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與可卿的事兒自是暫時告了一段落,可是黛玉的心中卻如同攪了個馬蜂窩,因此黛玉這幾日住在坤寧宮中,很是有些鬱鬱不樂,不是很自在的樣子。晴雯等四人見了,想要解勸,卻又不知道從何勸起,若是打小兒便陪着黛玉的雪雁還在,或者還可解勸一二,但雪雁如今已是皇上親自冊封的密嬪,如何又能到此來勸說黛玉?因而晴雯等人很是有些煩惱。
正在這時,卻見榮妃扶着其貼身侍婢菀如的手緩緩地走了過來。晴雯等忙對黛玉道:“公主,榮妃娘娘來了。”可是黛玉去似沒聽見一般,仍舊是愣愣的神色。榮妃見黛玉神色間似乎有些兒心在不焉,顯是被什麼給絆住了心神,便咳了一聲兒。黛玉這才省過神來,見是榮妃,便道:“原來是榮妃娘娘,怪黛玉沒留神。”又對晴雯等人嗔道:“如何榮妃娘娘來了,也不提個醒兒。”
晴雯等人聽了,不由得委屈道:“公主,明明是奴婢們喚了,你自己在想事情沒聽見,如何卻怪責到我們頭上來了?”黛玉見榮妃抿着嘴笑着看着自己,顯是晴雯等人所言不假,不由得紅了臉,也不出個聲兒,只對榮妃道:“娘娘此來,可是爲了選秀的事兒?”
榮妃點了點頭,道:“正是呢。皇上原來的意思是,現在大多數的阿哥皆已有了皇子福晉,沒有的,也因爲年紀小了些,晚兩年再指婚也是使得的,只今年先指兩個侍妾什麼的便也罷了。因此人數上原也不算多的,可沒成想,戶部報上的名單竟比之前多了兩倍子。如今要再請皇上剔名怕也是會耽誤了選秀的時日的,因此本宮想過來同公主商量一下,這可如何是好?”
黛玉皺了皺眉道:“如今那些管事嬤嬤太監自是不愁的,只從別的宮裡調些過來便是了,只那房舍可還是有剩的?”榮妃因道:“正是呢,別的都還好辦,就只這房舍卻是不夠的。那儲秀宮原已經住了些尚未被皇上臨幸過的小主,如今新進宮的這一批秀女卻是少有地方住呢。”黛玉問道:“那些個秀女原是如何安排的?”
榮妃道:“按祖制,自是滿八旗女子、蒙八旗女子以及漢八旗女子自是按等級住那儲秀宮中的各個殿閣,滿州上三旗女子自是一人一個房間,另配一個教養嬤嬤和兩個宮女;下五旗的則是二至三人一個房間,另配一個教養嬤嬤和兩個宮女;蒙八旗的則滿州下五旗差不多;漢八旗女子因爲極多,所以多是五十餘人住一個殿閣,另配四個教養嬤嬤和十二個宮女。其他做打掃等雜役的嬤嬤和宮女另算。而如今的這次選秀的秀女包括包衣秀女竟有近兩千人,因而原預計的房舍竟是不夠的。”
黛玉想了想道:“滿州上三旗的女子應該不多罷。”榮妃道:“雖不算多,卻也有二十餘人呢。”黛玉道:“既如此,便將滿洲上三旗女子的房舍挪至鍾粹宮罷。”榮妃有些訝然道:“這不好罷?雖說如今公主不住這鐘粹宮了,可是那可是皇上吩咐了的,鍾粹宮除了公主你,竟是誰也不可以住的呢!”黛玉笑了笑道:“娘娘只盡管放心安排去罷,皇伯伯那裡,只我去跟他說一聲便是了。”榮妃知道康熙對黛玉從來都是寵愛有加,黛玉既然這般說了,想來也必不會駁,因笑道:“既如此,臣妾便這般安排罷。”又見黛玉似乎心中有事,便也情知不好多加打攪,於是便道:“若公主還有事,臣妾便也就不多打攪了。才聽說蘇嬤嬤這兩日身子骨似乎不大爽快,臣妾這也要去靜心苑瞧瞧去呢。”
黛玉聽了,便道:“既如此,本宮就不送娘娘了,只一路走好,也替本宮向蘇嬤嬤問個安。”榮妃點了點頭,甩了一下帕子,屈膝道:“如此,臣妾告退。”言罷,便扶着侍婢菀如的手緩緩步出了坤寧宮。
黛玉見榮妃離開,正欲叫晴雯春纖給自己換身衣裳,好回去榻上再躺上一會子。偏這時卻見到胤禛信步走了過來,剛毅冷峻的面容之上掛着些許淡淡的笑容。黛玉因笑道:“怎麼,今日我這坤寧宮竟是如此的熱鬧?”胤禛原是在坤寧宮門口遇見了榮妃的,因而自然明白黛玉的意思,又見黛玉滿頭的釵環已卸了下來,只披散着一頭青絲,卻越發突顯了黛玉身上的仙靈之氣,不由得怔愣在那裡,好一會兒方道:“我來得可是不巧了?竟是打攪你歇息的。”
黛玉見胤禛這般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羞紅了臉,嗔道:“哪有你這般看人的?”胤禛見了黛玉這般嬌羞之態,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將黛玉的手握住,癡癡地道:“玉兒,我真想將你藏起來,讓你只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黛玉聞言,不覺大羞,又見胤禛緊握住自己手不鬆開,而自己卻也掙不脫,更恨不得把頭低得再不見人,只得道:“四哥,晴雯春纖她們幾個還在呢……”
胤禛聽了,臉上不覺露出一絲玩味的壞笑,道:“玉兒,你再仔細瞧瞧,這裡分明只有我們兩個的。”黛玉聞言,擡起頭看了看,卻見晴雯春纖等幾個都早已經不知去了哪裡,只剩下自己和胤禛兩人相對而立,頓時恨得跺足不已,口中直罵晴雯她們。
胤禛見了黛玉這般嬌羞的模樣,心中更是大動,因又問道:“玉兒,你可是願意和四哥在一起的?”黛玉好容易平復了一下情緒,聽了胤禛這話,心裡又頓時生出一絲酸澀來,許久方道:“四哥,你明明知曉我的心意的……”胤禛聞言,只得苦笑了一聲,道:“玉兒,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雖說我明明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根本給不了你這樣的感情,但是,我還是不想放開你的手。玉兒,皇阿瑪曾跟我透露過,他是有心讓我來繼承皇位的,可是玉兒,我想告訴你的是,若是不能與你在一起,縱然是這如畫江山,至尊之位,我也是不屑一顧的。”
黛玉一怔,心中不覺涌起一絲甜蜜來,只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因而道:“四哥,你萬不可感情用事。皇伯伯之所以選你,是因爲知道你能成爲一個優秀的君主,成爲百姓愛戴的一個好皇帝。可是,如果你因爲我將置天下黎民於不顧,那麼我豈不真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的禍水紅顏?”
胤禛聽聞此言,心中不覺一痛,卻又聽黛玉問道:“怎麼近日未曾見到十三哥?”胤禛道:“如今敏額娘病得越發沉重,十三日日夜夜都守着敏額娘,我也才從敏額孃的宮中過來,說實話,我卻也極爲擔心敏額孃的身體的,若是她去了,十三和溫恪不要緊,只敦恪的日子怕是難過的。”言罷,胤禛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顯然是極爲憂心的。黛玉聽聞此言,不覺顰眉微蹙,道:“我記得我上次給敏妃娘娘診治過,亦跟四嫂說了,敏妃娘娘原是中毒,而非生病,怎麼,難不成她們竟未曾按我說的去做不成?”
胤禛聞言,因問其故,黛玉便將當日情形一一說了。胤禛皺緊雙眉,口中微怒道:“她竟然都沒有跟我提起過!”黛玉勸道:“也許四嫂因憂心着弘暉,一時混忘記了也是有的。”胤禛聽了,並不言語。黛玉又道:“不過你也不要急,今年宮中進上的東西中原應該會有兩株仙女曼陀羅的的,只你去向皇伯伯請個恩旨,將其中一株賜與敏妃娘娘服用,也還是來得及救敏妃娘娘一條性命的。”胤禛聽了,嘆了口氣,道:“我且去瞧瞧十三,也好開解開解他。”黛玉點了點頭。
臨走前,胤禛對黛玉道:“玉兒,我可是知道十二弟自從遊了大觀園,就一直對你上心得很,我去蘇嬤嬤處,常聽蘇嬤嬤說十二弟在她面前提起你。我知道十二弟是個極不錯的人,可是我依然不會把你讓給他,你註定是屬於我的。”言罷,也顧不得黛玉如何反應,便離開了。
胤禛沒有想到的是,原本黛玉對只有數面之緣的胤祹並沒有什麼印象,可是他的話卻勾起了黛玉對胤祹的好奇之心,以至於胤禛發覺後來黛玉與胤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竟是自己的緣故時,常常自悔自怨,也因此在胤禛登上皇位後每每看胤祹不順眼,將其一貶再貶,好在胤祹無意爭權奪利,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對於胤禛這般小孩子脾氣的做法很是苦笑不得,不過這皆是後話,這裡暫且不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因爲選秀即將到來,也因此所載在內務府選秀名冊之上的秀女早已經被宮中所派出的騾車接到了宮中,寶釵迎春探春三人亦自然如是。三人一同坐在一輛騾車之上,緩緩入了宮門,寶釵和探春興奮得心在“撲通撲通”地道,只是爲了保持自己大家閨秀應有氣度,故而只未曾顯露出來罷了,只迎春看着寶釵和探春,心中嘆息,臉上卻依舊維持着平日裡木訥的表情。
三人下了騾車,在管事嬤嬤的帶領下走過了那一溜黃瓦紅牆、金碧輝煌的宮殿,而後帶到了包衣秀女所居住的儲秀宮的配殿。這時,只見一個管事太監出來,見了那嬤嬤道:“齊嬤嬤,這三位小主是……”齊嬤嬤道:“劉公公,這是榮國府的那三位小主。”劉公公聽了,便問道:“榮國府符合年齡的小主不是隻有兩位嗎?”齊嬤嬤指着寶釵道:“這位小主是榮國府的表姑娘。”
劉公公聽了,便道:“既如此,你且將她三人領到獨芳居罷。”齊嬤嬤聽了,便自領着寶釵三人去了。
到了獨芳居,齊嬤嬤對寶釵三人道:“三位小主,過會兒自會有教養嬤嬤過來教你們宮中的規矩,你們平日裡的飲食起居亦自會有派宮女來爲你們打點,在此之時,三位小主最好不要在宮中亂走亂逛,以免衝撞了什麼人卻是不好的。”寶釵聽了,便將一錠銀子塞到齊嬤嬤手中,道:“多謝嬤嬤提醒,寶釵知道了。”齊嬤嬤將銀子收下,道:“薛小主卻是極懂得規矩的,想來將來也是能成爲人上之人的。”寶釵笑道:“多謝嬤嬤吉言。”齊嬤嬤聽了,便自離開了。
探春見寶釵如此,心中嫉妒,只臉上不動聲色地道:“寶姐姐,雖說我們身上都是有些銀兩的,但到底這宮中上下需要打點的地方極多,如何經得起這般花用?”寶釵淡淡一笑道:“沒關係,若實在沒有了,自是可以從宮外送進來的。”言罷,也不管探春如何反應,只道:“我要出去走走,探丫頭、迎丫頭,你們兩個可是要去的?”探春道:“我不去了,寶姐姐沒聽說待會兒會有教養嬤嬤和宮女過來?”迎春道:“我也不去了,這宮中這般大,若是迷路了,卻不是玩的。”
寶釵道:“既如此,便也罷了。”言畢,便拿着一把雙面繡牡丹圖的團扇獨自一人出了獨芳居。
說實話,剛出獨芳居,寶釵還真不知往何處去,宮中畢竟不比賈府,衆人會看在她是王夫人嫡親的外甥女的份上敬讓她三分,因此寶釵一時還真如一隻沒了頭的蒼蠅似的,到處嗡嗡亂轉。不過,好在她素日裡是八面玲瓏之人,因此竟也很快讓她尋得了機會。
卻原來,寶釵走着走着,無意中竟走進了漢八旗女子所住的地方,見這其中雕樑畫棟,比之獨芳居,看上去要好得富麗的多。寶釵見了,心下羨慕,不禁在心裡暗恨黛玉,竟讓她住獨芳居那般清簡的地方。可惜寶釵不明白的是,那獨芳居雖說是清簡了些,卻比漢八旗女子住的地方要來得雅緻,更主要的是,住在獨芳居里的小主一般都容易受到皇上的冊封。
正在寶釵暗自讚歎之際,卻見這時一位宮女過來道:“不知道這位小主貴姓,我怎麼卻沒見過?”寶釵見了,便道:“不敢,我姓薛,不知姑姑怎麼稱呼?”那宮女道:“我叫翠兒,我是這裡婉柔小主的侍婢,不知道薛小主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寶釵聽了,便道:“我纔出來散散步,不想卻迷了路,請問姑姑,這獨芳居該怎麼走?”翠兒道:“獨芳居嗎?獨芳居只一直往前走轉過兩座假山便是了。”寶釵道:“謝姑姑。”言罷,便自離開了。
寶釵離開了那漢八旗女子所居的殿閣,心中暗怒黛玉派給她住的獨芳居不若其那般華麗,卻不想原是自己有眼無珠,未曾看見才翠兒聽說寶釵住在獨芳居時眼中那異樣的精光。不過寶釵想到當初韓信能忍得跨下之辱,最後統領千軍萬馬,助劉邦奪下萬里河山之事,便也自忍了下來,只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這時,寶釵忽見前面花叢之中有一雙玉色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迎風翩躚,十分有趣。寶釵意欲撲了來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來,向草地下來撲。只見那一雙蝴蝶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將欲過河去了。倒引的寶釵躡手躡腳的,一直跟到池中水心亭上,香汗淋漓,嬌喘細細。寶釵見此情狀,便也無心再去撲了,便欲轉身回獨芳居去,卻不想看見那水心亭軒窗微啓,裡面有三位年輕公子正在說話。
那三位年輕公子正是八貝勒胤祀、九阿哥胤禟以及十阿哥胤俄。原來自從上次宜妃在胤禟面前答應替他在康熙面前求一個恩典,即在此屆秀女之中選幾個給他做侍妾後,胤禟便一直惦記着這事。後來宜妃跟康熙說了,康熙自是答應了,只說看上了誰便跟黛玉說一聲就是,不必再來回她。因而今天胤禟聽說秀女入宮,便偷偷地來了儲秀宮,欲先一睹芳容,而胤祀欲藉機再見黛玉一面,便也陪着胤禟一起來了。途中又碰上了胤俄,三人便湊作了一處兒。
只聽胤禟對胤祀道:“八哥,聽說宸玉公主和榮額娘將上三旗秀女安排在了鍾粹宮,我們可要去那裡看一看?”胤祀淡淡一笑道:“去那裡做什麼?再說了,你沒聽李公公說,這次原是秀女人數太多才將上三旗秀女安排在了鍾粹宮中,不然你以爲,鍾粹宮是她們能住的地兒?”胤俄聽了亦道:“正是呢,真不明白,皇阿瑪爲何將這個宸玉公主寵到了這等地步,我還從沒聽說過有公主可以行後宮選秀之權的。”
胤祀聽了,眼中不禁泛起些許柔情,道:“想來,皇阿瑪也是知道她的,所以纔會如此。”胤禟道:“不過,說真的,這宸玉公主的容貌真可謂是舉世無雙,像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這些詞根本就形容不盡,她總給我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彷彿她不是這世間之人,一眨眼的功夫便會馬上消失似的。”
接着又問胤禟道:“八哥,我聽說八嫂見過她了?”胤祀點了點頭,道:“正是呢,安雅還佩服她的緊呢。”胤俄道:“八哥,不是我打擊你,依我看,對於宸玉公主,你還是不要肖想了。皇阿瑪這般寵愛她,想來絕對不會委屈她做側福晉的,如今宮中沒有福晉的,除了十四弟年齡還小之外,就只十二和十三了。”胤祀聽了,心中不覺猛地縮緊,自己終究與她無緣嗎?
寶釵在窗外聽得分明,心中不覺暗道:“聽他們說的,分明便是顰丫頭,難不成那八貝勒對顰丫頭竟是情根深種的?怪不得書上說那些男盜女娼之事,多發生在大戶人家,想來這宮中也是頗多的,難怪唐高宗能納了其父的妾室爲後,唐明皇又能搶了壽王的妻子作貴妃,卻不知這顰丫頭又如何跟八貝勒扯上了關係?”想到此處,寶釵正欲離開,卻聽見裡面胤祀忽然道:“外面是誰?還不給我進來!”
寶釵一愣,沒想到胤祀會察覺到她在外面,於是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自往前跌了一跤,口中“唉喲”了一聲,便扶住旁邊的一塊太湖石坐下。這時,卻見胤祀、胤禟以及胤俄從亭中出來,胤祀見寶釵那便裝模做樣的樣子,心中便覺得厭惡,只道:“你是誰?倒是好大的膽子,敢偷聽爺們說話!”
寶釵聽了,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路過此處,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並不知亭中有人。”胤禟走到寶釵面前,只擡起寶釵的下巴,道:“嘖嘖!倒是一個跟楊妃一般的美人。”接着又向胤祀、胤俄道:“八哥,十弟,這種貨色在宮中似乎確是不多呢。”胤俄道:“九哥喜歡只管納了她便是,想來也是一句話的事情。”胤禟道:“不必了,我素來只喜歡像趙飛燕這般纖瘦細巧的女子,像這等豐滿肥胖的女子只作奶孃纔是合適的。”寶釵聽了胤禟這話,不覺又羞又臊又氣,只是奈何眼前之人是阿哥,她卻也無可奈何。
胤祀看了寶釵一眼,冷冷地道:“你給我記住,今天你聽到的話通通不許記在心上,否則,讓爺知道了,必定讓人割了你的舌頭,刺瞎你的眼睛,再割掉你的耳朵,讓你成爲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廢人,聽明白了嗎?”寶釵心中不覺一凜,她雖在閨閣,卻也是聽過胤祀的手段的,因而道:“八爺放心,奴婢本就沒聽到什麼。”胤祀聽了,方纔道:“去罷。”
寶釵得聞此言,便如遇大赦般地逃走了。見胤祀放寶釵離開,胤禟不免疑惑道:“八哥,你爲什麼放她走?”胤祀道:“她是極有城府的女子,我相信將來她一定能夠幫助我們,爲我們所用。”胤禟聽了,便點了點頭。胤俄聽了便問道:“可是八哥,我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呢。”
胤祀聽了,便笑道:“這個就要靠九弟了,想來他一定很容易查到的。”胤禟聽了,不覺怒瞪了胤祀一眼,道:“八哥,你明明知道我討厭幹這事兒了。”胤祀聽了,只笑了笑。胤禟見狀,心裡憋悶,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