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笙還在急救,這種時候,就算唐夢瑤趕她,樑簫怎麼可能會走。
悄悄突然往前一站,堅定的說道:“壞叔叔救了我們,我和媽媽要看到壞叔叔沒事纔會走。”
樑簫欣慰的看着悄悄,她這麼小就懂得愛憎分明,嘴上叫着壞叔叔,心裡卻關心他。
唐夢瑤更加討厭悄悄。
悅悅聽到悄悄一口一個壞叔叔,氣不打一處來,一邊罵一邊衝過去動手推悄悄,“你憑什麼說我爸爸是壞叔叔……”
“悄悄小心。”粱簫緊張的快速跑上去。
“啊。”悄悄被悅悅一雙手掐住了脖子,喘不過氣來。
悅悅就像瘋了一樣,用力的死命掐着,並且一邊掐一邊搖晃,嘴裡念着,“我爸爸不是壞叔叔,我爸爸不是壞叔叔……”
唐夢瑤雙手環抱,在一邊看好戲。
“悄悄。”樑簫連忙上前拉開兩個孩子,“快放手。”
小孩子發起狠來,連樑簫也招架不住,眼看悄悄的小臉漲得通紅,心裡一慌,更加用力掰開悅悅的手。
終於,將悄悄從悅悅手裡解救出來,樑簫心疼又心急,“悄悄,悄悄你還好嗎?”
“媽媽,咳咳,我……我……”她大口吸氣,呼吸不過來。
樑簫急了,“悄悄,別急,放鬆一點。”
悄悄艱難的吸了幾口氣,一口氣沒順過來,突然背過氣去,倒在她懷裡……
……
方梓雋聞訊趕來,便看到樑簫失魂落魄的樣子。
急救室上面的紅燈還亮着,樑簫背靠着牆,蹲在角落裡不發一言。
“簫簫。”方梓雋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敢太用力。
樑簫擡起一雙淚眼,擔心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方梓雋也沒說話,安靜的陪着她。
直到醫生從裡面出來,樑簫突然站起來跑過去。
“醫生,我的女兒。她有沒有事?”
醫生一邊摘口罩一邊說,“樑小姐,我是來通知你續費的,至於裡面的情況,小朋友還在搶救,暫時還不能肯定的回答你。”
搶救!
悄悄還沒有醒過來,她現在有危險。
樑簫根本沒有閒暇去思考,又急又氣,失去理智的朝醫生大喊,“那你出來幹什麼?我的女兒還沒有脫離危險,你爲什麼不救她?”
“小姐,你還沒有交費。”
樑簫根本聽不進去,整個人亂了分寸。
“爲什麼要停下來?你知不知道你拖一秒我的悄悄在裡面可能會沒命,你還是醫生嗎?爲什麼不救她。”
“簫簫。”方梓雋從身後抱住她,她現在很奔潰。說什麼都沒用,對醫生說道:“醫生,我馬上就去交費,請你先救孩子。”
醫生也很爲難,這樣的家屬他見過了,到時候人一救,費用卻一拖再拖,“先生,醫院有醫院的規定。”
“難道錢比人命還重要嗎?”方梓雋也感到憤怒,爲免耽誤悄悄急救,將樑簫放在椅子上,回頭對醫生冷酷的說,“我現在就去繳費,請你務必抓緊時間搶救孩子,如果耽誤了搶救,我絕對會追究到底。”
醫生一震,這種威脅的話他聽了很多,卻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光是看他殘酷的臉色,心裡就一陣心慌。
想到裡面的孩子,一下子緊張起來,生怕她錯過最佳搶救時間,快速進去急救室通知搶救。
方梓雋繳費回來,粱簫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雙目呆滯,就像一座毫無生氣的木雕。
方梓雋走過去,安靜的坐在她身邊,心疼的對她說道:“簫簫,別擔心,悄悄一定會沒事的。”
溫柔的聲音讓她心裡一下子趨於柔軟。眼淚橫飛,帶着哭腔道:“都是我不好,今晚悄悄遇到這麼多危險,是我這個做媽媽的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錯,是我沒用……”
方梓雋心疼極了,“簫簫,我回家的時候看到家裡亂糟糟的,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粱簫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方梓雋心裡久久難以平靜。
沒想到他才離開幾個小時,家裡就發生這麼大的變故,如果不是霍錦笙,他無法想象今晚她們母子如何逃過這一劫。
上次因爲奶奶的事情他就懷疑霍錦笙在乎她,他這麼晚還守在樓下。可想而知他對簫簫並非無情。
如果不是愛到極致,又怎會以命相救?
方梓雋心裡感到很不安,之前的自信心一下子瓦解。
“對了,梓雋,謝謝你幫我交了住院費,以後我一定還你。”她不能再欠他了。
方梓雋苦笑一聲,她越是把他當外人,心裡越不爽滋味,“悄悄叫我一聲爸爸,我就有義務照顧她,還錢的事以後不要再說了。”
“那怎麼行,上次因爲張潔的事情你幫我墊了二十萬,你的錢也是自己辛苦掙的,我不能白用你的錢?”
方梓雋凝眉,一頭霧水的問:“簫簫,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幫你墊付二十萬?”
“不是你嗎?可張潔明明說她已經收到了我的匯款,不是你還有誰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
方梓雋也感到奇怪,那天去醫院查看洋洋的住院情況才知道洋洋已經住院了,他連張潔的面都沒見到。
難道是霍錦笙?
這個念頭一產生,他就百分百認定是霍錦笙暗中擺平這件事。
霍錦笙表面上看着次次針對簫簫,暗中卻??的關心她。
這份付出,一點都不比自己少。
如果不是誤會悄悄不是他女兒,他拿什麼和他競爭?
現在霍錦笙用自己的命救了她,等他醒來,或許……
方梓雋搖搖頭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既然霍錦笙暗中幫忙,他沒理由搶這份功勞,“簫簫,或許這錢是……”
“樑悄悄的家長在哪?”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
粱簫沒空聽方梓雋的話,立馬站起來,“我就是。”
“孩子已經搶救過來了,家屬過來幫忙推到病房。”
“好,謝謝醫生,謝謝。”粱簫喜極而泣,不過她不敢太高興,因爲悄悄還在昏迷中,醫生也說不準她什麼時候醒來。
守在病牀前,粱簫一直望着悄悄,一隻手輕輕的握着她的小手,忍不住溼了眼眶。
方梓雋??的守在一旁,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明明離她那麼近,卻彷彿隔了千山萬水。
那麼近,那麼遠……
……
霍錦笙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他陷入了一個虛幻的困境,他困在裡面走不出來,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他,那擔心不已的吶喊聲,讓他一點一點的從困境裡走出來,終於找到了方向。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早,室內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外面的陽光從窗戶外透進來,讓這個清晨多了一絲安逸。
想到昏迷前的一幕,他中刀後,粱簫那傷心欲絕的表情……
後來在救護車上,耳邊全是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也許,她並不是不在乎他的。
霍錦笙嘴角含笑。
唐夢瑤進來,看到霍錦笙醒來了,激動的跑過來。“錦笙,你醒了。”
霍錦笙回頭,嘴角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待見到跑來的人是唐夢瑤,笑容很快收斂起來。
唐夢瑤握着他的手,這一夜她一直在擔驚受怕裡度過,一夜沒閤眼,現在看到他醒了,所有的害怕煙消雲散,“錦笙,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醫生說那把刀離心臟只有一寸的距離,幸好搶救及時,要不然……”
霍錦笙沒心情聽她說自己的傷勢。把手從她的手心裡抽出來,冷硬的問道:“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是啊,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好多血,嚇死我了。”
霍錦笙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唐夢瑤一直在耳邊噓寒問暖,霍錦笙不想理會,“你出去,我想休息。”
唐夢瑤尷尬的收住笑容,看到他不耐煩的趕自己走,未免惹他不高興,聽話的出去了。
霍錦笙躺在牀上睡不着。
翻來覆去,腦海裡一直在蒐羅着昏迷前的記憶。
他倒在她面前,她去哪了,爲什麼醒來身邊的人是唐夢瑤?
他多麼希望他一醒來看到的人是她。
一整天,他都在盼望着粱簫能過來探望他。
等待是煎熬的,失望是註定的。
霍錦笙在漫長的一天結束之後,終於失望透頂。
……
夜深。
方梓雋從沙發上擡起頭來,眯了眯迷濛的睡眼,看到一個人影消失在門口。
他突然清醒過來,簫簫這麼晚了要去哪裡?
他快步跟上去。
粱簫走在四下無人的走廊上,到諮詢臺一打聽,問到霍錦笙的情況,知道他已經度過危險期,加快腳步向他的病房走去。
她很快就找到了病房,心裡更加緊張,這一天都在照顧悄悄,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推開門,房間裡面空空如也。
她以爲自己走錯房間了,出來,剛好一個護士要進來換被子。
粱簫趕緊問,“您好,我想請問下這裡面的那位先生呢?他去哪了?”
“你是說霍錦笙先生?”
“對對對,就是他。”粱簫點頭。
“霍先生剛纔已經出院了。”
“出院,他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小護士奇怪的看着粱簫,“你不知道霍先生的身份嗎?就算他受傷了,他也不可能住在普通病房裡,肯定是轉到了最好的醫院養傷。”
小護士沒空和她閒扯,推着一車新被子就走了。
粱簫失落的站在病房門口,心裡好像壓着什麼東西,說不出的難受。
背靠着牆壁,她仰着頭看着走廊的吸頂燈。
霍錦笙,難道我們註定要一直錯過嗎?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既然他已經沒事了,她就放心了,何必去糾結有沒有見到他呢?
想到這,粱簫豁然開朗,怕悄悄醒了,又趕緊跑回去。
身後,方梓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眼眸深諳,濃濃的憂傷佔據了所有的思緒……
……
粱簫回到病房不久,悄悄就醒了。
她開口第一件事就是,“媽媽,壞叔叔醒了嗎?”
粱簫剛從那裡回來,未免她擔心,微笑的點頭,“他已經醒了。”
悄悄鬆了一口氣,“壞叔叔沒事了,太好了。”
見她那麼高興,粱簫不由自主的問:“悄悄,你不是討厭他嗎?爲什麼會關心他?”
悄悄單純的說道:“我是討厭壞叔叔。但是他救了媽媽,是媽媽的救命恩人,我就不那麼討厭他了。”
因爲救了她一命而不再討厭。
粱簫不禁問自己,他做了那麼多傷害自己的事情,她真的可以因爲這件事把所有的過往一筆勾銷嗎?
粱簫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對他沒有以前那麼恨了,心裡一直掛念着他的傷勢,或許正如悄悄一樣,是因爲這份以命相救的恩情,深刻的影響了她吧。
“媽媽,爸爸呢?”悄悄又問。
粱簫回頭,沙發上沒有人,奇怪,剛纔回來的時候就沒有見到他。
“我在這呢。”方梓雋突出從病房外面進來,手裡提着夜宵,“悄悄,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肯定餓了,爸爸買了粥,待會你要多吃一點補充一下體力。”
悄悄摸了摸肚子,確實很餓,笑着說道:“謝謝爸爸。”
粱簫心生感激,還是他想得周到,自己只會瞎擔心,什麼也做不了。
方梓雋端着一碗白粥過來,坐在牀邊,粱簫雙手接過,“我來吧。”
“簫簫,你也一天一夜沒閤眼了,先到旁邊休息一下吧。我來喂悄悄就行。”方梓雋不給她接。
悄悄關心的說:“媽媽,你去睡一會吧,爸爸餵我就好了。”
正好自己也累了,粱簫沒有拒絕,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着休息。
方梓雋喂悄悄吃粥,悄悄乖乖的吃,眼睛卻一直落在粱簫身上。
湊到方梓雋耳邊小聲的說:“爸爸,媽媽好像不高興。”
方梓雋沒回頭,不過他不用猜也知道她有心事,方梓雋微笑的說:“悄悄,媽媽沒有不高興,媽媽太累了。”
“爸爸,你別騙我了,我還不瞭解媽媽嗎?爸爸,你是不是惹到媽媽了?”
方梓雋無語,要真是他惹到還好,關鍵是霍錦笙,她心裡最在乎的那個人。
悄悄神秘兮兮的說道:“爸爸,要不等我出院了,我們和媽媽一起出去玩吧,正好過幾天是媽媽的生日,要不我們給媽媽一個驚喜?”
方梓雋突然想到,這週末,就是粱簫的生日。
心情一下子好起來,正好他可以在她生日這天好好表現,爭取讓她鬆口答應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悄悄就出院了,辦理出院手續後,方梓雋抱着悄悄,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從醫院裡出來。
若兮陪蘇秀蘭來醫院檢查。意外的看到方梓雋。
他抱着一個小女孩,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三個人儼然一家三口。
她停住腳步,全身僵住,??的看着他們三人走到車位面前,她注意到,方梓雋將那個孩子放下來的時候,那個孩子還親了他一口,喊了一聲:“爸爸。”
那是他的孩子,他什麼時候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了?
蘇秀蘭早就發現?若兮不對勁,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一幕,以及那一聲爸爸。
前幾天剛被方梓雋拒絕,蘇秀蘭本來就心情不爽,現在看到這一幕,根本咽不下這口氣,拿出手機就打了一個電話。
沈寒玉沒想到蘇秀蘭竟然還會打電話給她,高興的接過,“秀蘭。”
蘇秀蘭故意酸道:“寒玉,恭喜你啊,枉我們姐妹一場,你什麼時候當奶奶了我竟然不知道,既然你媳婦孫女都有了,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家若兮?你不知道重婚罪犯法嗎?”
沈寒玉莫名其妙,“秀蘭,上次的事情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也不用編這樣的謊言來騙我吧。”
“我都親眼看到了,還能騙你嗎?梓雋都有女兒了還來招惹我家若兮,虧得若兮對他一往情深。他這是腳踏兩隻船,這次你們方家實在是太過分了,以後,我們兩家還是不要再來往了。”
“喂,秀蘭,梓雋怎麼可能……喂……”
沈寒玉想解釋,蘇秀蘭已經掛了電話。
心裡,產生一絲不好的預感。
上次梓雋說他心裡有喜歡的人了,本來她就不太高興,想成爲方家的媳婦,必須得通過她的眼光,現在聽到蘇秀蘭這麼一說,她半信半疑,難道梓雋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並且生了孩子?
她更加無法容忍。
她馬上去方世勳的書房。在名片夾裡找到了一家偵探社,撥了電話出來。
“喂,是偵探社嗎?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忙查一下……”
……
幾天沒回家,上次被口罩男弄亂之後,家裡亂糟糟的沒來得及收拾,一回家看到屋裡那麼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粱簫只好讓悄悄站在門口。
“悄悄,媽媽先把家裡收拾一下,你等會再進來。”
“好的,媽媽辛苦了。”
粱簫開始收拾屋子,方梓雋也走上去,“我來幫你。”
粱簫看到地上的碎玻璃,那天霍錦笙就是從窗戶外面撞進來救了他們母女,當時她眼見悄悄被甩出去,她無助極了,卻沒想到他突然出現,那一刻心裡說不出的震撼,她甚至想,他會不會一直都在她身邊,所以她有危險,他就能及時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惜,她什麼都來不及問,霍錦笙就被……
看到地上已經幹了的血跡,心裡突然產生一絲刺痛,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流了那麼多血,傷口需要換藥的時候誰幫他換。
方梓雋注意到她又在發呆,自從霍錦笙受傷之後,她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知道她在想什麼,方梓雋壓下內心的妒意,上前說道:“簫簫,既然你那麼擔心他,不如給他打個電話。”
粱簫回頭,看到方梓雋溫柔的笑容,即使心裡吃醋,卻故作大方的把悲傷掩埋進心裡。
粱簫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的號碼。”
其實她的手機裡一直有一個號碼,那是霍錦笙五年前的號碼了,這麼久,他肯定換了。
“算了,我們幹活吧。”
粱簫蹲下來,準備拿掃帚,手卻不小心碰到了碎玻璃。
鋒利的玻璃片劃破了她的手指。鮮血頓時流出來,玻璃也被血染紅了,和前凝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怎麼了?我看看。”方梓雋抓住她的手,看到流血了,心裡一緊,連忙幫她按住傷口。
“我沒事,一點小傷。”他那麼緊張,讓她難以自處。
“你先按住,我去找藥箱。”
轉身就去臥室,因爲悄悄的身體原因,家裡備了藥箱,方梓雋很快就找了藥水和紗布出來。
“過來我幫你處理傷口。”
拉着樑簫坐在沙發上,方梓雋仔細的幫她把傷口處理乾淨,並且上藥。
纏好繃帶,方梓雋纔將眉頭鬆開。
“還好傷得不深。你先去旁邊休息吧,我來打掃房間。”
樑簫正要回絕,其實這只是小傷,他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方梓雋已經站起來,並且拉着她走到臥室。
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牀上,方梓雋彎身,不容置喙的說道:“聽話,現在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交給我來辦。”
說完,他轉身就出去,並且貼心的幫她把門關上。
樑簫躺在牀上,腦海裡全是霍錦笙中刀的那一幕,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的血腥讓她根本無法安心入眠。
翻來覆去之後。她終於拿出手機,快速的按下銘記於心的數字,鼓起勇氣撥出去。
她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了幾秒,突然聽到打通的聲音。
心裡一喜,霍錦笙居然沒有換號碼。
呼吸緊緊繃住,繼續等待。
靜靜的等了許久,終於聽到對方傳來一個充滿敵意的聲音,“樑簫,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騷擾錦笙,你犯賤也要有個限度。”
樑簫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
即使隔着手機,樑簫仍然能感覺到唐夢瑤的兇惡和憤怒。
這麼晚了,他們在一起。
樑簫心裡空落落的,??的掛了電話。
……
唐夢瑤看着通話掛斷後,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當她看到手機備註那裡顯示的“老婆”二字,頓時令她惱火。
這五年,霍錦笙沒有換號碼,手機備註裡也沒有改掉這兩個字。
他根本就對她念念不忘。
“你怎麼來了?”
身後,響起一聲冷酷。
唐夢瑤爲了掩飾緊張,提着手裡的飯盒,回頭,笑容溫柔,“錦笙,我給你煲了湯,你現在有傷,需要補充營養。”
霍錦笙根本不想看到她,別說什麼湯了,他一點胃口都沒有,冷酷的說道:“不需要。”
“錦笙……”
唐夢瑤這才注意到霍錦笙光着上身,下身只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身上還有水珠沒擦乾淨,看樣子是剛洗澡出來。
常年健身的緣故讓他的身材看上去完美無缺,身上的水珠一點點的順着他的肌肉線條往下滑,唐夢瑤心跳加速,眼睛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霍錦笙眯了眯眼,他剛洗澡出來,若是知道唐夢瑤在這,絕對不會只裹了浴巾就出來,直接走到衣櫃面前,拿衣服穿上。
由於背對着,唐夢瑤很容易看到霍錦笙背部的傷口,雖然用紗布掩蓋,紅色的血跡依然分明的從白色的紗布裡透出來。
唐夢瑤擔心的上前:“錦笙,你身上還有傷,怎麼能洗澡呢?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霍錦笙回頭,目光裡全是憎惡的情緒,“站住,唐夢瑤,上次我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嗎,你已經被解僱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這裡,拿着你的東西,趕緊滾。”
唐夢瑤不死心,“錦笙,我只是擔心你,難道作爲朋友,我關心一下你的傷都不可以嗎?”
霍錦笙冰冷無情的說道:“我說的話沒聽到嗎?”
他的語氣那麼冰,表情那麼冷,說的話那麼絕情,唐夢瑤不是沒有感覺,她只是善於掩飾內心的痛苦,以爲只要自己努力,終有一天可以打動他。
沒想到……
若不是爲了樑簫,他怎麼會這麼對她?
想到剛纔那個電話,唐夢瑤心生一計,深呼吸,挑撥離間道:“錦笙,你爲了樑簫受傷,結果呢,人家根本不管你的死活,連看都不來看你一眼,說不定她現在正和方梓雋滾在牀上呢,你忘了嗎,五年前他們不就是揹着你滾到一起纔有了悄悄那個野種……”
“夠了!”
霍錦笙陰騭的眼眸一眯,暴戾的語氣足以讓人心底生寒,“唐夢瑤,如果你再不滾,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唐夢瑤極少看到霍錦笙如此憤怒,就因爲自己剛纔那番話,他的憤怒已經燃到了極點,自己若是再不走,肯定會引火燒身。
她明白見好就收,而且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留下去也沒有必要。
準備走。
“等等。”霍錦笙叫住她,唐夢瑤希冀的回頭,以爲他要挽留她,一臉欣喜的表情。
“把鑰匙留下!”
唐夢瑤深受打擊,手裡緊緊的握着那把鑰匙,不甘心的把鑰匙交出來,唐夢瑤傷心離去。
霍錦笙看着牀上的手機,走過去將手機拿起來,仔細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
他心煩的將手機一扔,耳邊全是唐夢瑤說的那些話。
他爲她受傷,而她呢,幾天連一個音訊都沒有。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