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 - --宋慈
安姌從息夫建業手裡奪過他捂鼻子用的手帕,用手帕包住自己的手,從地上拿起那封血書,淡淡地說:“息夫侍郎大人,請您看看這封信,可有什麼疑點?”
息夫建業搖搖頭。
安姌目不轉睛地凝視着血書,緩緩道:“如果真的如血書上所說,一對兒逃婚私奔的有情人,在前有深湖,後又追兵的時候,你想他們還有時間和心情如此鎮靜地寫字麼?”
息夫建業看看血書,不錯,自己一筆一劃,纖秀工整,沒有絲毫潦草的跡象。
安姌又道:“息夫兄,你再看着手帕的質地,和你的帕子質地一樣,是當世最好的繡品。”
息夫建業笑道:“沒錯,這是出自盈民國的縷繡,七國中用得起這種刺繡的人不多,大致上非富即貴。”
安姌點點頭:“你再看着鏤空金釵和翡翠玉鐲,雕工成色無一不是珠寶中的珍品。”
息夫建業嘆道:“是呀,這說明他們的身份不低,非富即貴。不過既然人已經死了,人家的家人估計也不願意聲張。畢竟,私奔殉情不是什麼體面的事,不如我們命人將他們好生安葬,既全了他們的心意,又做了一件好事,積些陰德。賢弟,你看將他們安葬在那裡好呢?”說完眼睛瞄着湖邊,四下打量。
安姌笑道:“息夫兄真是善人,不過你可別打着我秋月湖的注意,我既然在這裡建宅子,自然不肯在旁邊掩埋不知身份的人。”
息夫建業一拍腦袋,叫到:“賢弟,對不起!你瞧我的笨腦袋...那我就另外找個山清水秀的風水寶地將他們安葬。這對苦命鴛鴦雖然今世無緣,希望來生能攜手百年,得償心願。”
安姌撇撇嘴角:“那你還只先祝願這位公子來生好運氣,切莫再讓別人殘酷地將麪皮生生剝下來,就連我們看着也害怕呢。”
息夫建業大驚,嚇得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喃喃地說:“剝下...臉皮?”
安姌淡淡地說:“我敢打賭,任何賭注隨你選,他們絕對不是逃婚自盡,息夫兄可以帶回去,讓最好的仵作來檢驗,看小妹說的可有錯。”
此時,姬智來湖邊查看宅子的建造進度,正巧聽到安姌與息夫建業的對話,不僅大是驚訝,快步上前:“小妹,你一個女孩兒家,怎麼可以研究如此殘忍可怕的東西?息夫兄,你也真是的,怎麼可以讓靜怡見到如此噁心可怕的場面。”
安姌笑道:“四哥,不用擔心,又不是沒有見過!不早了,不如我們回家吧,太晚了祖母和母親又該說我了。”
姬智看了一眼屍體,他自然也同意安姌的看法,不由得心下懷疑,自幼膽小柔弱的妹妹到底經歷了什麼,變得面對既噁心又可怕的死屍毫不畏懼,居然還能夠平心靜氣的細緻觀察。
安姌心裡好笑,對於一個名牌警校的科班畢業生,有着將近三年公安經驗的警察來說,這個都看不出來,那才叫瀆職和無能呢。
他安警官豈能是個無能的瀆職之輩?!
次日一大早息夫建業便來求見姬智,姬智一笑,知道他要見的是安姌,便命人去將五小姐請過來。
一見到安姌,息夫建業便道:“你說的沒錯,我找了三個最好的仵作,讓他們分別檢驗,得到的結果與你說的一絲不差。”
安姌笑笑,情理之中。如果仵作檢查所得結果與她說得不一致那才稀奇呢。她安警官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仵作說,那具那兩個人在入水前便已經死了大概十幾個時辰,那具女屍死的時間更早。現在這個案子,弄得人盡皆知,這下麻煩大了,你說我該如何審理呢?我說賢弟呀,這件事可是你先發現的,你可不能袖手旁觀。”
安姌笑道:“你不如下令,看看有沒有失蹤的四十左右的男子,或者是曾經報過失蹤,後來又來撤銷的案子。”
息夫建業瞪大眼睛:“我剛纔跟你說那男屍的年齡了麼?你是如何知道的?沒錯,仵作說那人大概是不惑之年。”
安姌沒有回答他,面無面請地說:“至於那個女的麼?應該是雙十年華吧。”
“沒錯!賀蘭兄真乃神人也。”息夫建業叫慣了“賀蘭兄”和“賢弟”,因此一着急,就忘了她是女子,照舊稱呼了。
安姌搖頭苦笑:“你再派人打探,看看最近京城有沒有墳墓被盜的。”
“盜墓?你的意思是女屍是偷來扔到湖裡的?那怎麼可能?誰吃飽了撐的來做這等無聊無恥之事?況且,盜墓是大罪,抓到可是要掉腦袋的。”
姬智笑道:“息夫兄既然來問姌兒,不妨就按她說的試試。”
安姌道:“這下息夫兄有的忙了,這個案子絕非它看起來那樣簡單。”
息夫建業用手敲敲頭,哭喪着臉:“我這裡快要瘋了。”
安姌掩口而笑,不再說關於案子的事情,說自己新學了一首曲子,想要用蕭來演奏,以娛嘉賓,結果還沒彈奏到一半,倆人都受不了魔音穿腦,紛紛落荒而逃。
安姌在後面笑罵:“兩蠢傢伙,不懂得欣賞姑娘的陽春白雪,餘音繞樑,當真是可惜。”也不氣餒,照樣信心十足,自顧自地彈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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