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歸嘀咕了一聲,道:“怪怪的……”
燕君行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低頭就是一個熱吻。
棋歸的腦子有點蒙,親完了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吵架麼,怎麼,怎麼又睡上了?
她推了他兩下,嘟囔道:“下去!”
燕君行哪裡肯?忙着扒她的衣服,嫌她的手礙事,索性擒住她的雙手舉過頭頂。
“燕君行!”
這回棋歸是反應過來了,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回來就裝可憐,然後就裝糊塗。現在發現不行了,索性就耍流氓了!
武力反抗,實力差太多,很快衣服就被脫了個七七八八。都是老夫老妻了,燕君行很知道怎麼挑逗她,她很快就癱成了一團泥,躺在他身下,只剩下喘氣的力氣了。
“你,你給我滾出去……”還留下一張嘴能逞強。
燕君行笑了一聲,也不忙着摁住她的雙手了,轉而摟住她的細腰,碾轉在入口磨蹭,笑道:“現在滾?”
棋歸被他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使勁擰了他一下:“你滾你趕緊滾!以爲我稀罕你!”
燕君行一看,再鬧下去要雞飛蛋打了,連忙摟着她,說了兩句好聽的話。棋歸還是哭哭啼啼的不買帳,但起碼不叫他滾了。
藉着酒勁,燕君行很是恣意了一回。做完了還摟着棋歸膩歪個沒完。
棋歸畢竟是做了母親的人了,臉皮沒他厚,趕不走,索性背過身不理他。燕君行也不在意,在她身上摸來摸去,摸着摸着就睡着了。
隔日,燕君行就沒去上朝。公然率軍圍宮之後,又罷了朝,這擺明了就是跋扈了。
棋歸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要勸,也來不及了。
而且這個時候,她也接到了聖旨,太后宣她入宮。
棋歸接了旨,頓時頭皮發麻,一邊梳妝打扮,一邊從鏡子裡瞪燕君行。燕君行卻毫不在意,還管自己看書,時不時哈哈大笑。
棋歸氣結,衝過去搶過他的書:“將軍!”
結果低頭一看,發現他竟然在看禁書,還是帶插圖的那種,連忙面紅耳赤地把書丟給他,怒道:“你,你這個時候,怎麼還在這兒看這種書!”
燕君行笑得很隱晦,道:“我好好看我的書,又怎麼着你了?還是說你不想進宮了,想和我一起看?”
以他現在的德行,指不定真會做出拉着她一起抗旨的事兒。
棋歸說不過他,只好繞道走,道:“我進宮了。”
臨走,燕君行還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屋子裡的侍女低頭看自己的腳尖。棋歸滿臉通紅,也不敢去找他算賬,只繃着臉帶着百合出了門。
看看燕君行的所作所爲,就知道太后宣她入宮絕沒好事。可是燕君行的態度,又好像沒什麼大事。
若是昨天那小王上逼燕君行殺妻的事情留下了後遺症,燕君行也不會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既然這樣,那證明,她的小命起碼是無虞的。
太后宣召她入紫宸宮。
進了大殿,就聽到宋太嬪喜氣洋洋的高聲說話的聲音。棋歸頓時一僵。
先王走後,太后就很少和前朝妃子來往了,唯有蘇太貴妃常常隨侍在身邊。可是現在宋太嬪不但出現在紫宸宮,而且還以這種活潑歡快的口氣在說着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這些內命婦,正在打牌。
進去一看,果然如此。她們已經湊了四個角,打得不亦樂乎。棋歸忍住了掉頭就走的衝動,硬擠出一張笑臉,上了前去。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千歲。”
又一一給在座的蘇太貴妃,宋太嬪,還有一個葛太妃見了禮。葛太妃估計是從宮外被宣召進來,專門陪太后打牌的。
棋歸看了一眼蘇太貴妃的臉色,蘇太貴妃斂眉順眼,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角瞟了她一眼,有叫她自求多福的意思。
而太后已經贏得紅光滿面,似乎心情還算不錯。
看來……又是心裡不痛快,拉人來泄憤的。
葛太妃也是個玲瓏心思,看棋歸來了,就笑道:“正好,公主來了,也好湊臣妾這個角。太后娘娘今天手氣太好,臣妾委實是輸不起了。”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道:“就你最摳門。做妃子的時候摳,現在做了太妃還那麼摳,怎麼朝廷剋扣你的俸祿了?”
葛太妃連忙笑着賠了不是,道:“剋扣俸祿自然沒有,是臣妾失言了。若是娘娘還有興致,臣妾就再陪娘娘玩兩把。”
燕太后一揮手,嫌棄地道:“算了算了,免得人家說哀家欺負你一個老實人呢。棋歸,你來得正好,把這個角給湊上。”
說着又數落了葛太妃兩句。
葛太妃陪笑着退下了。
棋歸只好也坐了下來。洗了牌重新來過。
這一開局,太后就狀似無意那般問了起來,道:“今兒小十怎麼沒來上朝啊?身體不舒服?”
棋歸的手一抖,也不知道打出去是什麼牌,擠出一個笑臉,道:“是有些不舒服……”
太后道:“那怎麼也不讓人來打個招呼?我這做嫂嫂的還要替他擔心呢。”
吃起牌來卻一點都不含糊。
棋歸自覺就是一隻送上門待宰的肥羊,還得自己把自己洗扒乾淨了上架。一門心思只想少輸一點,落着汗道:“也不是,太大的毛病……”
蘇太貴妃看她嚇成那樣,也是暗笑,一邊替她解圍,道:“侯爺早年打仗打得多了,落下了不少沉痾舊疾,這兩天夜風又刺骨,該不是腿腳哪裡不舒服吧?”
棋歸道:“也不是……就是受了點風寒。”
燕太后哼了一聲,道:“這大燕朝,勞苦功高,誰也比不得老十。”
說着,蘇太貴妃也遭了秧。蘇太貴妃就比棋歸大氣,給太后喂起牌來也不含糊。倒是分散了一些太后對棋歸的攻擊性。
今天宋太嬪是最舒服的一個了,太后的矛頭不在她身上,還跟着小贏了一筆。
幾個婦人湊在一起玩了一下午的牌,棋歸輸出去的錢,已經夠再蓋一個武侯爵府了!出門的時候,兩腳都發顫。
太后舒服了,倒是賞了武侯爵府的孩子從頭到腳每人一件新行頭,果果還多得了兩件首飾。
棋歸想到那些衣服首飾花的價錢,心裡就嘔血。
出了宮,百合請她上馬車,她顫聲道:“還,還坐什麼馬車!車伕不要發薪水?我自己騎馬得了!”
百合擰不過她,只好去牽了馬來。
棋歸一看那馬,骨骼健美,渾身烏黑,通體毛色發亮,只有四蹄是白色,明白這是京中女眷鍾愛的珍騎烏雲踏雪,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道:“這馬……平時騎的時候又不多,白養着幹什麼!得費多少口糧!”
百合扶了她一把,輕聲安慰道:“公主,千金散盡還復來呢,您快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棋歸那個憋屈啊。明明是燕君行這個王八犢子闖了禍,怎麼都要鬧到她頭上呢?
一怒之下上了馬,想趁着剛出了皇宮這段行人少的地段,策馬狂奔一會兒,也解解氣。結果沒跑出去多遠,橫裡不知道哪裡衝出一人一馬來,竟也不避讓,直衝過來!
“公主!”
棋歸那點騎術,哪裡夠她閃得開?只見那匹高頭大馬就直接攔腰撞了上來,棋歸整個人都被撞飛了出去。
百合大急,腳下快跑了幾步。有個人影卻比她更快,一躍而起,騰空攔腰抱住棋歸的腰身,護着她連退了好幾步,想躲開失控的烏雲踏雪。眼看躲不開了,落地之後就把她護在自己身後,打算生生捱過去!
烏雲踏雪被撞得退後了好幾步,沉重的身體就要倒下來,被百合拉住馬繮,生生拉住了,只在原地驚慌暴躁地尥蹶子。
對方的馬也很快被衝上來的侍衛牽住,控制住了場面。
棋歸躺在燕君行懷裡大口大口地喘氣,抓住他的胳膊,顫聲道:“叫,叫他賠!”
燕君行哭笑不得,道:“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財迷!”
被一羣侍衛制住,對方似乎也不怕,也不下馬,反而高居馬上,甚至噙着一絲笑意,道:“武侯爵的身手果然名不虛傳。”
他打量了一下那兩人,又道:“愛妻之名,也名不虛傳。”
燕君行扶着棋歸讓她站穩,回過頭,道:“張大人,何故如此莽撞?”
“馬兒受驚,還望侯爺見諒。”
新科狀元,張官宇。也許前面那個頭銜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最大不了的身份,是太后孃家的侄子。
看那輕佻的態度,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故意的。
燕君行摟着泫然欲泣(心疼錢)的棋歸,臉色陰沉地看了他一眼,道:“是麼?那麼大人就去跟刑部好好解釋吧。”
“爲何?”對方甚至還是笑着問的,然後若有若無地看了棋歸一眼,“難道就因爲在下的馬兒受驚,誤傷了您心愛的公主?”
燕君行轉過身,道:“因爲,本侯爺懷疑你是故意爲之。”
“着人檢查他的馬匹,若是沒有問題,就讓刑部問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