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貴女
要說如今京城裡風頭最盛的仕女,當數前些日子在皇后的元宵賞燈宴上一詩成名的吏部侍郎嫡女徐芳卿。
徐芳卿年僅十四,出身世家,元宵當日隨母入宮赴宴,當衆賦詩一首,豔驚四座。這些日子街頭巷尾、茶樓酒肆,無不在談論此事。
熙熙酒樓的文人集會上,幾個書生湊做一堆又讀起了徐芳卿所做的賞燈詩。
一人讚歎道:“妙極,妙極!自打嚴首輔的孫女去年嫁了人,第一才女的名頭就再沒人配得上,如今看來,卻非徐侍郎家的徐姑娘莫屬了!”
餘下幾人紛紛點頭贊同,又說起這徐姑娘姿容絕美,出身高貴,且有如此詩才,絕對擔得起第一才女的名號,皆是極口稱讚。
幾個人正說得興起時,忽聽旁邊一人冷笑道:“不過一首小詩罷了,又算得什麼?也值當你們這樣逢迎拍馬的,便是說得再大聲些,徐侍郎他老人家也是聽不見!”言下之意這幾人不過是在誇獎徐姑娘以此討好吏部侍郎罷了。
這幾個書生年輕氣盛,又被人說中了心事,忍不住惱羞成怒,幾步上前,將那個開口嘲諷的舉子圍了起來。
一個頭戴竹節玉簪的書生睨了這舉子一眼,諷道:“看你面目黎黑,一臉風霜,怎麼會是舉人?該不會是偷溜進來混吃混喝的罷?”
不待這舉子說話,又一人嘲笑道:“你分明不是京城人士,沒見過世面還敢如此口出狂言,真是可笑!”
這舉子聞言傲然回道:“自以爲進了京城就算見了世面的人才是真可笑,我從十幾歲開始便遊歷大江南北,最南去過瓊州,最西去過源州,便是這京城也非第一次來,你們卻有哪個能比得上?”
這些書生不過是每日死讀書,最多從家鄉趕到京城準備會試罷了,哪裡去別處遊歷過呢,因此一時都啞口無言。
那個頭戴竹節玉簪的書生仍是不服氣,道:“既然你不服我們評出來的第一才女,那你倒是說說還有哪一個配得上這名號的?”
因世間的才女大多在京城揚名,而如今京城裡確是徐芳卿一枝獨秀,諒他無論如何也尋不出第二個可以匹敵的仕女來,幾個書生等着看他出醜,都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孰料這舉子哂道:“我說的也不是旁人,正是這位徐姑娘的族姐,靖國公府的二少奶奶。這位二少奶奶於閨閣之中極爲低調,有大才卻不爲人所知,還是嫁人之後才漸漸傳出名兒來。聽聞她書法繪畫都是別具一格,詩詞歌賦俱都精通,更難得的是作出的策論比一般舉人秀才還要好出百倍!只可惜生做了女兒身,若是身爲男兒,只怕早已揚名天下,蟾宮折桂了!”
一番話說下來,四周已是聚集了十幾個書生,有人讚歎,有人懷疑,更有人直接駁道:“她便是再有才,也已是嫁爲人婦,算不得第一才女了!”
聽見衆人都連連稱是,舉子又笑道:“我要說的第一才女可不是她,而是這位二少奶奶教出來的學生——靖國公府的嫡幼女羅姑娘。提起這位羅姑娘,可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見他竟賣起了關子,衆人不耐煩的連聲催促,叫小二上了茶水,又亂哄哄的各自尋了座椅,將那舉子圍在中間。
那舉子呷了一口茶水,接着道:“且說這位羅姑娘乃是靖國公夫婦的老來女,自幼備受寵愛,生的又是國色天香,文能提筆作賦,武能彎弓射箭,可謂是文武雙全,極爲難得!再加上她更是個難得的慈悲人,傳聞她每年冬天將自己的月錢統統拿出來送給當地的養濟院,用以賑濟流落街頭的年老、重病之人和被遺棄的孤兒。這兩年更是將她莊子和商鋪所得的三成利潤用來施粥舍藥,西北一帶的百姓誰人不說她是菩薩轉世?這樣的大家閨秀難道還比不過只做了區區一首賞燈詩的仕女嗎?!”
一席話將衆人說得面面相覷,無話反駁,所謂才女,若是德行出衆自然是更勝一籌,這樣一來,先前被衆人熱議的徐芳卿瞬間被貶至塵埃,大家紛紛向這舉子打聽他是從哪聽來的,又問他還知道些什麼,這舉子卻不再理會,站起身拱拱手,道:“對不住了各位,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竟是揚長而去了。
只是酒樓內的衆人仍是意猶未盡,便就着方纔的話頭又說起了新近崛起的靖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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