家事,除了賈珍的正妻,他如何知道那些小妾是誰啊,所以一番話把廳上的人都說蒙圈了。
尤氏秦可卿是錯愕不已,諧鸞卻是嬌羞的低下頭,心裡頭惴惴不已,她雖然嬌憨沒心機,可也是少婦過來人,賈薔的俊秀聰慧,如何能不心動,只是礙於規矩不敢露出來罷了。
佩鳳和文花默默不語,偷眼看着賈薔,見他不爲所動的樣子,心中暗歎,看來這主子是沒這想法,不然若是諧鸞給了他,自己日後也許有機會。
反應過來的賈薔,趕緊回道;“祖父,這是諧鸞姨娘,那兩位一個佩鳳姨娘,一個是文花姨娘,您還沒見過吧。”
賈敬這才知道,自己弄了個大烏龍,原以爲是兒媳婦的侍女,沒想到卻是自己那混賬兒子的侍妾,心中卻把死去的兒子罵個狗血噴頭。
也難怪賈敬不知道,原本侍女和侍妾的衣裳是有分別的,但自從賈珍死後,賈薔當家就力主按照禮儀來做事,現在還是孝期,府裡沒人穿豔麗的衣裳,都是素色,連首飾都沒多少,賈敬年紀大了,看的不真切也是有的。
況且諧鸞嬌憨可人,不似佩鳳文花那般嫵媚風流,怎麼看都不像是少婦,賈敬只好作罷,若不是還在孝期,他還真可能直接把諧鸞給賈薔,反正是買來的,又沒生養過,這種事在勳貴家不是沒有。
貴族家中只有正妻是有身份的,其餘的侍妾說白了就是玩物,比侍女高不到哪去,不過是多些月例銀子罷了,當然生過孩子的不同,那纔是真正的姨娘。
悻悻的讓尤氏儘早找人,自己轉身去了西府,找賈母那老太太去商量,賈薔隨他們南下的事。
不是自己走不方便,而是冬天運河封凍,風雪滿天的,越多人出行越安全些,不說強人剪徑,山匪蟊賊,只這天氣就夠人吃一大壺。
賈敬知道自己孫兒練武強身,也聽焦大不管不顧的愣是跑到他那彙報過,說賈薔如今完全有武卒的實力,能挽步弓八斗,連射三十多箭還有餘力。
但他如今可是把希望全寄託在賈薔身上,如何肯讓他帶着幾個小廝上路,正好林黛玉回家同路,免得他路上沒個伴的。
榮國府中寶玉被父親的名頭嚇怕了,不敢再鬧,賈敬的到來,讓老太太都驚異,這個從侄只顧着修道,連兒子都不管,多少年不理世事了,今天突然上門求見。
“侄兒賈敬見過叔母大人,叔母身體可好。”
賈敬再修道也是正經讀書人,規規矩矩的叫叔母,不像賈薔那般張口閉口的嬸孃,嬸子的叫,那只是通俗的叫法,尊稱是要叫叔母的。
邊上原本陪着賈母的邢夫人王夫人等內眷忙起身向賈敬行禮,一家子人倒是不用迴避忌諱這些,故而她們也沒躲到後面去。
“敬兒今兒個可是有事,不知何事能驚動你啊。”老太太小小的刺了一下,賈敬不爲所動,依然恭敬地回道:“回叔母,侄兒的孫兒賈薔欲南下參加明年的鄉試,侄兒聽說外甥女要南歸,璉兒送她回去,想着能否搭個方便,隨着大隊南下,也好有個照應。”
“薔哥兒要科考..”賈母驚訝地叫了一聲,馬上樂呵呵地說:“好!咱們家終於又要出個讀書人了,正好薔哥兒和璉兒玩的好,路上倒是可以互相照應,這事老婆子豈能不應下。”
賈母聽到這消息也是很高興,兩府血脈相連,能興旺發達,不正是老人的心願嗎,趁着高興勁和賈敬閒聊起來。
當聽到賈薔南下只帶一個長隨,兩個僕人時,奇怪地問;“薔哥兒身邊的丫頭都不跟着,那梳洗打扮如何侍候。”
賈敬苦笑着回話道;“哥兒是繼子,身邊並無大丫頭,因在孝期,這孩子孝順,想着過了孝期再尋侍候的人,這不,他先生臨時起意,讓他早去江寧熟悉地方,這纔想起身邊沒人侍候着,可這匆忙間去哪找合意的啊。”
“竟是如此,好啊,咱們賈家這是要出千里駒了啊。”
“叔母說的是,哥兒的業師也是如此說的,他那父親哥哥不成器,終於有了他,侄兒日後見了祖宗也能說的過去了。”
賈敬感嘆地說道,老太太聽完嘆息一聲道;“原我手上還有幾個好的,玉兒來時給了她一個,又給了寶玉一個,現如今還真真沒有了,倒是可惜了。”
賈敬原也沒指望西府這邊,故而也不覺得如何,今日來此可不單單是爲了賈薔南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跟賈母商量。
他自己是沒心思的,想要安靜修道,但賈薔現在是東府唯一的血脈了,尤氏和秦氏畢竟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有些事她們沒那人脈,只能求到老太太這邊了。
故而笑着說道;“侄兒還有一事要請叔母留意一下,就是薔哥兒的婚事也該考慮了。明年他就十八了,早點看個好人家,剛好考完就下聘完婚,也不耽誤了時間。”
賈母一聽是這事,馬上來了精神,滿口子的答應下來,鳳姐兒在旁侍候着老太太,聞聽此事不由愣了愣,心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