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也是親自見識過的,假元妃的事,若沒有她,哪能那麼容易現形?阿彥能破案,全因有她相助,侯爺,您以前不也很中意這個兒媳的麼?莫要真因那北境三州而蒙了您的心,不是自個用本事討回來的東西,終究是靠不住,人家喊收回去就收回去了,象北戎這種狼子野心的異族,哪會真的將搶掠去的東西拱手讓回的事,不算碩寧公主不死,大錦自個的實力太差,不出幾年,北戎仍是會將三州奪回去,只有把自個的本事練強硬了,人家纔會怕你,纔不敢欺負你,侯爺,您說是嗎?”
侯爺差不多被侯夫人說服,點頭道:“夫人說得很是,夫人的眼光,爲夫的素來是相信的, 這一回,也確實是爲夫的鑽了牛角尖。”
又轉過頭來深深地看着思婉:“你若真要與阿彥並肩,光會一點小聰明還是不夠的,當公孫家的兒媳婦,可不是表面看着那麼簡單,諾大個侯府,人多事雜,關係複雜,要想釐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還有兵器所,這些年,你婆婆嘔心瀝血,纔算沒有被史家追上,還是坐上了大鐵的頭把交椅,你若真有本事,就該繼續發揚,光大咱們家的祖業纔是。”
思婉心中腹誹,誰想跟公孫彥並肩了?你家祖業光大不光大關我毛事啊?
可是看着侯夫人殷殷的目光,思婉的心就軟得快要化成泥水,沒法子,誰讓她也喜歡侯夫人呢,這樣的婆媳關係是她上輩子連着下輩子都想要的。
如今留在侯府的唯一目的,就是孝敬侯夫人。
能讓侯夫人開心的事情,她當然應該去做。
“侯爺放心,思婉必定會竭盡所能幫助孃親,打理好兵器營,管好府裡的家事。”思婉鄭重地回道。
侯夫人的臉上立即揚起得意的笑:“看吧,婉兒這孩子不是個沒擔當的,她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侯爺道:“我倒是信你話,但是,你要拿什麼與阿彥並肩,北境三州的得而復失,與你有莫大的關係,阿彥差一點就成爲公孫家這一代的英雄,你想過要怎麼幫阿彥將此榮耀奪回麼?”
“沒想過,思婉認爲,那是男人的事,女人看好家就成了。”思婉含笑道。
侯爺俊眉一挑道:“這不是你說話的風格,你還在生本侯的氣?”
當然,你不待見我,我幹嘛要待見你?
侯爺又如何,對我不好,我一樣不看在眼裡。
思婉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侯爺就對侯夫人道:“你看看,脾氣倔得跟阿彥有得一拼,你還說她能管好府裡的中饋,我看夠嗆,就怕她哪天脾氣一來,就撂挑子,到時候扔下一攤子事,還得夫人你來收拾,就象現在,她鬧出來的事,都是阿彥在給她收尾。”
侯夫人道:“你媳婦茶都不肯喝她的,不承認她的兒媳身份,她憑什麼給你好臉子瞧?”
說着,就把桌上的茶端了給思婉:“給
這糟老頭子呈上吧,他若不肯喝,你以後見了他當沒看見好了。”
侯夫人在,思婉只好接過茶,跪下給侯爺呈上,侯爺眼裡終於有了笑意,也不接那茶,卻道:“此茶一喝,你可就真的是我公孫家的嫡長媳了,就要受公孫家的家規束縛,你真的願意麼?”
思婉不由得又愣住了,侯爺的話再明白不過,就是喝過媳婦茶後,她顧思婉就是公孫家的人了,再不可以三心二意,不可以做有違公孫家利益的事了。
將來,她還想和離,離開公孫家的啊。
思婉還在猶豫間,侯爺已經拿過她手上的茶,一口飲盡,完了還不忘亮了茶杯底道:“喝下去茶,你是不能讓本侯吐出來的,顧思婉,你從此以後就是公孫彥的妻,是我公孫家的兒媳,以後要克盡爲妻之責,爲媳之義,孝敬公婆,善待姑叔,要早日爲公孫家開枝散葉纔是。”
說着,也不管思婉的表情如何,從袖袋裡拿出一個錦袋來交到思婉的手裡。
那錦袋看着並不大,也很普通,用一般的緞面繡成的,只是布料看着有點舊,緞面都磨發毛了,一看就是有年份的東西。
思婉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侯爺不待見自己,應該不會象侯夫人那樣,將什麼傳家之寶給自己纔是。
可擡眸間,卻見侯夫人眼神熱切地看着那小小的錦袋,不由得怔住。
“侯爺,你……”侯夫人又驚又喜。
“夫人不是說,她能撐起咱們公孫家麼?既然夫人相信她,爲夫的又豈能不與夫人站在同一條線上,自然也要信任她。”侯爺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阿彥想要你都沒給呢……”侯夫人激動道。
“就如夫人的說,那小子的心思不在兵器上,給了他還不知會弄出什麼事來,倒是這孩子,心思敏銳不說,還有些奇才,保不齊還能將另一半不完整的部份給補齊呢。”侯爺笑道。
侯夫人更加驚訝了:“你既是如此看重她,方纔還鬧那一場彆扭作甚?害妾身我費了好些個精力。”
侯爺聽了就對侯夫人使了個眼色道:“還不是夫人會說道理,爲夫的被夫人說服了啊。”
說着,就率先一步往外走去,侯夫人在後面追上道:“侯爺你去哪裡?”
“不是要認親麼?光來點女眷怎麼能行,也讓兒媳把那些個叔伯舅舅都認齊了,以後大家好走動。”侯爺邊說話,人已經出了書房門。
侯夫人忙拉着思婉往外走,思婉怎麼有種上了當的感覺呢?
不遠處,侯爺龍行虎步,精神亦亦,一點也不象把自個關在書房裡好幾天不出門的人,那背影高大而修長,與公孫彥確實很象,到底是父子,走路的姿勢都差不多。
“娘,這錦袋裡裝的是什麼?”思婉等侯爺走遠了,小心地問侯夫人。
“你打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不是金銀珠寶,婉兒怕是要失望了。
”侯夫人眼中含笑道。
思婉就真的打開袋,只見裡面是一張發黃的宣紙,不由得怔住,喃喃道:“娘,不是什麼藏寶圖之類的東西吧。”
侯夫人就拿手指戳她腦門:“怪不得阿彥說你是個小財迷,還真是沒說錯,就這麼一張破紙,你就能聯想到藏寶圖上去,還真是佩服你。”
“那是古董名畫?也是很值錢的東西。”思婉摸着頭笑道。
侯夫人嗔她一眼道:“阿彥說你會繪圖,我是看不懂這是什麼,侯爺一直寶貝着不肯讓人多看,你給我瞧瞧,是什麼東西。”
思婉就更加好奇了,打開一看,真是一張圖,看那線條畫得很是精緻,並不是毛筆所繪,再細看那圖形,上面還有阿拉伯數字和英文字母,看樣子,竟是一個老式大炮的圖樣,只是圖紙缺了一塊,似乎被人撕了一小半去,思婉驚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娘,這是咱們公孫家的東西?”
侯夫人點頭道:“不錯,幾輩子的東西了,祖傳下來的,一直由承爵的長子繼承着,到了阿彥這一代,你是阿彥的娘子,讓你繼承也是一樣的。”
“可是娘,侯爺認識裡面的符號麼?思婉瞧着好多都是怪異的字呢。”思婉小心地問道。
“侯爺他……若是認得,又何苦在戰場上由着北戎人囂張。”侯夫人嘆了一口氣道。
那倒是,如果侯爺能識得這張圖紙,照着圖紙鑄一尊紅衣大炮出來,北戎騎兵再厲害,也經不起大炮轟啊。
可是,既然不懂上面的文字,公孫家又從何處得來的這張圖紙,公孫家的祖上又是否曾經鑄造過紅衣大炮呢?
帶着疑問,思婉與侯夫人一同走到了花廳裡。
廳裡果真又來了許多男賓客,侯爺正與幾個年齡相仿的人在說話,神情清爽,滿面是笑,一點也不象因北境三州之事受挫之後,苦悶多時的人。
侯爺高興,花廳裡的氣氛也輕鬆自在了許多,侯夫人更是笑容親切,吩咐丫環婆子擺好瓜果點心,又主廚房裡準備宴席,請在坐的賓客共進午餐。
又拉着思婉的手往侯爺那邊去,一個一個介紹道:“婉兒,見過你二叔,這些年,多虧有你二叔幫襯着爲娘,替爲娘打理兵器營,吃了不少苦,你該給你二叔敬杯茶,以致謝意。”
那就是二太太的相公,公孫家的二老爺麼?
那是個身材微胖,長相與侯爺有五六分相似,卻看着並不太精神的中年男子,他見思婉呈上茶來,眼神深沉地多看了思婉兩眼,接過茶後喝了一口,拿出一個包紅放在思婉的托盤裡。
“這就是讓碩寧公主捨命相救的顧家小姐麼?果然氣度不凡,大哥好福氣啊。”公孫二老爺對侯爺說道。
“那當然,阿彥的眼光多高啊,公主都瞧不上的人,我家婉兒若是不出色,阿彥也不會死活要娶她不是?”侯爺一副有媳如此萬事休的樣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