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皇帝的“一顰一笑”勾起心火,展萬鈞人是坐在這兒,心卻跟着那小身板一起走遠。
理智上他還是明白自己應該多坐一會,端端架子,擺擺樣子。可真有點坐不住了,懷裡就跟揣着一隻活貓似得,一通亂撓亂抓,令人心猿意馬。
以前只覺得她這“一顰一笑”都是孩子氣,可現在全變了味,都成了小女人的“嬌氣”。
而且,這嬌氣,只有他知道。這就如同偷偷在嘴裡含了一顆糖似得,竊喜的甜蜜。
懷裡的活貓已經憋不住,心裡的甜蜜也快要溢出來,攝政王坐不住了,決定撒一次野,任一次性,自己成全自己一次。
於是,小皇帝前腳剛走,攝政王后腳也跟着站起離席。
衆人是面面相覷,一致懷疑,唐家是要倒大黴了,已經被兩尊大神一起厭惡。不然何至於才吃了一半,兩尊大神就都跑了呢。
唐婉柔有心想要跟上,可攝政王走得腳步生風,頭也不回。她一個弱女子邁着三寸金蓮除非一路小跑,否則斷然跟不上。
跟不上就落下,一落下就被唐夫人瞪了兩眼,埋怨她沒有伺候好王爺。
瞪什麼瞪!唐家的死活難道還落在她一個弱女子頭上了?好意思。唐婉柔低着頭,捏着手帕咬住下脣。
不說這裡人心浮動,但說展萬鈞腳步輕快走路有風,一路分花拂柳就順到小皇帝住的院子。
負責守衛聖駕的不是御林軍,而是金羽衛,全是他的人,一點也不用避嫌。
他這一路心裡做了許多設想,總覺得小傢伙此刻肯定是咬着小手帕,含着小眼淚,撅着小嘴巴,委委屈屈,又惱又羞的在屋子裡鬧彆扭,就等着他去好好安慰安慰!
他雖然已經好多年沒安慰過女人,但年輕那會也是個風流少年,有一肚子的詩書情趣可以湊一個風花雪月。
想到自己年少風流的時光,他的心就不由盪漾起來,那曾經的少年輕狂歲月隱約又有點回到自己身上。
年輕那會他可真是……瀟灑風流的很。
帶着滿肚子的風流瀟灑,他面含淺笑邁步就進了屋子,一進門就看到趙曉樂端着一碟核桃殼出來。這孩子走得急,也不擡頭看,差點就和他撞在一起。
眉頭一皺,他側身讓開。那小傢伙“誒”了一聲,險險停住腳步,仰頭一看是他,登時就“啊”的大叫一聲,手一抖,碎核桃殼撒了一地。
連他靴子上都沾了一大片,攝政王的臉頓時黑了。
這邊出了動靜,裡面就有人出來,是梅若華。繞過屏風擡臉就看見攝政王的黑臉,心裡就咯噔一下。
展萬鈞瞧見他也挺不痛快,眉頭一皺,把腳一跺,抖落鞋面上的核桃殼。
不搭理這兩個,他徑自繞過屏風往裡走,就看見末璃盤腿坐在羅漢牀上,正往自己嘴裡塞核桃肉。
聽見動靜她扭過頭來瞧,瞧見是他,登時就愣住。
“愛,愛卿你怎麼來了?”
展萬鈞瞧着她這個傻樣就心裡來氣!
他怎麼來了?他就不能來?
他還當她哭哭滴滴委委屈屈,結果好吃好喝的受用着呢。敢情她是沒往心裡去啊!
展萬鈞不說話,就板着臉,揹着手,站在那裡陰沉沉的盯着她瞧。
被他這麼瞧着,小皇帝彷彿是心虛,頭都耷拉下去。但是攝政王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這小東西低下頭去不是心虛,而是偷偷把嘴巴里的核桃肉嚼吧嚼吧給嚥下去了。
她還有心思吃!他都要氣死了!
什麼風流瀟灑,什麼花前月下,什麼詩書情趣,合着就是這一地的核桃殼!
他真想把她的腦袋也跟敲核桃似得敲一敲。
末璃也是沒想到展萬鈞會來,來就來吧,他還站在那裡陰沉沉的看着她,就是不說話。
怎麼着?誰又惹他生氣了?怎麼他就這麼容易生氣?
好麼,不必懷疑,肯定是她又哪裡惹着他了。可她不是剛剛表達了一下吃醋的意思,他應該會很開心的呀?難道說,他是不走尋常路,她吃醋他反而不開心。因爲她不識大體!
哦,原來如此啊!小皇帝自作聰明,伸手一拍胸口,翻身下了羅漢牀,拱手就對他施禮服軟。
“王爺不要見怪。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那邊人太多,鬧得慌,我有點頭暈,所以就回來了。”
不是爲了吃醋啦,請放心!王爺請安心回去,享受無邊風月!
然而一聽這話,展萬鈞是越發臉黑。哦,原來是他自作多情。她只是因爲人多頭暈纔回來的呀。
哼哼,真是令人有點失望呢!他也是早就該知道,她可怕着自己呢。要不然,怎麼每次見了他都哭哭滴滴委委屈屈的喊“我還小呢,我還小呢”。
她人是小,心可大着呢。
攝政王一肚子腹誹,把小皇帝的心思全往惡毒裡揣摩。末璃是不知道他這樣想自己,不然肯定要大喊冤枉。
不過她也不傻,瞧着對方這個越來越黑的臉色,也知道自己是馬屁拍在馬腿上。
這可奇怪了哈!她吃醋也不對,識大體也不對,那要怎麼做纔對?
老男人的心思,怎麼就這麼難以琢磨。饒了她吧!
展萬鈞瞧着她傻愣愣的樣子,磨了磨後槽牙。
她還露出困擾迷惑又無辜的眼神,敢情她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得,誰叫她年紀小,缺管教!那他就好好教教她!
他冷哼一聲,邁步上前,一屁股坐在羅漢牀上,叉着兩條大長腿氣勢洶洶的瞪着小皇帝。
“陛下既然知道自己身子弱,怎麼回來了也不好好休息,盡胡吃海喝。”
誒?這是什麼意思?末璃低着頭細細揣摩,憑着她和攝政王長期以來鬥智鬥勇的經驗,這句話的重點應該就在那個“胡吃海喝”上。
敢情,他是瞧見自己吃東西不高興?爲什麼呀?
哦哦哦,她明白了。她既然是吃醋了,生氣了,回來就該使使性子,發發脾氣,掉掉眼淚纔對。怎麼還能這麼穩穩當當坐着,痛痛快快吃着呢。
唉!還是業務不熟啊!
得,既然知道了問題的癥結所在,那她也就知道怎麼對付了。
於是,剛還低聲下氣擺出一副心虛樣子的她,在這句話之後也跟着冷哼一聲。兩眼往邊上一瞥,她開始使性子,發脾氣了。
“我的身子弱,就該吃點喝點好好補一補。倒是愛卿你,不去做你的正事,來我這兒討嫌。”
她這一次可是名正言順的把“嫌棄”擺出來。
聽了這話,果然叫展萬鈞愣一下,眉梢微微一挑。
“怎麼,陛下這是嫌棄我管得多。”
末璃仰起頭,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愛卿能者多勞,我怎麼敢嫌棄你管得多呢。”
“管得多”這三個字,她還特地重點強調,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
聽着她這“討嫌”的話,卻叫展萬鈞的心慢慢甜蜜起來。小東西,跟他耍花槍,原來還是在心裡計較着。
他微微一笑,臉色轉好,開始有心情和末璃打打口水官司。
“哦,那陛下說說,微臣是如何一個能者多勞?”
哎喲!這不要臉的,還非得她親口說出來。末璃翻着眼皮在心裡冷笑。得,既然他不怕丟臉,那她還怕什麼。
當下又是一聲冷哼,她慢悠悠的上前,一屁股就坐到他旁邊。
隔着一張酸枝小炕桌,君臣兩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愛卿你能耐大,不光管着我,管着朝廷,管着天下,還管着晉城,管着唐家,管着……”往下她就不說了,別開眼,低下頭,細白的手指把玩着桌上新剝出來的核桃肉。
看着這白生生的手指頭把玩同樣白生生的核桃肉,展萬鈞只覺得被把玩的不是核桃肉,而是他的心。
他的心就被她捏在手心裡,拿手指頭撥來弄去,叫他四肢百骸裡都透出一股酥癢。
心一動,眼一熱,他腦子也沒過,就伸手把那抖來抖去的小白爪子捏住,連同那塊被把玩的核桃肉一起,湊到脣邊。
張口,就把那塊核桃肉吃進嘴裡。
薄薄的脣,拂過她的手指。
這一回,末璃沒有退,反而伸手一攤,眉頭一皺,嘴巴一撅,對他喝道。
“還給我!”
她就是跟他“調調情”,也沒想怎麼着,然而卻低估了對方的“厚顏無恥”。展萬鈞一低頭,還真把含進嘴裡的那塊核桃肉又吐在她手心裡。
噫!末璃感覺自己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吐就吐吧,他還一臉“有本事你吃啊”的表情。媽蛋,她瘋了才吃好麼!
然而,她覺得自己可能也是有一點要瘋。沒辦法,對方段數太高,她要不劍走偏鋒異軍突起,就只會被人牽着鼻子走,打一個落花流水,稀里嘩啦。
所以說,不就是不要臉嘛。誰怕誰!
她就真當着他的面,把手心裡這塊核桃塞進嘴裡,用後槽牙用力嚼了嚼,一口嚥下。
展萬鈞當時臉色就變了,抿着嘴,眯着眼,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看着她的眼神又熱又辣,如同火燒。
末璃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是不能退的,羞澀啊,心虛啊,那是不管用的。一旦她落入弱勢,那對方就會乘勝追擊。
現在,趁着對方被自己鎮住,她應該乘勝追擊。
所以,她也看着他,硬生生板住臉,挺直背,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塊核桃,喂到他嘴邊。
“我給你,你才能吃。”
這話讓對方笑了,然而沒有反駁,只是張開嘴。
她就把這核桃肉送到他嘴裡。
展萬鈞用牙咬住核桃肉,舌頭一卷,捲進嘴裡含着,幽幽開口。
“陛下教訓的是,微臣不敢了。”
她又伸手,指尖輕輕滑過他的眉骨,眼眶。
“以後,不許你看別人。”
還是吃醋了。展萬鈞笑笑,把嘴裡含着的核桃肉推到後槽牙,用力咬下,緩緩的磨碎。
“是,微臣不敢了。以後微臣只看着陛下。”
她的手指滑落,順着肩,一路到他的手。用指甲在他手背上輕輕劃線條,她低着頭,撅着嘴,又說道。
“這手,也不能再碰別人。”
手背上跟螞蟻爬一樣,癢得令人難耐。
她還說她小,可這些手段又哪裡是一個小孩子能有?可他已經無暇分辨她從何而來的這些本事,因爲心已經亂了。
哪兒來的本事?小皇帝表示,網絡多強大,王爺不會懂!知識就是力量!
當然,玩火是很容易自焚的,所以末璃明白差不多就可以了,別弄到不可收拾,那可就慘。
然而她偏偏忘了,力是相互的。有些事一旦起了頭,如何收尾就不是由她說了算。
對面的火已經被她撩起,那可不是吃一塊核桃,被她手指頭刮兩下就能滅。
心裡的火已經如火如荼,然而火被展萬鈞壓在眼裡,並沒有肆無忌憚的對着小傢伙狂噴。因爲對方是真的小,真的瘦,也是真的弱。
她還剛溺水了一場呢,溫子言說,河水涼,傷了她的肺。
就這副紙糊的身板,別說痛吃,就是啃一口,都能散架。
可要是不吃,光看着,他又覺得太虧待自己。不能啃,那他就舔一舔吧。
他心裡覺得已經挺剋制,挺委屈,不就是舔一舔嘛。但在末璃看來,老虎的舔一舔,那也是要脫層皮啊。
所以對方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懷裡拉的時候,她還嚇得哇哇亂叫起來。
攝政王一擡手,就把她嘴巴捂住了。不是怕她喊,而是怕她喊壞嗓子,他會心疼。
得虧末璃不知道他這一番“好心腸”,不然肯定吐滿地,王爺您真是不要臉到了無敵境界。
被拉進硬梆梆熱烘烘的懷抱裡,被鐵箍似得胳膊勒住腰捂住嘴,再被對方溼噠噠黏糊糊的舌頭一舔,她覺得自己靈魂都要飛出去。
讓我死了吧!她在心裡哀嚎!
反正不是被老天爺玩死,就要被他壓死!這手勁,他就不能輕點!她可是嬌滴滴的女孩紙啊!
不是展萬鈞不知輕重,實在是情難自禁。他沒像老虎獅子似得咬她後脖頸,已經是很理智剋制了。
她是香的,甜的,軟的,白的,嫩的,一頓美味的大餐。
他不吃,就是舔一舔,嚐個味。
但是……有點控制不住了!
“不,不行!”意識到對方的行爲越來越脫軌,末璃也慌了,一把拽住他的手。
展萬鈞摟着她,把沉甸甸的頭壓在她的肩膀上,呼哧呼哧的往她脖子裡灌熱氣。
“摸一下,微臣只是摸一下。陛下,放手。”
他還有那麼一丁點的理智,否則她那小手想拽住他的手,絕對做夢。
末璃把頭搖的跟破浪鼓似得。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呵呵,這種時候男人說的話,絕對不能信。誰信誰傻瓜!絕對的真理!
她搖着頭,髮絲拂過他的臉,一絲絲,一縷縷,全是網,罩着他,鋪天蓋地,難以逃脫。
展萬鈞自己也不信,摸一下就夠了?不夠,把她揉碎了都不夠,非得整個吞下去,才行。
可這老不要臉的還是覥着臉在那裡哀求,裝可憐。
“陛下可憐可憐微臣,就摸一下,摸一下,我就放開。陛下!”
這哀求幾乎等同於撒嬌,末璃不敢扭頭所以看不到對方到底是個什麼表情,但這話已經讓她雞皮疙瘩掉一地。
他還有臉撒嬌!滾蛋!
“陛下,可憐可憐微臣吧。”他還在求,還在逼,還在燒。
“只,只能一下哦。你保證。”她已經節節退,步步亂。
“我保證。陛下不信我?”
信你有鬼!
“陛下!”
她到底還是太年輕,一不留神就讓他把手伸進衣服裡,然後……立刻吃了苦頭。
那手就跟它主人一個秉性,一旦得手便是攻城略地,肆無忌憚的通殺四方。
“住,住手!你說只摸一下的!”她立刻慌了,想去抓他的手,可已經抓不住。
不但抓不住,自己反倒整個被對方抓去,在手心裡任意搓揉。
要死了,要死了!末璃騰的臉紅如血,要吐血啦。
好軟!她連骨頭都是軟的!只要他想,他能用一隻手就把她一寸寸揉碎了。
展萬鈞一把箍住她的細腰,把她整個勒進懷裡,絲毫不顧忌這樣會不會讓對方感到窒息。
好香!皮肉骨頭血液,都透着花香。他想起那一晚的荼蘼花露,也許並沒有人下藥,她就是藥。
他把頭深深的埋在她的頸窩,用力的呼吸。
不夠,這還不夠,他想要更多。
末璃已經嚇呆了,她這哪裡是跌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裡,簡直就是跌進了一臺蒸汽乾洗機裡,整個人都要被燙熟搓爛再熨平。
這完全不同於她看小說電影的感覺,那都是靠想象,這可是貨真價實。
怎麼辦?好可怕!她都要暈了!
對方太強勢,從任何方面而言。照着這個進度下去,就算她內心萬般不情願,只怕也會被他這股狂風巨浪捲到深海里一起沉溺到死。
沒錯,她信他有這個手段。因爲她已經開始發顫,發軟,發暈,發熱,招架無力了。
誰,誰來救救她?
梅若華呢?趙曉樂呢?
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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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叫我卡文小能手!下午繼續肝,大家等着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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