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三王子已決定出手相助, 幫助夸父國尋到這莫名失蹤的勇士釐瑱。然欲尋到一位從未相識面見之人,唯一辦法便是從與那人相熟之人且又是自己認識之人入手。遂三王子決定尋找之前有一面之緣的釐瑱未婚妻、亦是鎏金錯落的老闆娘釐璦詢問。
此番再度來到鎏金錯落,只見門前早已沒了釐璦與釐瑤之身影。三王子與雲永只得入了那兵器店中打探消息。只見那店內貨架之上, 琳琅滿目擺放着各式兵器, 其中多爲弓-弩, 亦有刀斧棍劍。只無論是何種兵器, 皆較三王子平素所用大上許多, 想必此等尺寸正合夸父巨人制式。他二人正審視那店中風景,不提防從旁行來一人,那人靠近之時只覺大地震動, 逆光之處投來的陰影竟將三王子整個人都罩於其下。
三王子不覺一驚,亟亟回過神來, 只見身側之人是名男性青年, 亦作鐵匠裝扮, 身形高大健壯,面容輪廓分明。
此番不待三王子開口, 便見這青年微微低下身來,率先說道:“二位不正是方纔被左都尉大人帶走的異國人中的……”
三王子忙不迭解釋道:“之前之事僅是誤會,我等乃是入宮參拜國主,聞貴國有煩難之事,特來獻上綿薄之力, 以解貴國之難。此乃國主親授, 左右都尉大人在場親睹。”
那青年鐵匠聞罷這話, 方纔不疑, 隨即又問道:“既是爲解我國煩難, 你等來此有何指教?”
三王子道:“我等是爲尋貴店老闆娘請教。”
此話剛一出口,便聞一個聲音從屋後傳來, 正是那釐璦的聲音在道:“是爲尋我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三王子聽罷循聲望去,只見那釐璦正從裡間步出,向這處行來,遂直言答道:“不敢相欺,方纔我等進宮參見國主,正逢右都尉大人向國主稟報,道是於冀城周遭皆未尋到釐瑱下落,在下聞知此事,遂向國主提議願協助貴國尋覓釐瑱,已得國主首肯。”說到這裡,三王子示意雲永,雲永將一塊足有他半人來高的木製令牌舉止頭頂,示與那釐璦。
釐璦見罷此令牌,方纔信了三王子二人。
三王子見釐璦鬆了面上神色,隨即試探一句道:“敢問夫人,可是懸心尊未婚夫之安危下落?”
釐璦被三王子這話說中心事,釐瑱已經失蹤幾日,她又如何能不憂心?而聞三王子之言,便知此人雖是異族之人,且今日頭回與之打交道,實則卻是一知情之人,遂便也照實作答:“是又如何?若公子此番當真有心相助,還請公子實言相告。”
三王子聽罷釐璦這話,便知釐璦已有心與自己合作,遂道:“在下風望鶴,初來貴國是爲找尋進入幽都之法。入宮聞知貴未婚夫之事,在下既有求於貴國,自當獻上綿薄之力,夫人此番大可相信在下之誠意。”
那釐璦聞言遂頷首問道:“既如此,公子若當真能助我尋到釐瑱,我定有重謝,此番是欲我做何事?”
三王子隨即說道:“只爲向夫人打聽釐瑱之事詳情,夫人所知之情報對在下尋找釐瑱是大有裨益。首先請夫人告知:近日裡最後一次見到釐瑱是何時?”
釐璦答曰:“五日以前。”
三王子聽罷這話驚道:“五日?是五日未曾見到他還是……”
乍聽三王子此問,那釐璦本不明其意,待細思一回,方纔了悟,隨即詳細道來:“我與釐瑱以及第一勇士釐琛三人,自幼相識……”
三王子聞罷這話,心下暗自留了意,只見說到此處,釐璦竟紅了臉,接着道:“我與釐瑱釐琛二人一道拜於冀城第一鐵匠師父釐璜門下習學鍛造冶煉之術,期間我與釐瑱日久生情,待釐琛釐瑱分別獲得國中第一第二勇士稱號而我繼承師父衣鉢、成爲鎏金錯落的老闆之後,最終得師父依允,於國主之前,爲我二人證婚。之後我們三人離開師父門下,他二人進入王宮接受勇士訓練,身爲第一勇士釐琛更是爲能不久之後的祭日大典苦練不止。我則入住這鎏金錯落,而自此之後,釐瑱每日皆會來到鎏金錯落探望我,風雨無阻……”
三王子聽到此處,已明白釐璦未道之言,隨即對曰:“可否就此得出正是五日之前,釐瑱便未曾前來鎏金錯落,與夫人相見?”
釐璦點頭以示首肯,三王子又接着道:“如此說來,五日之前,釐瑱便已不知所蹤,彼時夫人可有告知他人此事?”
釐璦則搖頭說道:“雖說五日前他便未曾來此,然五日前他最後一次來探望我之時,便告知我他有些要事需前往一地,指不定兩三日便歸,我因他這話,遂只道是他尋常外出,便未曾將此事告知他人。然此番五日過去,仍不見他歸來,心下方着了忙。昨日右都尉大人更是前來向我詢問他之下落,我方知國主正有事召見他,而他此行未曾告知他人,惟我一人知曉,然即便是我,亦不知他所行之目的……”
三王子聞罷此言,方知此事並不單純,只怕其中有些蹊蹺,遂以手支頤,尋思道:“從夫人上述話中可知:其一,釐瑱此行,想必正是爲一件緊要之事,且此行他未嘗告知他人,大抵正是爲掩人耳目之舉,若能知曉他是爲掩誰人之耳目,便可知曉他此行目的;其二,他本告知夫人慾兩三日便歸,雖無法排除他爲減輕夫人憂心而道行程僅有兩三日,然依在下之見,他逾期未歸,怕是此行途中遭遇甚他亦未曾料到的意外……”
一聽這話,釐璦大感意外,隨即追問道:“風公子何出此言?!”
三王子則解釋道:“此乃在下臆測,釐瑱身爲貴國之勇士,貴國最爲重要的祭日大典在即,釐瑱斷不會不知此事輕重,他擇此時外出,惟有出於以下兩個緣故:其一,此事至關重要,他不得不往;其二,他事前以爲此事能輕易解決,定能按期而返。若按這一思路,則釐瑱遭逢意外變故的可能性便極大。”
Wωω▪ ttκá n▪ ℃O
釐璦聞言,頷首說道:“公子之言有理。”
三王子又問道:“第二個欲向夫人請教的問題是關於貴國第一勇士釐琛身故之事……”
釐璦聽罷此問大驚,問道:“釐琛之事與找尋釐瑱之下落又有何關聯?”
三王子此問雖有用意,然聞釐璦如此詢問,卻又遲疑一回,難以將真實原因告知釐璦,頓了頓方道:“只方纔聞夫人之言,夫人與他二人幼年相識,想必除卻夫人與二人,他二人之間亦是關係匪淺,遂向夫人詢問,欲從中尋到線索。”話雖如此,實則三王子心下卻道“第一勇士的釐琛身故,第二勇士的釐瑱隨即繼承他之稱號榮譽,二人之間怎會沒有關聯”。
釐璦聞三王子之言倒也合情合理,遂答曰:“釐琛與釐瑱二人本一道進行勇士修行,我國每十年舉行一次祭日大典,亦隨之進行一次勇士甄選,授予夸父法杖,踏上逐日之旅。今年正值大典之年,釐瑱與釐琛遂參加勇士競選,二人一路過關斬將,於最終回決戰之時釐瑱不敵釐琛,敗下陣來,終由釐琛獲得第一勇士稱號,然而不料……”
三王子聞言神色一凜,追問道:“不料怎樣?”
聽罷這話,釐璦神色變得哀慼,遲疑片晌,方纔開口答曰:“一月以前,與我國西境接壤的梟陽、厭火二國被滅,一時之間,梟陽人與厭火人大量涌入我國。不久後,釐琛的屍身於冀城北面被發現,而發現之時……”說到此處,釐璦不禁嗓音輕顫,頓了頓方接着道,“發現之時,正有一羣梟陽人正圍着他之屍身啃食,屍身已被蠶食得面目全非,一旁還有那晚來的厭火人爲爭奪殘食而與梟陽人爭鬥廝打……之後當地居民一道合力方將肇事之梟陽人全部制服擒獲,左都尉大人亦率領衛隊趕到那處,檢驗屍身之後發現屍體之上佩戴的勇士徽章,方纔知曉屍身身份……”
三王子聞言暗忖半晌,喃喃說道:“原來如此,無怪乎之後國主下令拘捕冀城並周遭所有梟陽人並厭火國人……”隨後又忽地擡首,追問一句道,“據夫人方纔之言,發現釐琛之時,他之屍身已被啃食得面目全非,若非是依據身上配件,便無法識別其身份……如此說來,釐琛喪命之事並非如之前理所當然揣測的那般,其中有甚意想不到的內-幕?”
釐璦聞罷這話大驚:“公子此言何意?!”
三王子對曰:“此事不過是在下臆測,此番尚無實據,在下只道是若是釐琛與釐瑱二人之間本便有些情分義氣,釐瑱見釐琛命喪,心下哀慟,大抵又於此時發現釐琛之事的蹊蹺,便就此出發探查亦未可知,如此當可解釋釐瑱於此時失蹤之因由……”
那釐璦聞罷此言,大感意外,亦是恍然大悟,隨即頷首道:“公子雖揣測之言,卻並非全無道理。”
隨後三王子又立起身來,拱手說道:“在下尚需進一步的線索方能確認此事,此番夫人所道之事於在下幫助甚大,大恩容日後再報;之後在下當往別處另尋線索,若夫人得到其他相關消息,請務必告知在下。”
釐璦則道:“若此番公子能尋得釐瑱,倒是我們欠了公子一個莫大的人情,我等自是銘感五內,不敢稍加忘懷。”
之後三王子二人便與釐璦等人告辭,離開鎏金錯落。
之後雲永開口問道:“殿下,下一步有何打算?”
三王子則答:“雖說此番你我皆不知釐瑱下落,然這裡到底是夸父國之都城,右都尉於城中遍尋釐瑱下落,均未尋到,想必他早已出城。而四面城門守備森嚴,欲打聽釐瑱這一舉國第二勇士出城的方向,卻並非難事。”
言畢,他二人隨即前往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向守城軍士打探五日前釐瑱可有從此處出城。三個城門的守軍均道未曾見到,惟待二人來到北門,方被告知五日前釐瑱確有從北門出城,且正是黎明之時,城門將將開啓之際。
三王子二人聞言,兩廂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雲永說道:“不愧是殿下,果真料事如神。”
三王子回以一笑,隨即又轉過頭去,對那面色和善的北門守軍將領拱手道:“多謝將軍告知,此番還有一事請教將軍,將軍可知近一月以前,貴國第一勇士釐琛是從哪一道城門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