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深咖色的玻璃窗上,雷聲陣陣,伴隨着閃電驚雷,在昏沉沉的天色下顯得陰冷而可怕。
手術室內卻安靜得出奇。
樑簫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一雙腿分開固定在支架上,手緊緊握着身下的牀單,一種未知的恐懼讓她忍不住顫抖。
腦海裡再次響起霍錦笙絕情的聲音……
“我們每次都有做措施,你確定這個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無論她怎麼解釋,霍錦笙鐵了心要打掉這個孩子,甚至用給奶奶斷藥做威脅。
但是,她怎麼狠得下心要丟棄肚子裡的孩子。
“準備手術。”
醫生一句話將樑簫拉回現實,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樑簫下意識的看向醫生,雖然她戴着無菌口罩,樑簫卻一下子認出了她。
“唐醫生,怎麼是你?”
唐夢瑤的眼睛睨了一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改往日的謙順,口罩下的表情變得陰險,“是霍先生派我來給你做這個手術的,他說不想見到你肚子裡的野種。”
“你胡說,這個孩子是錦笙的,他不是什麼野種。”樑簫激動的坐起來,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肚子,“我只是來產檢的!”
即便霍錦笙那麼強迫自己,自己也沒有想要過拿掉這個孩子。
她這次只是偷偷來產檢的。
唐夢瑤挑了挑眉,下巴微揚,不屑一笑,“是嗎?可是錦笙讓我來,可不是這樣跟我說的!錦笙讓我來替他處理乾淨這個野種!”
“你說什麼?!”樑簫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樑簫,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和錦笙早就認識,如果不是你橫刀奪愛,霍太太的位置早就屬於我了,他讓你打掉孩子,其實是爲了我。”
樑簫不可思議的盯着唐夢瑤,彷彿做夢一樣如夢初醒,震驚得語無倫次,“不,不可能的,你是他的私人醫生啊,你們怎麼會……”說着聲音越來越小,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霍錦笙有頭痛的毛病,需要專人護理。
自從唐夢瑤來到霍家之後,霍錦笙經常半夜三更從牀上爬起來去唐夢瑤的房間。
多少個夜晚,樑簫從夢中驚醒,身旁早已人去牀空,第二天總無意外的發現霍錦笙從唐夢瑤的房裡出來。
原來……
原來是這樣……
但是這個孩子是她的孩子,他有什麼資格……
唐夢瑤眼見手術檯上的女人像丟了魂一樣,冷冰冰的伸出雙手戴上了手套,看着樑蕭:“準備手術。”
她眼裡都是恨色。
她要親自拿掉這個女人的孩子。
“不要……你們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樑蕭慌亂的從手術檯上滾下來,一雙手緊張的護着肚子,逃命一般的爬起來就跑。
“抓住她。”
幾個醫生聞言,挽着袖子追過來,其中一個手快,一把抓住了樑簫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啊。”頭皮的拉扯令樑簫吃痛的尖叫,身體被迫從地上站起來。
“跑?你想跑到哪裡去?”唐夢瑤手舉着麻醉針走過來,口罩遮住了她嘴角上揚的狂妄和惡毒。
看着那又尖又細的針頭,透明的藥水從裡面噴濺出來,彷彿毒藥一樣一沾致命,她驚恐的瞪大雙眼,大喊,“不……你們不能這麼做……這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許你們傷害我的孩子。”
她站在了走道的盡頭,一隻手狠狠地抓着樓梯的欄杆。
“樑簫,你去死吧!”
來不及躲避,肩膀被唐夢瑤用力推了出去。
“啊——”
悽慘的尖叫聲被雷聲掩蓋。
樑簫從二十幾階的樓梯滾下去。
唐夢瑤站在最高處,看着蜷縮在地的樑簫,鮮紅的血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身下流出來,她勾起嘴裡,得意的輕笑幾聲後冷漠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