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馬寒宇的臉上浮起鄙視的笑容,嘴角微微朝左上角翹了起來,笑道:“不知道大叔有何指教?”
“你們可以走,但是九尾要留下。”那位大叔臉皮還真厚,就這樣公開叫囂起來。
河馬寒宇想殺人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環顧四周,問到:“九尾?九尾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就是他。”那人指着漩渦玖辛奈手中的波風鳴人叫道,看着鳴人的眼睛中殺意盎然。
漩渦玖辛奈抱緊手中的鳴人,眉頭一挑,越過河馬寒宇,怒道:“胡說八道,鳴人是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是九尾?”
“哼哼——,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水門大人將九尾封印到你兒子的身體內嗎?”另一個年約三十歲的忍者冷笑着道。
“什麼?”這幾天一直沉浸在悲傷中的她,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無心理睬,而且真正關心她的人又不願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卡卡西,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漩渦玖辛奈回頭向卡卡西問道,畢竟孩子是卡卡西從她那裡抱走的,卡卡西應該是最清楚狀況的。
“嗯!”卡卡西無奈地點點頭,有些不敢面對漩渦玖辛奈的滿是疑惑的眼睛。
謠言得到了證實,漩渦玖辛奈如同遭到迎頭重擊,本就虛弱的身體猛地一晃,差點站立不穩,得到河馬寒宇指示的琳立即將她扶住。
看到她煞白的臉色,卡卡西后退了兩步,回頭望向河馬寒宇,男人之間很多話是不用說的。河馬寒宇自然是知道卡卡西內心的痛苦和無奈,輕輕地點頭,衝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爲什麼?爲什麼?……”漩渦玖辛奈不停的低聲問道,她想不明白,波風水門明明那麼愛她和他們的兒子,爲什麼會將九尾封印在兒子的體內,難道他不知道,這會毀了兒子的一生嗎?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失去了丈夫的她,已經將兒子當成了自己未來人生的全部,可是,現在連她的兒子都毀了,而且還是自己的丈夫親手毀了,她迷茫並痛苦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兒子的未來在哪裡。
“水門,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這是漩渦玖辛奈心中的吶喊,可除了她,又有誰能夠聽得到。她的心在哭泣,她的眼淚已經乾枯,她甚至有些質疑自己當初毅然的拋棄一切跟着波風水門來到這裡是否正確。
漩渦玖辛奈已經陷入了混沌,看不見衆人的逼視和聽不見衆人的責問。就在不久前,她還靜靜的靠在丈夫的溫暖而安全的懷裡,一起看着剛出生的兒子,一起規劃着美好的未來,誰曾想到,這一切,在一夜之間全都崩塌了。
都是九尾,是九尾奪走了她丈夫的生命,是九尾奪走了她兒子的未來,她恨九尾,恨不得殺死九尾。可是,現在九尾就在她兒子的體內,她該怎麼辦?恨他的兒子嗎?殺死她的兒子嗎?誰能告訴她,她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兒子。
想到她的兒子就是九尾,她緊緊抱着鳴人的手鬆了些,小傢伙掉了下來,要不是一直都留心着她的河馬寒宇及時出手接住,小傢伙只怕是要受些傷了。
波風鳴人被這麼一嚇,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迷茫,哭了起來,他那嘹亮的哭聲在某些人聽來是那麼的刺耳,那麼的惹人厭惡。
河馬寒宇抱着波風鳴人,一步步向包圍着他們的人走近,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濃,在剛纔還很囂張的大叔面前停了下來,問道:“你見過九尾的樣子沒有?”
“見過。”那位中年大叔不明白河馬寒宇要說什麼,不過奇怪的是,河馬寒宇明明是在笑,爲什麼他感到有些冷,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哦——”河馬寒宇抽了抽嘴角,繼續問道:“那九尾長什麼樣子?”
“九尾?”大叔回憶着九尾的樣子,彷彿它那飛舞的尾巴就在他的面前一樣,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眼中露出那無法掩飾的濃濃的恐懼,“它是個怪物,是個長着九條尾巴的怪物。”
“你過來。”河馬寒宇隨手一指,指向那名三十來歲的忍者,“你說鳴人是九尾對吧!那你來數數,他長了幾條尾巴。”
“呃???”那名忍者愣住了。
“你叫瀨戶川是吧?我再問你,九尾來襲的時候,你在哪裡?四代大人同九尾戰鬥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河馬寒宇曾經在木葉暗部坐鎮半年,對木葉忍者的資料可是非常熟悉的,面前的這個中忍雖然不過是個跑龍套的小角色,但河馬寒宇還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瀨戶川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令他說不出話來。
“您死了兒子是吧?你的丈夫還在醫院裡躺着?至於你,家被九尾給毀了?還有你——”河馬寒宇一邊走着,一邊指着周圍的人問道。別看他剛纔似乎一直站着睡覺,可週圍的一切都已經被他收入眼中。
“很好,你們都是九尾襲擊的受害者,你們恨九尾,想要報仇,我可以理解,對你們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河馬寒宇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但是你們不要忘了,這個孩子同樣也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他同樣因爲九尾襲擊,失去了父親。”
河馬寒宇聲音並不大的呵斥,卻在每個人的耳邊清晰的盪漾着,直刺入每個人的心裡。也令不少一時衝動的村民清醒了過來,河馬寒宇說得沒錯,失去親人的痛苦,他們現在正親身體驗着,雖然不至於同情波風鳴人,但也沒有剛纔那麼感情用事了。
“你是什麼人?這裡還輪不到你在這裡大放闕詞。”終於長出來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日暮碐的岳父,木葉長老團資格最老的長老,據說他還是初代的好朋友。
“大長老?”河馬寒宇只是瞟了這個老傢伙一眼,就朝他的頂頭上司日暮碐看去,日暮碐感到一道有若實質的目光射來,竟沒有勇氣回視,將頭低了下來。
“我是什麼人?大長老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知道了?”河馬寒宇嘲諷道:“我不過是個普通的中忍,沒有顯赫的家族,沒有赫赫的威名,不過是個沒什麼本事,在木葉學校擔任老師的小角色而已。”河馬寒宇這話聽起來像是自謙,可熟悉他的人都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鄙視和嘲諷,不禁爲他擔心起來。
“但是——”河馬寒宇的話還沒有說完,“我還是波風水門的朋友,是他兒子的乾爸。”河馬寒宇爆出了這麼個隱秘,只是,鳴人什麼時候成爲他的乾兒子的?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兒子,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的體內隱藏着九尾的力量和意識,對木葉來說,絕對是個重大的威脅,我們木葉再也承受不起九尾的第二次打擊了。”大長老一句話說出,令不少剛纔還有些動搖的村民的心又狠了下來。
大長老說得沒錯,他們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親人可以失去了,九尾的存在,對木葉就是最大的威脅。爲了他們的未來,爲了木葉的未來,這樣的威脅必須除掉,哪怕是背上惡名,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河馬寒宇放肆的大笑了起來,將這葬禮莊嚴肅穆的氣氛破壞的乾乾淨淨。河馬智子和棋木凌也對忘了一眼,眼中都寫滿了擔心。
“住嘴。”
“放肆。”
三代和大長老的喝斥同時響起,河馬寒宇的笑聲也嘎然而已,如同他的爆發一般突然。
現場的氣氛再次安靜下來,比剛纔還要詭異幾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河馬寒宇的身上,甚至有些人想看穿他的墨鏡,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而這些目光中同樣不乏關心和支持,不爲別的,就因爲站出來的這個人是河馬寒宇。
看不慣現在這個場面的人,絕對不止河馬寒宇一人,但敢冒着犯衆怒的壓力站出來的,卻只有河馬寒宇一家。雖然河馬寒宇自詡小人物一個,可很多木葉的忍者卻知道,如果他都算是小人物的話,木葉的大人物就真的沒幾個了。
“誰能告訴我,躺在那裡的人是誰?”雖說有理不在聲高,但河馬寒宇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直接一個“催眠忍術”將波風鳴人弄睡着了,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空出的右手朝着波風水門的墓一指。
“怎麼都不說話呢?”河馬寒宇冷笑道:“那裡躺着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
“誰能告訴我,爲什麼他會躺在那裡?”河馬寒宇繼續問道。
“那是爲了保護木葉的人們,才躺在那裡的。”河馬寒宇自問自答。
“要殺九尾!你們好勇敢嘛!”河馬寒宇可不管別人是否因此而臉色大變,他做老好人的時間似乎也太長了點,都以爲他是軟柿子來着,誰都可以捏嗎?
“要殺九尾,九尾橫行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河馬寒宇的語氣越來越不客氣,話語也越來越刻薄,“大長老,您那會在哪?還有你們?”河馬寒宇肆無忌憚地指着大長老身後的一班老傢伙。
雖然他不喜歡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但至少這兩人都在做實事,並不像這羣老而不死的傢伙,就知道指手畫腳,有事的時候又以年事已高爲理由推託,對這種人,他連半分的敬意都欠奉。
“既然你們這麼勇敢,波風水門在戰鬥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你們的身影,在這個時候欺負孤兒寡母算什麼忍者,算什麼長老?”河馬寒宇的話音一落,大長老頓時氣得劇烈的咳嗽起來。
河馬寒宇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將這些人得罪乾淨一般,繼續道:“真不明白,你們怎麼越老越糊塗了。”說完搖搖頭。
三代在苦笑着,他之前可是跟河馬寒宇保證過會保護漩渦玖辛奈母子的,可河馬寒宇現在將事情越鬧越大,這不是給他找麻煩嗎?
找麻煩?河馬寒宇本來就是想找麻煩,他事先沒有想到三代保護他們的方式是讓他們做縮頭烏龜,這樣的退讓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既然三代要退,他就逼着三代進,而且他這麼鬧一場,三代非進不可,否則會傷了多少年輕忍者的心啊!
要知道,波風水門的四代也不是白當的,他也有他的支持者,擁戴着,而且不同於現在叫囂的那些人,擁戴他的人可都是真正的木葉的未來,都是年輕的朝氣蓬勃的年輕忍者。
“我一直和四代大人戰鬥在前線,你們以爲我們不想殺死九尾嗎?可是九尾殺得死嗎?從尾獸神話時代起,有誰殺死過尾獸?封印九尾已經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你們以爲四代想將九尾封印在他自己的兒子體內嗎?他也不想,要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你們知道嗎?可如果他選擇將九尾封印在你們任何一個人體內,你們會願意嗎?”河馬寒宇看着被他逼退了幾步的大長老,掃視着其他的人。
“不會!因爲誰也不敢保證他的封印術可以成功,就算成功了,誰又敢面對現在這樣的場面,誰又敢面對隨時可能破封而出的九尾。”
河馬寒宇將波風鳴人遞給了卡卡西,繼續道:“所以他沒有選擇,只能犧牲自己的兒子,可這個孩子纔出生幾天啊!這裡面的危險,他會不知道嗎?”
“我替四代不值,我想躺在那下面的他,絕對想不到,他在作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後,他一心守護的人們卻要置他無辜可憐的還沒有滿月的兒子於死地。”憤怒到了極點是平靜,河馬寒宇此刻就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喜怒了,語氣也慢慢和緩下來,彷彿真的只是個旁觀者在發表這評論一般。
輕輕地摘掉一直戴着的墨鏡,終於在人前露出他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這是油女成織的眼睛,沒有受到殺戮污染的眼睛,此刻有的只也是淡淡地失望和悲傷的眼睛。只是誰也不知道,這悲傷並不是因爲波風水門,而是因爲這雙眼睛的主人,她也在那衆多新墳中的一座下面沉睡着了。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