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不知道這些個中年婦女要把我的黑歷史編排成什麼樣子,我擰過身子準備跳牆現身。
在危險來臨前,男人特有的直覺讓沈清濁瞪大了眼睛看向我的方向,他嘴裡說道:“娘,少林寺可曾有幻術這個武術分支?”
“不曾。”
“那這次沈府註定要被滅滿門了。”
伴隨着沈清濁說的這句話,我一個不留神沒踩好摔了一下,好在自身技術過硬,只是又閃了腰!今年這太歲年,一爬牆我就閃腰,我覺得這肯定還是我平時不修煉人品的下場之一了。
真龍是從天而降,雖然——落地的姿勢沒選好,但架子還是需要端起來的。我大步並且緩慢地走向她們,而那幾人的目光一直伴隨着我,我總覺得,我像是被不明真相的羣衆圍觀了,渾身開始不適。
好在,我轉移情緒的技巧極多,我走到她們面前,臉上掛着滲人的微笑叫道:“沈愛卿——”
沈清濁一個激靈渾身抖了一抖,嘴脣開始打絆,“陛陛陛陛陛陛陛。”
我拂袖找了最近的椅子坐下,“瞎陛陛什麼!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春娘“興奮”地臉色煞白,渾身亂顫,黑眼珠向上一翻,過去了。
其餘兩個季節娘紛紛拜禮,“陛、陛下萬福。”
我擺擺手,“平身,你們把春娘扶進屋裡且養着吧。”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沈清濁的兩個小娘臨走時分別給了他一個“你保重”“好自爲之”的眼神。
幸而她們的眼風沒有掃到我,我試着直了下腰,卻忽得鈍痛了一下。
沈清濁元神依然沒有歸位,只見他呆傻地張開雙脣:“陛下摔疼了?”
“不礙事。”儘管本王疼得都想駕崩了,但還是咧了咧嘴角,牽強的笑了。
可能笑容還是太恐怖,只見站着的沈清濁渾身又抖了一抖。
就算你今天抖成小兒麻痹,本王還是得要跟你說正事兒,我開口道:“沈愛卿身子抱恙,本王擔心的緊吶。”
“勞、勞陛下掛念,其實微臣沒病,只是在朝堂上與那些老臣政見不合,一時幼稚才慌……”
我打斷他,“愛卿也太不坦誠了,與本王還說什麼政見,政見這東西你也有嗎?”
沈清濁:“……”
“本王這次出來很不容易,沈愛卿你知不知道?”
我的眼睛憂傷的望向遠方,視線卻被高牆所阻,但是,這並不妨礙本王面上的傷悲肆意。
我用餘光觀察他,沈清濁的臉莫名其妙的紅了一下,然後又白了起來,這變化多端的面具還真有趣,他像是做了很大一番掙扎,然後開口說:“唉,難道這就是命中註定,陛下在少林的清修眼看還有幾個月就過了,卻因臣病了提早偷跑了出來,難道說,陛下的紅鸞劫指的是——微臣?!”
我皺了皺眉,他腦子裡都裝的什麼東西?
沈清濁白着一張傻子般的小臉,繼續說道:“本以爲夠藏拙了,沒想到微臣骨子裡的才華和這幅英俊瀟灑的皮囊還是讓陛下動了凡心。陛下,九千歲現在卯足了勁兒要斬您的紅鸞劫,雖說微臣……啊……但是,一切都是虛的,遠沒有小命重要好嗎?”
果然在意淫界,人人都是得道高僧,我戀上沈清濁?我戀上煙兒做的小燒雞都不可能戀上他的好吧?!
不過我玩心起來了,倒是挺想耍一耍他。於是我嗔怒,“大膽,你敢如此揣摩聖意,說本王來虛的!”
“不是啊陛下,您且聽臣細講,臣當然是不怕死。清濁是一心歸順,裡外都是陛下的人,臣這小命其實不重要,壓根不在乎。重點是,在這宮裡宮外陪您解悶的人實在是不多了。最最重點的是,每次上朝,那無聊的氛圍,陛下不是就指着臣跟您眉目逗樂呢嗎?如果陛下一旦把臣那樣,這後宮不得干政,您這上朝就跟度時如年一般,陛下可得慎重啊,不要因爲貪圖一時的兒女情長而壞了虛度光陰的大事啊陛下!臣這樣說真的不是畏懼攝政王,微臣絕不怕死。”
這麼長的一段話夾雜了多少“我不怕死”這股強烈的怨念,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愛卿如此說來,倒好像是這麼回事。”我託着腦袋,做思考狀。
沈清濁擦了一下額角的汗,動動嘴,“可不是嘛,除了這事,微臣爲陛下萬死不辭,倘若今後陛下再有用得到微臣的地方,不用說話,陛下只用一個眼神——”
“哦,這麼一說,本王還真是另有一件事要你辦了。”
都說到這裡,我擡起頭,雙眼直視他。不出兩彈指的時間,他的眼角微微一抽,似乎是反應過來前面我的鋪墊全部是爲這事而說的。
沈清濁果然擅長眼神交戰,別人一個眼神,他就能夠心領神會。有這樣一雙慧眼,不用來調情實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