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的吃驚是有道理的,不說凌巴一直以來的聲望和名聲,讓他有理由相信對方不會騙自己——這也只能夠讓凌巴更加感嘆,一個好的名聲多麼重要了,歷史上的劉備是這樣,現在得自己還是這樣,一個好名聲就不會說謊話了嗎?那也不見得,只是相較之下顯然對凌巴的可信度比對董卓要高得多了,儘管現在雙方暫時還是敵人的狀態;就說剛纔凌巴說出的那些,顯然不是對自己有一定了解的人,也不會那麼快認識自己並且說出那些話來,這讓黃忠驚訝之中,甚至有些恍惚和懷疑:聽這麼一說莫非這車騎將軍居然識得自己?
不過再驚訝,也只是驚訝,情緒還是表現在心裡面,臉上神色則絲毫未變。【
黃忠情緒再變化,還不至於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只是對方剛纔那番話最後的重點,的確可以說是一下戳到了自己的痛處,讓他內心的情緒一下劇烈翻騰起來,雖然臉上神情沒有變化,但一種莫可名狀的感覺翻來覆去讓自己感覺一陣又一陣的煩躁不安。
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其實很簡單,須知黃忠之所以會出現在董卓麾下,這其中說起來實在是相當之複雜,他當然不可能是自願跑來幫助董卓,誰都知道這傢伙是國賊,就算爲了不讓自己被天下羣起而攻之也不可能選擇他來投靠,只是如果不是因爲……黃忠心裡想着,臉上一片愁色一閃而沒,他當然不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卻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即便是被人誤會也沒辦法,而他現在更關心的則是這個車騎將軍說了這麼多,究竟有什麼目的,或者說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光光憑藉着剛纔說的那一番話,他暫時還不能夠確定對方是否真的認識自己,而自己又是否認識對方,但他能夠肯定的是,自己確實被對方這一下攪亂了心神。
他可不是一個傻蛋,不會那麼容易被人騙的,然而凌巴所說的這些,一樁一件卻是確確實實由不得他不信地,那些都是擺在那裡的事實,雖說真的要去查對車騎將軍肯定是沒難度的,畢竟不算什麼秘密,但要在並不關注的情況下做到這樣的瞭解,很明顯裡面還有其他的某些原因,而這個原因恐怕就是對方目的的關鍵。
而黃忠的默不作聲也讓凌巴不得不自說自話下去:“黃漢升,莫非你當真還要執迷不悟下去麼?難道你就眼見得董卓這國賊擾亂朝綱,致使朝廷敗壞天下大亂,最終百姓流離失所重現黃巾之亂的慘劇而熟視無睹麼?難道你憑着良心想一想,還不能夠讓你做出正確的選擇來麼?本將軍不相信黃將軍會是一個不識時務、不恤民情的冷血之人,更不相信黃將軍會是一個甘願被人威脅助紂爲虐之人”
不得不說凌巴一下就猜了個不離十,雖然其中也少不了有捧黃忠的嫌疑,對此黃忠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但他卻不能夠再無所表示了,當即朝着那邊點將臺方向——雖然看不清但依稀看出了一些模糊的影,拱了拱手然後道:“車騎將軍就不必多說了,忠自知理虧,也不敢爭辯,只是污名在此,忠戎馬半生卻未成大事,也沒什麼其他的希望,只是願我家小能夠承繼我黃家香火,若能此則無憾矣哪敢奢望其他?”
黃忠說的是肺腑之言,但衆多有心之人自然從中汲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李儒已經有重要以手掩面的感覺,他很快也明白自己的那種異樣感覺來自何方,因爲對面的凌巴又有新的反應了——“漢升,若我說我在之前見過你的兒,你相信麼?”凌巴心中那種感覺越加強烈,他覺得如果不加以驗證一下自己也會覺得遺憾,所以最終還是說出來了。手打書迷羣3∴35686688\\
聽聽聽聽,這傢伙簡直是沒臉沒皮,這麼快就直接叫的這麼“親密”了,李儒差點被這傢伙的無恥之尤氣得吐血三升,偏偏黃忠好像和他在合演雙簧一般“配合着”驚喜說道:“凌將軍此話怎講?”
“其實我也只是猜測……我這裡有一樣東西,可作爲信物,只是不知道是否漢升就是我想要找的人。”說着,凌巴從懷中取出了那塊隨身攜帶的玉佩,說起來或許也是巧合或是冥冥中便有約定,他今天竟然恰巧帶着這個了。
然後戰場中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場景,一騎從討董聯軍大後方點將臺出發,一直穿過了混亂還在延續的戰場,一直到了董卓軍陣營,而董卓軍居然也自覺地讓開來,讓他進入其中,將那塊玉佩交到了黃忠的手上,然後更加戲劇性的是,剛剛還是作爲董卓軍出戰武將對陣呂布的黃忠,在看到那塊玉佩之後先是激動萬分,而後轉過頭來看着董卓和李儒的方向,此時後兩者早都已經目瞪口呆,甚至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了,面對黃忠滿臉的疑問甚至是質問,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黃忠似乎也沒打算等他們的迴應,衝着對面在一旁看了老半天卻還始終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呂布笑道:“這位將軍,剛纔黃某有所得罪,萬望見諒,這其中恐怕還有什麼誤會,且待某去向車騎將軍問個清楚……”說完便掉頭跟着那送信物來的騎士一起沿着原路要返回。
而這個時候李儒已經反應過來,趕緊尖叫道:“來人快、快攔住他,不能夠放他跑了……”
如果說剛纔放那個騎士過來是沒有預料的話,那現在若是再讓這黃忠跑掉,就等於是在扇自己的臉了,可不等李儒話說完,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已經對此事有了自己理解的呂布當即拍馬趕上攔在黃忠後方充當殿後,一邊嘴上還叫道:“衆將士,掩護黃將軍撤回,其餘人再隨某衝殺一陣……”
“是”這回應和着呂布的正是張文遠等七人,此時他們也都擺脫了董卓軍的糾纏聚攏到了呂布身邊,然後一行八騎組成了一支不可思議的衝鋒隊伍,就像是一柄銳利的尖刀,直直**了董卓軍的心臟中,讓那些將士驚慌失措,而他們的目標總是放在董卓和李儒身上,以至於二人也急着逃竄大大影響了指揮的效率,竟讓黃忠就這麼一路飛快地到了聯軍這邊,當然一路上也少不了一番追逃,那名騎士在這過程中也不幸喪生了,黃忠卻來不及去顧及他。
而在經過了討董聯軍這一方再三盤查之後,黃忠終於接近了點將臺凌巴這裡。
“果然是你”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又好象是約好了一樣的,互相終於見到了面的兩個人又緊接着異口同聲問出了另一句話:“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凌巴不禁有些尷尬,怎麼會和對方這麼“有默契”,看着賈詡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他當然知道對方這是置身事外的表現,平常還沒什麼,此刻卻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可惜暫時沒法發揮到他身上去,至於點將臺附近圍着的那些人就更不用說了,別說他們根本還不知情了,就算知道了難道凌巴還能夠遷怒於這些根本不相關的人?至於賈詡是否不相關,凌巴根本沒有考慮過。
“還是你先說吧……”不過凌巴沒再考慮太多,而是又對着黃忠喊了一句,卻沒想到對方也跟着同一時間說出了這句話來,這次可就不只是尷尬這麼簡單了,賈詡也似乎裝不下去了,就是靠近點將臺這邊的大半塊地方衆人都陷入了暫時的呆滯中,而凌巴自己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最後還是賈詡拉了拉凌巴,凌巴好似才反應過來了然後再次開口道:“好吧,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先問我……”還好這一次對方沒有再跟着開口,所以兩個人也沒有說出一樣的話來……呃,怎麼聽的好像很希望兩人說一樣的話呢?
總之黃忠聽了凌巴的話之後,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忠想這種情況下,想不知道您是誰都不容易。”
凌巴愣了一下,旋即也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那個啥,犯什麼傻呀,那該死的尷尬感覺又回來了,幸好他也調整的很快,直接無視了終於忍不住開始憋着笑的賈詡,輕咳了一下然後說道:“說起來倒是好久不見了,剛纔還在猜測是不是你,就算你將小絮的玉佩拿去了,說起來還有些不敢相信你居然就會是……”說到這裡他突然不說了,因爲他突然想到這黃忠是大器晚成的典型,越老越厲害也越有名的,可顯然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夠說什麼“久聞你大名”的話的,畢竟現在說起來可是自己要比對方有名的多了,這樣說難道是想要諷刺麼?
不過凌巴說得大半夜都是真話,就算是剛纔他也不是很肯定對方是不是就是自己猜測到的那個人的,當然他更關心的顯然是他怎麼和董卓搞到一塊兒去了。
而當凌巴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黃忠並沒有他想象中那樣太介意,反而先問凌巴道:“難道凌將軍還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我該知道幺?”凌巴滿頭霧水,不知道對方想說什麼,而黃忠想了想,又是苦笑道:“或許這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吧,此事說來也話長,和敘兒也有關係……”
凌巴不得不打斷道:“說起來你兒究竟叫什麼?”
“犬名敘,大名黃敘。”
凌巴剛開始還點點頭,可過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敘顯然和自己所說的絮不一樣,偏偏讀音是一樣的,彼此還沒有經過比對,所以都誤會了,還好這個誤會無傷大雅,黃忠沒有察覺,凌巴自然也不會揭自己的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黃忠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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