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爲何還會死人。我說過,你要是敢說謊我就挑斷你身上的每一根筋!”在楚凌鑰的嚴重慕容璟從來都是笑眯眯的,不曾如此嗜血過。
憐花也愣了,他見過的慕容璟從來都是溫和有禮,這一刻她才知道這個男人也是冷麪戰神。見慕容璟有越來越生氣的架勢,憐花也不敢猶豫,連忙繼續說道。
“我沒撒謊,今天侯爺回來之前我一直在東西旁邊,侯爺回來之後我知道少夫人不會再用酸梅湯了,就想拿去處理掉,就在我回屋拿解藥的時候,那小丫鬟就貪嘴用了夫人的杯盞。”
小丫鬟是不能用當家主母的東西的,這個就連憐花也沒想到,所以這個小丫鬟的死也是自己作的。慕容璟
勉強接受了這個說辭,長劍歸鞘,憐花的臉色也煞白如紙。
“帶下去看起來,永遠別讓她見人!”慕容璟下令,白止連忙接手把憐花關了起來,要不是今天碧玉心細發現了這丫頭不對勁,以後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看着憐花被人帶走,楚凌玥心裡暗暗抽痛,她原本是好心救憐花一命,結果差點害死了自己。如果在憐花離開的時候,那酸梅湯端進來了呢?如果喝酸梅湯的人不是她,是慕容璟呢?
一切的後果都無法估計……
她以爲萬無一失的事情其實漏洞百出,若是有了一絲一毫的誤差,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擡頭看了慕容璟一眼,剛好迎上他的目光。慕容璟已經恢復了平日裡溫朗的樣子,見楚凌鑰憂心忡忡,擁着她的肩膀往回走。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走吧,去休息一會兒。”
“你說易容成青鸞的那個人是誰?”被他擁在懷裡,楚凌玥感受着那獨一無二的氣息和溫度覺得分外安心。
“不管是誰都不許你多想,我會去查,你就不要多想,只要好好的養胎就好。”
鬧了這麼一天,楚凌玥也累了,在慕容璟的懷裡沉沉睡去。白止奉命看守着憐花,薄荷館那裡也有人盯着,慕容璟不疾不徐的長着一張網就等着人往裡跳。
入夜,子時剛過沒多久,東院裡就有了動靜,白止過去查看了一下,發現是幾個黑衣人在試圖殺了憐花。早有準備,倒也不至於措手不及,暗衛一擁而上,雖然沒抓到活口,至少也讓對方的屍體全都留了下來。
而薄荷館裡,白氏輾轉反側,這裡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個婆子來送飯送水。白氏試圖從婆子那裡打聽到慕容驍的消息,結果被婆子勸導說什麼現在照顧自己是正事兒,別再帶累了二少爺。
理是這麼個理,但是白氏沒得到慕容驍的確切消息還是心裡不踏實,一會兒夢見慕容驍被慕容璟吊在宗祠裡抽鞭子,一會兒又夢見慕容冼說把慕容驍送到南筑,死活不論,總之片刻也沒安生過。
“夫人若是睡不着,不如出來聊聊。”院子裡傳來人說話的聲音,白氏警惕的坐起身子,沒有貿然出門。
聲音很熟悉沒錯,但是她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是哪位,是敵是友尚不得而知,倒不如以靜制動。
“夫人難道真的願意待在這破落院子裡一輩子不成?”陸明湄在窗外輕笑,這一笑,白氏聽出來了來人是誰。
薄荷館是景晟侯府裡破敗了好久的一個院子,原本這裡是諸葛氏用來種薄荷和其他常用草藥的,諸葛氏死後白氏管家就有意無意的把這裡給荒廢了,時間久了,蛇蟲鼠蟻到處亂竄,若不是還在景晟侯府,怕是會被人以爲這裡是一個鬧鬼的寨子。
整了一下衣服,白氏大大方方的開了門,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瞟了一眼陸明湄,施施然的坐在了院子中唯一一個完整的椅子上。就算是到了薄荷館這樣的地方,白氏也要端着自己夫人的架子。
陸明湄穿着大大的斗篷,上面的觀音兜把臉都遮了一半,這一副打扮跟薄荷館裡的環境放一起,說不出的陰森。
“半夜三更不遞拜帖直接上門,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有的舉動。”白氏毫不客氣的堵了回去,就算她如今虎落平陽,那也是慕容家的夫人,容不得一個小丫頭片子來嘲笑她。
“白日裡光明正大的遞了帖子進來怕是見不到夫人,要知道,如今景晟侯府裡可是對夫人皆是閉口不言。”對於白氏的態度,陸明湄也不在意,聲音冷冷的,更多的是漠然。
不過是今天下午才發生的事情,這麼快就被京城中的人知道了?白氏驚了一下,忍不住有些狐疑。看出了白氏的疑惑,陸明湄的嘴角勾了一下,把白氏的心給放回了肚子。
“夫人放心,對於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情,京城百姓尚不得而知,景晟侯府也不會故意把這些事情傳出去給自己身上潑髒水。不過,夫人不想解了如今的困局,然後重新成爲景晟侯府唯一的夫人麼?”
陸明湄孜孜不倦的誘惑白氏,而且好像並不是很在意景晟侯府守在這裡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避讓,沒有一絲一毫的着急。
“我憑什麼相信你!”在白氏眼裡,眼前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人,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就算她想要出去也不會病急亂投醫。
“夫人可知我是緋月樓的人?今日這一切,早就在緋月樓的預料中,若是夫人想沉冤得雪,不如和我們合作,我們幫你找到證據證明清白,而夫人只需要跟我們講一個故事就好。”
條件很誘惑,可是白氏不傻,猶豫着不肯點頭,陸明湄也不着急,只說讓她好好考慮,她過兩天再來。
第二天早上,鬧騰了一夜並不影響楚凌玥和慕容璟的一夜好眠。白止一大早就過來回話,這次長記性了,挑在楚凌玥不在的時候單獨跟慕容璟說的。
“侯爺,昨天果然有人去刺殺憐花,不過都留下了。”
“恩,能看出來是誰的人麼?”丟下擦臉的布巾,慕容璟沒有着急往飯廳去,有些事還是不要讓楚凌玥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會影響她安胎。
“看行事風格應該是死士,不過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應該是新培養出來的。”白止搖了搖頭,京城裡大部分人家都有死士,但是都會給死士做標記,這些人很明顯是新培養出來還沒來得及打上印記的。
倒是也不蠢,慕容璟冷笑一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侯爺,還有一件事,還請侯爺責罰。”見慕容璟要走,白止在後面欲言又止。
“說,先說出來看看。”慕容璟一向賞罰分明,就算罰人也罰的明明白白。
“是,昨晚有人侵入薄荷館,兄弟們被迷煙燻了眼睛,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昨日肯定有人來找夫人,結果兄弟們卻沒看到,辦事不力,請小侯爺責罰!”
白止把昨天的事情簡單的給說了,慕容璟聽後點了點頭,讓他們攢着,事情完了之後再說。
在飯廳裡等了許久,終於看到慕容璟過來,楚凌玥搖了搖頭隨口問道:“是不是昨晚發生了什麼?”
“恩,金陵王此次是打定主意一石三鳥,一,拉夫人下水,二傷了你讓我分心,三讓憐花無法再提冶良村的事情。布這麼精巧的一個局,讓所有人都跟着他團團轉,還真是金陵王的風格。”
當初金陵王就以詭計多端出名,先帝把太后奉爲上賓,請求她扶持李峰屹,就是擔心金陵王的詭計多端,把李峰屹給害死了。
先帝不喜歡金陵王也是因爲他一肚子心眼,先帝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投機取巧善於權謀之人,尤其是自己的兒子也是這樣,於是金陵王就在皇上面前最不得臉,不管多努力也不行。
知道慕容璟不想讓自己操心太多,對於這種事楚凌玥只是笑了笑,遞了一雙筷子給他,“吃飯吧。”
這麼一套連環,裡面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拉白氏下水,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是金陵王爲何對白氏這麼看重,難道白氏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總不可能是金陵王對見白氏總欺負楚凌玥,然後故意跑這裡來替楚凌玥出氣的吧。
慕容璟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母親的死,這麼多年他一直好奇諸葛氏是怎麼死的,可是大家都說是病死的他也就作罷。不過他覺得,白氏能如此嫉妒自己的母親,應該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是自己母親的死跟白氏,跟金陵王有什麼關係?難道金陵王暗戀自己孃親,然後發現白氏對諸葛氏不好所以回來替諸葛氏報仇?
也說不通,最難解釋的就是那個毒藥,毒藥放在碗裡,說不定就誰喝了,金陵王可沒交代不能毒死誰。
楚凌玥則想的簡單多了,她依稀記得前世的時候有一個傳言,說慕容家身份不一般,家族裡面藏着一個大秘密,可以顛覆整個天啓,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慕容家能聖寵優渥的原因。
金陵王想要的,怕是就是這個秘密。
不過,金陵王如何如此肯定,白氏就一定知道這個秘密呢?畢竟白氏只是一個暗衛,所知道的也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