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查案4

這個舉動帶着輕佻的味道,思婉怔怔地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公孫彥,就見他墨玉般的眸子裡滿是戲謔的笑意。

周遭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不少宮裡的侍衛,他竟然旁若無人的輕薄調戲她,思婉的怒火一蹭就上來了,猛地站起來道:“公孫彥,你別忘了,你早就退了婚,你我之間再無瓜葛,請你自重。”

他不過就是想逗她玩兒,剛纔那一下也是揹着周遭的侍衛的,沒想到,她一出口就戳他的心窩子,與他撇清關係不說,還這麼大聲當衆斥責他,公孫彥就有點下不來臉,冷笑道:

“就算我跟你退了婚,你不也要嫁給表哥的麼?那我們還是有關係的。”

“那我也是你的表嫂,人說朋友妻不可欺,你連自家嫂子都調戲,你果然是浪蕩無恥之徒。”思婉無不示弱地罵道。

公孫彥氣得俊臉發白,怒道:“還沒嫁呢,就以表嫂自居了,他就算娶你,也不過是給你個側妃位,表嫂?哼,你還沒資格當。”

明明剛纔還好好的兩個人,一下子又吵得面紅耳赤了,跟來的紫棋和甘草在一旁快急死了,想要上前勸架,又害怕那具女屍,正好有人高聲唱諾:“太子殿下駕到。”

正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頓時都怔住,公孫彥首先反應過來,拉起思婉就往青華殿旁的竹林子裡去。

思婉也難得溫順地跟着他進了竹林,公孫彥對宮裡的地形極爲熟悉,將思婉帶到一避靜處道:“你就呆在這裡,一會子我來接你出去。”

思婉捂住胸口道:“好險,差點就被太子發現了。”

公孫彥就橫她一眼道:“誰讓你做濫好人來着,還惹一身爛桃花。”

後面的話原是思婉罵他的,這下原原本本還給她了。

思婉就瞪他道:“你快走啦,太子過來肯定是問案情的。”

公孫彥這才迅速離開。

思婉一個人呆在竹林子裡無聊,就欣賞起皇宮裡的景緻來,青華殿外的紫薇開得正好,紫薇也是可以入藥的,顧府裡雖然也栽得有,但沒有這裡的幾株這般茂盛,左右無事,思婉便去摘紫薇花。

就聽見前方有人在嚶嚶哭道:“娘娘,奴婢不去,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去。”

這裡是青華殿,是湘貴嬪的寢宮,莫非是湘貴嬪的宮女在哭?

思婉前世看慣宮斗的電視劇,好奇心頓時被提起,小心提着裙角往前靠近,就見一宮裝麗人面前正跪着一個哭泣的小宮女,年歲大約也在十五六歲的樣子。

“玉兒的死只是個意外,本宮只是讓你去長春殿,爲何不能去?青天白日的,有鬼會吃了你啊。”宮裝麗人道。

“貴嬪娘娘,玉兒可不就是從長春殿回來之後,就慘死的麼?奴婢真的害怕,奴婢還聽說,前兒死了的迎兒也是在從長春殿回來的路上死的,娘娘,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您饒了奴婢吧。”

湘貴嬪背對着,思婉看不到她的臉,不過可以想象得出,聽了小宮女的話,她其實也很害怕。

原來那幾個

死去的小宮女都與長春宮有關麼?長春宮也不知住着誰,這位湘嬪娘娘非讓她的小宮女去。

“你不去難道讓本宮去麼?皇上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青華殿了,如今是連皇后娘娘想見皇上一面都難,長春宮的賤人也不知施了什麼妖法,皇上拖着病體還與她夜夜尋歡,也不怕壞了皇上的龍體。”湘貴妃咬牙切齒道。

小宮女驚道:“娘娘,隔牆有耳啊。您還是莫要議論長春宮那位的好。”

“大膽,真當她是神嗎?不過就是仗着長處與已故的端元皇后有幾分相似,就侍寵而嬌了,一個夷族的狐媚子,等皇上過了這陣子的新鮮勁,肯定又會冷落她的。”湘貴妃厲聲道。

思婉也聽說過北戎公主和親的事,原還說皇上不肯再納妃,所以要讓太子和二皇子兩個受了北戎公主,爲此,顧思靜在家憂愁了好幾日,生怕已經板上訂釘的太子妃位會失去。

北戎公主怎麼會和已故的端元皇后長得相似?真離譜,據思婉所知,北戎人乃是胡族,長相與中原人大有不同,鼻高眼凹,頭髮大多爲金黃色,眼睛也碧藍或是褐色,與黑髮黑眼的中願人實在難以相同。

見湘貴妃仍在咒罵北戎公主,思婉聽得無聊,轉身打算離開此處,就隱約聽見太子說話的聲音,這樣出去肯定要撞上太子,她此時可是穿的小姐服侍,太子一直以爲她是顧思靜的丫環,讓他發現自己和顧思靜說謊可不得了。

只好又無奈地轉回來,聽湘貴妃越來越激動的謾罵聲。

突然,小宮女瘋了一樣爬起來捂住湘貴妃的嘴道:“別罵了,長春宮的容嬤嬤來了。”

湘貴妃氣得拿腳踹小宮女:“大膽,一個奴才來了有何可怕的,本宮可是在青華殿,本宮自個的住所,還怕她來猖狂不成?”

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乾淨匍匐在地上,不敢擡頭。

一個宮嬤罷了,至於讓這個青華殿的小宮女嚇成這樣麼?思婉也覺得小宮女過於膽小,便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金髮碧眼,身材高大的婆子,穿着大錦宮服,梳着高髻,打扮與中願人沒有什麼不同,思婉見慣前世外國人的穿扮,突然看到這樣中式打扮的外國人,很有點不適應,感覺不倫不類的。

那洋婆子昂首挺胸而來,雙眼冰冷含霜,走到湘貴妃面前,也不行禮,倨傲地用流利的漢語道:“你就是湘貴嬪?”

湘貴妃厲聲道:“大膽奴才,見到本宮也不下跪,來人,將她拖出去,重責十板子。”

青華殿的宮人還沒有動手,思婉卻聽到了幾聲清脆的耳光聲,那洋婆子突然出手,連煸湘貴嬪十幾個耳光,最後一下竟然將湘貴嬪的牙齒打落,口吐鮮血。

青華殿的太監宮女圍了好幾個上來,卻沒有一個敢攔着洋婆子的。

思婉看得膽戰心驚,這北戎人還真囂張,她打的可是貴嬪,比起妃位來,也只是低一個等級,怎麼也正經是一宮之主啊,就不怕因此給長春宮的那位惹來非議麼?

“我家娘娘讓我告訴貴嬪娘娘,賤人就是該打,這就是罵我家娘娘

的下場。”洋婆子打完人,撿起地上湘貴嬪被打落的門牙,當戰利品般舉在手上,耀武揚威而去。

青華殿竟然無一人敢上前攔阻她,更無人敢扶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湘貴嬪。

湘貴嬪連哭聲都變得咽嗚不清了,更莫說說一句完整的話。

這種宮廷內鬥還真血腥,也不是自己該看的,思婉轉身想要離去,正好公孫彥找了過來,見她臉色難看,剛要發問,思婉忙搖手示意他禁聲。

從小竹林子裡出來,思婉才長舒一口氣,看了下四周,太子果然已經走了,才道:“公孫彥,北戎公主真的跟端元皇后長得很象?”

公孫彥詫異道:“聽父侯說,確實很象,你怎麼會問起這個?”

“奇怪了,沒道理啊,北戎人是民族,遺傳基因也不對啊,怎麼可能會跟大錦的皇后很象?”思婉百思不得其解道。

公孫彥就笑道:“這有何稀奇的,大錦與北戎這幾年雖然常有戰事,但通婚也多,北戎的已故皇后就是大錦人,北戎公主也許是與其母長得象呢?”

這倒是。

思婉就垂下頭來,突然眼睛一亮道:“啊,我想到了,宮裡或許真有腳長得很大的女人……”

公孫彥皺眉道:“你方纔看到了?”

“不錯,就是北戎公主身邊的那位容嬤嬤,我方纔在小竹林裡看到的,她的身材比一般的大錦男子不得矮,她的腳應該也比一般女兒家的腳要大很多呢。”思婉眼睛湛湛地說道。

公孫彥含笑道:“這個好辦,把腳印子拓下來,拿到各宮去查就是。”

思婉搖頭道:“這樣不妥,不若做一雙與腳印差不多大的鞋來,讓所有宮裡的人試穿,發現腳大的,先不要驚動,暗中調查爲妙。”

不得不說,她的想法更爲細緻周全,公孫彥點頭道:“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又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也不早了,你用過午膳沒?去坤寧宮吧。”

思婉也確實餓了,一大早就被召進了宮,到現在粒米未進,忙順從道:“好啊,也不知宮裡有什麼好吃的。我餓得肚子快鬧饑荒了。”

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很少有女兒家會如此直白地說這樣的話,看她一副讒貓樣兒,突然牽了她的手道:“想吃好東西跟我來。”

他的手掌溫暖而寬厚,掌心還帶着薄薄的繭子,略顯粗糙,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讓她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頭一回,思婉沒有反抗,任他牽着往前走,只是詫異他去的並非坤寧宮,“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呢?可莫要被太子撞見纔好啊。”

“一個讓你很快就能吃到好東西的地方。”公孫彥含笑看着她道。

他其實有溫潤淡雅的笑容,清清淺淺的,很舒服,也很迷人,加上他精緻得無可挑剔的五官,湛亮如星的眼睛,整個人仿若從畫境中走來,俊逸脫塵,飄遠若仙,如此俊雅的男子,眸中含着淡淡的溫情,溫溫和和地跟她說話,思婉再一次被眼前的美景驚住,呆呆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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