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憤之刀,文豹幾乎使出了全力。
“姐姐,你看,這大叔真的好粗魯,一言不合就欺負人呢。”蘭陵笑嘻嘻的對着身邊的琴音調皮的擠了擠眼,看都沒看文豹一眼。
“哎,真拿你沒辦法。”琴音無奈的嘆了口氣,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姐妹,蘭陵什麼性子,她還能不清楚,只好悄悄的後退了半步。
眼看文豹的單刀已經劈落,蘭陵這才施施然的伸出瞭如蔥般的嫩指。
“蘭花指,粘。”
極爲優雅的蘭花指,看似緩慢,卻彷彿跨越了虛空般,精準的點在刀面之上。
緊接着手腕一折,如蛇般在單刀之上饒了一圈,五指如同拈花,輕輕的撫過刀面。
外人還不覺得如何,可文豹此時卻感覺一股難以阻擋的巨力從單刀上傳來,震的虎口微麻,腳下一亂,竟是再無也發把持住刀勢,傾斜着從蘭陵的身邊擦肩而過。
好怪的力量!!
文豹心頭一凜,知道碰到了對手,哪裡還敢有絲毫的輕視,不等慣性停止,強行調動玄力,身體打破物理規則的一扭,雙腳極劇旋轉中,已是轉過了身,手中的單刀更是借斜劈之勢,反手就朝蘭陵的後背劈去。
“回馬刀。”
“大叔,你真是不解風情呢,憐香惜玉都不懂啊。”打鬥中,蘭陵竟還有暇說話,也不見她轉身,雙手蘭花指,在胸前結印,一股淡藍色玄力從後背噴涌而出,凝結成一朵蘭花。
蘭花剛剛綻放,就被單刀劈中。
朵朵花瓣凋零撒落,卻也替蘭陵擋下了這一刀。
“哼,花拳繡腿。”文豹冷哼一聲,人隨刀走,已是到了蘭陵的背後,空着的左手毫無保留的拍了下去。
左掌之上,渾厚的玄力吞吐,若是被其拍中了,定是香消玉殞的下場。
四周觀戰的衆多小嘍嘍中無不爲她捏了把汗,心中更是惋惜,多好的女子啊,就這麼……
“呵,大叔還真是粗心啊。”背對着的蘭陵此時竟還笑得出來。
嗯?!
眼看手掌距離那柔弱的背心只在咫尺之間,文豹卻是臉色大變,竟是無論如何都拍不下去了,駭然的低頭,只見其雙腿之上,已經爬滿了藍色的花瓣,將其緊緊的束縛住。
“這是什麼鬼東西?”文豹心頭突升不安之感,濃厚的玄力透過雙腿噴涌而出,想要將那些花瓣崩碎。
“晚了哦。”終於,蘭陵款款的轉身,臉上帶着單純甜美的笑容,狹促的望着文豹。
文豹雙腿中噴涌出的玄力,沒有崩開花瓣,反而被其撕扯的七零八落。
“這……這是玄力化形?”文豹見此光景,神色大變,一抹驚恐在其臉上綻放,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玄力化形?太始之境?
只是眨眼的功夫,藍色的花瓣席捲而上,已經將文豹腰部以下全部覆蓋,任憑他如何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一朵蘭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蘭陵的手中,小心翼翼的向着文豹雙眼之間的眉心插去。
蘭陵的動作是那麼的優雅,神情是那麼的認真,就像是插畫一般。
相比之下,文豹就不那麼淡定了,此時的他不僅僅是下半身無法動彈,體內的玄力,更是被一股強悍的力量吸扯着,竟無法傳輸到上半身。
沒有了玄力,手中的單刀與廢鐵何異,別說未必能砍中蘭陵,即使砍中了,又能怎麼樣?
太易之境,玄力可以從身體的很多部位噴涌,可傷敵,亦可防身,甚至不需玄修刻意調動,就可以自動護主。
“住手,放開文叔。”
危急時刻,劉小琴如何會袖手旁觀,抽出柳葉刀,就向着蘭陵衝了過來。
“聒噪。”蘭陵看都沒看一眼,柳眉微皺,空着的左手隨意的向着身後輕揮。
噗!!!
劉小琴只感覺逆水行舟般,前衝之勢,在一股接着一股強悍的阻力下,越發的緩慢,無比的壓抑終於在她邁出第三步時,再也無法忍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全身玄力一泄,整個人已是飛了出去。
“小姐!!!”
文豹目眥欲裂的嘶吼一聲,眼睜睜的望着劉小琴被擊飛。
此時的他滿心的悔恨,衝動之下,不僅害了自己,更害了小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如此年輕的女子,竟然會是太始之境啊。
只是天下沒有後悔藥,此時的文豹除了眼睜睜的望着那朵蘭花極爲輕緩的插向自己的眉心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另外一邊,被擊飛的劉小琴更是心死若灰。
一招,枉自自稱天賦卓然的她竟然連那個女人一招都接不下啊。
這讓心高氣傲如她,情何以堪。
視線中,自己飛落的方向,嘍嘍們嚇的紛紛躲避,留下大片堅硬的土地。
這是要來個天使落地臉朝下的節奏啊。
就在劉小琴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丟人一幕上演的時候,腰間突然傳來一股輕微的託舉之力,緊接着身體騰雲駕霧般旋轉了起來。待她好奇的睜開眼睛時,入目的卻是展白那張討厭的笑臉。
是的,討厭的笑臉,至少,在這刻之前,她一直如此認爲。
只不過現在,這笑容卻是那麼的陽光,而富有感染力……
“哎,以後千萬不要對人說,你是我的伴讀,丟不起那人啊。”展白一張口,頓時將劉小琴好不容易積攢下的好感無情的粉碎。
“你……混蛋。”
“這可是你說的。”展白臉上的笑容升起一抹的戲謔。
啊!!!!
劉小琴只覺腰間一鬆,尖叫聲中,整個人已是摔在了地上。
屁股……好痛。
原本就受了內傷的劉小琴遭受如此戲弄,氣急攻心下,嘴角再次溢出一縷鮮血,想要投去報復性的目光,可留給她的只是展白無情的背影。
“玩夠了麼?住手吧。”帶着一絲哥哥般溫潤的斥責,從展白的口中發出。
幾乎已經觸及文豹睫毛的蘭花花瓣頓時如同玻璃,化爲齏粉消散不見。
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蘭陵猶如做錯事的孩子被抓了現行般,嚇得一跳,下一刻已是轉身,向着展白半跪了下去。
“蘭陵,拜見主上。”
“琴音,拜見主上。”另外一邊,早已經看到展白的琴音也款款的走了過來,優雅的欠身向展白行禮。
尼瑪,這什麼節奏?
拜見?主上?
這兩個還是之前將黑旗寨攪的天翻地覆的女人麼?
她們竟然在行禮,而且其中一個還一臉的彷徨不安?
一時間,文豹傻了,劉小琴傻了,跟着來的趙三刀也傻了,僵硬的扭轉脖子,最終將目光定格在展白的身上。
展白嘴角微微一撇,看來裝b的效果不錯。
“嗯,起來吧。”展白頗爲滿意的向着兩女擺了擺手,緊接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主上,這些廢物是你的手下麼?”蘭陵極爲聰明,結合前因後果,很快就領會了展白的意思,無不鄙夷的向着四周的人羣望了眼。
“這個……”展白頗有些難堪的摸了摸鼻子,後面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主上,奴家想不明白,這些廢物哪裡有資格當您的手下,這事若是傳揚出去,我們姐妹該如何自處,還有……”
“夠了。”似乎被蘭陵的話惹惱了,展白神色陰沉的出言打斷道,“你這是在質問我麼?”
“啊?”蘭陵嚇得俏臉一白,剛剛站起的身子,這次卻是雙膝跪了下去,全身瑟瑟發抖,“奴家不敢,奴家知道錯了,還請主上原諒。”
“哼,諒你是初犯,這次就饒你一回。”展白冷哼一聲,拂袖間,轉身離開,直走出數丈之遠,才幽幽的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就這樣,在文豹的驚恐中,在劉小琴的驚詫中,在趙三刀的目光閃爍中,在黑旗寨所有人心裡萬馬奔騰中,兩女唯唯諾諾的向着展白追了過去,最終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外。