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巴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了,他起來之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被呂布那傢伙暗算了
想到這一點,差點就讓他要罵娘了。
說起來其實一直以來凌巴都沒有對呂布完全的信任,他從心底裡是不相信這個在演義中被演繹爲反覆之人的,儘管其中或許有誇張成分,但未必就是空穴來風,而且就算凌巴在後世的時候還能夠對呂布另類眼光看待,但處在這個時代,在他如今的身份,就只能夠從另一個方面去考慮問題,而考慮的不是呂布的能力問題,而是他是否足夠忠心,這一點說實話,凌巴一直沒有太大把握。
呂布顯然是一個很難被束縛住的人,他很驕傲,甚至很自負,但偏偏他又確實是有這個資本的。
要說現在凌巴手下也實在是不缺猛將,關羽張飛典韋三員老牌猛將就不用多說了,隨着趙雲、馬超他們漸漸成長起來,並且長江後浪推前浪,已經隱隱都有超越前者的趨勢,凌巴手底下猛將如雲,再算上凌巴自己,審食河、張遼、張頜、龐德等一批超一流猛將更堪稱當今天下最爲恐怖的王牌陣容;但若說其中獨佔鰲頭者,唯有呂布,而呂布的勇武,也是讓如今本身也實力大進的凌巴都很是忌憚的,實際上他完全不必有這種情緒,問題是一方面對呂布很忌憚,但另外一方面他又很想要用這員猛將,所以情緒上就多少顯得有些複雜了。
不過不管以前對呂布的情緒多麼複雜,但這一次被暗算,卻是讓他本來心裡面還有的對他懷着的一點兒好心思,也全部一消而空了,畢竟不管他再多麼厲害,但不能夠爲自己所用,甚至還可能威脅到自己,凌巴也不可能容許他再活在這個世上,這已經不是原則或是簡單情感的問題了,涉及到了生存這樣的問題,是什麼都可以捨棄的。
而當他站起來,發現面前的那面巖壁,並沒有如自己所想被破壞,出現什麼入口或者洞口之類的,甚至連被打磨的痕跡都找不到的時候,就開始打量周圍,不一會兒就發現了旁邊不遠處,那一個巨大的圓柱子,還沒有閉合上的一個豎起的方形洞口。
凌巴一時間有些猶豫,卻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他突然發現自己內心裡面,對這個地方有一種很隱約但又讓自己很明確感到有些抗拒的情緒的,而且不管怎麼說,他和呂布也是不同的。
想來呂布剛纔已經從這裡進去了,或許在他看來,裡面有着什麼重要的不能夠讓自己搶先的東西吧?
可是就算裡面是什麼刀山火海,有什麼陷阱軌跡,但呂布現在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而凌巴不同,他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捨和依戀,他有他的女人,有他的孩子還有他的家庭,或者小皇帝和大漢這個他爲之奮鬥了數年的天下也算是一個不小的牽掛,就算這裡面真有什麼東西,但也更可能會有很大的危險性,若是萬一自己不慎中招,那可不是後悔都來不及?
可是鬼使神差地,凌巴最終咬了咬牙,還是邁起了最初的那一步。
他才發現,原來他骨子裡,還是有着很強烈的冒險精神的,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就算前世有部分原因自己的死亡就可歸因於此,但也算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吧。
既然已經決定下來就沒什麼好退縮或者後悔的了,而這個時候,凌巴也來不及考慮那麼太多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會怎麼樣,他連出口都還沒找到呢,就這樣順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感覺走下去就好了。
心理面這樣想着,凌巴腳下步子也越來越順,比起呂布來,他顯然身形要顯得“瘦弱”一些,擠進這個洞口裡面,可謂是毫不費勁,而他也知道,外面那兒雖說有一個標示着“水下基地”的巖壁,但到了這裡,恐怕纔算是進了這個所謂水下基地的核心了,裡面有多少危險,亦或者是自己多想了,都是未知,凌巴卻越發的小心了起來。
不過讓凌巴鬆一口氣同時也感覺越加詭異的是,一路過去都沒有什麼危險,即便是他已經走出了這條通道,走出了出口,然後來到了外面。
這卻是一片空曠的空地上,四周圍,則各有一根高大的圓柱,圓柱上分別是古怪猙獰的雕塑,而在凌巴的正對面方向,在兩根柱子的中間,卻還有一個巨大的穹頂,而從這兒向那邊而去,則正好是一排白玉石砌成的階梯。
沒有多少遲疑,沿着階梯往上,凌巴一邊看着周圍,很是好奇,他從來沒見過這麼一個地方,確實感到既陌生,又稀奇。
但等到了上面,一個平臺上,他就不這麼想了。
毫無疑問,他看到了呂布,也看到了另外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王越也在,而且此時呂布是躺在地上的,王越則是就站在他身旁,看到這一幕,卻是很容易讓人想到某個方面去。
不過或許是方纔被呂布暗算的後遺症影響,凌巴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看着兩個人,卻停在原地不再寸進——他搞不清這兩個人的關係,更搞不清現在的情況,怪不得他退縮不前,而是隻能夠如此。
王越看到他來,卻是盡在掌握中地自得笑笑,然後指着躺在地上的呂布道:“他以爲自己一個人來就夠了,卻沒想到這本來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頓了頓,又道:“我只是暫時將他擊昏了,沒有大礙。”
聽到這裡微微放鬆的凌巴,也來不及想自己怎麼會有產生那種情緒,轉而就升起了對王越實力的重新評估,本來還覺得呂布未必會差他太多,如今看來卻又是想錯了,呂布在戰場上或許是縱橫無敵,但正如王越所說,在戰神殿裡,卻還是有足以壓制他的存在的,就不說王越了,之前那個“水蛇”周瑜,也正是如此。
似乎知道凌巴在想些什麼,王越笑笑又道:“或者真是一切早有分數吧,我還想着怎麼讓你們兩個人來這裡,結果就讓那小子碰上了,陰差陽錯,倒是讓你們二人一起來了。”
凌巴這時候也想起來了另外一些問題,看着躺在地上毫無動靜的呂布,怔了怔,心裡面突然如打翻了的五味瓶,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不過他現在心裡面有了底,看到不是呂布是真地躺在那兒,王越也沒有必要欺騙自己,此時便走近了過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呂布,卻見他眉頭緊鎖、臉色泛白,似乎有些難受,但又一時無法清醒過來,心底面,是真的有些愧疚了。
他,看來也是以爲這裡面有什麼危險,但卻不願意讓自己來冒險,所以他才自己一個人來這裡,而將自己擊昏的吧?
想到這些,卻又看着王越口中只是被他擊昏了的呂布,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叫不叫做自作自受?
但無疑,就算呂布什麼都沒有解釋,凌巴也已經知道自己錯怪了他,而自己,從今天開始也是真的要對他改觀了。
又將視線投到了王越的身上,每一次見到他,感覺變化都不大,這一次也是這樣,還是那樣鋒芒外露,可那如出鞘劍氣的銳利,卻足以逼人,不敢迫近。
“好久不見了。”王越的臉上掛着笑,好像真是面對着闊別重逢的故友。
凌巴自然不會真以爲這就是他真實的情感表達,不過自然不會點破,也鼓作和善笑道:“或許你不願意見到我出現在這裡。”
“呵呵……”王越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又問道:“覺得這裡如何?”
凌巴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保持沉默以對。
半天沒有得到迴應,王越也不以爲杵,卻是主動開口道:“你相信輪迴嗎?無錯。”
凌巴皺眉,沒有回答。
說不相信?從穿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再不能夠相信的了,說不相信那就完全是扯淡;可是要說相信?他在沒有真正親身經歷過的情況下,說實話,他自己也是說不準的。
“實際上,戰神殿總共有三座,一座就在洛陽,你已經去過了……另一座,則是在滎陽,那兒大概只有童老頭和這呂奉先去過,童老頭是去送兵器的,也就是他親手打造的這杆方天畫戟,呂奉先自然就是去拿兵器的,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凌巴這才知道呂布那方天畫戟原來是這麼一個由來,雖然還有些解釋不清楚,但也聽王越繼續說下去。
“三座戰神殿的排布,你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同來嗎?無錯。”王越突然擡起頭來,目光炯炯望着一臉茫然的凌巴。
凌巴其實也早有一些猜測,此時心裡再細細想了想,突然心底一震,浮起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不可思議道:“難道……你是說、三角……”
王越點點頭,道:“沒錯,洛陽的“破軍”凌巴凌子衛、滎陽的“貪狼”呂布呂奉先以及這襄陽“水蛇”,或者你也可以稱爲“七殺”的周瑜周公瑾……這三個地方,還有這三個人,卻正好可以組成一個三角形,也正好構成一個輪迴形態——戰神殿一直以來的傳說,三角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