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耶律信的臉色越發漲如豬肝,用着如同蚊蠅一般的聲音諾諾道:“唔,我一定會的。”
天知道,他昨晚上燒糊塗了不假,可是不代表他就沒有記憶!昨夜裡他將蕭紅鳶當成了葉輕綃,竟然,竟然親了上去!
一想到自己昨夜裡的舉動,耶律信便覺得對不住葉輕綃,可是蕭紅鳶臉上那柔軟的觸感,又讓耶律信忍不住臉上發燙。
見他這模樣,葉輕綃只以爲是他不舒服,當下便起身關切道:“看你臉色似乎不大對,我去喊蘇大夫來替你看診一番。”
說着,她竟然不由分說的出去請蘇三了,只留下了屋內一個滿臉糾結的耶律信。
而耶律信的糾結,在聽到蕭紅鳶的聲音之後,越發的調整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葉輕綃方預備去請蘇三,就見蕭紅鳶站在門口,輕聲問道:“輕綃姐姐,他沒有大礙了吧?”
見蕭紅鳶出來,葉輕綃忙得走上前去,回答她的問題道:“無妨,他扛過昨夜便沒有事兒了,倒是你,怎的穿這麼少就出來了?”說着,葉輕綃一面拉着蕭紅鳶的手將她扶了進去,又將她開着的窗戶合上,這纔回頭笑問道:“你可好些了麼?”
聽得這話,蕭紅鳶頓時便鬆了口氣,點頭道:“我也沒有大礙了,就是睡的太久,身子有些發軟,所以想起來走一走。”
看她臉色確實較之前好了許多,葉輕綃才笑道:“起來走走也好,只是要穿厚些,當心着涼了。”
眼前之人的關心聲聲不絕,蕭紅鳶卻不自覺的回想起昨夜的驚魂一幕,因走到葉輕綃身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聲道:“我今日一直在做噩夢,好怕看
不到你們。”
見她撒嬌的模樣,葉輕綃心中一陣愛憐,摸着她的頭道:“好了,不怕了,事情都過去了,有輕綃姐姐在呢,不會讓壞人再靠近你們了。”
聞言,蕭紅鳶這才露了一抹笑容,重重的點頭道:“嗯,我相信輕綃姐姐。”
“你呀。”葉輕綃見她眉眼中難得的溫順,不由得颳了刮她挺翹的鼻子,笑道:“這麼大了還撒嬌,羞也不羞。”
聽得這話,蕭紅鳶頓時嬌俏的吐了吐舌頭,眉眼帶笑道:“我就撒嬌,看誰敢說個不字。”
見她精神好了許多,葉輕綃才放下心來,略陪着蕭紅鳶說了幾句話,便道:“我去尋蘇大夫來替耶律信再看看,方纔見他臉色有些潮紅,不知是不是發燒了呢。”
一聽這話,蕭紅鳶忙道:“那姐姐快去吧。”
等到葉輕綃出了門,她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糾結的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間,到底是剋制不住自己的關心,索性批了一件外套出門,奔着耶律信的房間去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耶律信頓時便緊閉了雙眼,裝作一副熟睡的模樣,可他的胸腔卻跳的格外劇烈,彷彿隨時都要跳出來一般。
蕭紅鳶進來的時候,果然見耶律信的臉色有些不正常,當下便輕嘆一聲,走到他的牀邊,蹲下道:“對不起吶。”
聽到這話的時候,耶律信幾乎以爲蕭紅鳶看穿了自己是在裝睡,可是就在他幾乎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的時候,卻聽到蕭紅鳶又繼續說話了。
“若早知道昨日會糟那樣的劫難,我說什麼也不會拖着你去城隍廟了。說到底,是我太任性了。等你醒過來,打我罵我,我都絕不反抗一手指頭。”說到這裡,蕭紅鳶又有些糾結,小心翼翼看了眼熟睡的耶律信,打着商量道:“不過,你一向讓着我,所以你不會下重手打我的,對吧?”
她這般口氣,差點便讓耶律信破功,他藏在被子下的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忍住沒有笑出聲來。
而後,就聽見蕭紅鳶繼續嘆息道:“我知道自幼我驕縱慣了,做事情總是有些爲所欲爲。可是以往都有人替我兜着,這次卻連累的你這般慘,我真是過意不去,我保證,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耶律信這次連雙腳都使上了勁兒,恨不能登時便坐起來拍着牀大笑一番。這個蕭紅鳶,怎麼這麼可愛呢!
見耶律信的臉色越發通紅,蕭紅鳶心中的自責更加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唔,其實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輕綃姐姐,以後你再去找她,我也不找各種藉口去阻攔你了。假若你真的能跟她結成連理的話,我願意祝福你們。”
經過昨夜的事情,蕭紅鳶也算是想清楚了。能夠遇到一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男人不容易,特別是這個男人還願意爲你去做一切。而耶律信,爲了葉輕綃顯然可以做到豁出所有。
所以,她一個旁觀者並沒有資格去阻攔他,那樣等於是在破壞輕綃姐姐的幸福。
她胡思亂想了這些,忽聽得外間隱隱有說話聲傳來,蕭紅鳶連忙站起身子,道了一句:“你多保重哦,我改日再來看你。”便急匆匆的出門去了。出去之後,她還不忘記將門重新帶上。
聽得雕花木門吱呀一聲合上,耶律信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假若是之前,他聽到蕭紅鳶說那些話,說不定會歡喜的從牀上蹦起來,樂的一竄三尺高。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今日聽到她這般落寞的說出祝福的話時,耶律信的心中卻有些酸酸的,甚至想要起身安慰她。
然而這種情緒是爲何而生出的,他卻不大理解。
明明能夠光明正大的追求葉輕綃,而後跟葉輕綃幸福在一起一輩子是他的夢想,可是爲什麼當有人祝福他可以擁有夢想的時候,他卻反而不開心了呢?
耶律信有些想不通了。
還未等他將這種心情想明白,便見那扇雕花木門再次被推開,葉輕綃領着蘇三一同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