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夜不語,示意她接着說。
“據車伕所描述,以那名女子的氣息與逃脫的步伐可以判斷之,此女並沒有武藝。”姜瑾淡淡的說道。
納蘭清如眼中憤恨不已,她突然怒喝道:“你別污衊人!”
話一出,殿內一片寂靜。
皇貴妃的面色黑了黑。
姜瑾笑,對她道:“阿瑾並未指任何人,只不過將車伕所述講出來而已,納蘭小姐爲何激動至此?”
納蘭清如怒火瞬歇,蒼莽無比,她看了看周圍,嚥了口唾沫,垂頭不言。
尉遲夜開口:“姜小姐可知世子爲何要出宮,又爲何昏迷在將軍府呢?”
姜瑾坦然回道:“那日公主的生辰宴上皇上也是知曉的,世子他對阿瑾……。”她頓了頓,繼續道:“遂,殿下便時不時會出宮來找我,只是我對世子只有好友之誼。既然是在宮外出了這等事情,車伕自會受殿下的指示,尋至將軍府來找我相幫。”
尉遲夜聽了點頭。
聽着,納蘭清如的秀眸慌張起來。
世子他出事了,還是出宮的時候?
難不成……難不成……
她的一雙眼睛瞬時瞪大無比。
怪不得!怪不得姜瑾竟還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而世子卻負傷昏迷。
狠,真是好狠的心計啊!
這該死的姜瑾。竟算準了這點,以世子來做替罪羊,好反將她一軍!
真是該死,該死!
納蘭清如想着,心中低咒着。
“納蘭小姐。世子昨日就見過你一人,所以你的嫌疑最大。”姜瑾暗暗勾勒出一抹笑。
納蘭清如努力的剋制住自己,冷笑道:“誰知道呢,或許世子還見過姜小姐也說不定呢。”
“阿瑾昨日並未進宮,納蘭小姐爲何要污衊我?”她的一雙鳳眸凜凜。
“你胡說!我昨天分明聽見你同公主還有世子在一起竊竊私語!我姑姑的補藥材分明就是你教唆公主偷的!”納蘭清如氣急敗壞,一口氣道出來。
補藥材?姜懷與君無弦面面相覷。
“那你問問,這守衛,可有看到我進宮?”姜瑾算準,她進宮之時很是隱蔽,並未被任何人看到,除了這跪在地上的將士。
但此番,這將士爲了自保,必定是會順利的站在她的身邊的。
尉遲夜望向跪在地上的人,讓他起來回話。
將士踉蹌的起身,腿腳發麻,強行穩住,目光凜凜道:“末將並未看到姜小姐入宮。只看到納蘭小姐出入宮裡。此外,除了昨夜世子,便再無他人了。”
納蘭清如發笑,道:“只憑此人一面之詞,如何能取信?我與世子無冤無仇,爲何要害他!”
劇烈的爭辯過後,只餘一片死寂。
尉遲夜並未說什麼,擡眼看着幾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水。
納蘭清如的胸腔上下起伏着,眼神透露着鋒芒,心中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來泄恨。
姜瑾默了默,不動聲色的從腰間掏出一白帕,平放在手中展開,對着皇帝道:“皇上,您看,這是什麼。”
尉遲夜的眼睛微眯,李公公下去接過,呈了上去。
這時她兀自開口道:“阿瑾從不敢亂誣陷於人。我自知,僅憑這在場與不在場的嫌疑,是不能直接斷定他人是否有罪的。只是,昨夜侍從替世子運功調息,逼出了他身中的一根毒物。”
尉遲夜聞言,打開手帕,發現了一根銀針。
他的眼睛亮了亮。
這根銀針與普通的針並無相似。
普通的針細而小,且直。而帕子裡的毒針則是周身長且粗,其頭部形狀呈波狀,尾部發黑髮紅。
他輕轉了轉,銀針的眼色變幻了一瞬,成了金色。
尉遲夜詫異,再次轉了轉,又變回了銀色。
由於針上有毒,他便以帕子包之觀察着。
納蘭清如心亂如麻,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如何證明,這是納蘭小姐的物件?”尉遲夜的眼眸加深。
姜瑾輕笑,道:“阿瑾本也未知。但後來便發現了此針的玄妙之初。請皇上將銀針的頭部輕折。”
他照做,以帕子將粗大的銀針頭輕輕扳折,發現錯位後的針頭與另一邊對接,呈現出兩個小字。
尉遲夜睜大了眼睛,定睛一看。
“納蘭。”他默唸了出來。
聽到名諱,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悚不已。
連皇貴妃都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她。
“不,不是我,不是我。”納蘭清如拼命的搖着手,後退了兩步。
姜瑾笑:“究竟是不是納蘭小姐。皇上去納蘭府中一尋便知。想必此銀針不會僅此一根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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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夜一直懷疑是納蘭清如,但卻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證明。
但去牀榻前照顧昏迷不醒的顧遜之時,恰好從地上拾到了侍從運功逼出來的銀針。
她反覆的放在手心裡擺弄,探查,終是震驚的發現了這個秘密。
於是她便掌握了其證據,一點一點將納蘭清如套了進來。
尉遲夜的眼裡看不太真切,對其生了些忌憚。
如此暗器,會藏在一女子的手中,她是想要做什麼?
“傳朕口諭,去納蘭小姐的房內搜索。”他一字一句道。
公公諾,立即下去差人出宮。
納蘭清如分寸大亂,她忙跪了下來,哭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那是家父用來給清如防身用的,清如從未想要害人啊!定是,定是有人偷竊了清如的銀針,藉此來栽贓清如的!請皇上明鑑,請皇上明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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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跪到了皇帝面前,緩緩道:“皇上。清如乃是臣妾的親侄女。她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臣妾自是心裡清楚的。”
尉遲夜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