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簫聽得一頭霧水,陸醫生不是出國了嗎?聽溫靜的意思,他出事了?
心裡一緊,焦急地問:“陸醫生怎麼了?”
“陸醫生生病了,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以爲把你趕走就可以讓陸醫生安心養病,可是陸醫生等不到合適的骨髓配型,身體每況愈下,他心心念唸的人只有你,請你來見見他,求求你了。”
溫靜的哭聲不像是開玩笑。
聽到骨髓移植四個字,樑簫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樑簫準備出門,突然想到悄悄在睡覺。
還是打個電話給蘭姨才能安心。
蘭姨接電話後,很快就過來了。
“簫簫,聽你電話裡說的含糊不清,到底出什麼事了?”
“陸醫生生病了,我得趕緊去醫院看看,麻煩你今晚幫我照看悄悄。”
交代完後,樑簫快速出門。
蘭姨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覺得事態嚴重,給霍錦笙打電話彙報情況。
霍錦笙聽完蘭姨的敘述,問:“陸遠得了什麼病?”
“簫簫沒說,要等她去醫院後才能知道。”
“好,一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好的,霍先生。”
掛了電話,霍錦笙眉頭深鎖。
“告訴劉總。密切關注下陸遠的消息。”
陳練應道:“是。”
……
樑簫出來後打車,一路上,樑簫都在想溫靜說的話,陸醫生怎麼會得那麼嚴重的病?
這段時間,她以爲他出國了,原來他根本就沒有離開,他瞞着她病情。一個人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她真的好自責,越想越難過。
“師傅,麻煩您快點。”她焦急的催促。
樑簫很快就到了醫院。
溫靜看到車,趕緊跑過來。
樑簫剛打開車門,就看到溫靜淚流滿面的樣子。
“溫醫生。”
“樑小姐,快點跟我來。”
一路上。樑簫通過溫靜瞭解到陸遠的病情,才知道他得了很嚴重的病,需要骨髓移植,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溫靜也不會瞞着陸遠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樑簫一路心急如焚的往病房走去。
當她看到陸遠時,心裡頓時一痛。
短短半月,陸遠就像變了一個人,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他看上去瘦了一圈,臉頰深陷,眼窩也陷進去,很明顯的病態讓人不忍心看下去,寬大的病號服空蕩蕩的,顯得他更瘦,也更讓人心疼。
一路上由於擔心,很多話在心裡醞釀,可真的見到他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嘴脣顫抖,好幾次想開口,喉嚨像堵了什麼,難受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陸遠也看到她,他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心裡很開心,很激動,差點就情不自禁的衝到她面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把悲傷埋在心裡。輕輕的說:“你怎麼來了?”
樑簫眼前模糊一片,步履維艱的走向他,每一步都是那麼痛苦。
“別過來。”當她快靠近他的時候,陸遠突然後退一步。
樑簫壓抑的說:“陸醫生,原來你沒有出國,你生病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陸遠苦澀的說:“樑小姐,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這種事情沒必要告訴你吧。”
普通朋友四個字,讓她想到他生日那天,她說的那些絕情傷人的話。
如果早知道他生了這麼嚴重的病,她一定不會故意說那些話來傷他。
他越是強調普通朋友,她越難受。
“對不起陸醫生,我不知道你生病了,那天我……”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樑小姐,你現在知道了,可以走了嗎!”陸遠轉身,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他不敢面對她,他怕她再不走,他會控制不住想挽留她的衝動,他時日無多,給不起任何承諾,不見纔不會留戀。
他的背影讓她難以自處,心痛難忍,他病成這樣,怎麼能安心走?
可是,她知道他不想連累她,所以才趕她走。
她不想勉強他,強顏歡笑,“好,我走。”
難過的離開,陸遠忍不住轉身望着她黯然離去的背影。
有那麼一刻,他差點就去追,意識剛起。想邁開步子去追,雙腳不聽使喚,根本動不了。
他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連自己都照顧不了,還有什麼資本去追她。
直到她離開病房,嘴邊的那聲呼喚始終沒有喊出去。
她這一走,彷彿帶走了他的靈魂,他失魂落魄的踉蹌倒退,差點撞到牀沿。
“陸醫生。”溫靜趕緊跑過來扶着他。
陸遠艱難的擡起頭,嚴厲的說道:“你答應我不會告訴她的,你爲什麼要告訴她?”
由於激動,陸遠有點喘不過氣,溫靜連忙幫他順氣,“陸醫生,對不起我食言了,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天天這樣受折磨,而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我生病的事與她無關,你這樣讓她可憐我,叫我情何以堪?”
溫靜心酸的說:“對不起。”
陸遠把手從她的手裡收回來,冷淡的說:“我想靜一靜。”
“陸醫生……”
“走。”他低吼。
溫靜知道他心情不好,只好先離開。
……
樑簫慢慢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上。
“樑小姐。”身後突然有個聲音喊她。
樑簫回頭,看到陸振國站在身後,他的表情非常嚴酷,顯然來者不善。
“陸先生。”
“你來幹什麼?”陸振國大聲吼道。
“陸先生,陸醫生生病,我只是過來看看他。”樑簫解釋。
“用不着你假情假意,當初我叫你離開阿遠你不走,現在他病了你還來糾纏不休。我不會讓你再接近阿遠,請你立刻離開。”陸振國毫不留情的說。
兩對陸振國的憤怒,樑簫想到陸遠的病,心裡特別痛。
陸振國是陸遠的父親,他的心痛比她更甚,所以她沒和陸振國爭辯什麼,默默的離開。
“樑小姐。等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樑簫回頭,看到是溫靜,站在原地等她。
等溫靜走近,她說:“樑小姐,你別怪陸醫生。”
“我沒怪他。”反而理解陸遠的用意,他只是不想連累她而已。
“溫醫生,陸醫生的病真的沒救了嗎?”
“除了骨髓移植,還有中藥調理,但是第二種辦法並不適合陸醫生現在的身體狀況,所以骨髓移植是唯一的辦法,可惜……”她哽咽的說:“知道他的病情,我第一時間去做配型,後來陸醫生的爸爸媽媽也來做了,結果不盡如意,我真的很怕他等不到合適的配型。”
看到她的眼淚,樑簫心裡別提有多難受。
她是醫生,最瞭解陸遠的病情,她的表情讓她一點僥倖的希望都沒有。
“溫醫生。請你帶我去做配型。”
“你?”
樑簫堅定的說,“不試試怎麼知道我的行不行,陸醫生救了悄悄,他那麼好的人,老天不應該那麼殘忍,哪怕沒有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事到如今,溫靜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要還有一個人願意捐骨髓,她都不會放棄希望,拋開對樑簫的偏見,溫靜馬上帶她去檢驗科。
抽了血液樣本,樑簫和溫靜一起出來。
“什麼時候有結果?”
“明天。”
“好,明天不管結果如何,請你務必要把結果告訴我。”
“好。”
……
唐夢瑤下班離開醫院,剛出來,就看到霍錦笙站在車旁等候。
她站在五級臺階上看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來接她下班,心裡特別開心,快速走過去。
“錦笙,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下班。”霍錦笙淡淡的說。
唐夢瑤欣喜不已,情不自禁的彎起脣角。
“上車。”霍錦笙說。
唐夢瑤高興的上車。
車內,唐夢瑤坐在霍錦笙旁邊,偷眼看着霍錦笙開車的樣子,不由得看癡迷了。
心裡竊喜。又不敢太興奮。
因爲邱晚珍的警告,她不敢主動去招惹霍錦笙,霍錦笙卻來接她下班,她不知道多開心。
她突然有一個念頭,如果她能抓住霍錦笙的心,邱晚珍又算什麼東西。
“錦笙,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主動出擊。
霍錦笙說:“好,不過我不想去外面吃。”
“嗯?”
“我覺得你做的飯菜很合我胃口,上次你給我送飯,我特別想念那個味道。”他突然回頭,對她露出一個魅惑人心的笑容。
唐夢瑤被他的笑容蠱惑。
“真的嗎?你真的喜歡我做的飯菜?”
“當然。”
剛好紅燈亮了,霍錦笙停穩車,回頭對她說:“我從來沒有去過你家裡,不如我們去超市購買食材,去你家裡做飯。”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曖,昧,似乎某種暗示。
唐夢瑤心跳加快,“你真的想去我家裡?”
“歡迎嗎?”
“歡迎,當然歡迎。”
“好,那我們去買食材吧。”
霍錦笙勾脣淺笑。剛好綠燈亮了,霍錦笙繼續開車。
去超市挑選了一大車食材,兩個人一起回唐夢瑤家。
這是霍錦笙第一次來唐夢瑤家裡。
剛進來,屋內豪華的裝修和氣派的傢俱連他也不由驚歎。
唐夢瑤是孤兒,從最底層爬上來的人對金錢的慾望比一般人要強烈,所有她會不遺餘力的在物質上去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她一個婦科醫生,如果不是貪污,怎麼會住這麼好的房子。
霍錦笙不動聲色的讚美:“你家真漂亮。”
唐夢瑤尷尬的笑笑。
“錦笙,你去客廳坐會,我去廚房忙了。”
“好。”
唐夢瑤家是開放式廚房,霍錦笙在客廳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加上她總是不停的偷看他,霍錦笙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看財經雜誌。
一個小時後。
“錦笙,吃飯吧。”唐夢瑤在餐廳呼喚。
霍錦笙進去餐廳,桌面上擺滿了豐盛的佳餚。
爲了調節氣氛,她特意點了蠟燭,擺好了紅酒。
“錦笙,坐吧。”唐夢瑤羞澀的說。
霍錦笙突然走到她面前,紳士一般的幫她把椅子拉開。
“請坐。”霍錦笙溫柔的說道,配合暖色燈光,讓他的笑容看上去更加魅惑。
唐夢瑤從來沒有感受到這麼幸福的時刻。
“謝謝。”
兩人坐下後。燭光渲染出的浪漫氛圍讓唐夢瑤害羞的低頭,露出一絲嫵媚的笑容,“試試我做的牛排。”
“好。”
兩個人開始吃晚餐。
唐夢瑤突然說道:“錦笙,你明晚有沒有空?”
“有事?”
“我有個電視節目專訪,你能去現場看我直播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近幾年,唐夢瑤把所有的工作重心轉到了電視臺的節目上,她做了很多節目嘉賓,可謂名利雙收。
他正愁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讓她名譽掃地,他可以充分利用這次直播機會,讓她措手不及。
霍錦笙在心裡冷漠一笑,“好,我去。”
“你真的答應了?”
“嗯。”
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唐夢瑤大喜過望,這麼多年她做了那麼多次節目,他從來沒有關注過,她一直很想讓他看看自己在舞臺上的表現,還有自己的努力。
她想向他證明她的優秀。
唐夢瑤激動的說:“謝謝你,錦笙,有你在,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霍錦笙陰冷的勾了勾脣,“家裡有醬料嗎?”
唐夢瑤突然想起來,“我忘了你喜歡配醬料吃牛排,我這就去給你配。”
站起來,高興的離開餐廳。
霍錦笙彎脣,目光淡漠的落在對面的紅酒杯上。
一粒白色的藥丸掉進杯子裡,很快被紅酒稀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