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校見來人越來越近,越近越看得真切,那面孔怎麼又不像亞默了,他疑惑地皺起眉頭。遠遠的亞默便看到孫校的神情,轉而想到了自己的假鼻子,用力地從臉上把那蒜頭鼻撕扯下來,一隻高挺的漂亮隆鼻還了他真顏,那張俊臉立時讓孫校轉顏而笑,加快了馬速。
“亞默?”孫校復又大喊,亞默的臉上亦是浮出笑容,只不過那笑容之中帶幾分苦澀,兩人越來越近,就在即要匯合之時,遠處傳了一支十字飛鏢,說時遲剎時快,孫校眼明,看到那支飛來的暗器,卻來不及阻擋,只好大喊道:“小心後面!”
話音未落,那飛鏢已在亞默的身邊擦過,這還多虧亞默躲的快,卻仍是被鋒利的飛鏢劃傷了肩膀,“唰!”地一聲,血便流了出來。
“奶奶個熊!”孫校見此大罵出來,但那些追兵好似看到了他,停止了追趕。
孫校見亞默受傷,氣憤難擋,欲追過去與那羣金兵一較高下,卻聽得亞默用痛苦地聲音喊住他:“孫校,有緊急軍情,快帶我回營見韓良臣。”
孫校聞言,臉色一凝,看一眼遠處的金兵,連忙調轉了馬頭,而這時纔看到亞默的背後已經多處受傷,血染透了背後的衣衫,甚至連馬背上都腥紅一片,觸目驚心。
“亞默,你怎麼會?”孫校萬萬沒想到亞默這樣功夫的人還會受這麼重的傷。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然,我也不會在別人的手裡丟了挽衣。”亞默聲音虛弱地說道。
“快,到我馬上來。”孫校對亞默喊着。
“就要到了,我還能堅持住!”亞默目視前方的視線有些模糊,但他已看到城樓,極盡全力地讓自己保護清醒,“這鏢上有毒!”他憑自己快要麻木的身體判斷道。
“有毒?”孫校見亞默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也知道亞默此刻一定是十分虛弱,便快馬加鞭地往順趕,並打手勢給城樓上駐守的兵將。
城門大開,亞默與孫校直衝進城。
韓良臣早已等在城門內,見是亞默心有靈犀,他真的去保護挽衣了。一見他那身金兵的軍服,韓良臣便知道了一切似的,而這時,他已不再是曾經的妒恨,而是感激和深深的歉疚。
“亞默中毒了。”孫校見到韓良臣便喊。
“快叫仇公子來。”韓良臣對身後的小校大喝,小校連忙去找仇公子。
而亞默也似乎覺得那毒來得很兇,這一刻,他眼前的一切都忽遠忽近,耳畔的聲音亦是如此,他只覺身體沉沉得向下墜去。
“快,快撤走百姓……”亞默努力地讓自己說出這句話,毒性已經漫延到了他的舌頭上,麻木的好像不能動了一樣。
“亞默,你在說什麼?”韓良臣只覺得他有話要說,可他的嘴脣一張一翕,就是聽不到聲音,只見亞默瞪着一雙眼睛,那眼中的深邃,那眼中的焦急,那眼中的緊迫,如此顯而易見,卻聽不到他所言。韓良臣知道,他從敵營冒死過來,一定不會平白無故,想必是有重大的情報。
“快,快救挽衣。”亞默仍然努力地說着,只是他再怎樣努力,他的聲音幾乎未出喉
嚨,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到。
仇公子提着藥箱跑過來城樓的臨時門房中,看到亞默渾身發青,不禁一震。
“亞,亞默?”仇公子亦是沒想到那般武功高強,神出鬼沒的亞默會變成這副樣子,心像被什麼揪住似的難過。
“仇公子,他是中了什麼毒,怎麼會?”韓良臣再不懂得醫術,也看得出這毒性之劇烈。
仇公子哪裡敢說,亞默這毒恐怕已無解,他連忙從藥箱深處的一隻青瓷瓶中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亞默的嘴裡,一切只能聽天命了。
仇公子轉首看着韓良臣說道:“我要幫他放血解毒。”
“他沒事吧?”韓良臣和孫校緊盯着仇公子。
仇公子看看他們,卻什麼話兒也沒說,而這般不說,便也是說了,孫校和韓良臣的心提到了喉間,“不,你要救活他,若是他有事,挽衣會難過的。”韓良臣抓住仇公子的手臂說道。
“我會全力的。”仇公子一臉嚴肅地回道,便拿着針包走到亞默身邊。
黑色的血自亞默的十隻指尖滲出,韓良臣和孫校摒住呼吸似地看着那血一滴滴的向外流淌。加上原本就流了很多血,他們俱都爲亞默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有生命之危。
“現在並無其他辦法,只能讓他把毒血流盡。”仇公子似知道他們二人的擔心,一邊鍼灸一邊說道,“不過,我也封住了他其他流血的位置,其他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仇公子又吩咐下去讓人去燉了人蔘和補血的珍貴藥草,助亞默保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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