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榕園,紫棋見周圍人不多,就攔住思婉道:“小姐真的要把姨娘送到莊子上去?”
思婉眼裡含着一抹譏誚道:“你說呢?”
紫棋一頭霧水道:“莊子上可不能去,奴婢聽老一輩的人說,以前的三姨娘就是死在莊子上的,那裡可是吃人的地方,小姐可得三思才行。”
思婉看着四兒眼裡真真切切的擔憂,心頭一暖道:“走吧。”
老太太等思婉一走,就問劉媽媽。
“三丫頭可是受了氣?”
劉媽媽一副欲言有止的樣子。
老太太不豫道:“這府裡若是連你也不肯跟我說實話,我就是個活死人了。”
劉媽媽嚇得就跪下了。
老太太冷冷看她一眼道:“起來吧,有什麼儘管直說,有我在,誰能又找得上你的麻煩。”
劉媽媽就嘆口氣道。
“奴婢知道老太太您好,只是到底府里人多嘴雜,奴婢自然是不當說的,不敢說。”
“……方纔三小姐來時,眼圈兒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只是對着奴婢倒是強顏歡笑,還送了奴婢一條帕子。”
老太太微寐着,示意劉媽媽往下說。
“奴婢就問過跟來的四兒,說是先去了大太太屋裡,太太查出五姨娘跟前的音之偷盜,連着五姨娘一起要打要罰的。
“三小姐哭着
求了好一陣,太太就免了五姨娘的罰,只是音之怕還要責十板子,依奴婢看,三小姐提出讓五姨娘去莊子,確實是爲了五姨娘好。”
劉媽媽邊說邊看老太太的臉色,說到這裡,便閉上了嘴,她是不敢評論主子的,如何分辯對錯,老太太自有分寸。
老太太冷笑道。
“音之是我給五姨娘的,那孩子忠厚老實,又怎麼會是偷東西的人。
“哼,不過就是爲了我罰了二丫頭,連這個都用上了,怪不得三丫頭要來給二丫頭求情呢。
“她跋扈慣了,我看在她當家理事是把好手,就睜隻眼閉隻眼,由她去,可如今,再這麼慣着二丫頭爲所欲爲,將來指不定還會出什麼蔞子呢。
“你去荷香園瞧瞧,讓侍書去服侍五姨娘幾天,就說我讓音之過來給我念佛經。”
劉媽媽大喜,老太太這是肯出面護着五姨娘了,有侍書在五姨娘處,府裡的一應用度就不好少了五姨娘的,音之調到榕園來,大太太想打也下不得手了。
老祖宗終於坐了起來,精明的老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心裡卻很是滿意。
都道這孩子厚道實誠,這會子看來,果然如此,臉上不由便帶了絲笑。
“起來吧,又不是年節下的,跪着作什麼。”
思婉帶着紫棋回小青園,走到一半,拿了五十兩銀子遞給紫棋。
“你去荷香園一趟,若是音之捱了打,這點錢就讓五姨娘拿着給音之抓藥治傷。”
紫棋眼圈紅紅道:“嗯,奴婢這就去,就是怕五姨娘會不收。”
“你只管送去,五姨娘若是不收,你就說一日不收,我一日不吃飯。”
思婉知道五姨娘心疼自己,捨不得要自己的錢,無奈道。
紫棋依言去了。
思婉一個人悶頭回了小青園,四兒挽着褲腿兒,一身溼答答地回來了,手裡拿着幾片肥大的荷葉。
思婉一看她那憨實樣,心中的鬱氣也消散不少,看着四兒笑,四兒也不羞,跟着笑了起來。
“小姐啊,你不知道,墜兒比她哥哥還膽大呢,竟然拉了奴婢踩進湖裡去了,您看,這幾片葉子怎麼樣?”
“很好,很好,晚上小姐我親自煮粥,到時咱們一起喝。”
思婉接過荷葉,聞着沁人的荷香,回頭又問道。
“你不是說墜兒不敢出來嗎?今兒怎麼又肯了?”
“二小姐要參加一個詩會,正在屋裡寫詩呢,沒怎麼管她,她就出來了。”
四兒拆了頭上的團髻,散開一頭的黑髮,吸着鞋,憨憨地對思婉道。
“我去換身衣服,一會子來幫小姐洗米。”
思婉沒管她,心裡卻在思量着是什麼樣的詩會那麼重要,顧思容非要去參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