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寧在接受審判之時,本以定罪。殺人償命,法律並不是兒戲。但在劉雨蝶的各方疏通之下,宋雅寧因爲一紙精神失常的證書將殺人綁架的罪名洗脫。
雖然是免了死刑,宋雅寧的後半輩子也只能在精神病院中監禁度過一生。
宋安然沒先到劉雨蝶竟然會想到這樣的法子,在氣氛之餘又不免釋然。失去了自由,還要和精神病人住在一起,這對宋雅寧來說也不失爲一種嚴酷的懲罰。
沒有什麼是比自由更珍貴,宋雅寧想要逃脫死刑,可是卻失去了後半輩子的自由。
宋安然私下去見了宋雅寧,她的氣色很不好,精神也恍惚。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假裝的,宋安然幾乎以爲宋雅寧就是一個精神病人。
“我一直不想來看你,因爲我覺得你不值得,甚至會髒了我的眼。可是現在看到你這樣子,忽然慶幸我終於還是來了。”宋安然看着宋雅寧,眼裡沒有任何的悲憫。
對於這樣作惡多端的人,宋安然也不想浪費自己任何的同情心。
宋雅寧依舊是目光呆滯,整個人都像是沒抽掉了靈魂一樣。宋安然知道,她在假裝,假裝一個貨真價實的精神病人。
看來,她演的戲還真是挺像的。
“宋雅寧,在我面前,你大可保持你最真實的樣子。我們都知道,你並沒有瘋。而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你更不必裝。”宋安然直截了當地將宋雅寧的灰色面具揭下,她想看到氣急敗壞的宋雅寧。
曾經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宋家大小姐,如今淪爲了要靠着假裝成爲精神病人才能逃避法律責任的可憐蟲。風水輪流轉,這轉的也太快了。
“宋安然,你一個私生女有什麼資格出現在我面前。我纔是宋家唯一的大小姐,你不過是一個私生女而已。”宋雅寧情緒有些激動,那樣子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了厚重的玻璃門而出。
宋安然只是笑了笑,對宋雅寧徒勞無功的掙扎當做是一個笑話看待。而後,她收斂了笑。“宋雅寧,胡玉芳也曾作爲你母親二十一年了,爲什麼你能這麼狠心地將槍對着她。看着她死在你面前,你有沒有後悔過?”
雖然已經決定將過去的事情都拋在腦後,重新面對新生的生活。可一看到宋雅寧,她的腦海裡就不自覺地想到了那天的天台,還有那在耳邊響起的槍聲,血紅色的印記那樣刺眼。
眼一閉上,那可怖的畫面如同鬼魅一般在心頭揮之不去。
“她已經選擇了作爲你的母親,要是她想着我,我又怎麼會把槍對準她。宋安然,都是你,你這個掃把星,如果沒有你,爸爸也不會死,媽也不會不要我,她更不會死。”
“這就是你爲什麼坐在玻璃門之後假裝一個精神病人,而我坐在外面看着你的原因。你什麼事都推到別人的身上,我私生女的身份是你最大的藉口。藉口只是相對於弱者,你既然有了藉口便有了弱點。說來說去,這都是你自找的。”
宋安然知道宋雅寧是沒救了,她天之驕女的身份給了她太多的錯覺。在榮華的時候,何嘗不是脆弱的開始。
今天的這一場見面並沒有什麼意義,要追討什麼,不必,人死不能復生,而宋雅寧也將在精神病院裡面度過一生。劉雨蝶有那個能耐以精神病人的身份讓宋雅寧逃脫死刑,但她不能伸手進精神病院,更不會讓她在裡面風光如同千金大小姐一樣生活。
“宋雅寧,你好自爲之。你躲得過死罪,難道你又能擺脫內心的折磨?也許在你睡覺的時候,那些過往會如同噩夢糾纏着你。”
“你這是在危言聳聽,宋安然,你還真是天真。”宋雅寧嗤笑道。
“有沒有隻有你最清楚。”宋安然笑着,起身。“我今天來也只是想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索性沒有辜負我此番前來。”
會客時間已經結束,宋安然離開,全然不去管趙吉祥在身後如何。
外面,秋風吹起,去年的今天,她是怎麼都不會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中和宋雅寧見面。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不論怎麼修煉,就是沒有修煉到產生情誼的那一天。
收緊了大衣,宋安然上了車,離開了這一個地方。她想,在此後的日子裡,她都不會再來看宋雅寧。
見過一面就已經足夠了,宋雅寧做得事情,她餘生自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和齊豫相見,是一個巧合。宋安然正在商場購物,是爲了家裡那一隻戀父狂魔的小葡萄買衣服。
好像身爲母親之後,不管有沒有存在吃醋這一個嫌疑,對女兒的衣服總覺得那不夠多。總想買了再買,標籤都還來不及摘下就又添了新衣服。反正家裡的小葡萄已經是億萬身家,買點衣服也不算過分。
齊豫是和一個女人來逛街的,不是趙吉祥,更不是唐可欣。宋安然有些詫異,但也理所應當。齊豫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只要不是gay,身邊有一兩個女人是正常的。
那女人很漂亮,五官精緻,一頭波浪卷的長髮更添嫵媚。身穿着白色大衣,看着淑女得體。站在齊豫身邊,倒是一副公子佳人的美好畫面。
“好巧啊,你也來買衣服?”宋安然率先打招呼。
齊豫明顯有些愣怔,似乎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宋安然。他還四處張望了一下,像是在找什麼人。
“你一個人來?”他問。
宋安然笑,“是啊,閒着無聊就想買衣服,小葡萄的衣服總覺得買不夠一樣。”
“小葡萄也大了些吧,還不知道現在長得如何。”
產後的宋安然,少了一分青澀,多了一絲成熟風韻。齊豫心中暗啞,苦澀地笑。
“齊豫,這位小姐是……?”旁邊的美女一直被晾着,微微有些惱怒。
齊豫好像也並不打算讓兩人相識,只介紹說:“安然,這位是李小姐。李小姐,這是安然。”
孰輕孰重,一言便知,李美女的臉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