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太陽不是從西邊升起,而是逸小王爺,又被人半路截胡了。
這兩日蕭紅鳶進宮,都能看到有些鬱鬱寡歡的蕭曲素。她一向是個喜熱鬧的,又覺得蕭曲素在宮中太過憋悶,因此好說歹說,纔將蕭曲素給拖了出來,美其名曰,讓她在走之前再飽覽一番西楚的大好河山。
對此,靜妃倒是歡迎的很。畢竟蕭曲素的精神不大好,她是看在眼裡的,能讓女兒多開心一些,也算是些微的補償。
於是乎,在自己抗議未果的情況下,蕭曲素只得無奈的喬裝了一番,便任由蕭紅鳶拖着自己出宮了。
不想剛走到長安街上,就見耶律信一臉急迫的朝着綠營的方向走。蕭紅鳶頓時便忘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當下便將耶律信攔在了半道上,一臉似笑非笑道:“我說,逸王這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是要做什麼去啊?”
在聽到身後女子聲音的時候,耶律信就暗叫一聲不好,待得他回過頭去,果然看到了蕭紅鳶那一張虎視眈眈的臉。
他當即就哀嘆一聲,欲哭無淚道:“我說蕭紅鳶,你們西楚這麼小麼,怎麼走到哪兒都有你啊!”
怪不得西楚人老說出門要看黃曆呢,原來時運不濟是真的會撞到不想看見的人的!比如眼前這位!
然而蕭紅鳶卻並沒有一絲被人嫌棄的自覺,反而笑的格外歡暢:“我們西楚地大物博,也只有你這種蠻夷之人才會鼠目寸光的說出這話來。不過說起來,我也奇怪,你說這人走背字兒就是不好,走哪兒都能看到討厭的人呢。”
聽得這話,耶律信頓時便咬牙切齒道:“蕭紅鳶,你說誰鼠目寸光,說誰討厭呢!”
“唔,我說逸王爺,你呀,轉過身去,直走三條街,右拐呢,就是一家藥鋪。耳朵不好使是病,儘早治療儘早迴歸正常人哈。”
蕭紅鳶笑的一臉的眉眼彎彎,卻是將耶律信氣得耳朵裡都恨不得冒出紅煙來。他一字一頓的叫道:“蕭!紅!鳶!
”
見他生氣,蕭紅鳶依舊笑的神在在:“我在,那麼大聲做什麼。”
聞言,耶律信的目光幾欲噴火,伸出手指了她半日,最後憤憤道:“哼,我好男不跟女鬥,懶得跟你說!”
眼見得耶律信要走,蕭紅鳶再次攔住他的去路,哼了一聲道:“想走,沒那麼容易,耶律信我告訴你,有我蕭紅鳶在一日,你就休想靠近我輕綃姐姐!”
耶律信被蕭紅鳶磨得沒脾氣,無語道:“我說蕭紅鳶,輕綃她一沒出嫁二沒心上人,你憑什麼不讓我靠近她?你說你要是個大老爺們我也就認了,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難不成你還暗戀她啊?”
他這無心的話卻說到了蕭紅鳶心底最隱秘之處。當年的她何止是暗戀,簡直是死纏爛打的追求葉輕綃,雖說後來知道葉輕綃是女子,將這份情感硬生生轉化爲了友情,可是那種感情到底是與旁人不同。身爲女子,她希望葉輕綃可以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且那個人一定是要可以護佑輕綃姐姐一世周全的。
很明顯,安王可以,但是眼前這個耶律信,不可以。
見蕭紅鳶不說話,耶律信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猛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可置信道:“喂,蕭紅鳶,你不會真的暗戀輕綃吧?”
聽得他誇張的大叫,蕭紅鳶頓時憤憤的踹了一腳過去,哼了一聲道:“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護城河裡餵魚!”
說到這裡,她無意中往身後看了一眼,卻見身後空空如也。
蕭紅鳶先前還愣了一愣,而後猛地反應過來,狠狠地朝着額頭拍了一巴掌,失聲叫道:“不對,曲素姐姐呢?!”
見她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最後都化作了驚恐,耶律信頓時收起了臉上的戲謔,關切的問道:“喂,蕭紅鳶你怎麼了?”
蕭紅鳶卻沒有理他,只是驚慌的朝着四周看去。可是這寬闊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卻唯獨沒有了蕭曲素的身影!
見狀,蕭紅鳶漂亮的大
眼裡霎時便蓄滿了淚水,帶着幾分不知所措道:“糟了糟了,我把曲素姐姐弄丟了。”
眼見得蕭紅鳶恨不得哭出來,耶律信也慌了神兒,忙得走上前安撫道:“你彆着急,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呀。”
聽得耶律信的聲音,蕭紅鳶頓時又怕又氣,徑自便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腳,憤憤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出現,我怎麼會弄丟曲素姐姐。”
說到最後,蕭紅鳶又泫然欲泣,眼眸裡的淚珠將落未落,看的人好不可憐。
耶律信吃痛,剛想吼她,可見到她這模樣之後,那些氣憤又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笨拙的安撫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你先別哭呀,我幫你找到還不成麼?”說着,他神情又一凝,質疑道:“等等,曲素……那不是月安公主的名諱麼?”
見蕭紅鳶沒有反駁,耶律信也緊張了起來,瞪着她道:“那還愣着做什麼,快找啊!”蕭曲素,那可是他皇兄未過門的媳婦兒,就是他未來皇嫂呀!
然而在這人羣之中,偌大的京師內,想要尋找到一個人,是何其的艱難。
兩個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找了許久,卻始終沒有頭緒。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那個要找的人,此刻就在不遠處的小巷之內。
蕭曲素追了許久,才攔住了那個男人。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身着玄黑色短打,足蹬軟靴,頭戴草帽,而他的整張臉,更是被掩藏在那黑色的面紗之下。
男人似乎對蕭曲素攔着自己的去路十分詫異,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姑娘,你攔着在下去路作甚?”
只一句話,蕭曲素便露出失望的神情來。不對,這個聲音不是他!
可他的身形,那般像她的彥哥。所以即便已經見過了他的屍體,可是在看到這般相似的身形之後,蕭曲素還是忍不住連追他追了四五條街。
蕭曲素到底是不死心,試探着問道:“這位壯士,你可否將草帽摘下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