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諾大的皇宮長廊裡,林凌巴和明顯心不在焉、憂憤都掛在了臉上的小乙子走在了一起。
小乙子心中那個氣啊,這個小林子,有好事不懂叫自己,一受罰了,第一個想到拉自己下水,雖然林凌巴一再的解釋是公主叫的,但他會相信嗎?好像林凌巴也沒什麼值得他相信的。
而因爲小乙子也算是這宮裡的老人了,也不需要另外叫人再領着去,所以公主就直接讓他帶着林凌巴一起去洗衣房就可以了,反正這對難“兄”難弟也要一起同甘共苦了。
穿過了這條長長的廊道,纔算是接近了洗衣房。
這廊道很寬,迎面過來了幾個人,是幾個內侍模樣的人物,不過模樣很是囂張,按說在宮裡走路,這些奴才是應該要小心翼翼的,至少也不應該發出太大的聲音來,可是這幾個人卻都是趾高氣揚的、鏗鏗鏗的大步前行,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太監在走路,當然了,這是林凌巴心裡的感覺。
他不由得拉住了小乙子問道:“那幾位是什麼人物啊?”
小乙子往哪裡看了一眼,哼了一聲,道:“那領頭哪位呢,就是被皇上尊爲“讓父”的張讓,其他幾個,都是跟着他跑前跑後的一羣狗腿子罷了。
原來是十常侍裡面的首腦人物之一張讓,林凌巴恍然,難怪這麼囂張。
十常侍指中國古代東漢(公元25年—220年)靈帝時操縱政權的張讓、趙忠、夏惲、郭勝、孫璋、畢嵐、慄嵩、段珪、高望、張恭、韓悝、宋典等十二個宦官,他們都任職中常侍,因稱“十常侍”。
聽這個小乙子的口氣,對這張讓明顯很是不屑,林凌巴也只是一笑而過,並不做評論,很顯然,這兩人也許是有些不足爲外人道的情節,不過林凌巴對這些不感興趣。
就在這一羣內侍當中,竟然還有一個約莫有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他的腰桿挺得筆直,即便是在張讓的身邊,也竟然沒有顯得卑躬屈膝,即使是與這些太監們走在一道,也是給人一派正氣的好感,立刻就吸引了林凌巴的全部注意力。
這個男人,不簡單啊!
兩夥人馬逐漸靠近了,林凌巴終於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我說吉利啊,你祖父如今雖然在宮裡,可是太平安樂啊,咱家都得羨慕死嘍!”這是張讓令人作嘔的尖利嗓音,林凌巴不由心想道,看來不管是大太監小太監,說話都是一個樣的令人討厭,當然現在因爲自己拖小乙子下水,感覺有些對不起他的緣故,對他的感官已經改善了很多。
那個男子趕緊應聲道:“總管大人,我父親託我來給祖父送禮,也有大人的一份……”不過即便是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是半眯着的,讓人好奇什麼樣的事情,才能夠真正引起他的注意力。
“喲呵,真是個乖巧的孩子啊!”太監頭子張讓聽了不由得眉開眼笑,不住的點頭。
林凌巴心裡暗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太監,雖然做到了如今的高位,可是不能人事之後,最大的樂趣便變成了收取好處,像張讓這樣的大太監,也不能夠免俗。
“哎,那個男人又是什麼人?”林凌巴對這個半眯着眼睛的男子很是好奇,以爲小乙子會知道他是誰,不由得又扯住小乙子問道。
沒想到小乙子還真的認識,小乙子看了一眼,輕聲道:“哦,那是前總管曹騰的的孫兒,姓曹名操字孟德,也有一個名字叫做吉利,不過這是親近的人才這樣稱呼的。”
曹操曹孟德?林凌巴心裡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了第一個三國時期的風雲人物。
話說三國離現在還早着呢,目前張角還沒有揭竿起義,諸侯混戰的局面也沒有出現,這些公卿大夫,也還是以朝廷爲尊,就連董卓,這時候想必都還沒有生出太多的不臣之心來吧,人的心理,總是會隨着周遭環境的改變,而不得不也作出一些相應的不管是自己想不想要的改變。
這個曹操,在後世的人的心目中,可以說依然是改不了那個大梟雄的印象,可是對於林凌巴來說,這個曹操絕對不是一個亂世奸雄所能夠形容的完全的。
曹操(155年7月18日-220年3月15日),字孟德,一名吉利,小字阿瞞,漢族,沛國譙(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中國東漢末年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和詩人,三國時代魏國的奠基人和主要締造者,後爲魏王;其子曹丕稱帝后,追尊他爲魏武帝。
在三國中,曹操是一個給人很深印象的人,任何一個人要講到三國,他絕對是一個無法忽略的人物,但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張角未起、漢室未亂之時,這個曹操,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熱愛大漢的好青年,比起四世三公袁氏家族的兩位,他爲漢室作出的貢獻,要更加巨大,奈何人力有時盡,而且人的心裡也是會發生變化的,當隨着時間的推移,經歷的豐富,已經意識到了漢室不可救只能自救的曹操,於是從一個維護者,變成了一個率先破壞者,然後,又成了一個開創者,是爲曹魏的魏武帝。
“嗯?”就在他們這邊在竊竊私語的時候,那邊張讓的鷹隼一樣銳利的目光射了過來,叫林凌巴心中一驚,看來能夠做到今天這個地位的,也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啊。
張讓的目光中,明顯是泛着不悅。
小乙子雖然背後不屑,可表面上還是不敢表現出來的,趕緊行禮道:“參見總管大人……”
林凌巴卻是無動於衷,實在是對這張讓沒什麼好印象,他對皇帝下跪都有難度,更何況給這傢伙卑躬屈膝的。
小乙子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也不理,小乙子只好趕緊解釋道:“哦,總管大人,這位是新來的侍衛,不通宮裡的規矩,這裡給您謝罪了!”說着又長長地對張讓做了一揖。
旁邊的曹操突然睜開半眯着的雙眼,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或許此時,纔算是對這個小乙子另眼相看了;然而很快眼睛有半眯起來了,像是在想些什麼事情。
“怎麼,當皇宮大院是什麼了?一句不通規矩,便可免去所有責罰了?哼!”張讓這一聲輕哼,可是叫小乙子心驚肉跳。
這張讓是什麼人物啊!那可是當今皇帝陛下都要稱作“讓父”的人,雖然並不是說他的真實身份真的有多尊貴,畢竟他的榮華都來自於皇帝,如果沒有皇帝的寵幸,他就什麼也不是,但是在這個封建皇權社會裡,只要有了皇帝的寵幸,整個帝國裡,基本上就可以橫着走了,況且皇帝對他還不是一般的寵幸。
就連那些朝中的大臣們,都不敢輕掠其鋒,能避則避,不能避的,喏,現在天牢裡那些大臣還關着呢,他們就是榜樣了。
最最最主要的是,他們現在還領着公主的懲罰呢,要是這張讓再來橫插一腳的話,天啊,不要讓我活了,我怎麼會這麼衰啊,都是遇到了旁邊這位掃把星,自從跟他以來,就從來沒碰見過好事。
這時林凌巴卻出面笑盈盈地說道:“小的是不懂規矩了,冒犯了您,還請不要見怪。只是,我二人受公主吩咐,要前去辦差,情急之處,還望您多多包涵、通融通融……”雖然在言語中開口閉口尊稱是您,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林凌巴那裡有半點尊敬的意思,還把公主都架出來了。
小乙子聽了心中暗笑,那曹操微眯的雙眼,此時卻又一次大睜開了,而且,看着林凌巴的眼神中,閃着奇異的光。
至於張讓,此時臉色也不由得爲之一變,雖然對方讓自己不爽了,可是畢竟對方確實算不上大錯,自己不過是想要在這曹孟德的面前顯露一下,抖抖自己的威風,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可是爲了這點小事,如果得罪了公主,那可就不值得了,雖然皇上未必會怪罪自己,可這公主終究是主子,不好明着冒犯了。
經過了心中短暫的思慮,張讓故作大方地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和這沒規矩的狗奴才見識什麼,滾開吧……”
林凌巴這回是忍住了沒有爆發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拉着小乙子,兩人退讓到了一邊,可是從他抓着小乙子青筋直冒的手、還有小乙子齜牙咧嘴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此時他心中也是憤怒到了極點,心裡卻也有些好笑,什麼叫沒有自知之明?這就是了,自己纔是這狗奴才,還好意思說別人?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在經過了他身邊時,那曹操,落後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對他用只有他們倆人的聲音讚道:“說得好!”還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揚長而去。
林凌巴愣了愣,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這曹操現在可是忠君愛國的大好臣民啊,看起來對這十常侍,也只是因爲其勢大,難以撼動,卻絕不適合他們一路的,如果能夠將他拉到了皇帝的陣營裡來——啊呸呸,自己還真當自己是回來拯救這個世界的啊?這些事情,交給歷史發展,自己先幹好自己的事情在說。
不過在此之前,自己心中的氣……看着張讓囂張而去的小模樣,林凌巴在後面不屑的吐了口唾沫,眼神發狠,心中暗暗道:“給老子等着,惹我你死定了,這一天絕對不會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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