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弄小巧借刀殺人

圍場行宮。

一哨十餘騎將一紅衣女子團團圍在中間,女子張弓搭箭,仗着速射箭匣之利,眨眼便是七枚羽箭射出,那兩頭半大的野豬轉瞬倒閉。一行兜轉回來,領頭的哨總恭維道:“吳姨娘好身手,只怕落在京營裡便是騎將也幹得過。”

琇瑩兜轉馬首到得李惟儉近前,提了提駿馬一旁掛着的兩隻肥碩兔子笑道:“老爺,今兒晚上烤兔子吃可好?”

李惟儉笑着頷首,朝着一旁的丁如鬆點點頭,後者湊上前去,紅紙卷着的二十枚銀幣遞將過去,笑道:“來來來,勞煩諸位弟兄護衛,我家伯爺請諸位喝點酒暖暖身子。”

一衆騎兵均大喜過望,暗忖無怪是李財神,出手就是大方。

當下紛紛拱手謝過:“多謝李伯爺!”

李惟儉朝着一衆人等擺擺手,旋即與琇瑩並騎而行,低聲問道:“可野夠了?”

琇瑩大點其頭,笑道:“真好啊,我雖生在金陵,卻喜這草原風光。老爺,不若咱們也在左近購置一處宅邸?待得空也往草原來行獵一番豈不美哉?”

李惟儉笑道:“胡說,莫看如今草原部民載歌載舞的,若咱們勢單力孤,信不信立時化作羣狼將咱們給撕了?”

琇瑩膽子不大,頓時一縮脖子道:“那還是算了。”

嘎嘎——

幾聲怪叫,李惟儉擡眼便見一隻碩大喜鵲落在自己眼前,旋即又撲扇着翅膀而起,朝着行宮方向飛去。

今日偷空行獵,寶琴心下不忍,便不曾跟着來。琇瑩瞧着那大喜鵲飛遁而去,咋舌道:“那喜鵲成了精,這會子都知找人了!”

綴在後頭的丁如鬆笑道:“吳姨娘不知,科爾沁王爺養了只海東青,不知怎麼被寶琴姑娘撞見了,那海東青沒兩日就忘了主,每日單來尋寶琴姑娘。科爾沁王爺一氣之下乾脆將那海東青給關了起來。”

琇瑩就讚歎道:“寶琴姑娘的本事真大,誒?老爺,來日家中也不用買牛羊了,隔三差五讓寶琴姑娘往草原走一遭,那牛羊怕是自己個兒便跟着來了,咯咯咯——”

說笑間進了行在,四下都是京營軍帳,內圈又是官佐營帳,再往內纔是圍場行宮。李惟儉尋到自家帳篷,便見寶琴苦着小臉兒抱着個山楂罐頭吃着,見了李惟儉便嘟嘴道:“哪兒有這般的王爺?方纔晉王又自己個兒來了,取走了幾十個果子罐頭說是要孝敬聖人。四哥哥,咱們的罐頭可不多了。”

李惟儉笑道:“無妨,前幾日就往京師送了書信,不等罐頭吃完新的也就送來了。”

寶琴這才鬆了口氣,道:“原先只道肉比菜好吃,誰知到了這草原上,每日除了羊肉就是牛肉,真真兒吃得倒了胃口。待回了京師,我定要連吃一個月的素。”

三兩口吃光山楂罐頭,寶琴這才道:“是了,方纔得了太太的信,老爺過會子記得回信。”

此時已然是八月上旬,李惟儉隨聖駕北巡,隔幾日便會得了黛玉書信。黛玉極爲隨性,或間隔三五日,或連着幾日都有書信。信中除了牽腸掛肚,時而還會有感而發附閨閣詩詞一首。

前幾日李惟儉乾脆抄了首納蘭詞,倒是將寶琴震得好幾日沒回過神來,只道李惟儉是個有才情的。待纏磨了幾日,李惟儉搜腸刮肚湊了一首不着四六的,寶琴頓時好一陣無語。

她私底下給黛玉去了一封信,黛玉回信道:儉四哥的才情有些不靠譜,忽高忽低、忽有忽沒,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

寶琴心有慼慼焉,當下再不與李惟儉談論詩詞。

“妹妹又來信了?我先看看。”當下他取了信箋,拆開來尋了個馬紮落座。

一如既往,黛玉先說了離別之情,又說了家中小事。因着寶琴不在,這外頭的事務便暫且交由傅秋芳打理。許是一孕傻三年之故,傅秋芳處置賬目連連出紕漏,自己個兒懊惱的不行,到底從外頭請了兩個妥帖的賬房先生來。

小楝兒早已褪去胎脂,如今肥嘟嘟的,瞧着分外可人。是了,小楝兒如今不但能自己翻身,時而還能坐起來。奶嬤嬤都道小楝兒比尋常孩子壯實,樣貌三分像是傅秋芳,倒有七分隨了李惟儉。

後續又提,說鳳姐兒已然產育,此番又生了個女兒。黛玉去探訪過一遭,鳳姐兒雖笑呵呵的,卻有幾分強顏歡笑;邢夫人不曾說什麼,倒是老太太爲此惋惜不已。

信尾又附一首小詩,寫的隨意,也不曾合轍押韻,倒是思念之情溢於言表。

放下信箋,李惟儉蹙眉不已,五斤六兩的孩兒啊,虧得動了胎氣早產了一個月,不然只怕鳳姐兒與孩子就危險了。

正思量間,忽見戴權領着兩個小黃門快步尋來,瞥見李惟儉,頓時急切道:“誒唷,我的李伯爺,咱家還道伯爺去了圍場呢。快快,聖人正等着呢。”

李惟儉不敢怠慢,緊忙起身隨戴權而去。路上便問道:“戴公公,不知此番聖人尋下官是何事啊?”

戴權瞥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道:“喀爾喀三部王爺連同呼圖克圖都到了,也不知那三位王爺打哪兒得了信兒,死乞白賴求肯聖人往草原設毛紡廠。”

“啊?”李惟儉笑道:“幾位王爺怕是有誤會,可不是什麼羊毛都能紡成線的。”

這年頭化工還沒影子,短羊毛只能用來做成毛氈,長羊毛方纔有紡織價值。至於混紡,更是無稽之談,那需要石油工業支撐。

戴權笑道:“李伯爺莫小看了那幾位,許是自青海得知了羊毛之利,幾位王爺自布哈拉買了種羊,只怕不消幾年那長毛羊就會成羣結隊。”

李惟儉略略訝然,隨即笑道:“好事兒啊。”

“的確是大好事兒,”戴權笑道:“是以聖人這才尋李伯爺來問策。”

當今聖人政和帝雖性子有些矛盾,可卻不是傻子。自太宗李過時,大順便與蒙兀各部結盟,以圖破解滿蒙之盟。待其後大軍往遼東犁庭掃穴,爲邊疆安穩,歷代君王多有撫蒙之策。

或開市易,或賜米糧。仔細盤算,爲北疆安穩,每年朝廷都要往草原上砸下上百萬銀錢,收益則約等於無。

這毛紡營生一出,說不得過些年草原與大順便會貿易平衡,也免得大順持續輸血。

另一點更爲要緊,既然養長毛羊有厚利,草原各部自然爭相養羊。羊多了,馬自然就少了,說不得邊疆也能太平些。

加之聖人扶持呼圖克圖,以黃教治草原人心,長此以往,說不得往後草原便只會能歌善舞了。

到得行宮近前,李惟儉整理衣冠,思忖着過會子如何與聖人奏對。

戴權先行入內,旋即出來笑道:“李伯爺請入內。”

……………………………………………………

香山愚園。

平兒引着傅秋芳進得內中,傅秋芳掃量鳳姐兒一眼,頓時訝然無比,道:“二嫂子怎地清減了這般多?”

鳳姐兒生了女兒,那賈璉翌日便過來看望了一遭,其後又來了一回便再沒了蹤影。鳳姐兒心事重重,胡思亂想的,每日家茶飯不思、坐臥不寧,可不就清減了許多?這會子連顴骨都凸出了幾分。

鳳姐兒話到嘴邊,卻不好說出來,只道:“懷二姐兒時補益太過,月子裡又不好吃那些發物,可不就清減了?左右也就這幾日出月子,快了,到時自然就能放開了吃喝。”

傅秋芳便從丫鬟手中接了包袱,打開來內中是兩條鞣製好的白狐皮子,說道:“我家老爺打發人往家中送了一車皮貨,說多是自己個兒獵的,又請了左近匠人鞣製,看看給二嫂子做一件兒襖子、護膝什麼的。”

鳳姐兒不知是黛玉命傅秋芳送的,只當傅秋芳是得了李惟儉吩咐,心下頓時熨帖了幾分,笑道:“難爲儉兄弟還掛念着,待儉兄弟回來,我可要好生謝過纔是。”

二人當下說了會子育兒經,因鳳姐兒還在月子中,傅秋芳不便久留,少一時便告辭而去。

此時已是八月下,鳳姐兒眼看便要出月子。平兒送過傅秋芳,回返來便與鳳姐兒道:“奶奶先前兇險,穩婆都說最好坐雙月子。如今骨縫尚未閉合,奶奶又何必急着出月子?”

鳳姐兒冷笑道:“我再不出月子,只怕真個兒要成舊二奶奶了。”

將近月餘光景賈璉只假模假式的來過兩回,連老太太身邊兒的琥珀來的次數都比賈璉多,鳳姐兒又怎會不多心?

平兒眼見勸說不得,便只能嘆息一聲。

過得半晌,有婆子回話說是豐兒回來了。

鳳姐兒便吩咐:“叫她來見我。”少一時,豐兒入得內中,規規矩矩見過禮,便將掃聽到的信兒盡數說出來。

“奶奶,那尤姨娘的母親、妹妹還有珍大奶奶三不五時便去探訪,秋桐與那三姐兒罵戰了一場,被三姐兒抓了臉面,聽聞自那以後再不敢堵門謾罵,只私底下嚼舌頭。”

“二爺倒沒怎麼去瞧尤姨娘,每日家只顧着尋那夭桃伺候。時而不在家中,定是約了人一道兒去三姐兒住處耍頑去了。不過這幾日倒是去的少了,聽聞那尤三姐兒趕了人,好似尋了一門營生,要往江南一行呢。”

“營生,什麼營生?”鳳姐兒問道。

小丫鬟豐兒道:“聽珍大奶奶身邊兒的丫鬟說,好似薛家的罐頭廠子滯銷,三姐兒前些時日邀了些蒙兀王公子弟,一場酒宴下來賣出去不少,單單是提成便分潤了足足二百兩銀子。尤三姐兒得了好處又動了心思,便要往江南去拓展銷路。”

鳳姐兒捧着茶盞暗自思量,尤家衆人,那尤老孃只知巴結討好,尤氏孀居寄在榮府,素日裡也不敢放聲,尤二姐又是個軟弱的性子,唯獨那尤三姐不好招惹,她這一去倒是少了許多煩擾。

不過尤三姐怎地與薛家有了勾連?鳳姐兒便問:“尤三姐怎地識得薛家人等?”

豐兒撇嘴道:“還能如何?薛家大爺總來尋薔二爺耍頑,一來二去便湊到璉二爺身邊兒,時常也往尤三姐處走動。”

敢情是薛蟠通過賈璉識得了尤三姐,又因此讓尤三姐與寶釵湊在了一處。

鳳姐兒思量着,那豐兒等了片刻,方纔繼續說道:“另有一樁事,好似二爺近來又要往平安州去。”

鳳姐兒回過神來問道:“怎麼又去?”

這卻不是豐兒能知曉的了,因是隻搖頭不已。說道:“聽聞二爺這一回怕是要臘月裡方纔回返呢。”

鳳姐兒撂下茶盞,蹙眉思量不已,圖了蔻丹的纖指不住的敲打桌案。待好半晌,鳳姐兒忽而發話道:“叫王信來。”

這王信乃是鳳姐兒的陪房,原本負責莊子事宜。起先鳳姐兒信重來旺夫婦,因着尤二姐一事來旺推諉隱瞞,鳳姐兒心生不滿之下,轉而開始重用那王信。

王信此時還在莊子上,自然不是說來就來的。待轉過天來,王信才匆匆而來。

鳳姐兒尚在月子中,不好見客,便打發平兒來回傳話。王信得了吩咐,便去找尋那張華的下落。

這尤二姐之事,皆已深知。原來已有了婆家的,女婿現在才十九歲,成日在外嫖賭,不理生業,傢俬花盡,父親攆他出來,現在賭場存身。年初時賈璉偷娶尤二姐,很是威逼利誘了一番,張華得了二十兩銀子便將那親事按下不提。

王信是個穩重妥帖的,不兩日便掃聽了個清楚。此時鳳姐兒方纔出月子,總算能見客了,便在知春堂裡見了王信。

那王信垂手將張華情形一一說過,臨了又道:“若奶奶出面只怕不妥,二爺得知了,定會與奶奶生分。”

鳳姐兒原本心下不屑,轉念一想又來了主意,當即便按下此事不提。

又兩日,賈家派了車馬來,接了鳳姐兒迴轉。時隔數月,鳳姐兒總算回了家中。

鳳姐兒一路到得榮府,先行見過了諸長輩,賈母等看過才滿月的二姐兒,不住的安撫鳳姐兒,說下一胎定是男孩兒。

鳳姐兒面上渾不在意,旋即帶了孩兒回返怡紅院。尤二姐、秋桐、夭桃等紛紛來迎,此時鳳姐兒與尤二姐纔算見了面。

秋桐、夭桃先行見過禮,那尤二姐陪笑,忙迎上來萬福,張口便叫:“姐姐歸家,不曾遠迎,望恕倉促之罪。”說着,便福了下來。鳳姐忙陪笑還禮不迭。二人攜手同入室中。

鳳姐兒進得正房裡上座,尤二姐又趕忙道:“奴家年輕,一從到了這裡,諸事皆系家母和家姐商議主張。今日有幸相會,若姐姐不棄奴家寒微,凡事求姐姐的指示教訓。奴亦傾心吐膽,只服侍姐姐。”說着,便行下禮去。

鳳姐兒忙還禮,又命平兒將尤二姐攙扶起落座。

待其落座,鳳姐兒纔開口道:“皆因奴家婦人之見,一味勸夫慎重,不可在外眠花臥柳,恐惹父母擔憂。此皆是你我之癡心,怎奈二爺錯會奴意。眠花宿柳之事,瞞奴或可;先前娶姐姐作二房之大事,亦人家大禮,亦不曾對奴說。奴亦曾勸二爺早行此禮,以備生育。不想二爺反以奴爲那等嫉妒之婦,私自行此大事,並未說知。使奴有冤難訴,惟天地可表。如今姐姐既來家中,又有身孕,只待來日除服,奴家定求了二爺大禮相娶。”

尤二姐早先聽尤三姐說鳳姐兒不是個好相與的,不免心下惴惴。尤二姐此時見了,便認她是個極好的人,種種風傳,不過是小人不遂心,誹謗主子,亦是常理,故傾心吐膽,敘了一會,竟把鳳姐認爲知己。

鳳姐兒略略問詢,待聽聞尤二姐身邊兒只兩個外頭帶來的丫鬟,頓時蹙眉道:“這家中沒有相熟的,只怕便被那些生了富貴眼的苛待了,這怎行?我身邊兒正好有一丫鬟名喚善姐兒,不若過去聽姐姐使喚。”

尤二姐心下感念,推拒不得,只得收將下來。

此時尤二姐有孕四月左右,小腹微微隆起,鳳姐兒見此便道:“都是婦人家,妹妹此時是雙身子,可不敢勞累了。”當下便命平兒將其送回。

尤二姐一去,新來的夭桃作鵪鶉樣,只偷眼四下觀量,此時也趕忙請退。唯獨那秋桐,因着先前是大老爺房裡的,起先又在鳳姐兒跟前得了幾分體面,是以便道:“奶奶可算回來了,我可是有不少話要與奶奶說呢。”

鳳姐兒有心利用秋桐,又哪裡肯與其聒噪?當下便道:“我知你心下不平,便只當你年輕不知事。她現是二房奶奶,你二爺心坎兒上的人,我還讓她三分,你去硬碰她,豈不是自尋其死?”

秋桐心下惱恨,叫道:“奶奶方纔是明媒正娶的,那等先奸後娶、沒漢子要的娼婦,哪裡比得過奶奶?”

鳳姐兒當即慘笑一聲,說道:“這外間寵妾滅妻、嫡支妻子駢首就係的又不在少數,說來還不是全憑着爺們兒的心意?我若裝聾作啞,還能領着兩個姐兒好端端在家中,若與其硬碰硬,說不得來日二爺便要攆我出門了。”

秋桐年輕氣盛,頓時咬牙罵道:“奶奶顧慮多,我卻是年輕不怕人的,我就不信這等先奸後娶的能要了我的強!”

當下秋桐摔摔噠噠而去。鳳姐兒心下計較一番,緊忙叫來豐兒,與其耳語幾番,又送了一支簪子,豐兒便喜滋滋領命而去。

到得這日下晌,鳳姐兒伺候過老太太,便與尤氏一道兒出來。那尤氏心中有鬼,與鳳姐兒一路行到粉油大影壁左近,便道:“好些時日不見,不若入內敘敘話?”

本道冷着臉的鳳姐兒會推拒,不料卻一口應下,只叫尤氏心下叫苦不迭。

入得內中,那尤氏方纔吩咐了丫鬟奉茶,轉頭兒鳳姐兒照臉一口唾沫,啐道:“你尤家的丫頭沒人要了,偷着只往賈家送!難道賈家的人都是好的,普天下死絕了男人了!你就願意給,也要三媒六證,大家說明,成個體統纔是。

你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竅!國孝家孝,兩重在身,就把個人送了來。這會子若被人家告我們,我又是個沒腳蟹,連官場中都知道我利害吃醋!

當日寧府落難,還是我開口求了老太太,伱纔有今日。我幹錯了什麼不是,你這等害我?或是老太太、太太有了話在你心裡,使你們做這圈套要擠我出去?”

尤氏理虧,只不迭的道惱,鳳姐兒卻哪裡肯聽?憋悶數月,這會子盡數發泄出來。

只見鳳姐兒滾到尤氏懷裡,嚎天動地,大放悲聲,只說:“給你兄弟娶親,我不惱。爲什麼使他違旨背親,將混賬名兒給我揹着?咱們只去見官,省得捕快皁隸來拿。再者,咱們只過去見了老太太、大太太和衆族人,大家公議了,我既不賢良,又不容丈夫娶親買妾,只給我一紙休書,我即刻就走。

你妹妹如今也接了來家,現在三茶六飯,金奴銀婢的住在園裡。原說接過來大家安分守己的,我也不提舊事了。誰知又是有了人家的。不知你們乾的什麼事,我一概又不知道!”

尤氏理虧,沒法子說,這會子只能拿賈薔作筏子,咒罵道:“都是薔哥兒!天雷劈腦子、五鬼分屍的沒良心的種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沒臉面、沒王法、敗家破業的營生!下回見了他,我定給妹子出一口惡氣!”

嘴裡這般說着,尤氏卻心下打定了心思,往後再不好與賈薔往來,不然鳳姐兒告到老太太跟前兒,只怕不好相與。

鳳姐兒撒潑一番,眼見火候到了,便抹了眼淚、摔了茶盞氣沖沖回返。

另一邊廂,豐兒得了鳳姐兒吩咐,悄然尋了那秋桐,低聲將尤二姐與張華之事嘀嘀咕咕說將出來。

秋桐聽罷訝然道:“既如此,奶奶怎還容得下那娼婦?”

豐兒道:“二爺當眼珠子也似的疼着,奶奶又能如何?”

秋桐冷笑不已,自以爲拿了尤二姐把柄,轉頭兒便舍了銀錢,求了家中休沐的小廝去尋那張華蹤跡。

小廝尋到賭場裡,見了那張華,哄勸其出首狀告賈璉、尤二姐,那張華雖好嫖賭,卻不是個傻的,哪裡敢招惹榮國府?且紅口白牙,半點好處也無,他纔不幹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呢。

小廝見勸說不動,便回去尋秋桐回話。卻不知小廝才走,便有個青皮尋了那張華,足足塞了五十塊銀元,吩咐道:“你只管出首去告,自有貴人爲你打點,待事成之後少不得你的好處。”

張華猶豫不決,不料轉頭兒便被賭場逼債,無奈之下只得暫且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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