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粉色的紗幔垂下,遮擋了沐清塵的視線,錦顏和秋容一左一右,分別隨行在轎輦的兩旁,她只覺得轎身一陣搖晃,不緊不慢。
我已經回到凝月國皇宮,計劃纔剛剛開始,沐清珏,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纔是。
清塵眼中拂過一抹厲色,想起她臨走之前,放在玉鉤牀上的錦盒,裡面放着沐清珏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將會是沐清珏攻破凝月國第一道防線最有利的武器,至於能不能發現,就要看沐清珏自己了。
當初爲了幫助蕭凌抵抗天星國的進攻,她可是做足了功夫,對天星國的行軍方式和可用將領可謂是瞭如指掌,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兩國各自的薄弱環節,就是戰爭勝負的關鍵。
她留下的東西,就是針對天星國的薄弱之處,提出切中要害的方針,若沐清珏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道,按照她說的做,纔是最好的辦法。
“公主,清寧宮到了,還請公主下轎——”秋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清塵從沉思中回過神,等着轎輦落穩,她才從轎中緩緩而出,站在了清寧宮的大門口。
看得出來,這清寧宮是重新修葺了一番的,想來蕭凌也是怕落人話柄,纔會如此大費周章,可惜啊……若是以往玉鉤公主的性子,只怕就被蕭凌這番重視給打動了,但如今,來的人是她。
沒有開口,清塵擡頭看着“清寧宮”三個大字,心中悽然,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看向東南方的鳳藻宮,斂住心神,擡腳拾階而上,款款走進了清寧宮。
“皇上吩咐了,在與逸親王成親之前,公主以後就住在這裡,從今天起,奴婢既是公主的貼身姑姑,也是這清寧宮的掌事宮女,三日後隨公主陪嫁入逸王府,公主有什麼需要,可儘管吩咐奴婢,另外,皇上還命人爲公主挑選了兩個宮女和兩個內侍,以供公主差遣。”秋容將沐清塵領進清寧宮,便如此說着。
“既如此,那以後就麻煩姑姑了。”沐清塵淡笑說着。
上一世不曾防備,這一世豈能再讓你得逞?既然成了她沐清塵的貼身姑姑,那就得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我們,來日方長!
清塵眼中寒光大盛,卻轉瞬即逝,而一直躬身低頭的秋容,並未看到這一幕。
“公主客氣了,往後奴婢在公主跟前服侍,若是有任何做的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公主多多擔待纔是。”秋容誠惶誠恐地回答着。
你來我往,虛與委蛇,誰都會,兩人心照不宣罷了。
“叫那些個宮女太監都進來吧,也讓本宮認認臉,免得出去了,還不知道這些人是本宮身邊的。”清塵一如既往地謙遜,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着秋容,直到她發現秋容眼神裡那短暫的困惑,這才笑開了去。
當秋容吩咐等候在外面的宮人們進來的時候,清塵嘴角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掩去,傾城絕色的容顏,清靈淡雅的笑意,一綻芳華,如仙落凡塵,讓人睜不開眼。
“公主,她們就是皇上命人爲公主挑選的婢女芷汀、若漓,內侍小達子、小榮子,加上奴婢和公主的隨侍錦顏姑娘,公主身邊隨侍的一共六人。”秋容挨着爲慕容瑾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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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參見玉鉤公主——”
“奴才參見玉鉤公主——”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清寧宮的上空響起,清塵微笑叫了衆人起身,心中卻另有計較,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這些人中,真正可信的,又有幾人呢?說白了,都是蕭凌放在她身邊的細作而已。
她甚至可以想象,這些人,原本都是單純地如一張白紙,可入了這宮廷,被這無常世事所驅使,人心易變,再不復當初。
宮中女子衆多,而皇上只有一個,都想爭着往上爬,宮女上去了,就是主子,上不去,便是一輩子的奴婢。可當了主子又如何?妃嬪衆多,可皇后只有一個,走不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依舊要對人俯首稱臣。
“起來吧。你們都給本宮聽着,本宮雖是天星國的公主,可既然來到凝月國,被皇上賜婚給逸王,便是凝月國的人,將來的逸王妃,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們往日的主子是誰,本宮不過問,也不想追究,好好伺候本宮,便什麼事也沒有,否則……”清塵如此說着,有些微微停頓。
話沒說完,可衆人卻已經知道了她的言下之意。
清淺的語氣配上絕美的笑意,讓清塵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嗜血的修羅,奪人心魂。
她每說一個字,衆人便打個冷顫,分明是初秋的天氣,可衆人卻無端端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飄散在這大殿的上空。
“奴婢遵命——”
一番溫柔的威脅,比任何事情看起來都要有用,不管她們背後的人是誰,想要監視的,或者想娶她性命的,她從來不懼。
葉傾城也好,沐清塵也罷,都是爲權術而生,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見招拆招,時間多得是,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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