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娘子……”這油嘴滑舌的傢伙,思婉雖然害羞,心底卻甜甜的,擡眸就見一衆的丫頭們都驚愕地看着自己,紫琴更是慌慌張張地晃動着自個手裡的梳子,思婉頓時醒悟,忙摸自個的頭髮,天啊,雞窩一樣,自午睡起來,她就沒有梳過頭髮,怪不得這廝破天荒會誇她,原來是反話。頓時氣得臉都白了,擡腳就踹了過去。
公孫彥哈哈笑着往後一跳,思婉就追着踹,麗娘一出手就拽住了她:“小姐,有你這樣對待姑爺的麼?夫君可是天,怎麼能動手動腳?”
思婉不敢強掙,把扯動了麗娘背後的傷,只得雙目圓睜地瞪着更加洋洋得意的公孫彥,撲進麗娘懷裡撒嬌道:
“麗娘,他欺負我,你幫我打他。”
公孫彥學着她的樣子也委屈地向麗娘道:“麗娘,娘子她打我,你可要爲我做主。”
他原就長得比女兒家還要豔美俊俏,再故意捏着嗓子一扭身子,越發俏麗動人,屋裡的一衆丫頭看得雙眼發呆,幾個婆子則是轟堂大笑,整個小青園裡便盪漾着歡笑聲。
思婉又惱又羞,卻拿他沒法子,咬牙切齒道:“你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公孫彥立即垮下臉來,湊近她道:“你是說,後天晚上再收失我嗎?”
思婉一時沒反應過來,愕然地看着他,聽見麗娘在一旁噗嗤一笑,頓時晌起,後天晚上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頓時羞得臉似火燒,擡手就要拿,公孫彥一把捉住她的手附近她道:“我會一動不動,任娘子施爲的,你想在上就在上,想在下就在想,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思婉雖然雲英未嫁過,但這點子男女之事還是聽得懂,羞惱成怒,卻苦於手被他制住,拿他全無法子,眼珠一轉,一吸鼻子,眼圈就紅了。
公孫彥最看不得她哭,也知她的性子素來剛烈,自己方纔的玩笑着實開過了些,忙鬆了手替她抹淚:“咦,就是玩笑嘛,你別生氣,別生氣啊,我帶了好多宮裡的糕點來,就想着你這兩天忙,怕是沒顧得上好好吃飯……哎喲,你輕些個,好多個看着呢,留點面子吧,娘子。”
思婉終於擰住了他的耳朵,這個得意啊,咬牙切齒道:“看你還油嘴滑舌不!”
麗娘在一旁就氣,哪有當着一屋子的丫頭的面就扯姑爺的耳朵的,這要是到了侯府裡,侯夫人還不得氣死去,太沒規矩了。
手指一伸,就點住了思婉的穴道,思婉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公孫彥愕然地看着麗娘,雖然早就知道麗娘有點功夫,沒想到她對思婉出手這麼重。
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原本溫和隨性的一個人,突然沉下臉來,神情就越發凜烈,麗娘就感覺一陣涼意籠了上來,皺了皺眉道:“放心吧,她打小兒就被我點慣了的,這個穴道不傷身。”
公孫彥正要爲思婉解開,麗娘道:“姑爺,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們兩個在閨房
裡如何鬧,只要沒有人看見,麗娘都不會說半句,但小姐在外人面前,不給姑爺你面子,就是該罰,你不能心疼她,不然,縱得她以後越發的任性起來,姑爺你的日子就難過了。”
“我難過是我的事,我願意讓她在我面前任性妄爲,就算她騎在我頭上過日子,也是我心甘情願的,麗娘,請注意你的身份,就算你是她的親孃,也不能隨意損傷她一根毫毛。”公孫彥雙眼一眯,眼神危險地說道。
麗娘聽了不氣反而笑了,嘆了口氣,伸手解開思婉的穴道,又拿手指戳思婉的頭:“你可聽見了?看姑爺有多寵你,你該珍惜纔是,切莫恃寵而嬌。”
思婉知道麗娘是爲自己好,老實地垂頭應下了。
公孫彥就有點驚訝,思婉的性子素來不服軟,自個沒少被她氣,沒想到在麗娘面前,倒是溫順乖巧得很,不由得對麗娘又高看了一眼,這個奶孃在思婉的心中,有着不一樣的地位,以後還得多敬重她些,免得思婉不高興。
對着麗娘又是一輯道:“麗娘,方纔阿彥出言有些重,還望您見諒。”
麗娘嚇得忙起身要回禮:“姑爺,您疼寵小姐,麗娘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敢見氣,您太擡舉麗娘了。”
“麗娘你不生氣?”公孫彥笑得象個大孩子。
“當然,姑爺凡事以小姐爲重,麗娘怎麼會生姑爺的氣呢。”
“那就好,以後娘子再欺負我,麗娘你還是要站在我這邊幫我纔是。”公孫彥故意對思婉一挑眉,笑得得意洋洋。
思婉就對他翻白眼罵道:“小人得志。”
公孫彥正要回罵過去,就見甘草在院子裡急急道:“爺,爺,宮裡來人,請您進宮呢。”
公孫彥皺眉道:“沒見着我正在下聘禮麼?天皇老子找我也不去。”
甘草急道:“不行啊,侯爺也帶了話來了,請爺務必進宮一趟,皇上有要事找您。”
公孫彥惱道:“皇上大婚也有個三天假期吧,爺我過兩天就要成親了,天要塌下來再找我。”
思婉看甘草一臉的鄭重與着急,勸道;“你還是去一趟吧,皇上連侯爺也召進宮了,肯定是有大事,聘禮已經送過來了,後天中午我等着你來迎娶就是,又不會跑了。”
她難得這般溫柔體貼,公孫彥這纔有了笑容,還是忿忿不平道:“皇家的事就是麻煩。”
又湊近思婉的耳朵道:“我巴不得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就好,一時不見,心裡就想得慌。”
思婉聽得心頭怦怦直跳,又不敢再打他,再一逗鬧下去,他越發不想進宮了,只得嗔他道:“還不走,一會子宮裡來人宣了。”
公孫彥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一出門就拍甘草一記:“爺難得跟你家少奶奶親近一回,你就來了,你不會說找不到爺麼?”
甘草委屈道:“爺,您騎着高頭大馬,帶着
一百二十擔聘禮,敲鑼大鼓地遊了兩條街,生怕別人不知道您要娶顧三小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您這會子在哪兒,奴才就是想裝,也要人家信啊。”
公孫彥得意道:“爺好不容易纔追得美人歸,能不張揚些麼?你今天瞧見恭親王爺沒有?看他的臉是不是綠的?”
“阿彥,我的臉沒綠,就怕一會子你的臉會綠呢。”二皇子不知何時從顧相府大門外鑽了現來,一派幸災樂禍地搖着扇子道。
公孫彥懶懶地嗤他一聲:“表哥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後天就是我的小登科,人逢喜事精神爽,表哥不要太嫉妒就好。”
二皇子嘆了口氣,收起笑容正色道:“阿彥,趕緊進宮吧,這一次,你最好能好好把握,把握得好,能享齊人之福,把握得不好,怕是雞飛蛋打一場空呢。”
公孫彥聽得一頭霧水:“表哥你什麼意思?”
二皇子搖了搖頭道:“進宮吧,這會子我也說不清楚,等進了宮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同駕馬進宮,快到紫禁城時,一騎突然橫亙而出,攔住了公孫彥的去路,史青衡手執一柄長劍直指公孫彥的面門:“公孫彥,我真想刺破你這張女人臉。”
公孫彥感覺莫明其妙,面對着寒光凜烈的長劍一動不動,眸中盡是譏誚:“史青衡,你發什麼神經?”
史青衡星眸中滿是嫉妒,雙目噴火道:“你除了這張會迷惑女人的臉,還有什麼本事?”
“史青衡,爺就是比你好看,招女人喜歡,你又怎麼樣?咬我啊,爺現在一動也不動,你有本事動爺一根毫毛試試?”公孫彥不氣反樂了,笑嘻嘻地對史青衡道,俊臉還湊近那鋒利的劍尖幾分。
史青衡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長劍幾乎逼近了公孫彥的鼻尖,公孫彥近在咫尺,隨時都可以刺破他這張長得天怒人怨惹人討厭的俊臉,握劍的手在發麻,史青衡卻不敢再前進分毫,長劍一收,鏗鏘入鞘道:“公孫彥,如果你敢辜負凌兒,我史青衡決不會輕饒你。”
公孫彥玩笑道:“看不出你還是個癡情種呢,北戎國的驛站大門又沒關着,碩寧公主正招駙馬呢,你大可以去自薦啊。”
誰知史青衡聽了更怒,滿腔的嫉妒與憤懣無處宣泄,一劍砍在護城河上的漢白玉獅子上,火花迸烈,玉石四濺。
二皇子見了搖着摺扇漫不經心道:“史大公子,一座漢白玉獅價值千金,你毀壞公物,麻煩你儘快將賠償送進內務府,本王可是管着務府,你可莫要拖延太久,讓本王不好向皇上交賬。”
一個漢白玉獅不過也就幾十兩銀子,哪裡就價值千金了,二皇子分明就是在敲詐,史青衡原是來找茬出氣的,被公孫彥一唱一喝地聯手奚落了一番,更加生氣,俊臉一陣紅一陣白,一甩鞭,策馬而去。
公孫彥莫明其妙地回頭呲道:“他犯病了吧,史家怎麼一直不給醫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