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晏維民風當真開放
那人的話響蕩在耳邊:“千秋,不是我,你信不信?”
我爲了卿葵劃他的那一刀,看來,是真的魯莽了。
卿葵站在隊伍的末端,臉依舊白皙稚嫩,他使我想起一個人。那人是我幼時的玩伴,如今我雖忘了他叫什麼名字,但印象還是蠻深刻的。
彼時我住在鄉野農家,大人們把我照看的實在太好,我要幹什麼都從不阻攔,說是縱容,倒不如說是放養。我一直覺得,即使當時我要點了他們的房子,他們也會淡淡笑過,然後原地再蓋起一座吧。
那男孩住在隔壁,至於怎麼相見又如何開始黏在一起,我已經忘卻,我只記得,他皮膚比我還白還光滑,肉包子似的臉,瞳仁黑亮,像黑葡萄。他是我的小尾巴,那年幼的時光,因爲他的陪伴我過得甚是開心。
當然,那男孩不會是卿葵,他比卿葵年齡大些,應該早已變了樣吧。
卿葵的眼掃過我,對我呲牙一笑,我立刻就站了起來,衝上去拉他的手要走。主辦方的人各個身強力壯,衣不蔽體,胸肌在盈盈的光線下閃着嚇死人的蠻橫油膩,順勢就把我們包圍。
我站定身子,打着哈哈笑道:“我當是熟人,原是認錯了。他……怎個價碼?”
一個發言人把卿葵從我手裡拽走,滿不在乎地回答:“姑娘怕不知我們這裡的規矩,都城來的柳公,怎的也得上臺走秀一場再說。”
“是是是。”我弓着腰,退到濃妝大娘旁,神色萎靡的坐了下來,心裡是有些焦急,也對卿葵有些怒其不爭,這孩子怎就偏偏認準這一條道了呢。
本王拯救蒼生暫且困難,就從拯救你開始吧……
濃妝大娘磕着瓜子,見怪不怪,想必我被男色衝昏頭腦的舉動在別人身上也上演過。
大娘開始與我磕牙,“你知道早年都城本要遷都於晏維,後來爲何黃了嗎?”
我搖搖頭,這還真不知道。
“是因爲晏維美男衆多,而女帝——”她貼到我耳邊,語氣極爲八卦,“有老仙人給女帝算過命,她毀於色,國亡於色。”
我一口茶水卡在嗓子眼,咳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濃妝大娘覺得我這幅表情肯定是感了興趣,又開始抖猛料,“據說女帝這回在少林清修,不是她本意,說難聽點,是攝政王囚皇了,他們之間多有曖昧,攝政王必是要替女帝擋這些紅鸞劫的,你猜怎麼着?嘿——”
濃妝大娘一定是平時聽書聽多了,關鍵時刻還卡殼想要點互動,可我纔不想知道她在瞎嘿嘿個什麼勁兒,遂直起了身言道:“閒話不表了,我得去當鋪弄點銀子過來,有個孩子我覺得不錯,想買了。”
話說的通透,大娘一副怪異的表情,忙說:“自然,自然。”
看來晏維的老百姓還是太閒了,沒有乾旱洪水,沒有戰爭瘟疫,就空剩下閒時讓她們來編排女帝的風花雪月了。我很頭疼,這次給我配對的人——她們真能豁出了膽子聯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