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貴妃說的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啊,哀家記性可不好,早就不記得了。”太后笑着拍了拍阿曛的手背,又查驗了阿曛額頭的傷口,見那傷口足足兩寸長,估計傷好了也得留一條蜈蚣一樣的大疤痕在臉上,這算是毀了容了,於皇后一位,容顏有虧損的女人,自然是不能被朝臣所認可的,這算是阿曛自毀長城了。趙太后不由得心裡一陣高興,阿曛這個如此愚蠢的女人,怎麼還好意思死皮賴臉的跟鳳泫要皇后的位置呢?除了這張臉還行,這智商真是堪憂啊。
阿曛道:“太后說不記得了,那是因爲太后寬宏大量。太后還記得您養在趙國皇宮的牡丹名品雙蕊趙粉嗎?”
太后笑道:“記得,怎麼不記得?那還是哀家未出嫁之前,從諸多單蕊趙粉中親自培育出來的新品,不過哀家嫁過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那幾株雙蕊是不是還在。”
“這正是臣妾來給太后請罪的緣由。兩年前皇上跟隨先皇去趙國巡幸的時候,見到雙蕊趙粉,很是驚豔,便跟趙王親自討要了回朝,當時用的是太后您的名義,皇上回來後,臣妾得知皇上新得了天下名品,就求着皇上將雙蕊留在了泰王府。今天,臣妾將雙蕊給您送來了,算是完璧歸趙,更是負荊請罪,還請太后責罰臣妾私自霸佔了雙蕊這麼幾年。”
阿曛頓了頓,聲音有些低啞,眸裡噙了淚華,似寒風中卑微但苦苦支撐的鈴蘭草,“太后娘娘,臣妾知錯了,臣妾不該以牡丹和鳳凰自比,更不應該仗着皇上和您對臣妾的寵愛而爲所欲爲,在立後一事中,不但不應該置喙,更不應該因此事對皇上以死相逼,這些都是臣妾犯下的彌天大錯,臣妾不奢求皇上和太后能夠原諒臣妾犯下的諸種大錯,只求太后能夠允許臣妾在蒹葭宮中閉門抄寫經書一年,以求爲太后添壽,爲鳳淵祈福。”
阿曛覺得話說到這份上,以趙太后的精明,應該很願意跟她達成這個協議的。阿曛閉關一年抄寫經書,又自認不應該在立後一事中置喙,意味着阿曛這一年內不會再參與進立後一事,也就是說足足給了趙太后一年的時間扶樂寧公主上位,這正是趙太后所需要的。而對於阿曛來說,她之前的經歷來看,不出半年,她就得在各種壓力之下搬離蒹葭宮的,如果能夠得趙太后懿旨在蒹葭宮中抄一年經書,那她至少是遲一點再離開吧,是不是離浣衣院又更遠了一些?她覺得她重生的所有目的,就是要讓自己此生餘年不再被貶入浣衣院。
餓死實在是……太難看了。她真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她死的時候,鳳泫會蹲在她的屍身面前看得如此的有滋有味。反正她自己沒看兩眼,就想吐了,當然,作爲一個遊魂,她當時想吐也沒得吐。
果然,就聽太后輕輕嘆了口氣,還摸了摸阿曛的傷口,跟天下所有的長輩一樣充滿着關愛和溫柔的說道,“孩子,哀家就答應你,趁着這一年,你好好養好傷,可別留了疤。還有就是啊,你這身子骨太弱了,你跟泫兒成親也兩年了,肚子不見動靜,以哀家看,還是你太瘦了,這一年裡,看能不能養多兩斤肉啊,到明年好給哀家添個皇孫啊。”
聽到皇孫二字,阿曛心底苦笑了一下,此生是不可能再見鳳泫一面的,她一個人怎麼生得出孩子?何況……何況成親兩年肚子不見動靜,那能賴她麼?她都不好意思讓任何人知道,她皇貴妃阿曛,一個寵冠六宮的女人,成親兩年裡,鳳泫有一半的日子都宿在蒹葭宮,可就是這種情況下,她……左臂的守宮砂還完好如初!
是她太沒有魅力,還是鳳泫不能人事?她上輩子經歷了一遭,從她搬出蒹葭宮開始,鳳泫的孩子就像蒲公英的種子,遍地發芽遍地開花,足以證明鳳泫並非不行,那隻能是她在牀上,可能真的是栓不住男人。
是太瘦了嗎?剛剛趙太后說她太瘦了不能生孩子。
可能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