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明白賈璉雖浪蕩不堪,但那只是私生活的事,對於家族的公事一向是真心實意辦事的,畢竟他是要承爵的,賈家完了他也完了。
按住賈璉的手,賈薔笑道;“璉二叔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這事我和姑祖父商量過,纔敢插手的,而且我們也不能出面,只佔着股份,讓薛大叔他們家出面,薛家有人脈,咱們有資源,合則兩利的事罷了。”
“姑父同意的,那還好,說說什麼事。”
“賣鹽”
賈薔一字一頓地蹦出兩個字,嚇得賈璉夫妻渾身一哆嗦,鳳姐兒急叫道:“那是要殺頭的,薔哥兒你昏了頭了。”
“我的傻嬸子,咱們賣的是官鹽,從姑父那裡拿鹽引,數量不多,每年就二十萬擔,哪來的殺頭罪名啊,不過是賺點零花錢,總比把銀子放着乾耗強些。”
賈璉沉思一會兒,搖搖頭說:“不妥,就怕薛家摻雜私鹽,沒有這鹽引子誰也幹不了賣鹽,一旦有了鹽引,每一家都會摻私鹽,利益太大誰能不動心。”
賈璉這想法是對的,沒有人能經得起鉅額的利益誘惑,一旦開了頭就收不回來了,賈薔如何不知道這些,笑着說:“二叔說得對,所以侄兒才說咱們只賺零花錢。”
“哦,此話何解。”
賈薔微笑說道:“咱們只賣鹽引,不參入買賣中,帶上薛大叔不過想看看,這是不是可以扶起來的阿斗,若是可以,接下去纔是要靠他薛家的人脈去做的事。”
賈璉驚訝地問:“還有生意,不會是姑父給你什麼點子了吧。”
賈薔呵呵笑道:“璉二叔說哪裡話啊,姑祖父是官員,又不是生意人,哪來的那麼多點子。”
“那是誰的點子。”
“二叔記得侄兒贖買侍姬的事嗎,連家叔父親自送上門的銀票。”
鳳姐兒呸了一聲,嗔道:“你這沒廉恥的東西,剛剛中舉就納了四房侍姬,還把兩個養在揚州當外室,也不怕你大嫂子給你甩臉子,我呸。”
一說完纔想起賈璉在這,明白這是失言了,訕訕的轉過頭去,賈璉一愣,馬上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瞪了賈薔一眼,回頭又瞪了鳳姐兒一眼,明白這事自己的妻子肯定摻和了,否則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賈薔怕鳳姐兒被責怪,笑着說:“二叔別管這事,侄兒原想着利用繼婚制,把大嫂子娶了,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一回來才知道跟史家定了親,只好先擱下這事,日後再說。”
“不行,你要走仕途,族裡絕不會同意這事,要偷嘴沒人管你,但這事提都不要提。”
賈璉變色說道,他不會知道賈薔另有打算,也不想管這事,但站在世家的立場說這事,那是沒錯的。
賈薔哀嘆道;“二叔也跟那些老古董一樣的想法,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屁話,什麼叫不近人情,你們叔嫂通姦就近人情了,雖說律法不禁繼婚,但你別忘了,咱們賈家是世代簪纓之家,外面的面子是不能戳破的,裡子再爛了也不能,這麼說吧,你就是跟你二嬸子偷嘴,我們也要捂起來,決不能搬到明面上來。”
賈璉這比喻讓鳳姐兒羞惱了,站起來跺腳呸道:“我呸,你們叔侄兩說話歸說話,好好的作踐老孃幹嘛,老孃要是跟薔哥兒偷嘴,先毒死你璉二。我呸,這是被你們帶溝裡了,平兒咱們走。”
見到鳳姐兒羞了,賈薔忙叫住她,說再不提這事,接着說生意上的事,鳳姐兒才坐下,沒好氣地懟賈璉道;“真疼你侄兒,也不要說偷嘴的事,我看把平兒送給薔哥兒得了,那纔是明面上的事,你捨不得吧。”
“二奶奶”
平兒跺着腳嬌嗔道,羞的滿臉通紅,賈璉笑笑不語,平兒確實能送,她不是侍妾,而是通房丫頭,沒了妾的名分,送給自家晚輩是可以的,就像後來賈赦把自己房裡的丫頭秋桐,送給賈璉是一樣的道理。
大家不再說着閒話,繼續前面的話題,原來連永忠作爲應天府的守備將軍,掌握着番商海路進來的通道,自然會有一些私下裡的貨物需要出售。
和賈薔聯手連永忠放心,不僅是因爲他是寧國府的掌舵人,更因爲他走的是科舉的路子,和文官們日後肯定有勾連,看看賈薔的行事就知道,一直是以青衫罩衣,不做勳貴打扮,這是要融入文人的圈子纔會如此。
賈璉和鳳姐兒聽到此事,頓時兩眼放光,明白這是一個賺錢的好買賣,立即同意這事,賈璉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叫薛蟠過來,被賈薔阻止。
鳳姐兒嬌笑道;“璉二爺,聽薔哥兒的錯不了,這孩子有了好事先想到咱們,還有什麼不能信的,看來二嬸子這些年沒白疼你。”
賈璉從善如流,第二日夫妻兩藉故來到寧國府,這邊賈薔已經讓人去請薛蟠過來,見到賈璉夫妻兩過來,正坐着閒聊的兩人起身相迎。
鳳姐兒未語先笑,咯咯笑道:“喲,薛大哥哥來了啊,妹妹這廂有禮了,日後可要關照你妹夫,生意上的事他可是一點也不懂的。”
兩人是姑舅兄妹,薛蟠比鳳姐兒大四個月,賈璉只好做妹夫了,所幸兩人本是酒肉朋友,不拘誰大誰小,都是哥哥弟弟的叫着,也不覺得尷尬。
薛蟠如今穩重多了,雖然還是好酒好色,但做起正事來就正經多了,對着賈璉夫婦哈哈大笑道:“表妹可來了,正跟薔哥兒說起你們夫妻呢,可見也是不禁唸叨的。”
四人寒暄一陣子,各自坐下,香菱端着茶水進來,薛蟠盯着多看幾眼賈薔笑罵道:“薛大叔,香菱是我的,不許色眯眯地看。”
“不看不看,哥哥現在後悔了,好好的把她送給你,想起來這心啊都是一抽一抽的。”
薛蟠笑着說道,羞的香菱滿臉通紅,鳳姐兒一把拉着她的手,摩挲着說道;“還真是我見猶憐啊,當初聽說大哥哥把她送人我還納罕呢,現在看來是送對了,這不一有好事薔哥兒就緊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