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到胤祥說妙玉又有了身孕,林如海和胤禛不由得一愣,但隨即便都反應過來,只見林如海捋了捋鬍鬚,笑道:“太好了,我又多了一個外孫,看來得好好擺桌酒席,慶賀一番。、
胤禛聽了,亦是笑着祝賀胤祥道:“如此,確實是要恭喜十三弟和岳父大人了。”
胤祥原是高興至極,所以才趕着來給胤禛和林如海傳達喜訊,只沒有想到胤禛和林如海也會這般高興,便是平時只對着玉兒妹妹笑的四哥也對自己露出了笑容,因而竟是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只用手抓了抓自己光禿禿的腦瓜子,傻笑起來。
只忽然胤祥又想起來四哥已經有了四個孩子,玉兒妹妹還生了個三胞胎,個個像個粉團一樣可愛,弄得妙兒很是羨慕的同時自己也很是眼饞,因而正當胤禛想借此機會打趣胤祥兩句的時候,只聽胤祥對着他道:“四哥,你且等着,將來我跟妙兒生的孩子一定不比你和玉兒妹妹生的孩子少。”
忽然聽到胤祥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胤禛不覺一陣訝異,但想到這兩日胤祥和妙玉總拿着羨慕的目光看着弘昐三兄妹,胤禛也登時瞭然,於是便笑了笑,道:“那我就等着。”
也正是因着胤禛和胤祥這一句沒來由的約定,導致了日後雍正帝與孝宸皇后房內戰況激烈,而怡親王與怡親王福晉的房內也是不遑多讓的局面,當然這些,黛玉和妙玉都是不會知道的,而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而林如海瞧着胤禛和胤祥突然之間許下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約定,心中好笑的同時也暗自祈禱自己的兩個女兒日後不要被自己的兩個女婿折騰得下不了牀,當然,看到胤禛和胤祥這麼“疼愛”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林如海的心中也是十分高興的。
不過照現在的這個狀況發展下去,這書房的氛圍很可能因此變得十分詭異,因此林如海輕咳了一聲,然後對胤祥道:“祥兒來的正好,有件事情我和禛兒正想通知你,不過如今妙兒有了身孕,我就想計劃是不是得變更一下。”
胤祥聽到林如海的咳嗽聲,登時反應過來,但聽了林如海的話後,不禁又有些愣了,於是便問林如海道:“岳父大人,不知道是何事要找胤祥?”
林如海看了胤禛一眼,道:“其實剛剛接到你皇阿瑪的書信,信上說你們逗留在揚州的時間也夠久了,是時候回京城去了,再者就是蒙古派了人來請求和親,你也知道敦恪公主和瓊兒的事情,雖然沒有明旨,但有心人卻是早知道的,爲了防止生變,所以我想你們回京的時候,我也跟着你們一道進京,將瓊兒和敦恪公主的事情定下來。”
頓了頓,林如海又道:“不過如今妙兒有了身孕,恐怕不宜長途跋涉,所以想跟你商量商量。”
胤祥想了想,因點了點頭,道:“妙兒雖只才一個月不到的身孕,但是她保養的極好,想來若是從水路回京,當是無妨,只不過行程上怕是要耽擱幾日,另外就是伏侍的丫頭婆子要精心一些就是了。其實我聽說了選秀的事情之後,便也料到了就這段時日就要回京城的,只不想妙兒在這當口有了身子,不過不管怎麼樣,京城是一定要回了,瓊弟和敦兒的事情且不說,便是溫兒也快要出嫁了,我做爲哥哥,總得爲她送嫁纔是。”
想到溫恪即將遠嫁蒙古,胤祥的心中一片悵然,要知道遠嫁蒙古和親的公主,即使夫妻和睦,也沒幾個活得長的,倉津他雖然見過,是個好的,但是隻以溫恪的身體和性格,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蒙古的生活。
想到這裡,才因妙玉有了身子而高興不已的胤祥情緒瞬間便低落了下去。
胤禛是看着胤祥長大的,對於胤祥的心思,自是瞭解得透透的,因此只見他拍了拍胤祥的肩膀,道:“你放心,四哥不會讓溫兒紅顏薄命的。”
聽了胤祥的許諾,不知道爲何,胤祥心中的不安竟自煙消雲散,因忍着淚,狠狠的點了點頭,對胤禛道:“四哥,我相信你。”
眼見着書房中竟是瀰漫着一股悲傷的氛圍,林如海便忙自岔開話題,道:“既是如此,那你們這兩日便自收拾一下,我會命人做好準備的,至於溫恪,我會向三哥請旨,只讓他派幾個可信任的教養嬤嬤給溫恪,相信溫恪會沒事的。”
其實林如海知道,大清的公主不長命,並不是因爲對蒙古的氣候適應不來,而是因爲有教養嬤嬤轄制着公主們,使得公主們想要見自己的丈夫一面,也得賄賂教養嬤嬤,不然就成了不知廉恥,也因此大清的公主很少有生下子嗣的,想見丈夫都難,更遑論要誕下子嗣?當然,這些也都只怪公主們性子綿軟,若是碰上了脾氣不好的公主,教養嬤嬤們也只捏了鼻子不說話,這也是因爲大清的公主裡也有十分高壽的。
而林如海雖然知道這個緣故,卻無法上奏摺請求廢除教養嬤嬤的制度,一來是因爲事出無由,抓不住證據;二來這並不屬於政事,他即使有萬般權利,也無權干涉,而後宮的掌權人也不會想到這些,而且事實上,即使林如海有權力去廢除這個制度,他也不會去做,因爲他不想給自己招惹一身的麻煩,因此這條弊政卻是一直維持至今。
而如今林如海想要幫溫恪,其實完全是看在胤祥的面子上,畢竟是自己女婿的妹妹,再加上他也見過溫恪幾次,是個可疼的孩子,也許是因爲敬敏皇貴妃當初不受寵的關係,所以養成了她萬事小心翼翼的性格,因此她雖得三哥寵愛,卻也不敢恃寵而驕,生怕因此累及了自己的額娘。
想到這裡,林如海不覺嘆息了一聲,看來自己還是想個法子讓玉兒遞個消息給皇上,讓皇上將這條教養嬤嬤的制度廢除了纔好。
而就在林如海這麼想着的時候,胤祥聽了林如海的話,卻是有些感激的朝林如海笑了笑,朝林如海拜了一拜道:“祥兒多謝岳父大人。”
林如海反應過來,忙讓胤祥起身,然後自己則拿過一邊的黃曆,道:“只三月十六日似乎是個出行的好日子,只那日回京吧,距今日也不過四五日的時間,想來也是來得及的。”
胤禛和胤祥聽了,自是點頭同意。
而胤禛回房跟黛玉說了回京之事,因笑道:“昨兒個你還跟我拿回京之事說笑,沒成想竟是成真了。”然後又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只沒想到我跟你一起回揚州竟是已經有一年的光景了,我還恍惚覺着來揚州的事情不過是昨日一般呢,這時間還真真是過得快的,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揚州來的。”
胤禛聽了,便道:“你若是這般喜歡揚州,只將來萬事皆定了,咱們便回揚州來,就這麼在揚州住上一輩子,可好?”
黛玉聽了,自是喜歡,忙笑着點了點頭。
而此刻妙玉的房中,只妙玉聽了胤祥說要回京的話,不禁有些擔憂,道:“只如今我懷着身孕,也不知道路上可受得了顛簸,若是耽擱了行程可如何是好?”
胤祥聽了,忙勸慰道:“你放心吧,只這次回京,卻也是從水路走,岳父大人準備了大船,又快又穩當,定不會讓你覺得顛簸的。”
說着,胤祥的一隻手便輕撫上了妙玉的肚子,然後只聽他笑道:“我可是盼着這孩子早些兒生出來呢,若不然,我不知道又要獨守空房多久了。”
妙玉聽了,不禁飛紅了玉頰,用指頭輕點了一下胤祥的鼻子,道:“你呀,真是沒正經,小心教壞了孩子!”
“放心吧,也才一個月不到呢,知道些什麼。”說着,胤祥便笑着環住了妙玉的腰,在妙玉的頸上印了一吻,然後又笑道:“再說了,只跟自己的妻子這般,有什麼正經不正經的!”
妙玉聽了,因推拒不得,只得任由胤祥對她上下其手來,不過好在胤祥知道分寸,因此只略微親熱了一番,便自罷了。
若說起要收拾什麼行李,其實也沒什麼,畢竟來揚州時帶來的行李都在那,而京城的府中,也是樣樣都不缺的,因此只除了來時所帶的行李之外,也只帶了一些揚州的土儀等物回去以便送禮的,只賈敏因着妙玉身懷有孕,心中擔憂,好說歹說才讓妙玉多帶了幾個丫鬟服侍,而黛玉那邊,除了晴雯四人之外,賈敏也讓黛玉把悅心居里那四個服侍的小丫頭也帶上了。
而那個四個小丫頭,只除了上次因着芽兒是害黛玉小產的兇手,所以被賈敏發賣了之外,其餘三個也依舊被黛玉留下使喚了,只後來賈敏又給黛玉補了一小丫頭從而頂了芽兒的名,並被黛玉取名爲菱兒。
說到芽兒,也許有人好奇爲什麼林府的一個小丫頭子要害黛玉小產?說起來,這也還是榮國府未被抄時積下的案子。
說起來,芽兒其實也是榮國府二房裡的一個千金小姐,不過只因她的生母乃是一個青樓女子,因此纔不被賈母所容。賈政無奈,再加上他也是極爲愛惜自己的羽毛,不願自己被人說成同賈赦一般好色,因此只在外頭買了個宅子,安置了芽兒母女。
芽兒的生母若惜自知自己身爲青樓女子,不該奢望太多,因此見賈政並沒有拋棄自己,而且還將自己養了起來,便也就認命了,只每日安安生生的教導芽兒棋琴書畫,因此一開始日子也還算過得平靜,但是怪只怪人都是有攀比心的,即使一開始不爭,但是爲母則強,即使是爲了兒女,哪怕明知是頭破血流的結局,也是忍不住要爭上一爭。
那日若惜依舊帶着小丫頭子上街買東西,卻無意中發現當初同自己在同個青樓的女子嫣紅穿着一身極富貴的衣裳在對面的一家首飾行裡挑首飾,那裡的首飾,若惜也去瞧過,端的是個個不凡,且絕無相同,只不過價格太貴,因此若惜捨不得銀子,畢竟賈政雖養着她,但對她也並非有求必應,銀子也是有限的。
因此若惜見到嫣紅如此,不禁心生羨慕,便自向人打聽,而打聽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嫣紅傍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賈政的大哥賈赦,而賈赦非但沒有把嫣紅養做外室,而且還大張旗鼓擺了宴席,納了嫣紅爲姨娘,因爲嫣紅深得賈赦的喜愛,所以賈赦對嫣紅是有求必應,這不,嫣紅才說着想要新首飾,便給了嫣紅一大筆錢,讓她自己去首飾行挑選。
而知道這一切的若惜不禁埋怨起賈政,同是青樓女子,同是一戶人家,爲何待遇卻是差這般多?看着漸漸長大的芽兒,若惜決定要賈政討個名份,而賈政最恨人拗着他,再加上他素懼賈母,因此對賈母的話從不敢違,故而聽了若惜的請求後,卻是勃然大怒,甩了若惜一個耳光後便自絕然離開了,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若惜知道賈政這是丟棄自己母女不管了,因此便也絕望了,只是捨不得芽兒,因此便想着在臨死前給芽兒爭個名兒,於是她寫了封信給賈母后,自己便自盡了。
賈母接到若惜的信後,很是不悅,因爲她生平最討厭有人威脅自己,不過她還是命人將芽兒帶到了她跟前,而當她仔細看了看芽兒才發現,芽兒生得卻是比賈家的任何一個女孩兒都出色,雖說年齡小了些,但年齡小了纔好爲她所用不是?因此賈母便將若惜的死因篡改了一番,告訴了芽兒,並告訴她,如果想要報仇的話就去林府。
芽兒年紀小,又被若惜從小保護太過,不太懂得人□□故,因此很快芽兒便被賈母成功洗腦,成了她算計林家的一個工具。
不過可惜的是,芽兒這個工具還未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榮國府便被抄了,賈母也死了,芽兒見自己“報仇”沒了指望,只自己又在世間沒半個親人了,索性一了百了,想着自己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因此便趁着黛玉懷孕,在黛玉的被褥底下撒了一把晚香玉的花瓣,企圖讓黛玉一屍四命,只可惜天意弄人,黛玉和弘昐等人到底還是無事。
知道真相的林如海和賈敏雖爲芽兒的命運唏噓不已,但是想到她小小年紀,心思便這般狠毒,再加上她中賈母之毒害甚深,已經無藥可救,因此便也不敢再把她留在黛玉身邊,只找了個人將她賣到了青樓畫舫之中,想她原就是青樓女子所生,而青樓亦會成爲她這一生的歸宿,想來這也是天意如此罷。
而打發了芽兒之後,賈敏便將自己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子名喚綠菱的給了黛玉,只黛玉嫌綠菱太呦口,於是索性就改叫了“菱兒”。
菱兒雖然年紀小,但是性子爽利不下晴雯,再加上容貌也出挑,針線紅也做得極好,所以春纖等人都笑稱這菱兒“竟是晴雯第二”了。
而晴雯聽了,卻是笑道:“她可是比我強,只我她這般年紀的時候,連規矩都不大深懂呢,哪像她,竟是一步不錯的。”
菱兒見衆人打趣她,只笑道:“奴婢可不敢比晴女官,只奴婢不過是懶怠得動,所以只圖着早些做好份內的差事,好歇歇罷了。”
霜華聽了這話,故意虎着臉道:“福晉跟前,豈有你躲懶的份兒?若真是這樣,可是不單不能賞,反該罰。”
菱兒知道霜華這是同她玩笑,當不得真,卻也不敢真當是玩笑,因而只道:“奴婢以後可不敢了。”
衆人見狀,皆都笑了起來。
這日,胤禛吩咐收拾行李準備回京,菱兒原是林家的家生子,這還是頭一回進京,更別提是進雍郡王府了,因此心中難免忐忑不安,晴雯見了,只笑着對她道:“你也別太緊張了,只王府裡跟林家都是一樣的,只你原來是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竟不用大改的。”菱兒聽說,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