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居南,凝月居北。
本就是初秋的天氣,九月的風帶着一絲寒涼,縈繞在周身,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夜涼如水,今晚的凝月宮廷,難得一見的熱鬧,而上一次的燈火輝煌,已經是三個多月之前,蕭凌登基,葉傾城封后的時候。
凝月宮廷各宮內亮着星星點點的燈火,明滅不定,而養心殿卻是燈火輝煌,人聲鼎沸,文武百官按照品級端坐在大殿的兩側,蕭凌身居主位,金碧輝煌的龍椅在燭火中熠熠生輝。
“臣弟參見皇兄。”蕭逸一身正式的朝服,緩步踏進養心殿,向蕭凌行禮。
“皇弟不必多禮,這十年,辛苦皇弟了。”蕭凌起身,從龍椅上走下來,親自將蕭逸扶起來,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似乎對這個十年未見的弟弟,頗爲關切。
“多謝皇兄。”蕭逸道了謝,纔在屬於自己的席位上坐了下來,蕭凌右手下方的第一個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玉鉤公主駕到——”隨着養心殿外的一陣唱喝,沐清塵在秋容和錦顏的陪伴下,款款而入。
緋色的水袖煙羅流霞裙長長的逶迤在地上,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雲端,輕柔綿軟,帶着無上風情,年輕而精緻的容顏在養心殿燭火的映照下瑩瑩淡淡,竟是說不出的流光溢彩。
“清塵參見皇上。”沐清塵福身開口,如瀑的青絲自然地垂在身後,步搖輕晃。
“公主免禮。來人吶,給公主賜座——”蕭凌大袖一揮,便有人引着沐清塵朝着她所在的席位而去。
蕭逸看着明顯經過精心打扮後的沐清塵,心中涌起微微異樣,他見過殺人時凌厲果決的她,也見過爲了隱藏自己時柔若無依的她,可從沒見過哪一次的低眉淺笑,帶着今晚這般的無雙風華。
這樣一個謎一樣的女子,馬上就是自己的妻了……
蕭逸心中微嘆,饒是知道蕭凌賜婚的用意是什麼,可是他卻不能拒絕,也不能反抗,只能笑着承受,不過,若是與沐清塵成親,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驚詫於自己腦海中冒出來的想法,蕭逸低眉,掩住自己眼中的神色,卻在下一秒,聽到了殿外內侍的通報。
“太后娘娘駕到——德妃娘娘駕到——”
“臣等參見太后娘娘,參見德妃娘娘!”羣臣叩拜,在得了那一句“免禮平身”之後,這才起身,紛紛立在自己的席位邊,等着太后入座。
“母后怎麼來了?”蕭凌走到太后的另一邊,扶着太后,朝着上首而去。
“哀家聽說逸王回來了,這十年沒見,哀家也甚是想念,特來看看。”太后開口說着,“皇上,聽說你把天星國的公主賜婚給逸王,可有此事?”
“回母后的話,確有此事。因爲皇弟和公主的車駕同路,突遇刺客,皇弟捨命救下公主,兩人曾在那青崖谷底待了一夜,也算患難與共,既有如此真情,朕又豈能不成全?”蕭凌笑着說道。
“如此甚好。這天星國公主在哪兒呢?哀家怎麼沒見着?”太后已然坐在上首,眼光從蕭逸的臉上劃過,卻片刻不曾停留,直接開口問沐清塵何在。
凝月國太后,沈媛。
沐清塵看着這個昔日的婆婆,如今也即將成爲她名義上婆婆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如同當年的葉傾城初次跟着蕭凌面見她時候的那樣,雍容華貴。
“玉鉤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清塵緩步走上前,微微行禮。
“兒臣參見太后,多年不見,太后娘娘還是一樣的年輕漂亮,風姿無雙,天下無人能及。”蕭逸也在此時從席間走下來,朝着太后拱手行禮。
太后看着下方的兩個人,蕭逸和沐清塵並肩而立,果真如蕭凌賜婚聖旨上說的,龍章鳳姿,一對璧人。
當太后在看着清塵的時候,清塵也在打量着太后,幾個月未見,這太后的身上,似乎比往日多了些什麼。
然而,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只知道,太后沈媛是德妃沈碧環的親姑姑,她原本就中意沈碧環成爲凌王妃,葉傾城嫁給蕭凌之前,多番阻撓,嫁給蕭凌之後,也多番刁難。
沈碧環進宮爲妃,還有龍宸宮裡的那一幕,若說沒有沈媛從背後推動,清塵一個字也不信。
“逸王一路辛苦,就不必多禮了。倒是玉鉤公主,哀家聽聞玉鉤公主能歌善舞,才貌無雙,不如趁着這大好機會,爲在座各位舞一曲,也好讓我凝月國人大開眼界。”太后朝着蕭逸揮了揮手,便對沐清塵說着。
一言出,四座皆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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