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攝政王被氣的頭髮都豎起來!恨不得把清心殿的大小奴婢都捆在一塊,拉到慎刑司去杖斃。
這麼多人連個孩子都看不住,要你們何用!
寶盒如喪考批,整個人都哭傻了。李得勝也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倒是剛從宮外來的,才學了幾天規矩還很不懂規矩的李姑娘,大着膽子回了一句。
“陛下好像是自己跟人走的。”
自己走的?跟誰?
李姑娘沒看清,那人很高,一飄就沒影,連帶着陛下也沒了。
一聽這個架勢,展萬鈞就明白了。
原來是長生子把小傢伙給拐帶走了!
混賬!欺人太甚!一定是故意的,絕對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着小傢伙要請他吃飯,這妖道就來了!
王爺英明啊!
祁進表示,就是挑你的好時候來搗亂,怎麼了!
有本事,來抓我呀!
然而人去哪裡都不知道,如何抓?
末璃和祁進並沒有跑遠,她被帶到了海池裡。
海池裡種了一大片的蓮花。然而夏末以至,初秋將臨,蓮花大多已經開敗。偶有幾朵,也是將將凋零。唯有枝頭一團團綠油油的蓮蓬,鼓鼓囊囊的叫人看了歡喜。
一葉扁舟穿入蓮葉間,末璃和祁進就在這小船上。
剛洗淨吹乾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小皇帝腦門上頂着一張寬寬大大的荷葉,擋住夕陽的餘暉。她盤腿坐在船中央,跟個倉鼠似得,低着頭,手裡捏個蓮蓬,用手指頭剝蓮子吃。
生嫩的蓮子有點甜,有點鮮,但總的來說還是淡拉呱唧,咬在嘴裡不過是聊勝於無零嘴而已。
祁進立在船頭,輕飄飄彷彿一點重量也沒有。風一吹,蓮葉搖擺,水波搖擺,小船也跟着搖擺,船頭的他也跟着搖擺,飄然若仙。
把最後一顆蓮子塞進嘴裡,她擡起頭看他一眼。
祁進也回頭看她。
“陛下,該走了!”他說。
“誒?”末璃愣住。
“仙器顯靈,所指的意思,我已經查明瞭。”他微微一笑,扭頭,看向碧波盪漾的池面,淡淡開口。
“真的?是什麼意思?”末璃蹭的站起來,結果因爲太激動,踩得小船左右搖擺,嚇得她連忙又坐下,伸手扶住船舷。
然而依然仰頭看着祁進,目光灼熱而期待。
被籠罩在這目光裡,祁進淡淡一笑。
“陛下還記得那晚在我山門前見過的神秘客嗎?”
山門前的神秘客?哦!那個人!當然記得。那人還想殺她呢。
她冷哼一聲。
“那個拿雙刀要殺我的合邕人?”
“陛下既然知道他來自合邕,就該猜到另一半仙器在哪裡了。”
“是在合邕?你找到了?”
祁進搖了搖頭。
“沒有找到,但大概知道會在哪裡。”
“在哪裡?”
“在合邕的王都,祭月城。”
末璃噢了一聲,點了點頭。
那個叫什麼穆沙的傢伙來自合邕祭月城,既然仙器提示跟他有關,說另一邊仙器在哪兒,倒也合情合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可既然是城,還是王都,那一定小不了。在偌大一個城池裡找一個小小的仙器,可不容易。
何況,另一半仙器到底長什麼樣,誰也沒見過啊。
這怎麼找?
當然咯,有一個方向總比沒有好。
她自我安慰。
“那接下來呢?你要去祭月城找仙器?”
“不是我,是我們。”
“啊?”這一回,她可真坐不住了,蹭的站起來。
船又搖晃了幾下,但她穩穩站住,很快就不搖了。
“我們?我也要去?”
“陛下不想去?”祁進回頭,把眉梢一挑。
“不,不是。只是……覺得有點突然。”
“陛下當然要去。畢竟找到了另一半仙器,就可以直接送陛下回去,來來回回浪費時間。”祁進微微一笑,顯得十分通情達理,考慮周到。
末璃嚥了咽口水。
“馬上就要出發?”
“再過三個月就出發。”
一聽還要過三個月,她沒來由鬆了口氣。隨後心裡卻又沉甸甸的,說不出一股什麼滋味。
“不行。上一次我跟你走,結果出了事。這一次,我可不能再隨隨便便就跟你跑了。”她皺起眉,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
祁進滿不在乎的一笑。
“這一回,我不會離開陛下左右了。也不會讓你什麼都不清楚就出發!要走是隨時隨地都能走,但因爲要去合邕必須經過北狄,此時正值秋季,是北狄蠻子活動猖獗的時候。爲了路上的安全,所以就避開鋒芒。等進入冬季,冰封草原後再出發。”
“出了雁門關,在行進一百里就是北狄境內。在往西走三個月會到合邕,再走兩個月能到王都祭月城。正好趕上五月的祭祀,這是一年中唯一一次月神廟對外開放的日子。我們可以到裡面找找仙器的線索。”
“月神廟?”
“合邕崇拜月神,每年五月都會舉行月神的祭祀。據穆沙說,他在神廟裡看到過類似仙器這樣的東西。”
“他看到過?他的話能信?”末璃提出質疑。
現在的她可是相當具有懷疑精神,再不是那個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天真小白。
“合邕崇拜月神,祭祀月神的祭司都來自狼族。穆沙的母親原本就是月神廟的祭司,他的父親則是合邕的國王。所以他身份高貴,兼具皇族和狼族的血統,十三歲之前可以在神廟裡自由出入。”
哇?原來穆沙狗狗來頭還挺大。不過,皇子就不說謊麼?神仙還說謊呢!
“可萬一他騙你呢?就不能先派人過去查一查看一看,等確實了我們再過去?”
祁進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張柔軟的草紙,向她輕輕一彈。
末璃伸手一把抄住這張紙,攤開看了看。
這紙柔軟而又薄脆,邊角都微微髮捲,一邊毛糙不平,明顯是從一本古老的書上撕下來的。紙上有圖也有文字,都淡淡的,經歷了很長的時間,墨水開始掉色。
字她是一個也不認識,但不妨礙她看畫,畫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名堂。
那是一個祭壇的模樣,祭壇的形狀非常奇特,是一個正十二邊形,畫得還挺規整。祭壇上懸掛着一件禮器,似乎是象徵着月神。大概是手繪的緣故,祭月城的老祭司們並不能畫出最規整的正二十面體,但就算是讓個孩子來看,也能看出這玩意跟她手裡那個仙器有關係。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正二十面體是紅色的,象徵着血月。
“這是……”
“這是月神廟大祭司才能學習的神書。這個祭壇在月神廟的最底層,一年只開一次,只有大祭司才能進入。所以錯過明年的祭祀,陛下就得等後年了。”
“這個紅色的東西,就是另一半仙器嗎?你覺得。”
祁進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撩。
“絕對不是。”
“誒?”
“仙器是獨一無二的,天下不需要兩個一模一樣的東西。這個紅色的禮器應該只是一塊普通的寶石,它被擺在這兒正是爲了替代陛下手中那個真正的仙器。所以我才確信,這另一半仙器應該就在月神廟大祭司的手裡。因爲合邕人沒見過真正的另一半仙器,所以自己創造了一個仿製的用來祭祀。”
“用來祭祀?合邕人爲什麼要用仙器來祭祀?他們不知道仙器是用來幹嘛的嗎?”
“他們知道。但傳說經過幾代人的口口相傳,早就已經變了樣。陛下知道月神廟的祭祀是爲了什麼嗎?”
“爲了什麼?”
“召喚月神!”
“月神?”
“一個傳說來自月宮的女神,帶領着合邕的先祖,開創了這個國家。她聰明美麗,深受愛戴。但狼族和鷹族的先祖都愛上了女神,女神爲了國家不會分離,讓狼族成了祭祀,讓鷹族成了國王,而自己則翩然離去,回到月宮,在天空守護衆生。”
“陛下不覺得,這故事很有深意嗎?”
尼瑪,這就是個赤果果的穿越瑪麗蘇橋段啊!她也是不得不服!
敢情她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穿越者,在合邕就有個老前輩!而前輩給她留下了這個寶貴的遺產,等着她去接收。
這還能不去?這是必須要去啊!
可是……
她這裡剛開始的事業怎麼辦?
“怎麼?陛下還有什麼顧慮?”看着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祁進問道。
末璃咂了咂嘴,不知道該怎麼說。
祁進哼哼一笑,眯起眼。
“陛下是捨不得什麼人吧?”
喂!這話聽着就不對好麼!她頓時皺起眉。
這裡哪有什麼她捨不得的人嘛!她捨不得的明明是整個天下,是身爲皇帝的責任,是……
捏着手裡這張薄薄的草紙,她低下頭。
“又或者,陛下覺得還是留下來當皇帝的好?”祁進又道。
真是個專門往別人軟肋裡揣的傢伙啊!她哼一聲,緩緩擡起頭。
“我走了的話,這個天下也不會怎麼樣吧?”
祁進哈哈一笑。
“天下蒼生自有他們的命數,陛下不過是個孩子,沒那麼重要。”
瞎說什麼大實話,誇誇她會死啊!
“可是,我剛剛想要改革來着。就這麼撒手不管,會不會不好?”
“陛下,不,末璃!沒有你,鎏玥也依然還是鎏玥。這個世界缺了誰,太陽照升,日子照過。你沒有那麼重要。這天下唯一覺得你很重要的人,只有我。”他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緩緩說道。
表情是慈悲的,和善的,但眼神又是冰冷的,殘酷的。
“所謂重要,就是我能實現你的願望,對吧。”她也忍不住戳他軟肋。
然而對方是油鹽不進的滾刀肉,哈哈一笑,欣然點頭。
“所以我們纔是真正的互惠互利,最堅實的夥伴關係。其他人,沒了你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到底能幫你實現什麼願望?”她忍不住問。
然而祁進卻不說了,只是微笑,好像臉上掛着一張面具似得。
嘖!她皺眉。
“還說是最堅實的夥伴關係,你知道我的目的,可我不知道你的,讓我如何相信你?”
“你不必信我,你只要信你自己,信你能回去。我也不需要你信我,我只要你回去。”他說。
說完,雙腳輕輕一踮,翩然飛起。
“喂!別走啊!”末璃衝上去想拉住他。
但已經來不及,對方踩着蓮葉就飄遠了。而她因爲跑了幾步,小船用力的搖晃起來,反而差點落水。
險險停住,她急忙蹲下把亂晃的船穩住,等她站起身,哪裡還有祁進的身影。
一屁股坐倒,末璃心裡亂哄哄的。
這一回祁進算是坦誠相待,給她徹底露了個底。憑着今天他所透露的信息,她基本也能分析出來,對方說的是真話。
仙器的另一半有了着落,就等於她回家的事也有了着落。這一回是真真切切的有了一個方向,再不是以前那個模糊的概念。
她應該感到高興!
可是……
心裡感覺自己分裂成了兩半,一半在耳邊叫囂着“還愣着做什麼,趕緊的準備起來,等着回家啊。回去,回到你日思夜想的生活裡去。你的家人,你的生活,你的未來,什麼都有了。”
令人心動!
可另一半卻說“你不是剛想爲這個天下做點什麼嗎?就這樣一走了之,你對得起別人嗎?你想當皇帝就當皇帝,你相當莫莉就當莫莉,你就是個不負責任的自私鬼!”
也是刺耳的很!
不不不,她不是自私鬼!她當然會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
這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嘛,應該足夠她安排後事。呃,怎麼聽着這麼不吉利。
但,算了,後事就後事吧。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傀儡短命皇帝,說不定這一回正好可以“徹底駕崩”,然後把天下順順當當的交接給攝政王。
對啊!祁進一直和展萬鈞不對付。她完全可以利用這次機會,把祁進帶的遠遠的,好讓攝政王徹底擺脫長生觀,順順利利當上皇帝。
這樣一來,鎏玥的老百姓也不會因爲她的離開而陷入動盪。
這樣一來,天下蒼生如願,攝政王如願,她也如願,而祁進麼,也能如願,皆大歡喜,大團圓結局。
她一拍掌,爲自己點贊。
只是,這種事情,靠她一個人是做不來的。肯定需要攝政王的配合。
可展萬鈞要是知道她要跟祁進走,並且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他會放她走嗎?
頹然放下手,她耷拉着腦袋,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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